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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 獵狼少年

    战乱的年代什么都很离奇,人们对于不幸得忍耐早已失去了底线。兵祸所及疮痍满目,战死者的尸身,高高得垒在荒野,这乐坏了饿到垂死的兽。它们能撞上食物多的无从下口的“盛世”,乐得把头埋进尸堆,嚼骨吸髓,没几天枯瘦的躯体渐渐丰润,皮毛一天油亮过一天。

    濒死的野兽似乎没怎么挣扎,就从灭种的危机中解脱。由此看来,杀人的烽火也算燃的多少有点价值。没几天,死里逃生的野兽游荡在人与兽交错的边缘,膨胀得不能自制得嚎叫不休,恶狠狠得遥望仅剩的炊烟。

   

    偶有少不经事的黄口小儿,偏偏拒绝不了招摇的快感,在正午人头攒动的小城集市,轻佻得扯去张贴已久的悬赏,跃上路边茶水摊的条凳,扬言要狩猎食人的野兽,用它们的皮毛下葬枉死的孤魂。

   

    垂暮的小城里,富有活力的年轻人早已绝迹,留守的多是老弱妇孺,顶天也就守城的几个半大不小,成天吊儿郎当的乌合之众。孤寂日久的天地间,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引得街头巷尾竞相围观。那小儿从来身无长处,何德何能接受这般众星捧月的礼遇,大有火鸡被认做凤凰后的得意。

   

    那小子在人群热切的关注下,似乎身边凭空多出无数双手在替他收紧后背的长弓与箭袋,麻利得拍马屁股催促他启程。到了这份上,自然昂首挺胸,策马出城,他那平日里市井代步的枣红瘦马,头一遭撇开城内局促的摆设,绷紧四蹄,跃跃欲试追风直前,誓要跟着主人过一把战马的瘾。风在耳边呼啸,正午的日头,照得二月的莽原上无尽得亮黄。

   

    马背上的人思绪快过紧凑的马蹄声,他看到自己,凌厉得拉弓搭弦,狼群应声倒下,鲜血浸没枯黄的草地的场面。就一袋烟的时间,他领略到,生前以命相搏的可怜人,不仅暴尸荒野,还被草草的与死敌堆砌在一起。腐烂的腥臭味如同乡间的飞虫冷不丁钻入鼻腔,少年的胃迅速翻腾。摇摇欲坠的他拉缰立马,扶着马鞍侧着脑袋,吐得全身止不住得战栗。或许更让他紧张的是,不远处传来野兽啃噬的“咔咔”声,少年急忙抹去嘴边的唾沫,掌马上了就近的高坡,坡的另一面是会餐的群狼,好在成天好吃好喝,此刻圆润得丧失了捕猎的能力,送上门   的新鲜食物固然可口,只是住惯了”粮仓“,狼群竟也提不起半点兴趣,都没正眼瞧他,只有外围警戒的几匹,绷直身子,毛发倒竖,昂着脑袋呲牙警告。

   

    少年眼见着他一心追逐的畜生,丝毫不忌惮他,反而直勾勾逼视自己。根本就是干粮吃多了要换换口味的架势。惊得干劲瞬间卸去大半,脑海里仓皇得问自己,“我这是送温暖来了?”同时怯怯得翻手去抓长弓,惊觉胯下的马不走了,暗骂定是这家马虽不识狼,但食草动物面对掠食者的天性迫使驱策不动,少年面无血色,汗如雨下。畏惧得抽回了手,以免激得狼群一拥而上,被分食。好在百米外的狼群始终没有奔袭的兴致,马匹也渐渐缓过神,驮着主人夺路而逃。

   

    自此这个姓三名四年的小子,一夜之间想明白了很多,再不显摆招摇,更不习骑射,成天在当地一座平桥的一头,泡上一壶功夫茶,与风烛残年的老人、咿呀学语的孩童为伍,大讲鬼神怪谈,唠叨李四张三。说到兴头上,时不时不甘心得旁敲侧击先前他在城口最为风光那昙花一现。

习惯的养成多是可怕的,就这么着重复了几年。他成长为一个合格的说书人。也顺便陪着一些老人走完阳世最后的几步。有时三四年出摊在桥头,摆好案台物什,向周遭扫了一眼,提心吊胆得问一句,“今早老李好像没看到啊”

   

    远远传来苍老认命得叹息:“都这把年纪了,生死不就是早上爬不爬得起来的事嘛……”

三四年曾做过一个很长的梦,长到让他确信过完了一生,梦里每个羁绊都是隆冬里他不得不饮下的一碗冰凉彻骨的井水,那里的每个志向都是如鲠在喉的血腥,,在梦里他看清了现实本该深沉如山的样子,天边入云的大山压得他再也没有勇气醒来,如果侥幸挣扎出来,相信他再不会轻易倒下。他要见识的太多,要征服的路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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