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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際遇(3)

  「鋼琴小公主?什麼奇怪的稱呼。」劉品柔率先吐槽。

  「會彈鋼琴的女生啊,叫鋼琴小公主有什麼不對。」馮彥君露出了個爽朗的微笑:「我覺得妳彈的挺好聽的,雖然看不太懂,不過能去比賽應該就是很厲害的意思吧?」

  「這位大哥,您取綽號的功力還有待加強呀。」

  「不勞您費心。」馮彥君仍舊是笑咪咪的:「看人家郁庭也沒說很反感啊。」

  「郁庭?」劉品柔一臉驚恐:「你是跟人家很熟喔,我都不會這樣叫老杜。」

  「老杜也沒好聽到哪裡去好嗎。」馮彥君一臉哭笑不得:「那,小公主,妳今天身體有好點了嗎?」話鋒一轉,竟是轉到聽著兩人對於綽號議題討論不倦而白眼不已的當事人。

  「有吃止痛藥,比較沒那麼不舒服了。」杜郁庭笑道。

  「那就好,」馮彥君又道:「嗯,我們要先去物理實驗室了,下次再見囉!」說著朝兩人擺了擺手,杜郁庭也笑著說了一句再見,馮彥君便偕同他同學往專科大樓走去。

  「這人是怎樣啊?受不了。」劉品柔看著馮彥君等兩人逐漸遠去的背影,不禁翻了個大白眼。

  「算了吧,我也沒覺得怎麼樣。」杜郁庭道:「噢,對了,別怪我沒提醒妳,妳知道翻白眼和視網膜的剝離有直接的關係嗎?小心眼睛瞎掉。」

  「那種事情隨便啦。」劉品柔顯得一點都不在乎。

***

  下午的體育課,恰巧排在陽光正好的第六堂。幫忙打排球一眾只在體育課才活過來的同學們拿運動服和外套的杜郁庭窩在體育館的排球場邊,看著膠球在空中飛來飛去,以及穿著各種顏色便服的眾人在場中追著球跑。

  「我來!」劉品柔站在場中央,把對方打高的球穩穩地一接,便落在場前二傳的手裡。

  「殺過去!」二傳徐子翰一顆球托得高度正好,攻擊手楊育軒起跳,一顆扣殺正好越過對面的攔網,落在地面發出一聲「碰」的巨響。

  「哇,育軒男神耶!」劉品柔開始鼓吹著起鬨。

  「男神還男繩,說清楚講明白。」楊育軒接過對面丟過來的球,對著劉品柔齜牙裂嘴的笑道。

  「我又沒說什麼——欸我要發我要發!」

  「品柔來個跳發!」同為隊友的女孩子王京芸吹了聲口哨。

  「想太多,就瞄準妳的頭。」劉品柔罵罵咧咧道。說著便來到發球線後,一顆安全發球,掛網。

  「太帥了,我覺得不行。」徐子翰爆笑出聲:「氣勢呢,妳剛的氣勢哪兒去了?」

  「滾啦。」劉品柔朝徐子翰翻了個白眼:「煩死了你。」

  「妳這樣母湯喔。」楊育軒不知為何竟也跟上:「品柔,剛剛的掛網,超帥的。」說完還故意眨了下眼睛,成功的讓劉品柔噁心出一手臂的雞皮疙瘩。

  「你們很吵欸,球要來了啦。」王京芸笑罵道,只見對面的發球員已經準備好發球的姿勢了。

  一顆跳發讓王京芸給接住,一個後排攻擊,語資代表又再度得分。對面的自然組普通班對語資口中所謂「樂樂排球」顯然是憤恨不已。語資打排球的,會上場的大約有三分之二以上以前都待過排球隊。但像劉品柔是個例外,並且是個相當奇葩的例外,畢竟她國中是唸音樂班的。

