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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任務

山姆爬過地上瓦礫石塊,不停對黑布吠叫。

四人跟著一起跨進石屋內。

倫道夫先走近黑布,嗖一聲,拉下布。

眼前一輛深藍色中型貨車,裝箱殘舊,鏽跡斑駁。

倫道夫放下黑布,一雙眼聚精凝神地檢視著車身。

汪汪汪!

「山姆!噓!」羅伯特跪下對山姆發出命令。

山姆的吠聲馬上停下。

羅伯特從口袋裡拿出一粒乾肉塊,住山姆嘴裡送上。

「你們待著,什麼也別碰。」倫道夫回頭一臉嚴肅地說道。

倫道夫徐徐走到車前,打開車門,隻身爬了上去,嘭一聲,關上門。

驟然的寧靜,令羅伯特和格爾顯得有點不知所措,面面相覷。相反,伊莉若無其事,只顧望著身旁龐大的裝貨箱。

俯仰之間,倫道夫已從車門出來,回到三人面前。

「你們在車上等我!」倫道夫指著背後的車廂。

大眼瞪小眼,三人快步走近車門。

羅伯特向身旁仰望自己的山姆攤開手掌,上下微微擺動。

山姆即停下步,乖乖的坐下。

各人放下背包,只帶上槍和弓,逐一跨上車廂。

望進側後鏡,只見倫道夫從貨車側門爬了進去,又嘭一聲,關上了門。

「哈–––」羅伯特深呼口氣。

「…老是神神秘秘,不知有些甚麼不見得光,不讓我們去看…」羅伯特右手半掩嘴,對身旁格爾呢喃說道。

羅伯特言之鑿鑿,然而神情鬼祟,而殊不自知。

格爾夾在三人中間,略帶腼腆地點頭。

自出發後,羅伯特和格爾才是第一次搭上話。

「你倆第一次離開第一區嗎?」

「…嗯…是的…」格爾好像有點難為情。

「緊張吧?出發後,大家也沒多說一句話。」

「倫道夫先生帶著我們…當然不敢多口了……」格爾微笑道。

「哼!今早出發看見倫道夫,可是嚇我一跳!哈哈!」羅伯特昂頭笑了起來。

一陣大笑,羅伯特突然變得一本正經,接著說。

「…如果你們是因為害怕“他們”,那倒是沒必要!現在外面還有太陽,〝他們〞白天都是躲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不過呢,晚上就成了另一個世界!」

格爾認真地把話聽進去,倒是伊莉不屑一顧,一直盯緊門外後視鏡。

「別看我一張大叔臉,以為我經驗老到。我從義禮坊出來後,一直在山上幹些巡邏小活兒。這次還是我第一次離開第一區執行任務!想著外面有很多沒見過的,心裡多少有點興奮,可是又跟你們一樣害怕呢!」羅伯特自顧自說下去。

