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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 〈之二〉

在這麼冷冽的天氣裡,空氣像是無形的千萬根針刺進皮膚裡,然後蔓延全身,不停循環在體內,像是永遠無法擺脫似的,使人全身顫慄。

被這種刺痛感刺醒的我,緩慢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不是堅固的米色屋頂,而是永無止盡延伸的淡灰色天空。

從小的記憶裡一直有著看了極有安全感的米色屋頂,然後是清涼的微風拂過裸露在外的肌膚的感覺。但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這種場景我再也無法體會了。這記憶也有些模糊不清。

意識漸漸清晰了起來,我轉向左邊,看見了熟悉的臉孔。翠絲。

「我…」我嘆了一口彷彿悶在胸口裡很久的空氣,「睡了很久了嗎?感覺超久了…」

我看見翠絲一臉快哭的樣子,趕緊扯動嘴角,一副開心的樣子。

「睡了三天…」一滴淚從她溼潤的眼眶滑落了下來,「我還以為…你可能會一覺不醒…」

「沒事啦!!我真的很好,我現在可以去找食物了喔!」我急忙起身,但才坐起來就扯動了傷口。全身又再次蔓延著像是有隻鐵鎚正再敲打的感覺,我倒吸一口氣,馬上倒在地上。可當我重力加速度的倒回地板時,傷口再次撞擊地板,我的眼淚幾乎要奔騰而出。

「狄恩!」翠絲慌張的把我的上半身壓回地板,「躺好,你都受傷了!找什麼食物?你要是敢亂動我絕對拿鹽巴灑在你傷口上!」

她終於忍無可忍,淚水像泉水般湧了出來。自從我們在街頭後,她變的更堅強,可同時落淚的次數也增多。有點矛盾。

我們怎麼會有鹽巴啦…我在心裡嘀咕。

她咬著牙,握緊拳頭,憤恨的瞪視著前方:「你只是個9歲男孩,他們為什麼就那麼狠......」

我有些失落的嘆了一口氣,接著無奈的微笑。

「這世界的大人們就是那麼無情。可是,沒關係,」我堅定的對她說,「我不用他們幫忙也絕對能讓你和我住在溫暖的家裡!我會賺很多錢!」說著說著我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

翠絲把視線轉向我這裡,也開心的笑了:「你要怎麼賺錢啊?」

「我可以去工作!」

她笑著搖頭。「那很累的,而且讓太小的孩子工作是違法的,知道嗎。」

「可以!我可以!反正大人都那麼無情,哪會管那麼多,他們都只想賺錢。」我大聲的抗議。

她訝異的看著我,接著看起來更難過。

「怎…怎麼了?」我睜大眼睛,非常不解翠絲怎麼了。

「沒事…」說完她把我的身體挪好,幫我蓋上了三條薄毯和四件衣服,其中兩件有些破爛。

「我出去找些食物,你先休息。」說完翠絲立刻起身轉向路口要去下一條街。我們現在的”家”剛好離下條街跟這條街的路口不遠。

她纖瘦的身影消失在路口了。

我開始流失一些安全感,不過還好這巷弄裡,周圍有翠絲特圍起來的木板,和破布充當屋頂,還蠻像帳篷的。其實我一直覺得奇怪,翠絲圍起的木板和破布占了一點五公尺,卻一直沒人來查看是怎麼一回事,也沒有警察。雖然沒有警察很好。

有次我曾問翠絲,我們在這裡搭的簡易帳篷很明顯,但為什麼都沒有人來查看呢?但她只是搖搖頭,說:「我不知道,但這不是很好嗎?沒有人來干擾我們,把我們怎樣。」她的眼神哀傷的瞪著前方,「聽著,狄恩,我們只能依靠我們自己,大人們都不能相信。我們可以自己活下去的,我不想再承受一次被拋棄的感覺。」她那次說的話令我印象深刻,雖然我聽不太懂。

我小心的挪動身體以免觸動傷口,接著睡意又朝我襲來。

離上次受傷時已經兩個禮拜多了。今天翠絲終於允許我起身,我簡直快要瘋掉了,也感覺自己對於動作開始有些陌生。我生疏的用手支撐起我的身體,小心翼翼的揮揮手臂,接著有些吃力的站起身。

「怎麼樣?你還好吧?有哪裡還…」她似乎想要咳嗽,不過她用力的嚥了一下喉嚨,「不舒服或怪怪的嗎?」

最近我發現她的聲音都有些沙啞。

我有些疑問的看著她。「沒有…我很好。」

翠斯皺起眉頭。「幹嘛?我怎麼了?」

「我只是在想….你最近不太對勁?」

「什麼?沒有啊!」

她慌張了起來,「我很正常,好嗎,你只用關心你還能不能走路就好。」

她慌張起來的樣子使我更加懷疑。

我沒再回應,活動了我的筋骨,但當我的視線不經意的瞄向翠絲時我才赫然發現她竟然只有穿著一件薄衫和破爛五分褲。

「翠絲!?你只穿著一件薄衫?現在是冬天耶!?」

天哪,我為什麼現在才發現??我在心裡煽了自己無數的巴掌。接著我驟然想起翠絲在我受傷時期大部分時間似乎都不見蹤影。

「我…」她還是慌張的狀態。她不停的走來走去,走來走去,搓揉著手指,緊咬嘴唇。

她大約這樣子兩分鐘了。

「翠絲?」我提高聲音,「你到底瞞了我什麼?

她終於肯正眼看我,不過又充滿了淚水。「我..我只是..」

她搖了搖頭,接著把手放在頭上,「很怕你好不起來。」

「所以?」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我徹底的思考了一遍。

「你把你身上的衣服都給了我?」又一個記憶重現在我腦海裡,記憶中她給了我三條毯子,可是,每人只有兩條的,「連毯子也是?而且妳這幾天還在外面跑來跑去!」

說完我轉向牆壁。「天哪….你為什麼要犧牲到這種程度?我沒那麼弱…我說我一定會去賺…」

我還沒說完,就聽見了東西掉落在地板的聲音。

我猛然回頭。

「翠絲!?」

她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不管我怎麼叫她她都只是艱難的發出沙啞的聲音。我把手放在她的肩膀搖晃她時,手傳來了一陣陣異常高的溫度。然而我愣了一下──我竟然覺得很溫暖,舒服。我趕緊甩頭把這想法甩開。

「翠絲…..」我繼續用力的搖晃她,「妳怎麼了,妳怎麼了?拜託….不要丟下我…」我哭喊著,已經好久沒常到眼淚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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