  「哇噻,在體育館裡都覺得超熱的,外面打籃球的不知道要多熱。」下課鐘一打,兩方便自動散場。劉品柔接過杜郁庭手中的衣服,逕自把球收好。

  「你管人家,那些人一個一個都不怕曬的。」楊育軒穿著灰色的衣服,腋下兩塊汗濕的深色水漬讓人看了都有些尷尬。

  「所謂人類的極限,唉。」劉品柔道:「還有你也流太多汗了吧。」

  「你運動不流汗的喔,這位大姐?」王京芸指了指劉品柔衣服上位置也略微尷尬的汗漬。

  「我的天,你們真的好煩……」劉品柔又是一個大白眼:「走了啦,下一節君婷的課欸。」游君婷,高二語資班班導的全名。

  「好啦好啦,大姐別生氣了。」

  待他們回到教室,果不其然是陣陣的汗臭味。就是語資這種男女比例比起其他班要平衡許多的班級,都是這種情況了,更別說那種男女比例大約是一比二十的,例如說馮彥君所待的數資。

  君婷一走進來,便先是皺了皺眉,隨後釋然地裝作沒事一樣走上講台:「汗先擦一擦,不要感冒了。」母親一般的關心,聽得班上眾人都快哭了:「再兩分鐘考單字喔。」這下是真的要哭了。

***

  為了補上昨天沒有聽到劉品柔講評的部分,杜郁庭很安詳地選擇了放學後留下來練習。杜郁庭將全曲又重新彈了一遍,一旁的劉品柔抱著大提琴,一曲聽畢後便是一陣沉吟。

  「嗯……問題最多的還是出在第二小節,不過都是小問題,多練幾次應該就能改正了。」劉品柔一改平時的無賴模樣,一邊敲著大提琴的共鳴箱一邊說道。

  「那邊都練不好,唉。」杜郁庭甩了甩用得發痠的手腕。

  「你到底為什麼要選那一首啊?那些三拍子聽了感覺就一點都不像圓舞曲,如果再快一點的話,那就和圓舞曲一點邊都扯不上了。」劉品柔顯然對李斯特的這首曲子十分嫌棄。

  「李斯特得獎容易呀,我又不像妳,每次都能拿優等。」

  「出息呢!」劉品柔翻了個白眼:「人生目標就只剩得獎了呀妳。」

  「行了,扯幹話妳最會。」杜郁庭很無奈:「我倒還想彈蕭邦的《降D大調夜曲》呢,只是老師不讓,我有什麼辦法。」

  「別肖想啦,」她毫不留情地一桶冷水澆在頭上:「《夜曲》太簡單了,妳彈那首甲等都拿不到。選點符合實力的好嗎——比如說《拉三》之類的。」

  「妳去死啦。」被譽為世界最難鋼琴曲的《拉三》,杜郁庭聽過最好聽的版本是王羽佳的。想想那種國際等級的鋼琴家,再想想自己,那都是一把辛酸淚。

  「開玩笑的啦,妳什麼時候會彈《拉三》,地球就什麼時候毀滅了。」劉品柔完全無視怒視著她的杜郁庭,自顧自繼續道:「我說真的啦,不然妳選個《即興幻想曲》也好啊。」一首李斯特,一首蕭邦,完全不同的兩首曲子。

  「算了啦,反正我這首也練得差不多了,妳自己也說再潤飾一下就好,我也懶得再去換自選曲。」雖然說好像也不能換。

  「妳開心就好啦。」劉品柔又道:「啊你們指定曲出來了嗎?」

  「出來了,阿拉姆·哈察都量的《Toccata》。不難,早就練好了。」

  「就不要到時候抽到黑籤。」劉品柔哼哼:「妳還是先把妳現在這首練好比較實際。」

  黑籤,參賽者抽到就必須演奏完整首,並且是到時抽籤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抽到黑籤。

