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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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克市是友客鑫市鄰近的一個小城市，佔地約莫友客鑫市的1/4，是個比起友客鑫還要小上許多的城市，但對其他城市來說，霍克市也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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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由於鄰近為由黑幫所掌控的友客鑫市，因此霍克市的運作方式也和友客鑫市相同，但又有那麼一點不一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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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島”是最近霍克市裡最大的黑道組織，同時、也是一個強盜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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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友客鑫市的黑幫皆是私底下與政府大官勾結，甚至連警察有一半以上都是黑道的人手，但友客鑫市的市民姑且都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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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友客鑫市之所以如此繁榮，有九成九都是黑幫大老們的功勞，平時黑道組織也不會過於姿意妄為，因此黑道與市民之間的相處仍處於一個平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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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霍克市便不如友客鑫市和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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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說這個組織是強盜，不光是因為霍克市的政府官員有半數皆是雷島組的大老們，黑道與政府也勾結的正大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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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和城外的其他大型黑道組織也有軍火和毒品等交易，雷島組甚至壟斷了霍克市所有向外或是向內的物資，導致市內物價高漲、就連毒品雷島組也以高價脫手給霍克市的市民們，甚至用來加以控制下級階層的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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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霍克市的貧富差距相當大，大致上分為了這幾個階級制度：上流階級、平民區、鬧區和貧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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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織內部的人手有些是從鬧區裡找到有能力的人的人加以吸收，更有些是從比鬧區還下層的貧民窟裡吸收新血，加以訓練而來當人肉護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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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這階級制度中，後兩者是屬於黑道政府正式聲明的三不管地帶，因此也是黑道組織猖獗的主要地，裡頭的人民除了在地位上幾乎永無翻身之地，每天也必須為了自己的肚子做打算，甚至還要擔心外來者的掠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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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裡連警察都不會介入，人民只能自保，是非常差的生活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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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區和貧民窟因而成了黑道組織的遊戲場，黑道成員可隨意的在鬧區和貧民窟裡頭姦殺擄掠、為所欲為，但讓黑道上層之所以讓下屬擁有這樣的特權，唯一的條件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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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抓到、或是找到的所有人事物，只要是上等貨色，通通必須向上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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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上層有許多人專門收集一些美麗的收藏品，不論那些收藏品是人類、或是其他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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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膩了，就定期舉辦一個能夠隱姓埋名的的拍賣會把物品賣掉賺取暴利，常常吸引一些市外的上流社會以及黑街人士前來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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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市外的人要來提供拍賣貨品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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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中、拍賣物也包括了──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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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何處，全都是一片吵雜，男人粗聲粗氣的叫罵聲以及那些低聲交談的瑣碎細語，聽在女孩的耳裡都是相當刺耳的噪音，皺了皺鼻頭，她不喜歡這樣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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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不喜歡那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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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無法改變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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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很多男人們押著搭了很久很久的飛船和汽車，從頭到尾，女孩的雙眼都被白布條矇了起來，直到她重見光明的那刻，印入眼簾的仍然是一張醜惡的面容，像是在鑑定什麼寶石般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自己，然後她的眼睛很快地再次被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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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毫沒有任何反抗的舉動，女孩甚至自動閉上眼接受這樣的行為，異常順從的舉動反倒讓身旁的幾個黑衣男人感到有些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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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很多傷啊，你們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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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熟悉的男聲急忙撇清關係，「找到時就是那副模樣了，我們還替她花了醫藥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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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麼你們遇到了一名庸醫呢，下次別再找了啊。」