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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 惡端

              三師姐睡眼惺忪,腳步迂緩地步入道場,心想這回肯定能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一個教訓,誰知道才走到人群之中不久,就看到凌雲站在了第一排,還面色紅潤、氣定神閒地活動著筋骨,她見此不禁氣到整個人都打起了精神。

誰知凌雲果真根骨奇特,才第一次練武,幾乎就能和所有弟子的身法並駕齊驅,在臺上操練的大師兄見了也不禁驚嘆幾分,但也同時對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孩起了更多的疑心。練武過後,凌雲便被大師姐刀之梅領去淨石林修習道法烈火術,三師姐范妙姿和八師姐趙惠兒兩人都對凌雲備感好奇,於是躲在草叢裡觀看凌雲練習的過程。

大師姐刀之梅雙手合掌,隨後鼓動真氣,將精神放往眼前裝滿木材的黑爐,之後突然將雙手往前一托,兩指之間冒出純勁之氣,一下就射入黑盆,引出絢麗的紅火。

大師姐看向凌雲,溫柔說道:「師妹,這烈火術需要聚精會神,初學者難免會感到困難,妳多練幾次便能得心應手的,現在換妳來試試。」

凌雲聞言,看到大師姐和藹的面容,反而加深了自己的拼勁。她照著大師姐的步驟,同樣想像真氣迴盪在雙掌間,而後雙手一托,兩指併出,竟察覺有大量強勁的真氣從體內釋出直導黑爐裡的木材。瞬間,火焰轟鳴聲震出,爐裡噴出了足有三丈高的紫藍色火焰,幾乎照亮整個淨石林,遠處的七星道場都能見著火光。站在草叢旁窺探的三師姐和八師姐兩人見此,互相瞪大了眼睛看著彼此,嘴巴都合不起來,久久不能回神。

大師姐見狀不禁撫掌道:「從前我只見過師父引這烈火術能導出白光五丈,照亮整座靈鷲山,妳才入門不久,初次練習,竟能達到如此效果,我修習此術多年,也難有妳這般能耐。奇材!妳果然是奇材!」

              很快,凌雲修練烈火術有成的消息就從好說嘴的八師姐趙惠兒那處開始傳,不過幾日就傳遍了這座靈鷲山頭,而這件事卻越演越烈,反倒說成了凌雲出身詭異,可能是妖精,現在潛伏到了靈鷲山,打算隱藏身分,偷偷害人。自然,這個流言也逐漸傳到了大師姐的耳裡,而三師姐和八師姐都格外景仰她,希望博得她的認同,兩人於是拉了一堆女弟子來找大師姐繪聲繪影地說了凌雲的事,卻遭到大師姐嚴厲斥責。

            「沒有根據的事,說出去讓師父知道了,可是要挨罰的,何況妳們說得還是如此妖異的流言。」大師姐正色道。

              三師姐聞言,趕緊是拉起了大師姐的手,用氣音小聲說道:「大師姐總是這般信人,可這凌雲的奇怪之處,您也是看到了!何況,凌雲總是避談自己的過往,您難道不起疑嗎?」

              大師姐難得嚴厲了起來,只見她抽開了三師姐緊握的手,凜肅道:「身為同門師姐妹,妳們怎麼就這般不待見凌雲呢?她哪裡招惹妳們了?就因為她根骨精奇,妳們就這般對其妒忌質疑,甚至懷疑人家是妖?」

              三師姐被大師姐這般教訓,委屈地眼淚都快流下來。八師姐見狀,想要再辯:「可是師姐......」

              八師姐的話只說到了一半就被大師姐打斷,只見她聲嗓變得冷淡,慍怒道:「我相信師父的選擇,妳們不要再說了,自個兒回房吧!」

三師姐和八師姐被大師姐喝斥後,兩人雖是悶悶不樂,但還是堅信凌雲必有奇怪之處。為了查驗凌雲到底是不是妖精,三師姐就帶頭跑去找大師兄幫忙,大師兄這些日子以來對凌雲的飛速進步早有疑心,同時也對她深得師父的青睞暗懷妒忌,如今又聽得三師姐一等人七嘴八舌,不免也擔心靈鷲山的安危,想要查證,於是大師兄就使出道術喚出耳中人打聽凌雲的身世。耳中人的消息最是靈通,很快就捎回了杏雨村的訊息,凌雲的過往終究被大師兄及三師姐等人知道,這也更加使得他們認為凌雲是妖精無誤。

