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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三話

        危機的到來,總是無人能知,無人知曉的冒出頭來。

        有時它以急速的步伐朝人們靠近,有時它有以緩慢的腳步朝人們走來。

        但不管它的到來,到底以何種形式現身,唯一可以確定的事,只有一件……

        ──危機,從不停下腳步。

它未曾停止、未曾停下,只懂得往前邁進的跨出步伐。

        不論是一公尺或是一公分都好,它不會退後,只會前進的朝前方走去。

        它的到來是必然的結果,是必定的結論。那是無論是誰都無法阻止、無法回避的未來。

        ……事情的開端,就這麼突然的發生了。

        忽然冒出的火花、忽然竄出的爆煙、忽然響起的轟隆巨響。

        當我注意到這一切時,都為時已晚的來不及阻止它的發生。

        等我回過神的瞬間,就發現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有一挺RPG-7是對準我的所在之處,朝這發射過來。

        RPG-7,本名為火箭推進榴彈(Rocket-propelled   grenade),是前蘇聯研製的反坦克及一般支援武器。若要更簡而易懂的介紹它的話,也可說它是人們俗稱的火箭筒。

        RPG-7的原理,是把手榴彈或反戰車高爆彈裝到火箭前端,再裝置在筒狀物發射的武器。

        其RPG-7最主要的特點是粗糙、便宜、操作容易,卻火力強大。也因為它是如此簡單上手的好用,如今在世界上是非常普遍被軍隊所使用著。而它最適合應用的對象,就好比是……夾帶輕裝甲的交通工具,例如:裝甲運兵車或者沒有任何武裝的交通工具,同時並適合對付建築物和碉堡。

        因此──我此時身處的廢棄大樓,正是它最派得上用場的目標。

        不給我反應的時間,對方即時的按下開關,擊發出RPG-7的火箭。

        發射出去的火箭,有如掙脫韁繩的野馬,筆直又不偏離規道的,準確無比的擊中我所身處的房間。

        連制止它的手段,我都還來不及做以前,火箭就快要迎面撞上我的房間。

        當火箭的前端撞擊到建築物內部的瞬間,兇惡的破滅之火頓時間被解放出來,暴炸的火炎迅速的充滿整個空間內。

        於是,一陣天搖地動是撼動著整棟廢棄大樓。

      「咳……呸!可惡啊!你們這些傢伙,是打算在這城市內引發戰爭嘛!?怎麼會在城市裡,拿出RPG-7這種危險又威力強大的軍火啊!!他們該不會是打算把整座都市都摧毀掉吧!」

        幸運逃過一动,沒有慘死於RPG-7威力之下的我。

        我的運氣是好運到,讓我不得不感謝起平時暗中保佑我的天主。

        才剛經歷了這麼危險的的情況,好不容易存活下來的我,便立即的對敵人發出憤恨的抱怨。

        他們的行動,難道是沒有經過大腦的深思熟慮?就開始行動嘛!!

        一般來講,根本不可能會有人像他們這樣大辣辣的,在和平的都市裡使用起RPG-7這樣的武器。

        但是,有時候也是有可能會碰到意外的狀況,譬如:對城市發動攻擊的恐怖份子,就是很有可能會這麼做的狂人。

        不過,我的內心是很確信的相信,我所遭遇的對象絕不是那樣的瘋子。

        他們……才不是像恐怖份子那樣,會以自己無價的生命,以犧牲來換取所謂「大義的成就」。

        他們是經過精心策劃,挑選最佳的時機下手,一群跟我和卡蘭極為相似,一群習於「戰爭」的專家。

        至於我為何這麼判斷的原因,只要看他們的手法,我就能多少看出端倪的知道。

        只見,他們是沒有集火的瞄準同一個地點。即使方才是曾對我發射出RPG-7,他們是也不急於把我解決的不再追擊過來,反倒是把RPG-7朝這棟大樓各層,儘可能的削弱我們這邊的人力與力量。

        只要他們這麼一做的話,縱然警方接到通報,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這。也最少、最少,勢必要花上10~~20分鐘的時間。

        在這10~~20分鐘內,他們就能夠強行的闖入這,以武力壓制這棟大樓,把他們的目標給劫走。

        雖然一切似乎都被對方給掌控住了,但要這麼說也太言之過早了。

        但無論如何,我們這樣的情形,可不像是一般街上那種小混混之間的互毆或打架事件。反是更為嚴重、更加難以處理的問題……

        恐怕,說這是小型的戰爭也不為過了吧!

        也因為基於這樣的層面問題,警方他們是也同樣的必須做出所需的準備,才有可能出動。甚至,最糟的情況是──這個國家的軍方是也出動的,來平定這裡的騷動。

        畢竟對方他們,可是連RPG-7這類軍方武器都用上了!

        尤其,對像這個才剛結束長年的戰爭,獲得半年和平的這個國家來講。這種程度的騷動,已足以成為國家危機了。

        可是,正因為對方他們是刻意的把麻煩搞得這麼大。

        也更能讓我看出,之前的他所告訴我的那件事,是有多麼的使人瘋狂,讓人能不顧一切的趨之若鶩。

      「……嘖,沒想到會碰到同行啊。」

        想到這,我就難免的發出不悅的口音。

        我是老早就料到,在卡蘭現身以前,不,更應該說就算他現在現身也一樣。總之,在把那位大小姐交出去之前,極有可能會碰到其他的同行來搶貨的狀況。

        更不用去說,來搶的對方,竟是一群與我十分相似的「軍人」。

        像這樣的情況預想,我是怎樣都沒有想過的猜想到。

        只能說──情況有夠糟的說。

        如果繼續再照這樣的情勢走下去,我們就將淪為單方面被對方虐殺的小蟲子。

        所以,是不可以再放縱對方了。

        該是時候,有所行動,有所作為的活動。,

        好不容易將被壓在瓦礫下的雙腿給拉了出來。

        雖然雙腿是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勢,可是因一時過於劇烈的爆炸聲,發生於我耳邊作響的超聲波。是造成耳內聽神經的麻疹,使人平衡不穩的難以行走。

        就連走路,都覺得有些吃力的我,慢步的從2樓的房間,朝3樓的方向慢慢的走上去。

        就在我費了一番功夫,才剛踏上三樓的剎那,我──見到了一片血海。

        那是並非因對方使用RPG-7所炸死的屍體。

        那是經由四散的血肉和濺灑而出的血泊,它們所匯聚而成。

        而且……眾人的死狀都是被某人一刀劃過,在脖子旁這麼輕輕一劃,將流遍於人類體內的血液,特意的從脖子內放出。

        乾淨俐落且不帶感情,以理所當然的態度,平等的面對每一個出現於眼前的──「生命」。

      「不會吧……」

        我是不敢相信的去懷疑它的發生。

        然後「他」是開口了。

       

      「喔~~~原來,你是沒有死啊!雖然我對於這點是不太感到意外,但真正看到的話,真難免會覺得有些吃驚。我明明早在事前對他們說過,對你下手時,是要特別的毫不留情,但照這情況看來,他們似乎是沒有做到呢。」

       

        面對滿臉笑意的他,我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因為身處於血海中央的那個身影,他的周遭是盛開無數的紅之花,豔麗動人的紅色,就好像成為點綴他的風景。與他融為一體,絲毫沒有半點不自然的地方。

        又好像這裡是……正是為他所準備的世界,是悽厲又殘忍的往四周飄散著血的味道。

        他是那麼的殘酷與毫無人性,但又同時是那麼的奪人眼目,他的身影是深深的吸引走我的視線。

        這裡──是專門為他而佈置完成的舞台。

        只要待在這裡,就沒有一個人能逃過這相同的命運,被那淒絕的身影給奪走所有的目光,直至你生命被他取走以前……

        你,都不會移開視線。

        儘管如此,我好不容易勉強回過神的對他發出輕視的笑聲。

      「哈……這是當然的事啊!雖然你部下是連RPG-7都拿出來了,可是他們的運氣好像是還差那麼一點。」

        刻意用手指做出動作,以此來諷刺他們的失敗。

        果然,當時的那一發火箭……還真是不是無心,而是故意朝我這邊發射的。

        可是……那接下來呢?接下來,我是又該怎麼辦才好?