另一個不同的聲音輕哼了聲，擺明了就是不相信男人的說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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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全身纏滿繃帶的女孩，就先不提那些包紮的亂七八糟的繃帶，自從上次包紮過後也不知道幾天沒換藥了，許多地方都開始滲出血絲，也或許是女孩的皮膚過於白皙，異常緋紅的雙頰和微微喘著氣的模樣很容易就讓人一眼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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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傷口感染，發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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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場的所有人倒也沒戳破謊言，反正、那又不關他們的事，只要拍賣品可以賣個好價錢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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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女孩現在滿身都是傷，但光憑臉蛋和那雙眼瞳就足以讓競標者開出高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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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就這樣吧，把填完資料後將入場費繳清便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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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猛地被人從身後推了一把，似乎在催促著自己往前走，而女孩也不反抗、邁開腳步就往前走，這段時間中聽習慣的熟悉男聲漸行漸遠，男人們的談話很快地就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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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被矇住的孩子一路上走得跌跌撞撞，因為看不見、而領路的男人也只是出聲提醒她哪時該左轉右轉，或是繼續往前行，因此女孩不時會撞上身前的牆壁，惹得身後傳出一陣陣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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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或許是因為看不見的緣故，看似短短地一小段路，卻讓女孩覺得自己走了一世紀這麼久，好不容易等到身後的人開口喊停，她這才依言停下步伐，剎那間，她感受到有無數的視線往自己身上聚集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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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並不是帶著惡意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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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帶著強烈恐懼的視線，不論那視線是投向自己、或是投向她身後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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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地垂下腦袋，女孩並不喜歡這個空間的氛圍，恐懼是會傳染的，一個接著一個，直到恐懼盤踞在每個人心中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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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聽見了孩童細軟的低泣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然後遠處傳來了男人的怒吼以及鞭子揮舞時的破空聲，然後那些低泣聲壓得更低了，但哭泣聲卻從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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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妳被那群人教得蠻乖的，但妳要記住、我們和他們一樣也不是什麼好人啊。」粗糙的大掌突然一把扯住白絲，逼迫女孩將腦袋向後仰，濃重的菸味撲鼻而來，「所以妳別自討苦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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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男人便鬆手用力將女孩的腦袋往前推，力道大的讓白髮女孩往前踉蹌了幾步，好不容易才站穩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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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旁不耐的看了眼，男人不禁發出嘖舌聲。切、他真的不是很喜歡這個負責運送『拍賣品』的工作啊，只要一踏進這地下室吵都吵死了，但又不能對貨物出手，所以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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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每個孩子都像這個小鬼一樣該有多好，「喂，這傢伙就交給妳了，是S級貨物，身上的傷口在拍賣時絕對不可以露出來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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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孩子猛地一怔，直到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身邊還站了一個人，而她則毫無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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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先生請慢走。」將該交代的事項全都交代完畢，男人連一秒都不想在這裡多待，立刻轉頭走人，徒留身後的白髮女孩安靜地站在原地，以及另外一名彎下腰恭送男人離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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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S級的乖孩子。」直起身，留著一頭俐落短髮的女人在男人走後恢復原本三七步的站姿，單手扠著腰，紫眼看向身旁的孩子，「我們就從妳開始處理起，妳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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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兩旁的髮是剃高的，額前的藍髮則是用髮膠往上梳理整齊，與那男性化的髮型相當不搭嘎的女性面容就擺在女孩面前，紫色貓眼眨呀眨的，「嘖嘖，真是個粗魯的男人，居然這樣抓我們S級貨品的頭髮，把頭髮都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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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離開後，女人先是心疼的摸了摸白色的腦袋，彷彿被扯住頭髮的是自己的兒女般，百般心疼，對方摸了很久很久，久到女孩久違的在心中起了想要反抗的想法時，女人正好收回手，下個動作便是將女孩雙眼上的布條拆開，然後發出驚呼，「我的天啊！這雙眼睛真是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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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留給女孩拒絕的時間，女人伸手將軟乎乎的雙頰捧在掌心之中，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讓女孩可以清楚的看見自己的臉倒映在紫瞳之中，那抹猶如夕陽般美麗的金橙色也清楚的倒映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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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雙眼睛真的那麼漂亮嗎？」任由女人左右扳動自己的腦袋，女孩思考了許久，最後才從嘴裡勉強擠出這問句，這是她從沉睡中醒來後的第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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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漂亮的讓人忌妒呢。」停下動作，女人有些訝異的眨眨眼，「原來妳會說話啊？看妳剛剛被欺負成這樣連句痛都不喊，我還以為妳是啞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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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正好，陪姊姊聊天吧，姊姊我好無聊啊。」