「唉!都快過年了,卻被派來外區!倒楣到極點啊!軍中很多人一輩子也不用離開第一區,為什麼是我啊!」羅伯特激動地握緊雙拳,面容痛苦扭曲。

格爾心裡雖然同樣為此懊惱,但見羅伯特表情十足,不禁嘻笑以對。

「對了,你剛剛是怎麼回事?拿弩柄砸那頭大狗?腰間不是有把小斧頭嗎?看準牠頭砍下去不就行了嗎!」

「…這個…有點殘忍吧…」格爾說話總是吞吞吐吐。

「牠都要撲上來了,還要命不?」羅伯特乘機對格爾揶揄一番。

格爾沒開口反駁,一臉尷尬微笑著。

羅伯特望出側窗,山姆安坐地上,雙眼溜溜,專心致志,仰頭盯著玻璃窗內的羅伯特。

「山姆視同類為敵,你卻憐惜一隻將要咬死你的猛獸啊……」

「嘻……」格爾不知所措地摸摸後腦杓。

伊莉依舊默不作聲,頭望窗外。

「倫道夫話可沒錯,外區的狗跟家裡確不一樣。你看山姆作為一隻工作犬,忠心耿耿。工作犬對我們山上巡邏工作又是不可或缺,必帶上一隻隨隊而行…」

羅伯特把臉轉回來。

「…還有這次搜索任務也全靠山姆的鼻子!」羅伯特面露自信,往格爾臉前豎起拇指。

「…呃…靠你了…」

羅伯特身子前傾,雙手擱在方向盤上,向伊莉投以微笑。

「聽說大家給你起了外號叫女皇?是因為上屆拿了皇冠獎章的人是你吧?」

伊莉終於轉過臉來,與羅伯特四目對上,瞟了一眼,冷漠地轉回去。

羅伯特瞪瞪眼,扁扁嘴,無奈地把視線移到格爾。

格爾變得比剛才更難為情,偷偷擺動手掌,對羅伯特窘迫地做出口型:不—是—她。

羅伯特心中不由一凛,兩眼睜大,錯愕地張開嘴。

局促的車廂裡,沉寂了數秒。

「啊哈……」羅伯特只好沒趣的闔上眼,仰頭靠在椅背上。

「昨天跟你們一起見過倫道夫後,害我一夜沒睡好。」

車廂乍然靜下,空氣中只有三人背後貨箱發出的挪動聲。

格爾呆望面前擋風玻璃,腦海填滿一張白紙,昨日畫面逐漸浮現。

黃昏時分,人潮絡繹不絕地擁進食堂。

食堂僅對軍部開放,門外盤了幾圈等候拿餐的士兵,一個接一個有秩序地排隊。

還未進門,已傳來鼎沸人聲。

人海淹在一片墨綠迷彩服中,二三百名士兵把食堂擠得水泄不通,彼此摩肩接踵。

門窗敞開,牆上高處特意開了一個個四方洞,讓陽光充分地透入室內。

冬季黃昏來得早,天色染上一抹温馨的橘紅,照遍食堂每處角落。

飯香濃郁如霧氣,人煙湊集,暖意盎然,門內門外一步之間,彷彿從寒冬躍進初春。

無數長桌相靠並列,從門口一頭延伸到另一頭。

板凳上座無虛席,座位一旦空出,旋即被人補上。

儘管席上素不相識,同僚間總是隨心所欲地閒聊起來,氣氛好不和洽。

飯菜素樸清淡,每張面孔卻流露津津有味的表情。

食能果腹,不圖口欲,歡聚一堂,心則融入樂陶之中。

不為味之所依,不由香之所惑,修其心之所始,得其樂之所以。

食堂一角,格爾和伊莉正在吃飯,桌上還坐著兩人,肖恩和艾德。

四人從小相識,在校時考上統一訓練部,現在大家同為軍中效力。

每人桌前一個銀亮鋼餐盤,長方盤面以凹格分隔。

盤上可謂包羅萬有,五色斑斕,卻又一式一樣。

青菜、玉米、甜椒、香菇、馬鈴薯、西紅柿、胡蘿蔔……

盤上不約而同放了一碗米飯,一個碩大金黃的柳橙子。

筷子夾起盤上一片胡蘿蔔,舉在肖恩眼前打量,手腕轉來轉去,鼻靠近聞一聞。

旁邊格爾看在眼裡,心想不知肖恩又打著什麼怪主意。