        就算我在這裡,再怎麼的耍嘴皮子好了,都不可能有辦法改變此時所有對我不利的因素和條件。

        暫時成為我部下的那些人……是都被他殺了。剩下的人數,雖說或許不是全滅,但這種情勢,不管是還剩下多少人,我是都嫌不夠多的不夠我用。

        簡單的情形判斷,可以用「外有狼,內有虎」這句話來說明。

        現在不論裡裡外外,我們都可說是被逼入絕境的讓人覺得絕望。

        即使我們再怎麼頑強的抵炕,也不過是再多延長幾秒鐘可活的時間,僅僅這樣……

        敗北的事實,叫人無從改變的去更改它。

        我們根本就束手就擒的只能任人宰割。

        可是……為何事情是會演變到現今的地步呢?

        大意,我不能否認的承認,自己在那時確實是鬆懈了。但那也不過是一時,僅因為過度緊繃的神經,突然受到外在因素的影響,就像是洩了氣的球般,忽然放鬆下來。

        所以若要說起敗因,也只能說是出在我自己身上。

        如果不是我一時大意的話,大概……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所以……你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已經無能為力與他抗衡的我,僅剩下對話的方式可與他較量。

        除此之外,現今的我一點辦法都沒有,更沒有任何的手段可用。

      「目的?這你用眼睛看也該知道。我的目的就是我現在肩膀上的『這個』。」

        他特意把肩上扛起的物體,拿近給我看一眼。

        看到他肩負起的物體,我不禁在心裡的想說:(果然……就是這麼一回事嘛。難怪……你是會這麼好心的提供我情報並要求我授予你權限。原來,你一切的目的都是為了「她」啊!!)

        清楚看見被他扛起的「天楓   霞」的身軀與臉龐,我弄懂了他此行的目的。

        但這也由不得怪罪於他,畢竟不論任何人都面臨如天價般的金額面前,很難不屈服的跪倒於它之下,乖乖的成為它的僕人。

        若非我是基於個人的目的,才加入這次的行動的話,我八成是也會跟他一樣的,做出類似的舉動出來。

        再怎麼說……他不久前告訴我關於「她」的價碼,實在是高價到就算要取走無數人的性命,都還不足夠跟「她」相比。

        由此可知,她的身價到底有多麼的天價與昂貴。

        也難怪……當像他這樣的圖利者得知「她」有這樣高價的價碼,是會控制不住的失控,為「錢」這個字而戰。

      「那……你的僱主是?」

        這麼問的原因,是非常的簡單。因為像「他」這樣見錢眼開的人,是與我和卡蘭都十分的相似。

        我們都同樣的為「錢」所驅使,為「錢」所行動,為「錢」所殺人的同性質者。

        我們都是──殺手。

        只是……這次的事情,我們三人各自為了不同的理由、原因、目的,保有不同的想法和信念,展開這次的行動。

        我是為了報仇。我是為了對過去的仇敵,卡蘭‧洛斯特幕,投以內心波濤洶湧的恨意,以全身全靈的殺意,將他槍殺。

        這是我的復仇,是我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卡蘭是為了自我。他似乎在戰後的半年時光內,迷失了自我的靈魂,踏上錯誤的道路,為了糾正這個錯誤並使自己再次的重回正道,他決定要尋回自我。

        這是他的願望,是他促使自己叛逃組織的理由。

      「他」是為了金錢。「他」為了能獲得那天價的酬勞,決定縱使這麼做會使自己的雙手再度沾染上無數的鮮血,他也不惜犧牲所有一切的要去得到。

        這是「他」的欲望,是「他」長久以來的原動力,是「他」背叛我的原因。

        三名殺手,各自擁有三種不同的原因、理由和目的。

        而現在……最先開始活動的是──「他」。

      「他」率先動手的趁我來不及收回一時鬆懈的身心,以強大的軍事火力和突襲戰術,將我給打得落花流水。

        我絲毫沒有一點點反擊的餘力,就這麼落的慘敗的下場。

        只能說──真是有夠丟臉的說。

        但是……這些,在現在這個時刻都不再重要的可先擺在一旁。

        還在做垂死掙扎的我,尚未放棄的持續與他對峙著。

      「雇主?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說到這點嘛,我是唯有對你說聲抱歉啦!因為嘛……哈、哈哈、哈哈哈哈,雇用我的人是與雇用你並且提供你這次絕佳復仇機會的人,是同一位。說到這裡,想必……是不用再讓我多說下去了吧。」

      「……是嘛,那麼──這或許就不能說是你背叛了我,而是……」

      「哈,是啊!是你那可惡之極又陰險的前任雇主,是他背叛你的把你們所有的情報告訴給我們知道,然後委託我們將你們全數殲滅,以此示為你們任務的『酬勞』。怎樣?這樣的報酬,是怎樣都沒有料想到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起來相當難聽的笑聲,他的笑聲一直以來都這麼的難以入耳。

        ──難聽到……我好像快要忍不住了。

        但時機還未成熟。

        我還在等待著……反擊的狼煙掘起。

      「呵,說得也是。這樣的雇主還真是可恨的混帳啊!一想到他竟是這樣的人,就讓我回想起我以前的長官裡,是也有這麼一個類似的傢伙……你知道嘛,他啊……是個跟你的雇主一樣,是相同程度的垃圾。」

      「不把人命看作一回事、還有利用價值就利用,沒有就捨棄、以為有錢有權就是一切、認為自己是這世上最偉大的自大狂等等……他啊,是就這麼與你的雇主十分的相似。但是你知道,我那個上司……他的結局嗎?」

        機會還在蘊釀。

        時機還在等待。

        計畫還在準備。

        反擊還在沉默。

        我唯一的反擊機會,是就只有一次,是僅次一次的不容許我錯過它。

        因為只有一次,因為只限一次,所以……我必須還要再等上一下子才可以。

        但有時──機會並不一定會等待人。

        有時機會出現的速度,是瞬息之間的就會從人的手裡溜走。

      「怎……?」

        完全看不見……

        我的雙眼是沒有看到任何畫面,我的神經是沒有察覺到任何跡象,就整個人硬生生的吃下一記看不見的踢擊。

        由正面踢來的前踢,它的速度快到看不見蹤影的等我感覺到時,是早已用腹部硬接下那一記踢擊的覺得一陣痛苦。

        從腹部傳來的陣陣劇痛,是叫人痛到快要把肚子內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似,是一種極為劇烈的疼痛。

      「不……是吧!」

        事先,沒有看見「他」擺出踢擊前的預備動作。

        待我察覺到時,腹部就已經感到一陣腹痛,「他」的左腿也高過於我頭頂的打算對我施以「斧頭腳」。(斧頭腳:通俗的說法叫下踢腳,也就是將腳踢起,以疾速落下的腳部對敵人的痛部施以重擊的踢技。)

        恐怕,「他」是打算對我腦門施以重擊的讓我失去知覺。

      「咚」的聲響與腳底的落下。

        動作是完美到,我連痛楚都還來不及感覺前,人就已經失去知覺的整個躺平。

        被「他」兩記踢擊踢倒的我,就這麼倒在地上的一動也不動。

        就在「他」打算給我最後一擊,徹底的了斷我以前。

        那逐漸模糊的雙眼,是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卡蘭」歸來的模樣。

     

