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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

是夜,小沙彌終究是把後殿掃完,免於「不能吃晚飯」的災難,一臉津津有味地吃著素菜與飯,說也奇怪,明明到了晚上那光頭還是賊亮賊亮的,看起來十分靈性。

「師父,我跟你說!我今天聽到鈴聲了喔?」

小沙彌的師父正坐在他的對面,臉上和藹的笑容不斷,笑到眼睛都瞇了起來,像極了彌勒佛轉世,這個時候還不緊不慢的扒了一口飯,配上兩片青菜葉子,才笑著問:「什麼鈴聲?」

一旁師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開始對師父解釋起來。

小沙彌雖然慧根不錯,靈性十足,但終究還是太過跳脫了點,問心劍的鈴聲?自從「福緣」大師之後,就再也沒人聽見過,誰也說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就一個小沙彌能聽見?想到此,師兄又搖了搖頭。

誰知,他們的師父卻認真了,收起一臉慈祥的笑容,神情異常專注的問:「智善,你真的聽見鈴聲了?」

「當然聽見了!」小沙彌點點頭回答,童稚的聲音響徹整個夜晚食堂,聲動靈活的描述他聽見鈴聲的經過。

諸如,菩提樹的光影、問心劍圓環是如何旋轉的,還有風怎麼吹,最後還偷偷抱怨了一下師兄的打擾,讓後者忍不住有了想從桌下踹他一腳的衝動。

聽完經過後,師父口誦佛號,放下了筷子,走向門口,一群和尚們見到他們的住持如此行為紛紛停下了筷子,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門口。

原來這位笑得一臉慈祥的和尚,正是摩訶寺當代方丈,慧無大師。

「都起來吧!」

一眾弟子不明就裡,但還是乖乖地來到慧無大師的身後,唯有智善古靈精怪的跑到大師身旁,扯著衣袖問:「師父師父,發生什麼事情了?」

一旁師兄......智空不動聲色的將小沙彌拉到身旁。

「風雨將至,我們摩訶寺自當做好準備,好好招待貴客。」慧無大師耐心地回答小沙彌的問題。

身旁一眾僧侶卻齊齊變了臉色,齊誦佛號。

摩訶寺建立在太阿山中,窮山僻壤的可說是毒蛇猛獸的天堂,對人來說生活極其不易,但當初摩訶寺第一代方丈福緣大師卻偏偏將摩訶寺建在這裡,並稱「一切佛緣皆於此」,將這把不知從何得來的「問心」劍插在後殿的土地上,菩提樹下,天天以佛經誦之。

其實,這也怪不得福緣大師,兩百年前的當代第一人「可明大師」便是出於佛家,不只將佛法修到最深處,還將之發揚光大,廣世流傳,但在他之後佛教的發展卻急轉直下,如今只能選擇這種惡地才有生存空間。

倒是應了「盛極必衰」的至理。

如今的當代第一人卻是一個江湖俠客,將一手「雲雨劍法」使的出神入化,自稱可藉雲雨之勢遁世,從此逍遙長生,就可知其武功修為高到何種恐怖境界,一些武功極高者,都暗自將他稱為世間的「雨」。

夜晚黑而深邃,太阿山地勢高聳,星輝光亮純潔,給出一片可見視野,視野盡頭處才是烏雲湧動,悶雷陣陣。

既然「雨」在遠方,那必然是風了。

只是能夠和雨相提並論的是一股怎樣的風呢?

那風倏忽而至,轉眼即離,時而狂暴,時而微弱不似存在。

那風,是風雷的風,風雷道人「無根子」!

「貧道無根子,來見一見和尚。」

「風雷道人親臨,佛寺生輝,慧無特地領一干弟子迎接。」慧無大師口誦佛號回答。

「別別!和尚這樣可是折煞貧道了,咱們一切從簡可好?」

「甚好!」

慧無大師回答後,就見一道人突然出現在食堂,彷彿他本來就在那裏,無根子驚疑一聲:「在吃飯啊?」

「正是!」

「那可真是打擾了!你們先忙,不用理會貧道,貧道是來找和尚的!」

慧無大師見狀輕聲說:「都散吧!」

一干僧侶回頭繼續用餐,無根子跟著慧無大師走出食堂,後面智空、智善隨侍。

無根子又咦了一聲問:「這就是那個小沙彌嗎?」

慧無大師道了一聲是,讓小沙彌向前自我介紹:,「修者您好,小沙彌智善。」

「好好好!」無根子道了三聲好,從懷中掏出一張符咒說:「左右也沒什麼可拿的出手的,這張定身符給你拿著玩玩,可別介意啊!」

「謝謝修者!」智善乖巧的接下符咒,退到一旁。

「今天蒞臨摩訶寺,有何指教?」慧無大師這才開啟了今天的重點。

智空很有眼色的將智善給拉了回去,留下兩位高人望山。

「就來看看劍唄!」無根子心不在焉的說道。

「才聽說智善早上聽見鈴聲,這當下你就來了,我們摩訶寺可真是後知後覺啊!」慧無大師嘆道。

「這不是正常的嗎?」無根子不在乎的說:「咱們知跟知底的也就不說些有的沒有的,去看劍吧!」

之後,也不知無根子和慧無大師在大雄寶殿後殿談了多久才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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