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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一牆之隔的世界 03

      孫宥嘉說該案件目前定位不明,但初步認定不是單純的失蹤案。

      「孝哥決定從原本的人口失蹤,改朝他人蓄意綁架、謀殺的方向調查,所以才決定分派到學長手上啊!」

      他又從後座抓出一整個文件袋,都是昨天移轉過來的相關資料。

      「雖然是臨時插隊的案件,但是孝哥覺得這種奇奇怪怪的案子最適合交給學長處理了。你可是局裡面的破案王!」

      周信之要他少油嘴滑舌。

      「那約在這裡是為了什麼?總不是你好心來接我上班吧?」

      孫宥嘉說影片中消失的男人的家屬同意讓他們二次勘驗案發現場。

      「案發現場就在附近。鑑識科的已經完成採證,照片跟採證結果都在文件裡。不過孝哥知道學長一向喜歡親自勘驗,昨晚特地致電給家屬,希望再配合一次。勘驗時間約在九點半,學長還有一個小時可以瀏覽資料。」

      很快就到約定的時間,周信之下車後仰望眼前的大樓,情緒真有種不出來的複雜,畢竟一個鐘頭前,他才剛離開這裡準備上班,完全沒想到這麼快又回到這裡。論誰也不會想到自己住的地方竟可能發生刑事案件。

      「我一開始看到地址只覺得很熟,沒想到真的跟學長住在同一個社區。這也太巧了!」

      這起案件發生在兩個月前,由於工作同仁遲遲無法聯絡上失蹤者,只好改向家屬聯繫。當家屬持備份鑰匙來到失蹤者的住所,發現屋內凌亂疑似遭受攻擊,立刻報警請求警方協助。轄區警方最初以為是竊盜案或是綁架案,但是現場沒有短少任何貴重物品,而且從未接獲綁匪的聯繫,最後不得不改朝單純的失蹤案方向偵辦。直到昨天,失蹤人在國外工作的姐姐終於回到國內,告訴警方有在案發家中裝設網路監視器。

      「那套監視器被偽裝成裝飾品,失蹤人的父母並不知情,才沒有在第一時間告訴警方。不過好在有那套錄影畫面,不然真以為對方是離家出走。」

      孫宥嘉扣緊領帶,跟周信之一起過馬路來到警衛室。警衛一度以為是周信之要回家,差點要幫他開門。

      遠遠的聽見高跟鞋敲打石磚路的叩叩聲,一名戴墨鏡、穿白色窄外套、黑色長裙的長髮飄逸女人從巷子另一端走來,後面跟著一名穿白襯衫的男人。兩人一同來到警衛室,四人面面相覷,好不尷尬。

      孫宥嘉先開口自我介紹:「您好。敝姓孫,是昨晚與您聯繫的刑警,這位是偵辦此案的刑警,周先生。您應該是郭小姐吧?」

      戴墨鏡的女人點點頭,穿白襯衫的男人先接話,「我是三石出版社的責任編輯,敝姓季。今天是應郭小姐的要求一同前來。」

      「初次見面。請問季先生是案件關係人嗎?」

      周信之馬上用皮鞋頂學弟順便瞪他。這個學弟只記得拿資料給他,自己都不好好研讀。明明筆錄上清楚寫著案發事由:是出版社的季姓編輯因為連繫不上失蹤人,轉而改向家屬聯繫,最後雙方是一同向警方報案。

      周信之感覺得出來,女人用大片的墨鏡遮掉半張臉,是刻意不讓人看出表情,藏在鏡片下的眼神可能是極度的不悅。說來也奇怪,每每在調查案件時,周信之總有神準無比的第六感,所以上司──程孝彰才說他天生適合吃這行飯。

      別人在案發現場看不到的線索、找不到的證據,換到周信之手上,彷彿遇見曙光。他總能發現旁人疏漏的,或發現別人沒有找到的線索。特別是與案件關係人接觸時,彷彿能同步感應他人的喜怒哀樂,能讓關係人敞開心房。旁人有時候有心無心的一句話,在他聽來卻會意外成為偵破案件的關鍵。所以局中不少同仁都笑稱他是破案王。