      「這是……內鬨嗎?還是……黑吃黑呢?」

        位於某座高樓大廈的頂端,我手拿著望遠鏡望向「他」所在的位置。

        透過望遠鏡的放大和透射效果,它讓我看見了慘不忍睹的畫面。

        原先成為「他」臨時據點的廢棄大樓,這時是已經滿目瘡痍的看起來快要搖搖欲墜。

        此時,在望遠鏡內所看見的大樓,已快被RPG-7摧殘得差不多了。

        ──整件事的開端我是沒有看見,但從現在的情勢看來,「他」那邊似乎相當熱鬧的大鬧起來。

        至於,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和理由,會讓事情演變成現在這種情況,我完全不能得知的只好自己揣測。

        而再次透過望遠鏡的觀察,我發現到「他」正進入一種相當不妙的情況。

        我只看見,快如疾風的左腿是毫不留情的一腳踢中「他」的腹部,讓「他」整個人因劇烈的腹痛,捲曲成了一團肉球。

        之後更可說漂亮的連接前踢的姿勢,以二段式踢技施展出完美的「斧頭腳」,一腳擺平了「他」。

        看來……「他」這次還真的被對方給擺了一道。

      「他」竟會如此鬆懈的輕易被對方給擊敗,這點實在叫我難以接受的發出不悅的吐舌聲。

      「嘖!「你」……似乎也沒有比我好到那去嘛。我原以為經過了半年的時光,技術與靈魂都退化的人只有我一個,但現在看來「你」是也一樣呢。」

        對於「他」的落敗,我感到十分的不悅。

        但不管現在事態的發展到底演變成怎樣的地步。就算真是他們伙伴間的內鬨,亦或是第三勢力介入的黑吃黑,甚至是……等等狀況的發生,這些都可說與現在的「我」毫無關係。

        我,只需貫徹始終的維持自我的信念就夠了。

      『話說回來,芬邦,你的情報網果然厲害。雖說事情過了這麼多天了,情報的外洩也是件很正常的事,但像你這樣能迅速的提供出人們所需情報的手腕,著實叫我想佩服你都不行。』(『』:就代表他們使用手機時的對話。)

      『哈,其實也沒什麼。畢竟做我們這行的,在情報的掌控與流通的時間點上,是必須好好掌握的不可多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我想你是也聽過「時間就是金錢」的這句俗語,而這句話簡直就是對我們這一行而言,最好的簡介了。』

        透過麥克風與對方連絡的我和芬邦。

        我們是以耳戴式的麥克風,通過線路的連線和手機相聯在一起的方式,將手機的功能延長至麥克風上,和彼此取得連繫。

        在好不容易逃出不知是芬邦第幾個秘密住宅的我。在逃出後沒多久,就以手機連絡他的向他索取我所想要的情報。

        只能說,我無可奈何的只能這麼做。

        雖然我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打下芬邦的手機號碼,和剛分開沒多久的他,取得了聯絡。

        當時,我其實很想對他破口大罵的質問他,剛剛的情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我才輕輕的一按,那根長管就立即射出繩索的勾住對面建築物的窗台,然後自動的牽引著我前進。

        要不是我反應稍微快一點的做出對應的動作,我大概就會手滑的不小心墜落至足足有四層樓高的高度。

        不管再怎麼強壯的人,我相信都無法在這高度下存活下來。

        當然啦,在現實的社會裡其實是有不少就算經歷跟我相同或比我慘的情況,從更高的高度墜落並撞擊地面的人,甚至,他們是都好運的保住了自己的一條小命。

        但就算這樣,我也不可能相信自己會有與他們相同的好運。

        萬一,我「不幸」摔死了,那誰又可以對我負責呢?

        所以……當手機接通的瞬間,我是真的很想對他大罵幾聲。

        不過我還是把滿腔的怒火壓了下來,心平氣和的與他對話。

        然後在與他經過一番對話,最後終於得到我所需的消息。

        得知她的所在之處和「他」的據點之後,我便立即想辦法以自己能力有限的最快速度,趕到了離現場雖不算太近,但也不算太過遙遠的某座辦公大樓。

        只是……我沒想到,當自己趕到這時,竟會看到這一幕的發生。

        於是,我對芬邦詢問說。

      『你是知道這件事嗎?又或者說……你其實很早就知道了,但故意的不告訴我?是嗎?芬邦。』

      『……』

        手機的另一端,傳來的正如我預期般的回答。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應。

        雖早料到情況演變成這樣,也是遲早的事。但若照我的想法來想,這也未免是太快了吧!

        速度實在是快到驚人的地步。

        這到底是要經過怎樣的事態變化,才會加速進行到現在這種狀況。

        再者,我相信「他」也不算是個這麼愚蠢的領導者。

      「他」是不可能沒有想盡辦法的,以自己一切的力量,盡可能的封鎖可能讓情報外洩的可能性。

      「他」應該不至於會跟我一樣退步到那種地步。

      『那芬邦,你是可以告訴我,此時這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為什麼還會有另外一股的勢力來這裡搶奪霞她呢?』

      『這個……我是不能說。』

        針對我的問題,他有點支支吾吾的不願回答。

        不,他並不是不願回答,而是不能這麼做!

