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現在應該是最後一堂的上課時間,韓野卻沒待在教室,反而是跑到了高年級的校舍,一路上躲躲藏藏的爬上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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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禮拜四,假日過後,韓野已經三天沒有見到白起了,並不是對方再躲著他,而是白起根本沒有到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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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沒來上課這件事也被一些無所事事的學生拿來當話題炒作,對於那些誇張到不行的謠言,韓野聽到雖然滿肚子火,卻也是懶得一一再做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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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避開巡堂的老師,到了高年級校舍的頂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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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野知道白起平時都喜歡待在這裡,但他已經連續三天都撲了個空,其實也沒有抱什麼期待會看到他那崇拜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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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前幾天一樣,推開頂樓的門。「白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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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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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有人回應,韓野幾乎快要喜極而泣,他看見白起輕靠著網子,滿臉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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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這裡做什麼?」白起眉頭微微皺起,似乎不太歡迎。「你知道現在是上課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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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野不理會白起的問題,直接奔向白起身邊,邊跑邊大喊。「白哥!你這幾天是都去哪了?」突然,韓野停下腳步。「白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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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下打量著白起,雖說白起穿著外套,看不出有什麼不一樣,但臉上的傷痕卻是完全遮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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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頰嚴重的瘀青,嘴唇也都是傷口,下顎還貼了塊藥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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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傷的這麼嚴重?」韓野也皺起眉,他站在白起旁邊,沒有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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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白起回答依舊,就算他接受韓野靠近自己,也不代表什麼事情都要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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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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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白起的聲音低沉沙啞,不滿的情緒表現出來,讓韓野瞬間閉嘴,不敢再多說些什麼。「快回去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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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白哥你……」韓野不打算就此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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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你快回去。」白起也知道他只是再關心自己,試著讓口氣緩和下來,但是,不想說的事情再怎麼樣也不會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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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韓野只能點點頭,聽話的轉身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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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白起突然叫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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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野回頭,雙眼閃閃發亮。「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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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算了,沒事。」白起猶豫了會兒,還是將話吞了回去。「你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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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野覺得古怪,但也沒有多問,他離開後,白起再度轉頭看向天空,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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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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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將人趕走,白起也不好意思再向韓野詢問妳的狀況,他沒這麼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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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幾天,就算風替白起帶來妳的消息,他也接收不到,身上的傷使他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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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疼痛,還是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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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滑過白起的肌膚,刺痛的感覺又竄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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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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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過了許久,白起才緩緩地起身,他喜歡等到人走光了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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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一陣鋼琴聲忽然傳出,曲調輕快而順暢,可以聽得出演奏者的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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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首溫柔可愛的曲子,旋律讓人覺得很有活力,琴聲吸引住了白起,他沒有動作,只是站在那兒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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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子演奏完畢,白起卻還在神遊,不只是沉浸在琴聲中,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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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總是在想事情,可是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在思考什麼,因為白起絕對不可能告訴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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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回神過來,下一首曲子已經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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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白起彷彿中了毒一般,他爬過了圍在四周的網子,直接朝空中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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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裡揚起一陣強勁的風,它們圍繞在白起身旁,支撐著他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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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整個人懸在天空,他聽著琴聲,隨著風飛翔,急切地想要尋找到那彈出曲子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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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已經放學了,校園內沒有半個學生,不然看見一個人在天上飛這個畫面也是頗驚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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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聲越來越大,白起知道自己已經離它不遠,他看見有間教室的窗子沒關,簾子伴隨著琴聲被風吹出窗外,白起在那扇窗口停下,慌亂地朝教室裡頭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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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錯過,演奏者真的被他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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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看著正在認真彈鋼琴的人,感覺心臟抽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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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眶泛起淚,有股說不出來的感情止不住地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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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音樂教室裡專心地彈著鋼琴,沒有發覺窗外有個人正盯著自己,而那個人,也正是妳一直期望見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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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沒來學校的事情妳也知道,但與其他人不同的是,妳並沒有輕信謠言,而是滿滿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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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擔心,白起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還是受傷了?可是沒有人可以告訴妳真相,就連韓野也完全不清楚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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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坐在窗外,窗簾正好擋住他,妳的方向看不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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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白起回了老家,正巧遇見他的父親。這對白起來說是運氣很差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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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親瞧不起他,白起已經習以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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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不需要廢物。」他將還只是國中生的白起趕出家門。「別再讓老子看見這個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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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完全沒有料想到會見到父親,兩人撞見時,白起的父親只瞅了他一眼,就朝白起揮出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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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讓你回來的?」白起的父親怒吼著,白起不理,也沒有再多看他父親一眼,他明白的,自己再多說些什麼都是無用的,因為他父親根本不會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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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的不理不睬,讓他父親更加惱火,開始對他拳打腳踢,白起身上的傷是這樣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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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剛才,白起都覺得疼,但現在,白起覺得不再覺得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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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琴聲帶走了他的傷痛,像是再安慰他,白起靜靜的聽著曲子,感覺妳就在身旁陪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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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白起覺得一直以來的委屈及壓力都不算什麼了,再痛苦,只要想起妳,白起就有活下去的動力,自從遇見妳,他改變了很多,白起從來沒有時時思念一個人過,也從沒有對一件事情執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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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給了白起一個希望,一個重生的機會,以及一個嶄新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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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喜歡妳,苦澀且甜蜜,他如果想要保護妳,就不能接近妳,白起只要遠遠看著妳,就很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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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不可能的。可是白起只能壓抑自己的慾望,他的內心是如此渴望著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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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意識到了自己的感情,其實一點也不複雜,只是單純甜膩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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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就像所演奏出來的鋼琴曲,撥動著白起的心弦,在他腦海中刻下深刻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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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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