      在警衛室換證後,四人步入大廈中。搭電梯時周信之再一次偷瞄失蹤人的住處地址,暗自把吃驚的情緒藏起來。天底下會有那麼巧的事情嗎?失蹤人的住處不僅與他同棟、同樓層,按照房子的方位,他住的地方說不定與失蹤者的住處僅有一牆之隔。

      換句話說,當事者失蹤的那天,他可能正在一牆之隔的客廳裡睡大覺。

      進屋前,周信之與孫宥嘉不約而同戴上手套、鞋套,小心翼翼入內,鑑識科人員雖然做完初步現場採證,兩人還是不希望破壞現場,季編輯站在門口不願意入內,戴墨鏡的女人也站在玄關,踩著高跟鞋也不脫。

      屋裡還保持著案發後的凌亂,要想不踩到東西有些困難。周信之一邊觀察一邊默念讀完的筆錄:季編輯與當事人父母聯繫後,持備用鑰匙來到住處。家屬與季編集都曾經確認大門是從內部上鎖,入內後在客廳發現當事人遺留的鑰匙、感應卡;門鎖經過採證並沒有發現被破壞跡象,更沒有採集到陌生人的指紋。

      屋內有許多電器用品、物品遭翻倒,被砸壞的東西也很多,怪不得一開始會被認為是竊盜案或綁架案。鑑識科有在客廳地上採集到一點點血液,與當事人的血液檢體相符,可是量非常少,推測很可能是他在屋內東躲西藏時不慎留下來的。而且屋裡幾乎沒有當事人以外的指紋,代表他確實是長期在此獨居,還少有他人出入。

      周信之覺得匪夷所思,感覺上這起案件不是兇殺案也不像蓄意謀害,卻有股詭異的氛圍,令人覺得不快。

      他走到當事人的臥房。現場仍保持跟看到的監視畫面一樣:三架大書櫃遭翻倒,衣櫥歪斜倒在床邊,滿的根本沒有行走的空間。他得賣力爬進去,好不容易才能搆到當事人的書桌。

      筆錄上載明:失蹤人是一位出版社的簽約作家,從事寫作工作已有八年。從大學時期就屢屢向出版社投稿,最後成為出版作家。周信之叫來孫宥嘉幫忙,不把倒塌物搬走,他根本看不到當事人平常使用的書桌。為防萬一,他還先用手機將凌亂的現場用各個角度再拍一次。這些事情鑑識科的早就做過了,他只是喜歡自己動手,這也算周信之辦案的習慣。他喜歡親力親為,用比較誇張的形容詞來說,就是他有某種程度的自以為,只肯相信自己的採證。

      把三架書櫃豎直後,掉在地上的書多得幾乎把地板蓋滿。周信之稍稍翻動查閱,多半是人文、科普類的書籍,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從動植物、海洋學到文化歷史等等,範圍非常廣泛。

      「宥嘉,當事人是什麼樣的作家?」

      礙於準備時間有限,周信之還來不及看到關於當事人的私人資料,偏偏孫宥嘉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房門口正好響起冷冷的嗓音。

      「我弟是小說家,專門寫幻想類的作品。」

      是當事人的姐姐。她保持不苟言笑,墨鏡也不摘,從剛剛就袖手旁觀,看兩個大男人東翻西找的。

      周信之禮貌的詢問:「請問這裡有令弟的作品嗎?」

      地上的書至少有百餘本。

      女人伸出鮮紅色高跟鞋,將一本深藍色底的書挪到他面前。周信之撿起來,書名是《月門》,作者叫時光。看劇情介紹好像是一部描述兩名高中生穿越到異世界冒險的幻想小說。

      不知道為什麼,周信之覺得這個書名與作者好像在哪裡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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