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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_但是「審神者」是什麼意思?

「滴—」我聽見了什麼東西在滴落。

那是什麼?

不輕也不重的落在了我的臉頰上。

這是夢?還是現實?

我沒辦法抬起手,不知道是哪時候就耗盡了力氣,連根指尖都沒辦法動起來。

雖然身子一動也沒法動,我卻能感覺到身上的感官漸漸被抽空。

我好像有什麼事情必須要去做。

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必須要去守護。

那東西冰涼的沿著我的下顎滑落到地上。

不只在我的臉頰,身上的各處衣服都黏著我的皮膚,好像已經被那液體給浸沾了。

突然一陣冷冽的風吹過,不遠處的樹叢刷刷的磨擦出聲,我身旁的塵土也被拂起。

這是什麼地方?在外面嗎?

我想要看清楚周遭,可是沒辦法睜全眼睛,只能勉強從用力撐開的眼皮縫裡看見眼前的模樣。

「本丸」

那是一個光是瞟一眼,就讓人感覺到莊嚴的大門立牌。

由方才一睜眼就入眼的夜晚月光照映著,那兩個字就像是發出了淡淡的銀光一樣。

我怎麼會在這裡?

我瞇起眼睛直盯著眼前的景象。在大門裡,雖然看的不太清楚,有幾棟和式風格的屋子,看起來像是傳統的日式宅邸。

而這時候,我才意識到我現在是側躺著的,就躺在別人家的門口。

阿,待會可要好好跟人家道歉,這可真是沒禮貌。

「……審神者?」一聲聽起來細細的但卻又明亮的男聲,從大致上不是很遠的地方傳入了我耳裡。

雖然感覺在這個空曠、又是夜深人靜的地方,他唯一有可能的對話對象就是我了,但我的喉嚨已經乾渴到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了,甚至感覺有血味瀰漫在嘴裡,一張嘴就會湧出喉頭。

除了聲音之外,因為身體動不了,我只能稍微再睜開點眼睛看清楚來人。

從我的角度來看,雖然對方不是什麼高大的人,但我也只看的見他的下半身。

他的衣服是由紅色和黑色的配件組成的,依稀看見有兩條垂下的布料,那應該是圈在脖子上的圍巾。另外,讓我在意的是,他的腰間配有一把類似於日本劍的物品,那是真刀嗎?還是只是玩具樣品?

若是真刀的話,那他大抵就是這間宅邸的守衛,看到有動靜,所以前來把我處理掉嗎?

但是「審神者」是什麼意思?

正當我陷入打量對方和思緒的混亂時,沒有注意到他已經進到了離我不到兩米的距離。

好像是確認了我的樣貌之後,他就開始向我跑了過來。

「妳回來了…!審神者!」他在我的面前跪了下來,我才終於看清了他的樣貌。

烏黑又清亮的旁分瀏海和脖頸後垂著的低馬尾,就算沒有燈光的折射也顯得特別亮麗。另外還有看了一眼就驚艷的暗紅瞳孔、搭配著不常見的丹鳳眼。  

加州清光。

不、我不認識他,但這好像是他的名字。

雖然試著想要回應他,可是我沒法發出任何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對你做了什麼!…」他看見我的模樣之後,伸出了手急著想把我的上身扶了起來,在他的手碰觸我的肌膚時,好像有熟悉的溫暖竄進了我的血液裡。

我勉強能隨著他的力道將身子提了起來並更清楚的看著他的臉龐,卻看見了眼淚撲簌簌從他的兩頰滑下。

他的眼裡透露出了無盡的悲傷,還有我看不出的情感。

我想要安慰他,跟他說沒事了,跟他說這張漂亮的臉哭了的話不好看。

但是,我卻什麼也沒辦法表達出來,只感覺到因為突然的移動而快要散架的身體。

「滴—」我又聽見了什麼東西在滴落。

不輕也不重的落在了我的臉頰,冰涼的沿著我的下顎滑落到地上。

這次的是眼淚。

雖然全身的精力都被榨乾,淚腺卻仍然好好的運作著,在我的大腦根本無法控制的時候。

「我…非常抱歉…沒能守護好妳…」他斷斷續續的對我說著,整張臉都哭花了。

別這樣阿,我很心疼的。

「清光…那是…?……是審神者嗎!?」從他的後方陸續傳來了聲響,我沒辦法聽得很清楚,但是大致是從主屋那而傳來的,不只一個人的聲音。

在之後的之後,被眼淚填滿的眼眶,讓我什麼也看不見了。

「你為什麼回來了?」

是誰?