        想必他有自己的理由,讓他無法以「情報商」的身份,對我提供出我欲得到的情報。

        在經過這麼一番思考後,我在心裡有個底的說出了某個關鍵字。

      『這與「潘朵拉的寶盒」內的物品有關,是吧!』

        語氣不是疑問,是肯定。

        我是非常肯定的確信,這就是答案。

        而他也如我所想的相同,他以模糊不清的語氣,簡短的回了句『嗯』來代過對我的答覆。

        聽了他的答覆,這下連我都覺得難辦的不禁搔起頭來。

        真是沒有想到那邊……的行動會這麼快就開始了。

        原認為還會再經過一段時間,才會採取行動的他們,現在似乎並非如我預期的一樣。

        他們好像也卯足了勁的想要搶奪到──「她」。

      「天楓   霞」果真是這接連不斷的事件中心點。

        而與她運氣不好的扯上關係的我們,就會像「他」一樣,是一個接著一個的步上為我們準備的悲慘命運。

      『唉~~~這下麻煩了。』

        一邊抱怨一邊嘆氣的我,在腦筋運轉以前,我的身體早自動自發的抽出了放在胸口口袋的香煙。以左手擋住襲來的強風,以右手點火的吸進香煙的廢氣。

        吸了一口,吐了一口,用右手夾住香煙的我,在內心盤算著下一步的行動該怎麼辦才好。

        已經無法照原訂的計畫去執行了。

        過了一段時間,經過一番思考後,我對芬邦說出了我的計畫。

      『芬邦,我現在想跟你購買一些東西……等下你就幫我送到……』

        我雖沒有很詳細的告訴他,我到底想做什麼?但這個計畫是我認為現在唯一可行的計畫。

        隨著他的應諾,使計畫開始運作。

        壓低身子,盡量使人不易看見我的身影。

        位於高樓頂層的我,將身子壓低到幾乎看不見。

        看似與大廈合為一體的我,是隱藏得十分自然。

        計畫是早已開始。

        我手握「ATR-15」的自製型狙擊槍,事先預備的觀察著周遭的一切變化。

        氣候、溫度、風向、溼度以及太陽的視角和等下所要狙擊的目標,我一一的確認著事前的準備工作的完善。

        風向是微偏西的弱風,溼度是不太潮濕的略為乾燥,溫度是尚在允許的範圍內,氣候是怡人的遍地落下太陽光。

        確認完周遭的情況,我對此逐個的做出應變的動作。

        等事情都做完後,我再透過狙擊鏡的鏡面,觀看著鏡內的目標。

        我人位於距離他們有一公里之遠的高樓,這樣的距離、這樣的高度應是暫時的不需擔心被發現之後,可能發生的狀況。

        所以,我無需考慮被發現的後顧之憂,我只需專心瞄準等下出現在眼前的目標。

        而早已將手機關機的我,是不希望當我在準備狙擊時,會被他人的聲音所影響到,導致我的失敗。

      「OK。角度OK,風向OK,濕度OK,目標也OK。那接下來就是……」

        事前的準備都做完了,我在等候著最佳時機的到來。

        將身體極端的壓低,以右手穩固狙擊槍的槍身,把左手放在鐵製的板機附近。

        狙擊的事前準備都已完成的我,是還在等待著。

        維持著預備的呼吸模式,以「一、二、一、二」的吸吐空氣的呼吸法,我耐心的等待……

        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我是一直在等待,我在等待著時機的出現。

      「怎麼……還不快點啊,芬邦!」

        透過狙擊鏡的視野,在鏡頭的另一端,我的視線是對準「他」和她都同時所在的那座廢棄大樓內。

        情勢是如我所想的越來越糟,麻煩似乎是越滾越大的快要一發不可收拾。

        應該是第三股勢力的部隊,是在三分鐘前開始以大量的人馬攻進大樓內的進行單方面的壓制。

        先前被RPG-7轟得一團亂的大樓,好像受到這群人胡搞的影響,看來……有一點往旁邊傾倒的傾向。

        ……誰叫他們是這麼亂來的拿RPG-7攻擊呢……才會以至於廢棄大樓快要被他們給摧毀的快倒了。

        也因為這樣的理由,我才會這麼心急的擔憂起他們那邊的情勢。

        畢竟如果讓他們都同歸於盡的話……雖對我來說是省下了麻煩,讓我不必再為霞的事煩惱,也不需為「他」的事煩心。但……這麼一來,我的努力和支出不就都白費了嘛!?

        再說,我本來就是來救她的,那怎麼能就這麼的讓事情就此結束呢!!

        只是啊……那些人是有沒有動一下腦筋啊?

        一群人就這麼氣勢浩蕩的衝進看起來搖搖欲墜的大樓內,而且那座大樓本身就在還沒有完工的階段,就停止了一切的施工。所以,大樓的地基或內部構造之類的,應該……是不可能有辦法承受他們這樣的胡來。

        再來那棟大樓經過他們用RPG-7的轟炸,它的情況就更不用說的更危險。

        不,或許該已經到極限了。

        根據我事前從芬邦那邊收到有關那棟大樓的情報和資料,那棟大樓原先似乎是我現位處於的這座辦公大樓的前身。

        換句話說,本來這座辦公大樓應該建築在那邊,而非我現在的這個位置。

        至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似乎是因為當時的建築設計師,是個被人稱為以「怪異」為出名的天才建築家。

        他起初打算將辦公大樓建設在那個落點時,突然不知為何的說對那邊不太滿意,要求更換地點。

        但是……當他這麼說的時候,大樓的工程是已經做到四樓完成、五樓半完成的狀態。而照他原先的設定,就是只要再把這第五層給蓋好的話,那工程就算大功完成。

        可是啊……俗話說不是說得好嘛「天才總是與白癡只有一線之隔」這句話,是相當適用於那位設計師身上。

        當施工單位與原先委託他幫忙設計這棟辦公大樓的公司,得知他臨時打算改變計畫和設計時,他們都好言勸說的希望他不要這麼做。

        大樓的工程都快完成了,這時才忽然要變動,成本的花費和時間肯定是會增加更多。而且──那家公司也不打算再支付更多的錢給建築公司他們了。

        他們就打著「沒差,就照之前設計的原稿,來繼續施工下去」的想法,來拜託設計師停止他的行為。

        但結果不用多說,肯定是以失敗做為結尾。

        不然的話,那我此時怎麼會處於這座辦公大樓的頂層?而它的前身又為何會被棄之於一旁的成為龍蛇混雜之輩的聚所。

        更不用提,現在還成為「他」的臨時據點這一回事。

      「似乎也快到極限了……」

        等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鐘的時間,不管是我的忍耐或是那棟看似快要倒下的大樓還是……「他」的生命安危,是都已經快到達極限了。

      「他」的部下,想必都被解決乾淨的成為一堆沒用的墓碑。

        那些墓碑不是用石頭所做成,而是以他們的血、他們的骨、他們的靈魂所雕刻、所塑造、所聳立,最後再以血的文字寫上他們的碑文。

        ……要說慘的話,也的確蠻慘的。

        將近差不多等於一個中隊的人數,到了現在也僅剩下「他」一個人。(中隊:人數大約是六十到二百五十人,接近於三到六個小隊所組成。)

        其他的人,都比「他」早一步的先離開這渾沌的世界。

        不過忍耐至此,我是決定不再去等待芬邦的現身。

        因為──再怎麼說,我與「他」是都有些過節必須親手來處理,怎麼可以就這麼的讓別人來代為效勞呢!

        就剩下「他」一人了,那不用猜想也能猜出,等下最後要被處理的人,肯定就是「他」了。並且,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霞被他們帶走的話,我個人的感受也會挺不好受的。

        所以……我張開了嘴臉的笑說:「那……就讓我們開始吧,讓我們來互相殘殺、彼此咬殺的直至死亡靠近為止。」

        嘴中露出恐怖微笑的我,此時的我覺得內心十分痛快。

      「一、一、二、一、一」的呼吸順序,一是吸氣,二是閉氣,在二之後的一是吐氣。

        我以一貫的呼吸法,維持著過去一直以來,不斷反覆於以往在戰場才會有的動作。

        舉槍、抵肩、瞄準、狙擊,最後扣下板機。

        順暢又一體成形的動作,自然又毫不拖泥帶水的一次完成。

        從開始到完成的時間用不到三秒,一條生命的一生,將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消逝。

        扣下板機,是個非常簡單又十分沉重的動作。

        花上三秒的時間,是我決定這個人是否還可以繼續存活的最後機會。

        只有三秒的思考時間。

        只有三秒的短暫人生。

        只有三秒的最後喘息。

        三秒以後,一條生命的未來是被掌握在──我的手裡。

        三秒過後,我扣下板機,就如同往日般的又結束了一條生命。

        三秒之後,我以瘋狂的神情,展開「狙殺」敵人的行動。

        忽然的開端,讓人難以察覺到發生了什麼事。

        生命在人的面前是相當脆弱的瞬息而逝。

        而在這裡,生命脆弱的程度也讓我感到無比的懷念。

        啊~~~啊~~~~這裡、這裡……就是我過去曾待過的地方。

        原來這裡……就是一個「戰場」啊!

        我以一顆子彈做為代價,來交換敵人一條性命的來獲得應得的酬勞。

        一顆、兩顆、三顆……的子彈,交換得來的是一條、兩條、三條……生命的結束。

        我不停手,更絲毫沒有停止這種行為的打算。

        隨著時間的過去,我的動作是逐漸加快的越來越快。

        我的速度快到從槍膛退出子彈連接到射擊完成的動作,時間已縮短到了連一秒都不需要。

        快到只能說是──神乎奇技。

        一瞬間的瞄準、一瞬間的狙擊、一瞬間的扣下板機、一瞬間的結束一條生命。

        生與死的瞬間,在我透過狙擊鏡的那一端是看得一清二楚。

        毫無感覺的離開,毫無感情的死去,被我「狙殺」的人們是都沒有一絲痛苦的掙扎,沒有一絲恐懼的害怕。

        他們是寧靜、安祥的退出這場戰爭。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殺亡的氣息與火藥的焦味是叫人難以忘懷的感動。