雖是軍中一員,肖恩身材中等,稱不上健碩。前額兩側髮線略高了點,露出大片頭額。頭髮稀疏,又特意在嘴邊下巴留著鬚根,顯得比同齡的格爾老成。

片刻思量,肖恩放慢動作,把胡蘿蔔送進口裡。

「唔……胡蘿蔔啊…總有一股怪味道。甜不甜,苦不苦,咬碎後一陣土腥味傳上鼻腔,真不知該怎麼形容呢…」肖恩眉皺眼蹙,口裡胡蘿蔔清脆地咯咯嚼開。

「…你要吃就吃…唼唼…要你吃個胡蘿蔔…唼…把自己當美食家麼?」坐在肖恩對面的艾德插過話來,嘴巴嚼動不停,說話結結巴巴。

艾德身形圓滾壯碩,肩背肉厚,頰寬如包子,脖子又粗又短,雙眼慵懶無神,眼角下垂,眉頭八字,短髮蓬亂,一副滿不在乎,吊兒郎當貌。

只顧低頭猛吃的艾德,吃相豪邁,看上就是個吃貨之人。

趁著艾德捧碗扒飯,肖恩夾起自己盤上胡蘿蔔,偷偷放到艾德盤上去。

艾德突然歪起頭,兩腮被食物塞得鼓起,半瞇雙眼不滿地盯著肖恩。

「…以為我…唼唼…還是小孩…是麼…」

肖恩小時候總是待艾德吃完盤上胡蘿蔔後,趁機跟自己盤子交換,艾德還被捉弄了好幾年也沒察覺出來。

「你不是喜歡吃嗎…今天怎麼一點也不拿了?我幫你拿的…」

「你拿的你自己吃…」艾德馬上把胡蘿蔔夾回去肖恩盤裡。

「你喜歡的當然要讓你吃個夠…」

肖恩等艾德夾完,提起鋼盤又倒過去。

「我喜歡的我自己會拿,不是隨你喜歡拿了,我就要吃。」

兩人句句針鋒,腔調卻是聊家常事般平淡,沒有丁點緊張感之餘,反倒予人煩厭之情。

「夠了吧…你們…」格爾看不下兩人胡鬧。

伊莉則是漠然置之,自顧自吃。

「誰讓你拿多了…你明明知道自己不吃…」艾德繼續把胡蘿蔔一塊一塊的夾回去。

「這個月下來…已經吃膩了這炒包菜…看見就想吐…」

「冬天吃的不都是炒包菜,要不你去冬眠就什麼也不用吃?」

「你管好自己吧…我看你再胖下去…體重等下超標被趕出軍中,吃不飽了看你還神氣不……」

兩人邊鬥嘴邊拿筷子夾起胡蘿蔔往對方餐盤上掉來送去,彷彿較量著誰的盤上先沒有胡蘿蔔。

「你管得著…你哪天近身格鬥贏得過我了?」

「能打有啥用?遇上〝丫烏〞還不是看誰逃得快…」

「所以你要跑快點…別老是跟著我屁股走…」

「…是你老跟著我跑…你就是喜歡放屁…」

「你才放屁…要不是我跟在你後頭…哪會知你老是喜歡放屁…」

「哎喲……你這不就是認了…」

「…呃…要麼現在出去比一比?」艾德自知說錯話,但依然嘴硬。

肖恩一言,艾德一語,侈侈不休。

伊莉不以為然,座上安然用膳,格爾合著眼,懶理二人。

「打擾了!」一女子從人羣中驀然冒出,站在格爾和伊莉桌前。

「哇…咳咳…」格爾埋頭大嚼,嚇得差點嗆到。

對座伊莉神情自若,眼珠往上瞅了瞅。

年輕女子一頭黑髮往後束起,馬尾高掛腦後。

「你們就是格爾和伊莉吧?吃完請馬上到指揮中心來!倫道夫先生要見你們!」

附近人們也定睛望來。

伊莉雙目半闔,未露聲色,只有格爾獨個兒猛點頭。

女子見伊莉遲遲未回應,不悦地瞪了一眼,便轉身離去。

肖恩和艾德不由愕然一愣,眼尾默契地瞄向對方。

四目相視,艾德夾起一片胡蘿蔔,慢騰騰地放進口裡,不由自主地吃下了。

「慘了!還記得那次倫道夫來講課?我們取笑倫道夫滿臉胡子時,正好被他聽見?」肖恩兩肩縮起,挑著眉,喃喃說道。

「對!呵哈哈哈!你倆這次死定了!」艾德突然變得跟肖恩同聲同氣。

「嘻嘻嘻…」上一秒兩人才吵得不可開交,現在卻笑開了懷。

「那時候只有你們在笑!老是把我們扯上事兒!」格爾不屑地答道。