朝著女孩招招手，女人站到了化妝台前方，指著高腳椅要女孩坐上去，「我是寒天，叫我寒天姊姊就好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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瞇起貓眼，寒天笑得一臉無害，像鄰家大姊姊一般，很難想像她會出現在這種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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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言走過去，女孩爬上了高腳椅，然後她從鏡中的世界看到了自己的所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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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所在的位置是一個很大的地下室，從樓梯上走下來後的右手邊有一大塊空地，擺了兩張化妝台，旁邊擺放了很多很多的衣服，四周裝設了鎂光燈，將這塊地照亮，與其他地方形成了極大的反比；而除此地之外的空間卻是一片黑暗，仔細一看甚至能看見有幾個小小人影被丟在角落旁，只見那幾個孩子連動都不敢動一下，而有些小小的人影則是被關進鐵籠之中，只要他們一移動，就會傳來鐵鍊互相摩擦的聲響，相當刺耳，而在更深處更黑暗的地方似乎還有人走動的聲音，但從這個角度無法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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瀰漫在空氣中、與化妝台上的香氛蠟燭混合成一股另類味道的來源便是由那裡傳來，那是一股很淡很淡地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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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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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妳有沒有在聽啊？」猛地拔高的聲音拉回了女孩的注意力，只見寒天手裡不知何時拿了兩件服飾高舉著，她努著嘴滿臉不滿的說道，「問妳名字妳不回，問妳喜歡哪件衣服也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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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交代我不能讓妳身上的傷露出來，所以我挑了兩件比較適合妳的衣服，別說我對妳不好，妳自己挑喜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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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不到半秒，女孩隨手指了其中一件服飾，寒天立刻轉怒為笑，「英雄所見略同，我也覺得這件比較好看，那就這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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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為了預防你們落跑，這裡是沒有更衣間的，就在這換吧。」也不等女孩的回答，寒天很豪邁的直接動手把女孩從高腳椅上抓下來，然後幫忙脫起女孩身上乾淨的洋裝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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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寒天早已替女孩穿戴好看起來穿脫非常繁複的長袖洋裝，然後再次將對方抱回高腳椅上安置，接著立刻馬不停蹄的將女孩額前的瀏海全數梳起，從滿桌的化妝用品中抽出幾支刷筆替女孩化起妝來，所有動作迅速地讓女孩來不及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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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舊是擺了張笑臉，寒天替女孩打完淡淡地妝底之後，拿起一個粉色小盒，抓著大刷子往盒中抹了兩下後便朝著女孩的兩頰抹去，「最近吃得不好也睡不好吧？瞧妳臉色蒼白的，寒天姊姊幫妳畫得漂漂亮亮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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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利地替孩子抹上腮紅和淡色唇釉，寒天動作熟練的像重覆了好幾百次、甚至是好幾千次同樣的動作，就連整理頭髮的動作也十分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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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真不愧是我們家的S級貨品，不管怎麼打扮都可愛。」黑色的緞帶在髮絲上繞了幾圈，骨節分明的手指靈活地在長髮與緞帶之間穿梭，最終寒天將黑色緞帶打了一個完美的蝴蝶結，與純白的髮互相襯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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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笑瞇了貓眼，寒天對於這次的成果滿意的不得了。該說是女孩的資質太好嗎？還是說自己的手藝又進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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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簡單的化了淡妝、綁了一個最簡單的髮型，甚至連衣服都是最樸素的，但眼前的人兒就像個洋娃娃般可愛精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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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雙手放到了女孩的肩上，寒天一臉驕傲的站到女孩的身後，與鏡中那雙金橙色的眼眸對望。不得不說，那雙眼睛的顏色真的非常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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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得讓人感到不可思議，不知道為什麼，僅僅是看著而已、寒天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情甚至久違的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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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猛然地，寒天低下頭，這麼說著，「但我也對不起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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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著唇，寒天依舊笑得一臉燦爛，但是這次的笑容中並沒有任何笑意存在，她的聲音像是在自言自語般地輕柔，卻也足以讓女孩聽見，「以後也記得像現在這樣乖乖的，就不會有人傷害妳喔，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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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女人不再笑了，甚至也不再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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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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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謝謝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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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眨眼睛，女孩在一陣沉默過後，突然開口朝著正在整理化妝品的女性背影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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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怔，寒天瞪圓眼，滿臉不可思議的回過頭，「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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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謝謝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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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恨我嗎？」停下手中的動作，寒天回過身，語氣不禁有些激動，「妳知道我在對妳做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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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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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起眉，寒天搖了搖頭，「不對，我之所以會精心替妳打扮、替妳化妝，都是為了讓妳有好的賣相！因為妳是這次拍賣會的貨物！這樣說妳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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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年紀約莫九、十歲左右的女孩，寒天以為女孩並不是乖巧，而是根本不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說不定女孩是被騙來的，因為這裡有很多孩子都是如此，雖然女孩維持原本乖巧的模樣對寒天來說比較好……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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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繼續開口回應，女孩只是點了點頭，頓時間、寒天更迷糊了，既然明白，那為什麼還向她道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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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即使知道，妳也不恨我？」