  「不要詛咒我好嗎,參加八年就沒抽過一次黑籤,要是害我真的抽到了,我……」

  「妳怎麼樣?想幹架嗎?」劉品柔側過眼睛看向杜郁庭,隨後又哼了聲開始調音。

  「什麼幹架,沒水準——」杜郁庭一臉哭笑不得:「欸對了,之前The   Piano   Guys不是有出Coldplay那首《A   Sky   Full   of   Stars》嗎?我跟妳說,我把那首鋼琴練起來了喔!」

  「不是都在準備比賽?怎麼還有時間去練其他的啊?」雖然嘴裡說的是不太中聽的話,但劉品柔發光的眼神徹底出賣她的心情。身為一個酷玩樂團的粉絲,劉品柔可是把所有有名的歌曲大提琴譜都背過一遍了:「妳彈啦!我想聽——」

  「不是說我彈不好嗎哼。」杜郁庭見她期望的眼神,難得傲嬌了一次。

  「怎麼敢!姊姊,妳快彈嘛,我可以拉大提琴幫妳——」

  「見風使舵,不要臉。」劉品柔的反應實在好笑,杜郁庭嘴裡抱怨著,卻還是依著她的話將手放到琴鍵上。

  劉品柔見兩人都準備好了,便逕自敲響大提琴共鳴箱。

  不得不說這首歌真的太紅了,原先外面不知哪個社團在自主練習有些嘈雜的聲音,登時都安靜下來。室內兩人逕自沈浸在自己偶像改編的歌裡,完全沒有發現到音樂教室的門讓人給推開了。

  推開門的正是何俞銘和馮彥君兩人。見音樂教室裡頭恰好是自己認識的人,兩人不免有些驚愕。何俞銘是知道杜郁庭及劉品柔國中都是唸音樂班的,卻沒想過一直以來儀隊練習時聽到的音樂聲就是來自她們。馮彥君是第一次見到杜郁庭彈琴,不免為一個樂器能為一個人的氣質改變這麼多而感到吃驚。

  一首歌的時間延續了三分鐘多,等到她們都收手之後才發現站在門口看著她們表演的馮彥君和何俞銘兩人。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劉品柔疑惑道。

  「儀隊練習啊,放學都會自己留下來的。」何俞銘倒是一臉理所當然:「我還想問妳們為什麼在這裡呢。」

  「我們要準備學生音樂比賽啊,嗯?我沒跟你說過嗎?」

  「完全沒有。」何俞銘道:「原來我們在練習時一直聽到的琴聲是妳們彈的喔?我都不知道。」

  「很好聽耶,我們那時候剛好在練習完一段落在休息,聽到妳們剛那首整個就安靜下來了。」馮彥君不忘讚美,眼睛卻是一直盯著坐在鋼琴前面的杜郁庭。

  「哪那麼浮誇。」杜郁庭像是沒注意到他的眼神一般,逕自說道。

  「真沒浮誇,郁庭,我說真的。」何俞銘馬上又道:「你們下次要不要考慮彈個《Titanium》啊,我說Sia那首。」

  「也就只有Sia有唱《Titanium》啊,想什麼。」劉品柔道:「而且我們還有比賽,沒時間練。」

  「比賽完呢?拜託,我超級喜歡Sia的。」

  當劉品柔還想反駁,不料馮彥君率先開口:「俞銘你不要再強迫人家了啦,喜歡不會自己練喔。」

  「我要是會彈鋼琴或拉大提琴,我還要這樣拜託她們喔。」何俞銘看起來很難過,順手抹了把他所謂的「辛酸淚」。

  「呃……我是可以啦,不過真的要等比賽後,現在沒時間。」杜郁庭還挺認真地在琴鍵上找《Titanium》的音。

  「哇塞,郁庭真的是女神,比那個劉什麼品什麼柔的好太多了。」

  「你是不是太久沒被打了?」劉品柔一個白眼送過去。杜郁庭被兩人對話給逗得咯咯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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