「不一樣嘛!我看你們等下記得要〝床下底吹色士風〞!」

「…說什麼?」格爾一臉無奈。

「肖恩⋯唼唼⋯不是色士風,我記得⋯唼⋯小時候聽一位老伯講過,肯定⋯唼唼唼⋯不是色士風!」艾德又來了,口裡依舊嚼滿食物。

「你說說看,叫什麼來著?」肖恩滿臉不悅。

「怎麼樣!什麼也行,就不是色士風!」兩人又開始鬥嘴。

「艾德,你先吃完再說行不?你口裡的菜噴到我手上來了!」格爾抹去手背上菜絲。

「格爾,我吃完了,可以走了嗎?」伊莉放下碗筷,直望格爾。

格爾點頭,往口裡倒下最後一口米飯。

「你們吃完啦?」來了一位年青男子拿著餐盤走近四人餐桌。

「啊!問問加勒就一清二楚!他喜歡看書一定知道!」艾德兩眼發光,如見救星。

加勒氣質溫文,儀表端正,膚色白皙,身材高挑,臉龐瘦削,下巴尖俏,迷彩服略不稱身,貌似一根活竹竿站在旁。

伊莉和格爾騰出座位,讓加勒坐下。

「……我們…先走了…」格爾吞下一口飯,咕嚕咕嚕說道。

「加勒,你來告訴他,剛剛我們聊起……」肖恩連忙搭著加勒肩膀,對格爾離去沒加理會。

走遠幾步,肖恩和艾德的爭論聲瞬間淹沒在哇哩哇啦的熙嚷中。

格爾好奇地回頭一看,隱約聽見加勒答道:「…哪有書講這個的……」

格爾和伊莉匆匆忙忙地跑來指揮中心。

指揮中心由一所學校改建而成,周邊築起高高欄栅,十步一崗,哨兵處處可見,嚴密非常。

入口更有兩重閘門,外圍閘門欄桿及腰,閘內一座守崗站,幾名守衛圍了一圈。

內外兩道閘門之間,相隔一塊空地,遠見內門鐵欄約一層樓高,不乏哨兵身影,戒備森嚴。

格爾擠出禮貌的笑容,在閘門前向守衛揮手。

「打擾了!我們是伊弗列姆軍的格爾和伊莉,我們來見倫道夫先生!」

閘內男守衛員翻了翻手上名單,抬頭瞅了瞅兩人掛在腰間的槍。

「你們明明知道要過來還帶上武器?槍要放我這裡!」守衛邊說邊把閘門從內推開。

格爾慌得像個被斥責的小孩,連忙點頭。

伊莉卻是面露不悅,昂然怒視。

格爾和伊莉先把槍交上,正要揪出短刀之際。

「還有呢!給我全部也拿出來啊!」守衛一陣命令口氣。

守衛接過兩人遞上的刀。

「過去吧!」守衛背對兩人,走回哨崗。

兩人徐徐走過空地,右側是一所面積較小的校舍,現也成了指揮中心一部分。

「話真夠多的!前面那些人不要又給我嘰嘰歪歪!」伊莉被惹得直翻白眼。

「噓…他要聽到了…」格爾靠近伊莉小聲地說。

格爾和伊莉來到指揮中心的三樓,羅伯特已站在門外。

三人素未謀面,眼神間已猜到了大家同被招來見倫道夫。

四目交接,格爾側著身繞過羅伯特,伸手使力推門。

咕隆咕隆,門抖了兩下,沒開。

「門鎖了嗎……」格爾抓住門把,加點勁再往前推。

「…格爾,門拉一下。」伊莉在背後輕輕說道。

格爾立刻向外拉,門順著敞開。格爾臉也紅了,忙把頭低下。

「…哈,不是推就是拉,二選一的機率,我也經常搞錯。」羅伯特站在門邊,逗趣地說。

格爾對陌生的羅伯特,尷尬一笑,急步進門。

「你們還不快過來!倫道夫先生正等著!」

門內跑來之前食堂的束髮女子,現在看上去,年紀該與格爾和伊莉相若。

三人跟著女子穿過一道走廊,急忙到了房門前。

束髮女子邊走邊埋怨道:「你們跑哪去了?叫了你們吃完馬上過來吧?」

伊莉瞪起眼,深深吸口氣,陣陣黑煙從頭頂冒出。

格爾站在旁邊,心感不妙,連忙答上:

「我們已經馬上趕過來,不過外面閘門的人不讓我們進來!」

與此同時,格爾扼著伊莉的手,輕輕掐了一下。

伊莉低下頭,眼角偷偷瞄向格爾,抿脣一笑,怒火瞬間被冷卻下來。

當格爾和伊莉走上第二道閘門時,門後一位上了年紀的男守衛員,把手中名單翻完又翻。

「沒有你們的名字!這裡可不是隨便讓人進來的。回去!回去!」老守衛表現出不可一世的模樣。

「喂!那些白痴怎麼隨便讓人過來了!」老守衛回頭向其他守衛喊道。

經過第一道閘門時,伊莉心中很是不快,現在再也忍不住怒火。

「我們現在就走!我會直接告訴倫道夫,是你!是你!不讓我們進去!」伊莉故意提高聲線。

老守衛瞪大了眼,氣焰完全被伊莉滅下去。

背後步出一位年輕男守衛,翻起了名單。

年輕守衛轉過身去,背對兩人,拿起對講機竊竊私語。

「讓他們進來!」年輕守衛喊道。

老守衛不甘不服地推開鐵門。

格爾和伊莉則是不聲不吭,跨進閘門。

束髮女子雙手握上左右門把,拉開兩扇大門之際,門卻從內推開來。

「艾爾西夫人!」束髮女子猝然謙遜起來。

門內站著一位女士,個子嬌小,黑髮中分,兩旁垂下的短髮以一對髮夾在耳背卷起,露出寬圓臉盤,雙頰皮肉鬆弛,臉紋不淺,大概已年過不惑。

一身黑色套裝,雖不光鮮,倒是端莊整齊。

「啊…夫人…你…你好…」格爾有點出奇,仍不忘禮貌地打聲招呼。

伊莉也點了點頭。

「格爾,伊莉,你們來了。」艾爾西嘴角一沫淺笑,氣概和易近人。

羅伯特的眼珠瞅來瞅去,形同局外人。

艾爾西瞧向了羅伯特。

「你就是羅伯特吧?」

「對對對!我就是!夫人你好!」一口熱情的羅伯特,展露出油滑的性子。

「…還不快點…」束髮女子在艾爾西面前,強抑內心焦躁,轉臉向三人陰沉說著。

「不急,過來,過來。」艾爾西語氣和婉,略帶鼻音,字調壓抑,聽來含蓄韻致。

束髮女子連忙往後兩步,讓出路來,沒一同進門。

三人隨艾爾西進房,房內又是另一道門。

咚咚咚。

艾爾西敲敲門,即拉門而進。

「倫道夫先生,他們到了。」艾爾西站在敞開的門前向房內說道。

「進來。」倫道夫低沉聲音傳出門外。

艾爾西回頭笑望三人,示意三人上前來。

三人並排站在倫道夫桌前,格爾在中間,羅伯特在左,伊莉在右。

倫道夫抬過頭,三人挺胸直腰,雙手放後。

「羅伯特,格爾,伊莉。」艾爾西伸手介紹三人,恭敬地向倫道夫點下頭,步出房間。

「以下我要說明的,屬第一級別,所以你們務必保密。」倫道夫直接了當,鄭重其辭地道。

「是!」三人立正昂頭,眼望倫道夫背後窗外的藍天。

「一星期前,正確來說,六天前,搜索梯隊一五八隊,被派往第9區執行任務。至今,他們還沒回來,也沒有任何消息。雖然不清楚他們是生是死,但他們身上只有七天份的〝四環素〞。我讓你們過來,就是要你們組成小隊,明天出發,前往第9區找回一五八隊。」

「是!」三人挺身直立,齊聲喊道。

「出去後,艾爾西會安排帶你們去打針。明天0530集合,0600出發。你們今晚先回去收拾一下。武器和裝備明天將為你們備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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