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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心聲

因為有你,我的世界才開始變化。

嫙剛出生時並沒有哭。

也許不是在醫院生的緣故,不哭的小嬰兒在陰暗的房間中顯得恐怖。

請來的醫生打她也沒用,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不發一語。

再這樣下去……她會不能呼吸。

說來羞愧,小時候我很喜歡畫圖,塗鴉本上通常都是可愛的布偶。

一開始就很想跟她分享我的圖,幸好我有帶來,因為她看了塗鴉本後就哭了。

正確來說,是我給她看,她仍然沒反應,但我一收起塗鴉本,她變嚎啕大哭。

一定是很喜歡我可愛的塗鴉吧?

總而言之,嫙的出生對我來說很驚喜,之後每天我都跑去探望她。

嫙的母親也很希望我多去找她,其實我們家自從上次後就把她移去舒適的地方了,當然,還是在地下,她不能露臉。

有次我正在跟嫙一起畫畫時,她的母親難得開口跟我們說話,平時都是靜靜在一旁看我們的。

「她就像是你妹妹一樣呢……你有打算幫她取名字嗎?」

突如其來的問話,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叫什麼。

「妳喜歡什麼東西呢?」

嫙看著我的臉,似乎在思考什麼事。

她最後自己開口了,那時的她其實應該早就想好這個名字了吧。

「嫙?」

這麼艱難的字,她竟然知道,雖然父親有準備各種給初學者學過的書,她應該也不可能從上面學來這個字。

「妳會寫嗎?」

嫙的母親似乎也感到驚訝,沒想到是嫙自己開口說自己的名字。

「會的哦?嫙現在寫寫看?」

她已經用嫙來稱呼自己了,既然這樣我們也不反對,問過父親後她的名字就這樣決定了。

我在小學三年級時去上學了,在一間普通的學校。

父親那時不知道在忙什麼事,並不怎麼管我。因此我還是沒殺過人,只有每週的生存訓練。

我在學校似乎挺受歡迎的,老師跟同學都很喜歡我,雖然我沒有特別要討好他們,我還是常被推選為班長。

幫助別人其實蠻快樂的,因為看到別人的笑容就覺得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

小學五年級重新分班前,還收到許多同學送的卡片,也有當面跟我說「我喜歡你」的人。

我都是笑笑的拒絕,因為,我不知道愛是什麼,不能回覆給任何人,隨便玩弄別人感情,這樣,只會傷害別人吧。

結果,有人在我面前哭了。

我真的很自責,覺得是自己的錯,可是從小到大我從沒自由,沒夢想,甚至人生都是父母為我安排的,到底要如何知道愛為何物呢?

那天回家,嫙似乎是察覺了我複雜的心情,走向我,並開始摸我的頭,一遍又一遍。

不需要溝通,但我知道,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我。

說到這個,她從以前就常常摸我的頭髮,應該是很喜歡我的頭髮。我的頭髮就是髮質比較柔軟,遺傳母親的微捲髮,跟別人比起來確實蠻有特色的,但嫙好像不僅僅是喜歡那個觸感。

「嫙,我問你,妳有特別喜歡什麼東西嗎?」

突然很想知道她的想法,嫙是一位想法特別的人,跟別人不一樣,她的回答有時會讓人出呼意料。

嫙並沒有馬上回答我,她猶豫了一會,才下定決心似的告訴我。

「有哦?嫙很喜歡的東西,嫙會很珍惜呢?」

這樣啊……能讓她如此肯定回答的東西,真令人好奇呢,不過她似乎不想告訴我。

從前,我好像也問過她這個問題,這種既視感,但又回想不起來。

「妳覺得,怎麼樣算是喜歡呢?」

明明她沒見過什麼世面,竟然就有喜歡的東西了,我活了這麼多年,卻始終沒有活著的感覺。

「嫙喜歡湛楓哦?但是,對最喜歡的東西,嫙是想獨自一人佔有的?」

竟然突然叫了我……同樣一句話,從嫙口中說出,彷彿有不同意義,讓我有種奇特的感覺。

是開心嗎……?抑或是,覺得自己是被需要的?

第一次感受到這種情緒,我竟覺得很不安。

因為,我……。

「謝謝妳,嫙,我沒事了。妳也準備上小學了吧?在學校會發生很多有趣的事哦!」

我站起身,其實心裡蠻痛苦的,還是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我先走了!很期待你穿上制服的樣子呢。」

嫙也對我微微一笑。

我遲早會死,早死晚死的時間問題。反正死了,很快也會有人忘了我吧?但如果,有人因此傷心的話,我不就害了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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