        這裡──是座位於城市內的戰場。

        這裡──才是我心之嚮往,一直期待回來的歸所。

        這是場屬於我們的「戰爭」。

        一場屬於我們這些徘徊於戰場久久不肯離去的「狂人」,一場屬於我們這群無法適應現代的社會,只能追尋戰爭的「瘋子」。

        一場只有「我們」這種人存在的戰爭。

        但即使如此,我沒有像狂人般發出異常的笑聲,我也沒有像瘋子般做出詭異的舉動。

        我是相反的安靜、不作聲的奪走出現於狙擊鏡內的每一條生命。

        我的冷靜可說是達到了一種反常的地步。

        那個甚至可說不是冷靜,而是一種冷酷的表現。

        現在的我就像是把眼中的生命不當作一回事似的,在扣下板機的瞬間,沒有半點猶豫、沒有半點罪惡的去扣下它。

        ──生命的消逝,我也相同的無視並且快速的轉換下一個目標。

        時間也在經過一分鐘後,情況有慢慢的改變了。

        雖說襲擊「他」的部隊是以一個小隊所組成的部隊。

        這樣的部隊,為何會在最初的時候,做出那種近乎瘋狂的行為,我也不難理解其中的理由何在。

        就單純的戰術考量來講,在步兵與步兵的戰爭中,要以少制多的戰法,確實以偷襲的方法最為常見。

        而且,這種戰法如果建立在某個基礎點上的話,應該就不會以賭博似的機率來決定行動的成與敗。反倒會變成,一種擁有近乎百分百成功率的必勝。

        ……之後只要沒出意外的話,我想他們就不會碰到敗北的情形。

      「不過……看來,他們似乎也發現到了。」

        已經注意到了。

        他們是已經注意到我的存在了。

        在「狙殺」了將近十多位敵人之後,他們發現到了我的身影。

        即使如此,他們也拿我沒輒的無能為力。

        雖說我的位置被他們找到了,但他們也不可能有辦法立刻衝過來我這,給予回擊。

        在距離相差一公里左右的長度下,光是他們趕到這裡的時間,就足以讓我從這邊撤離。

        更不用說現在是──只要一但他們走出現成為遮蔽物的斷岩殘壁,便會立即被我「狙殺」的危險情況。

        如今,我的狙擊不再像過去身為殺手時的我相同。

        我不再會因沒有意義的想法而遲疑,我不再會因沒有用處的同情而停頓,我不再會因沒有力量的正義而心痛,我不再會因沒有價值的信念而感傷。

        我變回成「我」。

        我不再是我。

        我就是我,但同時我也不是我。

        我與「我」是回來了。

        所以……因此……我將不再猶豫的扣下手中的板機,給予出現於狙擊鏡內的每一條生命,平等的死亡。

        一擊必殺──這既是我的做法。

        我是讓人們在沒有痛苦與掙扎的狀態下,毫無感覺的結束了一生。

        一顆子彈的射出,一次機會的瞄準,一個致命的射擊,一條生命的完結。

        我不停的將生命從這世界送離,將他們送到另一個世界內。

        也因為他們知道現在的情勢就是這麼的危險,他們也才會明白如果此時衝出去的話,大概下場就跟那些倒在地上的屍體會有相似的結局。

        雖然每個人的死法都不太一樣,但大致上的結果卻相似的一模一樣。

        反正……他們是「死」了,這個結果是誰都不會改變的。

        而且他們都清楚,如果再怎麼下去,下一個將面臨同樣結果的人,或許就是他們這些殘存下去的人。

        他們的情況此刻是處於相當不利的狀況底下。

        在無法還擊也無法移動的現在,他們根本就等於坐以待斃的等待著時間的過去。

        就算能殘存於一時又如何?這又不代表著,他們的處境就等同安全了。

        我只是……還沒有使出更激烈的手段,來迫使他們出來,並將之「狙殺」完畢。

      「既然你們都不出來的話,我看那就換另一種做法吧。」

        在情況漸漸進入僵局以前,我突然這麼說的先將「ATR-15」放置一旁,然後從事先就準備好的裝備內,挑選出最適合現在用的彈藥。

        首先我將原本的槍管拆下,換成適合穿甲彈專用的槍管,並順便的將內部的構造也一併拆下,再將適合的部分裝上。

        經過一番拆解和組裝後,「ATR-15」已經被我換裝成「ATR-AP」,也就是穿甲彈專用型。

        而我之所以要將「ATR-15」拆解,換上「ATR-AP」的主要原因,在於穿甲彈又簡稱為AP彈,穿甲彈的彈頭一定會加上一層銅質包覆層(又稱為jacket),再將彈頭的主材質從前方露出,或以黑/深色著色於彈頭前方。包覆銅的原因在於穿甲彈的材質過於堅硬,以致於很容易造成槍管的磨損,使槍管失去準確度並導致其他子彈推力不足(管徑變大以至於推進的燃氣會比彈頭先逸出槍口),因此包覆銅以延長槍管壽命。

        可惜……我為了節省開銷,我跟芬邦買來的是較為劣質的穿甲彈。

        為了節省成本和經費的我,跟芬邦購得一組沒有加上銅質包覆層的未加工彈,也就是俗稱的劣質品。

        當然啦,我個人是很愛惜這把「ATR-15」,也不樂意看到它因我的亂來,縮短與它相處的時間。再怎麼說……它都是與我陪伴、走過那段動蕩的時代並且默默的跟著我走到今天。

        所以,我是很感謝它的支持並同時感激它的相陪。

        相當幸運的是──幸好我個人在以前閒來無事的時候,總會進行武裝的強化與改造,而當時的結果就是現在的呈現,就是這一把「ATR-AP」,專門適用於穿甲彈的模式。

        不過……今天是我第一次使用就是了。

        雖然以前曾經在靶場試射過,但那都五、六年前的事了。

        現在還會不會與當時同樣的管用,這我就不得而知的無法確定。

        另外,這是我第一次把它給投入實戰的情況。所以真正用於適戰時,會發生怎樣的情形與變化,就加難以預測了。

        左手是緊扣住板機,右手是緊握住槍身。

        我在開始第一發射擊以前,對著久久陪伴於身邊的伙伴低語道。

      『等下,就拜託你了,夥伴!』

        語畢,我隨即的瞄準和扣下板機,展開它第一次的實戰。

        目標是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藏匿於身後的瓦礫牆壁。

        隨著板機的扣下,口徑大小為88mm的穿甲彈被點燃的火藥推進,從槍管內有如「箭矢」的飛躍而出。

        此時,穿甲彈儼然成為銳不可擋的箭矢,筆直又迅速的射出。

        當88mm口徑的穿甲彈,接觸到厚度才數公分鋼筋水泥製成的牆壁時,它輕輕鬆鬆就突破這層阻擋,準確的命中躲在牆後的敵人。

        就好像完全沒有阻礙似的穿透過去──

        頓時間,痛苦的叫聲是從目標的嘴裡喊出。

        他大喊著一聲:『可惡的混帳──!!!!』,但仍沒有把頭探出來的躲在牆後,以它做為掩護。

        不管如何,他們是都明白就算發生再怎麼天大的事,『自己是都不可以輕易的把頭給探出去』的這件事。

        當頭探出的瞬間,他們的下場就注定了。

        不是當場被我貫穿腦門,就是射穿脖子的動脈,倒在從頸動脈噴出的血泊中,痛苦又緩慢的在死亡的邊緣掙扎。

        所以,一槍斃命倒還算是個好下場。最慘的就是要死卻又無法這麼快死,那樣才算是最慘的死法。

        只是……剛剛被我射中的那個人,他的肩膀這下被開了個大洞,無法再次舉起右手的垂下。

        但在經過這第一次的射擊後,他們也察覺到我更換了使用的子彈。

      『這是……穿甲彈嘛!?而且,這不是前二次世界大戰時,德國製產88mm口徑的穿甲彈。這個雖然只能貫穿20mm的鋼甲,但像這種建築物的材質,就算是讓他射中裡面的鋼筋,是都不可能防得住這種子彈的。況且……這種子彈,那名狙擊手到底是從那入手的啊?』