八師姐聽說蛇類的妖精最怕雄黃,只要在妖精的吃食裡面放下雄黃酒就能使其現型,現在雖不知凌雲是哪種妖怪,但總可以試試到底有沒有效。該個夜晚,炊房送晚膳給弟子,三師姐就偷偷摻了雄黃酒在凌雲的晚膳中,然後準備埋伏在凌雲房外,待得其現型就立刻上前將之收服。過了不久,果不其然,凌雲的房門因著燭光透出了一個影子,她和八師妹兩人定睛一看,確實是蛇型的樣子,她二人於是立刻起身,忐忑地拉開了凌雲的房門,開口就罵。

「大膽蛇妖!竟敢潛伏我靈鷲山!」八師姐嚇地閉著眼罵到。

凌雲剛吃完晚膳,只不過拿起了剔透的酒杯照著燭光玩賞著,就突然被兩位師姐闖入屋內,嚇地把酒都給灑了出來。她回過神後站起身問道:「兩位師姐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晚了還跑來我的房裡,可是有什麼要事?還有什麼妖怪的?妳們在說什麼?」

三師姐見狀,突然腦筋一片空白,許久後才說道:「妳?妳不是妖嗎?剛剛我們在外面明明看到了妳的原型。妳喝了這雄黃酒,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變回人型?為什麼?」

凌雲聞言,不禁噗哧一笑:「三師姐誤會了,方才我吃完晚膳後,就拿起這琉璃杯照著燭光,可能是影子的緣故,讓兩位師姐多了心,倒是不好意思了!」

三師姐聽得此言,只覺得空氣突然凝結,場面一片尷尬。她哼了一聲,隨即抓著嚇得發抖的八師妹拉開凌雲的房門,往外頭走去,沿路上氣得直打哆嗦,一邊罵道:「難不成是雄黃酒出問題?會不會是藥效不夠她才能變回來?剛剛明明看到了!」

八師妹沉吟許久後才平復了情緒,而後蹙著眉頭道:「會不會是她道行太深?我們才不是她的對手,師姐怎麼辦啊!她會不會惱羞成怒要了咱們的命?」

突然,一絲靈光閃過,三師姐揚起了一抹笑意,衝著八師妹笑道:「我有辦法了,這次就算她修行千年萬年,老娘也能讓她現型,這靈鷲山可容不得妖物。」

過了幾日,凌雲練武時雖然常遭側目,她都謹記大師姐說的話,一個字,忍,但這回她卻沒想到,三師姐會這般張狂。凌雲的招式才比劃到一半,臺上站著的二師兄口訣也還沒說完,三師姐就夥同幾個女弟子假稱師父要見凌雲,帶她到了飛霞殿,進門後卻立即把她架住,讓她跪倒在師父面前。

靈鷲真人正在拿著毛筆寫字,準備著王母壽宴的賀禮,身旁則是大徒弟言承谷侍墨,此際突然看到幾個弟子把凌雲壓到面前,心裡立刻便知事態特殊。他放下毛筆走到范妙姿面前,劈頭就問:「妳這是在耍什麼把戲?現在不是練武時間嗎?妳壓妳小師妹來這做什麼?」

三師姐聞言,低下首正色道:「師父,徒兒等都已經查明白了,凌雲來咱們靈鷲山其實不懷好意。經過徒兒這些日子以來的查證和測試,發現凌雲學藝時多有異狀,而徒兒又到處打聽了凌雲的身世,已經完全看清她的真面目了。她凌雲!就是一隻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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