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晨霜〉

      阿夜是突然醒過來的。

      他拉開秋葉色的窗簾,藍灰天幕邊微微發亮,振翅聲一晃而過,總是有鳥兒特別早起,他想,自己應該是被姊姊喚醒的,有時他們能感受到來自彼此的呼喚,那可能是血脈裡不能被詳解的一種連結。

      等他感受到留有夜寒的晨霧時,姊姊阿雪已經不知在院裡站了多久。

      她沒有看他,穿著米白柔軟的貼身褲裝,像一顆沉默的樹,舒展著枝椏,自然而放鬆的呼吸著,雙臂卻一動也不動地維持著姿勢。

      阿夜沒有喊她,他彷彿聽見細微的風聲拂過她的軀體,像入冬的時節,路邊葉子落光的樹,看來沉默,裡頭卻是又一年生命的醞釀。

      他輕輕地走到一旁,那邊石椅上放好的竹編墊子還未被露水沁涼,腳下鞋子和黑色褲腳擦過草地的聲響,讓他有點想摸摸琴,但他只是雙手掌心輕輕摩娑了下,便坐了下來。

      他看著姊姊,耳邊聽見這個世界慢慢甦醒的聲響。

      瑩白混灰的晨光像浪花在沙地上散開慢慢淡了痕跡,遠方焦橙色的日輪拉長金色的光芒,像要揭開一場劇的幕,三隻鳥兒鳴叫飛過院子。

      阿雪動了,開始是緩慢地,像初春抽出的嫩綠葉子,帶著不可忽視的力量,一點一點在時間中展開葉片迎向太陽。

      由枯而繁,金色光線落在那枝葉上,風聲忽然大了起來,茂密的枝葉嘩啦啦,是夏季滿冠黛綠在風中篩碎一地淺金。而後雲卷雲疏,一場雨落了下來,將那些塵煙洗去。

      阿夜目不轉睛地看著姊姊。

      她依然沉浸在舞裡。

      秋風似乎來了,一片太早疲倦的葉子落在地上。

      阿夜低聲哼了幾聲,看著阿雪雙臂又畫出一個弧度後,開始緩下動作,仍未結束。

      等到姊弟倆視線對上時,天已大亮。

      「今天好早啊。」

      「因為妳叫我出來啊,一定是需要我的音樂。」十指在空中靈巧舞動,即興來了一段表演。

      阿雪笑了,「真的嗎?好像是喔。」

      「不是好像,我就是肯定,妳這舞裡的聲音一定是在呼喚我啊。」阿夜晃了晃頭。

      她輕輕揉了揉弟弟的髮,然後看著他笑而不語。

      阿夜突然懂了姊姊的意思,可是他不想回答。

      「你一直追尋聲音輕巧的痕跡與旋律,所以有人非不能聽,非不能語,卻像聾啞之人不言不語,你無法接受是嗎?」她捧住他雙頰,看弟弟不甘願的面對自己,「有些聲音,未必能聽見,有些語言,未必要說才會存在,你看,你不就懂了我嗎?」

      「姊姊的舞是有聲音的!」他不滿地抗議。

      「我看你是偏心。」她捏了捏弟弟的鼻子,「因為你好喜歡她的聲音是不是?」

      「哼!」

      陽光佈滿院子,她放開阿夜,雙掌拍著一個固定的節奏,雙腳輕盈的在院子裡練著舞的步伐。

      阿夜張口想說些什麼,但姊姊沒有看他了,他感覺自己像是受了委屈還不能訴苦的孩子。

      其實是他無法讀懂那個人的沉默。

      「可是我就真的沒有聽見啊。」阿夜低聲抱怨著。

      幾尺遠處,阿雪仍跳著舞,沒有回應。

回書本頁

猜你有興趣的書

都市
千金男友撞見未婚夫 采庭
黎程傑一掌控化妝品市場就戰績卓越,擠進化妝品業的龍頭之首,雖 ...
都市
囚犯A103 黑白沙漠狐
這裡是最高戒備監獄,匯聚國家最窮凶極惡的罪犯。然而圍牆內沒有 ...
都市
最後一擊 Buzzer Beater! 冰如劍
歡迎來到名為『最後一擊Buzzer Beater!』的籃球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