        懷抱著這樣的疑問,好心做了一番解釋的士兵,他納悶的猜想著。

        像這種88mm口徑的德式穿甲彈,早該隨著二戰的結束,一同退下歷史的舞台了。就算沒有,但在德國以成功研發出新的L55120MM口徑的新式時,它的產量也應該減少了才對。

        恐怕,都已經停產了也說不定。

        那……這又是從那取得的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他,在用力的晃動幾下腦袋後,就把這無關緊要的想法給甩出腦海。

        就算想要思考這些事,也應該是在自己安全的脫離這個困境之後,而不是在這危機的時刻想東想西,以增加自己或同伴們的安全。

        而待在遠處的我,在透過狙擊鏡的觀測,確信了這種88mm口徑的穿甲彈,還沒有需要退休的可以使用。

        雖說,之前跟芬邦購買這些穿甲彈時,很怕會說出現無法貫穿或無法射出的情況,但照剛剛的情況來看,應該不會出現我所擔心的事。

        在得到確認的同時,我已將手把往後拉至左手旁,騰出空蕩蕩的槍管,準備再次的進行填彈的動作。

        將第二發的穿甲彈放入槍管內,然後將手把從30度的角度放下至水平的回歸到預備射擊的狀態。

        填彈完畢的「ATR-AP」,在我接著的瞄準到射擊的連慣動作內,它爆發出了第二次射擊的火花。

        第二發的穿甲彈,如期的再次貫穿了水泥的牆壁,然後又再一次的射穿了某個人的腳。

        沒兩三下,叫罵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可是,遠在有一公里距離之遠的我,理所當然的不可能聽到他們對我的謾罵。

        因為就算音速有秒速340公尺的速度,是不可能以細若蚊蠅的音量,清楚的傳進我的耳內。

        就算這種音量的聲音傳到我這邊,原本就低分貝的音量自然就會更為降低的聽不見。

        雖然──我是能猜到他們此時的心情就是了。

        但我完全沒有同情他們的打算,更不會手下留情的填裝起第三發的穿甲彈。

        果然……才兩次的射擊,是還無法逼出他們嘛!

        ──照我的打算,我本想透過連續的穿甲彈射擊,好逼出隱藏於牆壁後的他們,好讓我有機會可瞄準他們身上的要害,以便「狙殺」。

        藏身於有數公分厚度的牆壁後的他們,如果我以普通的「ATR-15」對他們射擊,是不可能有辦法一發就貫穿那數公分牆壁,命中躲在後面的他們。

        而如果以連續的定點射擊,來累積對牆壁的貫穿力的話,或許有可能辦到。

        但這種作法不但浪費彈藥且費時,也就不用提這樣是相當容易讓對方取得反擊的機會,對我施以回擊。

        他們按兵不動的主因,就全因他們懼怕我「狙殺」的結果,才會全部都安分的隱藏身體,不輕易的把身體任何一個部分露出來給我看到。

        他們和我都明白,只要露出一點點,就算只露出一根手指頭,我也是會不留情的對準那根指頭,扣下板機。

        所以我們才會都陷入被動的等待對方的先動。

        不過,他們的被動早在我預料中的準備好對策。

        而對策的想法,就是以這88mm口徑的穿甲彈,來逼使他們逃出牆後的讓我能瞄準他們。

        雖說,穿甲彈這種子彈本身是擁有能輕易貫穿鋼甲的威力,但在火力和殺傷力來講,可說是極端的低。

        除非能一槍命中人的要害或動脈等致命傷,不然穿甲彈的價值就僅僅在於傷害敵人,而非射殺敵人。

        只能說,這就是「有利,也有弊」吧。

        在獲得它的益處的同時,也必須想辦法接受它的缺點才可以。

        唉~~~這還真是沒有辦法的一回事。

        在10秒內已經射擊出第五次狙擊的我,對於他們的忍耐力,感到由衷的佩服。

        他們那邊應該有五個人掛彩了。

        雖不是一發就解決掉他們,但都這樣了還能繼續的忍耐下去,他們的毅力實在相當的驚人。      

        果然……他們是與我相似的同類人吧。

        這方面的情報雖是早早的從芬邦那得手了,不過當實際碰到時,我也才發現到自己之前或許是太小覷他們。

        把他們當成一般混混看待的我,似乎對自己是有點過度的自信,才導致於在計畫上,沒有做好最完善的準備和安排。

        這點,是我的失策。

        從嘴邊吐出嘆息的空氣,腦袋在思考著是否該強攻進去,來個一網打盡的結束這一切。

        但對方的人數還剩下30多人,從人數上就處於相當不利的情況,況且……那個人似乎也還未離開那似的。

        不久前從狙擊鏡中看到的那個身影,他的實力之強,那才是最讓我驚訝的地方。他可是沒兩三下就擺平「他」,並能策劃出那樣的計畫,以少制多的擊敗對手。從這幾點來看他的身手與策略都不是能那麼簡單應付。

        八成,他現在是在思考著該如何對施以我反擊的辦法。

        另外,那棟看似快崩坍的廢棄大樓,似乎也快撐不住的出現瓦礫的脫落和扭曲變形的鋼筋所發出的悲鳴。

        情勢,可說走向非常不妙的情形。

        再這麼的與對方耗下去,恐怕霞和「他」就會與他們一同陪葬的被埋在崩坍而落的瓦礫和磚頭之下了。

        再說……他們好像也展開行動了。

        我的位置與座標都已被他們確定的發現了行蹤。

        雖然,他們還無法擺脫我的狙擊,想辦法從威脅下安然的從那逃離。

        但現狀的被突破,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而且──從來都沒有人說過,出來的時候一定要從「大門」走出來!!

        那些不知何時從我耳中聽到的微弱叫聲,大概是他們的障眼法。

      (呵……故意留下幾個人躲在牆壁附近,並且還刻意的發出痛罵的叫聲,來吸引我的注意力嘛!雖然早料到事情是沒這麼簡單就能解決,但太過麻煩的話也是讓我挺頭痛的。)

        心裡雖這樣想,我卻仍彎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

        困擾,讓我覺得十分的不滿,但在這背後的喜悅,早超過不滿的心態帶給我的影響。

        或許是太久沒回到戰場上的關係,這份以前過於熟悉的感覺,突然讓我覺得久違的感到懷舊。

        太過順遂的發展,只會讓人的判斷錯誤、思考遲緩,神經放鬆的忽然大意。

        如果在以前,這一時的大意就足以讓整場戰爭的戰況,被整個扭轉的使所有人陷入最危險的困境內。

        所以──若是以前在戰場上,我們可不能允許有人因自己的失誤,拖累整個部隊或團體的表現。

        像這樣的人,通常都會得到相當慘的懲罰。

        就好比那位正躺在地上的「他」一樣,因一時的鬆懈所露出的破綻,才會以至「他」落得慘敗的下場。

      「他」的失敗,只能說就是咎由自取的後果。

      「所以說……他們應該是在另找一條出路來逃離現況,從我的威脅下逃出,並等待反擊的時機囉。」

        情況大致上的能猜到,但我卻非常不敢確定的無法做出判斷。

        現在情況的演變是有很多種可能,如果真要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慮進去,那所要想的對策自然也需要很多種。

        但說來說去,還都不要怪芬邦的動作太慢了,才會害我不得不趕在他之前,先動手的開始行動。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果真人生就是這樣。

        想要完全順自己的意,來驅使自己的未來,還真不容易就能夠實現它。

      「可是啊……人生就是要這樣才有趣啊!?尤其是在戰場上,這樣是才會有「活著」的實感!!」

        突然的大叫,我就像似血脈噴張般發出激動的聲音。

        並且,我臉上夾雜著興奮的笑容,以極快的動作進行著穿甲彈的連發。

        就好像不顧一切的,不停的、不斷的扣下板機,在沒有經過任何瞄準的情況,就對他們開槍射擊。

        反正對方也應該都已經撤離那邊了……

        雖不知是何時發生的事,但現在我似乎被對方擺了一道的受騙了。

        到底……是什麼時候上當的呢?