遲疑的問著，寒天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對拍賣的貨物感到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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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對拍賣感到不知所措──那正好是寒天剛錄取這份工作、第一天上工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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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已經不知道是幾年前的事了……就如同商人會將物品包裝的漂漂亮亮以增加賣相一般，她的工作也是如此，只不過自己所面對的拍賣品、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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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孩子被迫坐在這裡時，都會開口乞求寒天，希望這個笑起來很溫柔的大姊姊能夠成為他們的希望，但是寒天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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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但第一天上工時寒天還是慌了手腳，經歷第二次、第三次之後，寒天已經適應了，甚至習慣“見死不救”這件事，她還能笑著詢問哭得吸哩嘩啦的拍賣物姓名，因為寒天不喜歡拍賣物拍賣物或是貨品貨品的叫那些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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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過去那些孩子沒一個願意告訴寒天便是，不過寒天每次都還是會開口詢問，她會帶著笑容詢問，然後在工作結束過後，她還是會笑著和那些孩子說謝謝、接著道歉，不過得到的回應全是帶著恨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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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如果可以，寒天並不願意做這份工作，只是因為這份工作的報酬豐厚，幾乎足以負擔母親一個月的龐大醫療費，讓她可以安心的去做其他工作，繼續為母親的醫療費打拼。因此即使每個孩子都對她恨之入骨，但她還是願意繼續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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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天包裝過很多拍賣品，有些已經接受事實、有些還抱有一絲能夠逃跑的期望、有些害怕的連觸碰一下都會惹得孩子放聲大叫，這時就會有其他人來“管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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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寒天卻第一次遇到向她道謝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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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面對已經自亂手腳的寒天，女孩毫不猶豫的再次點了點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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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的孩子。」寒天勾起笑，但是她覺得自己肯定笑得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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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已經適應了這種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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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為何每次心跳都快得讓自己以為快要停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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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旁邊的牆上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到了，樓梯口和地下室整個騷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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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女孩身旁，寒天將孩子從高腳椅上抱了下來，替她做最後的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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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天先是摸了摸女孩的頭髮確定頭髮沒亂，又摸了摸女孩的臉蛋確定妝容完整，最後才摸了摸女孩的肩膀，撫平衣服上的皺褶，當寒天碰到女孩頸間的墜鍊時，雖然只有一瞬間，但孩子身體很僵硬，她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於是她替孩子將墜鍊收進領口裡，如果被先生看到，是會被沒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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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從一開始就戴著，但她一直用衣服擋住，所以先生一開始時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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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叫什麼名字呢？」整理著洋裝的裙擺，寒天從旁邊的箱子裡挑了一雙鞋替女孩穿上，然後重覆曾經問過、卻沒有得到回應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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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在思考著些什麼，女孩過了好一會後才開口，「栗芽，田栗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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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芽是嗎？真是個好名字。」抬起頭，寒天笑著看著女孩，「我等等會重新把布纏上妳的眼睛，忍耐一下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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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頭，女孩默默地將眼睛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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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乖孩子。」拿起原本的布條，寒天在女孩閉上眼的剎那垮下臉，她覺得自己已經沒辦法繼續對著女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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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芽嗎……這個名字，寒天希望在未來的某天還能聽見它，希望那時、女孩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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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寒天明白，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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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布條即將遮蓋住那雙橙瞳時，女孩突然睜開眼，細軟的童音小小聲地說著，寒天從那雙彷彿沒有任何事能夠動搖女孩的圓眼中第一次看見不安的情緒，「寒天姊姊，換個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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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換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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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這種工作……她也不想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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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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