我往身後看去,不可思議的是剛才彷彿沉石的身體,現在已經可以活動自如了。

旁邊還在哭的男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這個地方只剩下我和發出聲音的人。

我往他的方向走去,但是他的身邊圍繞著黑霧,怎麼也接近不了他、怎麼也看不清他的臉。

「什麼意思?」因為沒辦法接觸到他,我只好先出聲詢問他。

「…」那人沒有回話,黑霧漸漸往我這裡蔓延了過來。

「咳、咳…」突然,我才發覺空氣變的非常稀薄。

我伸出手緊緊抓住脖子,想要試圖讓更多空氣進入肺部。

但這些舉動沒有什麼用,因為大腦的缺氧,我感覺肌膚刷上了一層與周遭黑暗非常不相襯的蒼白。

「你能告訴我嗎?活著的意義。」那人慢慢的把身子轉了過來,讓我可以比較清楚的看見輪廓。

可是,在我想要張嘴之前,意識已經漸漸抽離了身體。

最後一眼,我只見到他也化作了黑色的煙霧,慢慢飄散在空中。

再次醒來,這次是在一個不太一樣的地方了。

沒有剛才的血味刺鼻和全身不適的感覺,空氣裡有淡淡的木檀香味道。

我的眼睛能夠輕易的睜開,只是,突然照射進房裡的日光讓我有點刺眼。

為了瞭解現在的處境,我試著撐起了上半身、活動了一下手腳,出乎我意料的很輕鬆就坐了起來,沒有想像中的難受。

這是一個不太大的和式房間,以單人房來說的話,卻足以比大多數人的還要大了許多吧。衣櫃和傢俱的擺設很簡單,沒有放多少物品在房間裡,但是能看出是個女生的房間。

而我身上穿著白色的短袖日式衛衣,可能是有人在我沒有意識時替我更換了。

我掀開上衣,在衛衣的底下是一層層的繃帶,也有人為我昨天的傷勢做了處理。

這個狀況…我是穿越了嗎?

記得昨天確實有正確的上床睡覺阿。

因為一整天的校外參訪,疲憊的我一回家洗完澡就躺到床上了。

怎麼一醒來就到這裡了呢?

不,甚至感覺才闔眼睡了不久就渾身是傷的躺在別人家大門口了。

還有在那之後的…是夢嗎?

要是不是夢的話,我應該也已經呼吸困難而死去了吧。

不過,一般穿越這種情節都是穿至小說阿、漫畫裡阿。

我可不記得有看過這種劇情,也不記得有看過「加州清光」這號美男阿,要是我看過,肯定會迷上他精緻的臉。

突然,我感覺到地板輕微的震動,還有緩緩走來的腳步聲。

總而言之,先不要輕舉妄動吧。

穿越這事要是弄不好,肯定會馬上game   over吧。

那個聲音停在了這個房間唯一的拉門外,他小心的拉開紙門,手上拿著一些東西,我看的不是很清楚。

「阿!…審神者!你醒來了的話,怎麼不叫我呢?」他進來了之後才發現我已經醒了。

是加州清光。

他叫著我「審神者」,因此可以確認這個身體的身分是「審神者」。

只是審神者到底是什麼東西阿。

「…」然而我的喉嚨還是一樣,發不出什麼聲音。

「怎麼了?阿…水在這裡,先喝一口吧」他發覺我好像要說什麼,才意會到把水杯遞給我。

我從他的手中接過了水杯,好像還淺淺碰到了他指尖冰涼的觸感。

他再次抬眼看著我,突然臉色變了:「啊!你怎麼坐起來了啊!藥研說你身上的傷還不能隨便亂動啊!」

而我只是慢慢的把水嚥進喉頭裡,看著他不斷變來變去的表情。

之前哭花了的眼睛,現在還可以看見淺淺的紅腫。

「你看啦!傷口又裂開了吧!都從繃帶裡滲出血來了!你都不會痛的嗎!」他掀開蓋在我身子上的被子,還真的看到了幾處鮮紅。

那真的是血,但是我一點感覺也沒有。

還有從剛才開始他提到的傷口,在起身的時候我也感受不到身上有任何不適之處。

比起那些,我更好奇的是。

「诶?」

加州清光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我伸出了手,用手指觸碰他的臉頰,這讓他從原本著急的神情換上了睜大眼睛愣著的表情。

「沒有消失…」在他臉頰上揉捏了幾下之後,我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阿還有,膚質很好,捏起來的手感很軟也很棒。

「唔阿,你幹什麼阿!」他從發呆之中回了神,整張小臉都燻上了紅色,還不忘把我的手從他臉上拉下來。

「…太好了。」我向著他淺淺的微笑。

只是想到了剛才那個夢境裡的事情,想確認一下而已。

這麼好的人可不能消失阿。

「…什麼太好了啊!我一點也不好啦!一回來就想要吵架嗎!」像是被刺到了雷點,他的臉上紅潮還未退去,就站起來踱著腳、指著我大吵大鬧。

「怎麼回事,加州清光?我聽到了好大的聲響。」紙門唰的一聲被拉開了,因為外面的光太亮了,我沒辦法看清來人的臉。

_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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