        他們的人馬早早就撤走的不在了。

        而當我察覺到這件事時,是在我準備第四次的狙擊以前,就有種奇怪的預感從內心竄升出來。

        恐怕……那時,他們就在準備撤離的計畫了。

        但也因此,我才只能說他們真不愧是與我同一類的人。

        能在那樣的情況下,做出最正確的判斷,和不受個人感情的影響,以團體的安危為第一優先,選擇從對全體不利的戰況,進行脫困的計畫。

        這樣的判斷只能用優秀來形容。

        不管怎麼講,戰爭可不是一個人的兒戲。

        那並非是憑藉著領導者的衝動和不理智就能輕易獲勝的世界。

        領導者的工作,最重要的就是帶領自己的部下們,想辦法在名為「戰爭」的世界裡生存下來並得到最後的勝利。

        若領導者因一時的意氣用事或個人感情的誤判,可能面對的最慘下場,就是全體的陪葬和領導者本身的死亡。

        沒錯,戰場是這世上最為殘酷與血腥的場所。

        正因為它的殘忍與毫不講理,才更突顯出一名優秀的領導者所該有的智慧和理智。

        但這同時的意味著,我等同於眼睜睜的看著霞被他們擄走,卻沒有即時的出手阻止他們。

        只能說──我也與「他」同樣的大意了。

        連續的開槍,連續的掃射,我絲毫沒有節制的把所有的穿甲彈都擊發出去。

        痛快的連續射擊出將近四十多發的穿甲彈,我將原本看來就滿目瘡痍的大樓,添加了更多的坑坑洞洞,來發洩我此時的心情。

        雖然內心的確多少感到不悅,但像這樣的變化,才正是我所追求的感覺。

        久違的失策,久違的大意以及久違的敗陣,這些都是過去在那個戰場上,每日每夜,無時無刻都能感覺到的厭惡感。

        或許……我是刻意失敗的也說不定。

        就為了能在事後品嚐這一刻的心境,我故意讓自己的行動,以失敗做為收場。

      「呼……那接下來,是也該來處理一下「他」的事了。我想他們應該是不會連「他」也一同帶走的。」

        宣洩出內心的衝動,我覺得滿足的吐了一口氣。

        心想著:(是時候該進行撤退的行動了)的同一時間,我也開機的重新登入手機。

        以左手拿起手機,撥打快捷鍵的我,現在正想辦法與芬邦他們取得聯絡。

        我的失敗,他們多多少少都該負起點責任。

        如果他們能準時的、又或者至少把我所需的物品即時送過來,我就很有可能有機會可以拼一拼的試試看。

        看是否有這機會,能一次的就把這整件事給解決乾淨,並順手的把霞救出。

        撥打出去的手機訊號響了有七、八聲,在準備響起第九聲前的空檔,手機的另一端就響起某人接起電話的聲音。

        而就在我欲對手機另一端開罵時,我耳中響起的卻不是芬邦他的聲音。而是……

      『上校……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聽我的話,乖乖的從這個世界退場呢?如果你肯聽我的話的話,我想你之後也就不會遭遇到那樣悲慘的下場,更不會像現在這樣還繼續溏這淌混水的為此苦惱了。』

      「上校」──這一稱呼,瞬間的令我明白此刻透過芬邦的手機與我對話的人,他的身份與名字……

      『芬尼爾……你是……怎麼會……你是怎麼拿到……不,應該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該不會……這一切都是……』

      『──你的計畫是吧!?確實,正如上校你所說的一樣,搞出這些事情的人確實就是我。是我將你介紹給你之前的雇主,是我排出手下來刻意的挑釁你並讓你殺光他們,是我特意的再讓你的雇主去雇用以前曾是……不對喔,應該說現在還是你的敵人的「他」。而且……剛剛派人偷襲「他」的人也是我喔。』

        在芬尼爾說完話的剎那,我呆愣的佇立在原地。

        這……現在是……什麼情況啊?

        為什麼……為什麼……芬尼爾他會……這麼的陷害我與「他」,而且……更奇怪的是──他似乎就是這整個事件的主謀般,是接二連三的承認之前的種種,都是他所安排好的計畫與陰謀。

        不過,現在比這些更為重要的……

      『芬尼爾,我問你,這支手機的主人他……現在到底怎麼了?你該不會……』

        更為重要的是──芬邦的人身安全。

        屬於芬邦的手機落於芬尼爾的手中,這不就意味著芬邦與他的弟弟可能發生了什麼出乎意料的情況,甚至是──面臨最不好的結果了。

        所以,就算我現在充滿了無數的疑問,但還是以這個最為優先的提了出來。

        然後另一端的芬尼爾,他發出了嘲諷的笑聲,嘻笑的說:『原來……你是還沒有發現到我與芬邦的關係啊!?哈,但在這之前,我更沒有料到原來我當時那麼粗糙的偽裝,就能欺騙過上校你的雙眼啊!!照這樣看來,你退役的半年後,不論是那個部分都退部了不少。甚至更可以說是退化到與以前有十萬八千里之遠的程度了。你難道還沒有發現到嘛……其實我和芬邦是……』

        答案,他沒有揭示出來。

        話都說得這麼直接的他,我也能從中聽出了他的話中之意。

        原來──從那時候起,我的活動就被他掌握住的瞭若指掌。

      『芬尼爾,你就是芬邦的那個啞巴弟弟是吧!』

        我在這時承認自己當時確實太大意了,才會沒有注意到這麼極為簡單的一個事實。

        他們倆之間的關係,我早該能從名字裡就想到了才對。但……被一時之氣沖昏了頭的我,讓不理智的情緒使我蒙蔽了雙眼,才會沒發現到這件事。

      『噗~~~~哈哈哈哈哈……上校,你是終於明白了啊。沒錯,我就是當時刻意對你丟飛刀,還假裝是個啞巴的「弟弟」。只不過,我原以為你早該發現到我的身份了,畢竟我之前還認為憑那樣的偽裝,應該不可能騙過你的眼睛。就算我刻意的裝成啞巴,不發出聲音也是同樣的道理。但……事實卻沒有如我所料的,照我的想法實現。』

      『……這些都不重要了。現在最要緊的是──你到底是基於怎樣的理由?為何要搞出這些事情來,甚至不惜利用「他」呢!』

        重點在這時是從芬邦的安危,轉到了芬尼爾他這麼做的目的。

        既然知道了他們倆是兄弟的關係,那芬邦他想必是早和芬尼爾狼狽為奸的鋪設好那些陷阱,來等待我的上勾。

        話說回來……那我這次還真當了夠冤大頭。

        不但被芬尼爾欺騙,還被芬邦欺瞞的與他購買了一堆物品,然後增加了一筆相當可觀的開銷。而且最慘的還有……不能再待在組織裡,必須逃離在外的我,是該如何償還這筆債務呢?

        但……我應該不還也不會怎樣吧?再怎麼說……芬邦他竟然……

      『啊~~~對了,先提醒你一件事。有關於你跟我哥交易所欠下的條款,請務必要記得還清啊!雖然這一次在背後偷偷牽線的人是我,不過這件事跟那件事可是兩回事,畢竟我會幫我哥這一次,也不過是我這離家多年的弟弟,偶爾的親情表現。所以啦,我哥他跟我的計畫是沒有多大的關聯,他只不過算是在我順水推舟的作用下才搞成現在這樣的。』

      『咦………?』

        突然冒出的這一番話,讓我剎那間汗流滿面的心想說。

      (不會吧……那這麼一來,我不就……大事不妙了嘛!!)

        雖然芬尼爾告知的事情與我所想知道的事是無關,但光是這一番話就讓我受到動搖的不知所措。

        還以為能藉由這次的事情,好推卸掉與芬邦的債務,現在似乎……辦不到。

      『芬尼爾……你該不會早料到我的腦子裡的想法了吧?』

      『呵,這怎麼可能呢!上校。我只不過是早料到你可能會這麼想而已,當然你是何時產生這種想法的,我是不得而知。但這種想法的誕生肯定是遲早會出現的,因此自然的我先講出這番話,你就怎樣都賴不掉了。』

        ……果然,被他算計到了。

        說什麼沒有料想到,他的一舉一動根本與他所說的話完全不符嘛!?

      『但芬尼爾,你覺得你那樣的說法我會信服嗎?』

      『如果要說我對上校的了解的話,大概是不會吧……畢竟上校你從以前到現在,不論碰到再怎麼不對的事,都會據理力爭的去得到自己所想的結果。就像那個時候一樣……不過……話雖如此……但那時的你「不是放棄了嗎」?』

        芬尼爾的話,此時化為黑色的毒藥,那是黏稠、噁心、污穢、但味道又十分的甜美、美好、滋味是好吃到會要了人的命!

        瞬間浮現於腦海裡的場景,使我憶起不久前才回想起的那段回憶。

        我心中的枷鎖,也因他的話被不經意的解開了一條。

        我……是……這……那……

      『……』

        聲音是喊不出來。

        話是說不出口。

        我想說卻又說不出,我的嘴巴就像被灌入甜蜜的毒藥,完全的被封口的無法發聲。

        我的話,無法表達。

        我的話,無法傳達。

        我的話……還是跟那時一樣,不過就只是嘴巴上的說說而已。

        到了最後,我沒有如自己所願的實現自己的信念,沒有如自己期望的拯救到任何一個人!

        到了最後,我只能麻痺自我的來封閉自我的靈魂。

      『……上校啊!你剛才不是問我說,為什麼要弄出這些事情來嗎?這個問題的回答,我現在就來告訴你吧。』

      『我啊……是看不下去了。我已經……再也看不下去了……』

        啜泣的哭聲,從芬尼爾的那端傳來。

        芬尼爾他……是在哭嗎?

        過去那個待在我身後,在我的記憶裡強悍又可靠,那位屬於「我」的副官,他是在對我哭訴嗎?

        他似乎正在哭泣的掉下男人淚。

      『芬尼爾……你這是……在幹什麼?』

        好不容易發出來的聲音,不是責備,是關懷。

        我雖不懂芬尼爾為何會落下男人淚的理由,但我從他的哭聲裡聽出了……他的痛苦。

        而造成他這份痛苦的人,八成就是我了吧……!

      『哈~~~幹什麼!當然是在哭啊,我是在痛苦的哭出來啊!我就像你那時候一樣,就像在你最「無能為力」的那時一樣,是在為自己的無力痛哭失聲。或許……你是不記得了吧?當時的你到底是怎麼了,恐怕你是想都想不起來,但我……但身為你的副官的我卻看得相當清楚。』

      『沒錯,真的是太清楚了……清楚到讓我感到痛苦不已。當時的上校,你是一面落下淚水一面救援著在戰場上因傷無法移動的傷患。你是救了一個又一個的兄弟,你是救了一個又一個「活著」的人類。但即使如此,但儘管如此,你還不是在哭泣嘛!那時你的行動裡根本就沒有半點喜悅,你沒有因幫助到別人的這件事而感到快樂和高興。因為啊……因為啊……』

      『因為……你是丟下了「他們」,你是捨棄了「他們」的逃避了。』

        接著芬尼爾的話,我是明白他話裡的正確性。

        那在他言語中的正確性,讓我連插嘴的餘地都沒有。

        但沒多久,芬尼爾似乎停止了哭泣,他以有點模糊的聲音,繼續說話。

      『是啊……就是這麼一回事。我啊~~~是永遠都不會忘記在那天裡,上校那痛苦掙扎的模樣,你拖著已經受傷的身體,扛起了一個個倒在地上的弟兄,然後你以幾乎破了嗓子的聲音,不斷的指揮我們去幫助其他的人。』

      『……那時的你是在哭泣,你是連自己哭了都無法察覺的……不對,應該說你根本就沒這空閒能去發現到這件事。那時的你即使內心再怎麼的痛苦、再怎麼的掙扎、再怎麼的不甘,都沒有多餘的時間可去感受它們。你是必須在從天而降的燒夷彈落下以前,將我們全部帶離的逃走。所以──你是沒有自覺的在落淚。那並非是出自於你的淚水,是你的心所流下來的。』

      『那……這就是理由嗎?』

      『是的,我不會原諒他們。我不會原諒那些讓上校如此痛苦的那些高層。因為這樣,所以我……打算在這國家掀起一場全新的戰爭。我要對這國家施以制裁的鐵鎚,從領導整個國家的階層開始的展開肅清。』

      『因此──如果你要阻止我的話,那就來吧。你就只能趁這一次的計畫來阻止我,不然的話,我勢必會在這之後,毀掉這整個國家的。』

        這番話過後……我們良久不再交談的沒有說半句話。

        我們都保持沉默的不發一語。

        等到我和他把心緒都整理好後──我是才開口說。

      『……芬尼爾,你真的打算這麼做嗎?你應該知道,即使你這麼做了,是也不可能改變任何事的。過去的事只能說都過去了,我們……』

      『不──還沒有過去,至少對你、我和他來講,這半年的時間根本不足讓那段過去沉澱。上校,你只不過是刻意的不去注意到它的存在,所以才會認為它已經走遠了,但你其實比誰都還清楚的知道「它是還在的」。』

      『……或許吧。』

        無法辯駁的一句話,我終於承認了它。

        芬尼爾的說法,的的確確印證了隱藏於我內心這長達半年以來的心思。

        我……確實──還沒有離開「哪」。

        所以──我是才會故意的待在這樣的世界裡,徘徊在裡面的尋找「哪」。

        我的目的,就只為了能夠再一次的重回「哪裡」,並且■■■……

      『……那,就讓我們在「下一個戰場」上再相見吧!』

      『嗯,到時候再相見吧。』

        就此別過的我們,這是我們最後的交談。

        以前曾經是上級與下屬關係的我們,以後就將分道揚鑣的形同陌路。

        只要當手機關掉通話之後,我們之間的關係將徹底的改變,變得不再像以往那樣,而是另一種形式的身份。

        ──他是我的敵人。

        我是他的敵人──。

        這將會是我們之後的身份關係。

        至少,我們倆都已經默認了這件事。

        然後就在我打算掛掉手機之前,他對我說了最後一句話。

        我以後的敵人『芬尼爾』對我說:『對了,上校,關於「他」的處置就交給你來決定了。原先我本打算親手來解決這件事,但你在我動手以前就率先的阻止了我,所以沒辦法的只好把這麻煩的善後工作交給你來處理了。就這樣拜託你了,並且……再見了,卡蘭「上校」。』

        話一說完就關掉通話的他,在最後還留給了我一個難以處理的麻煩。

        連讓我抱怨和討價還價的時間都沒有,他就這麼的把這問題丟給我來處理。

      「還真是……麻煩透了。」

        我不自覺的吐出心中的感想。

        通話結束後,緩緩起身的我是單手舉起愛槍「ATR-15」,埋怨的用空出的另一隻手抽出一根新的香煙,將香煙放進嘴裡的點起火。

        隨後我的眼睛是望向「他」的位置,心情五味雜陳的煩惱著「現在,是該拿他怎麼辦才好」的陷入苦思。

        大腦進入苦戰的我,胸口是覺得一陣煩悶。

        最後,我唯有長嘆一聲的從嘴裡吐出長長的白煙,來表示內心的苦悶。

      「算了,先過去回收「他」吧。至於將來的事,就等到將來再來打算了。」

        放棄了思考,嘴邊如此喊道的我。

        這時候,人是已經走回到辦公大樓內,踏上了回收「他」的腳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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