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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叫你玄玥,好嗎?

在跌落山崖後的這幾天,她通常是昏迷的,偶爾醒了也是昏昏沉沉的,只依稀有個熟悉的味道迴盪在鼻尖,忽遠忽近,伴隨著淡淡的藥香,她知道有人在照顧她,因為總有個好聽、年輕的聲音在耳邊嘆息,有時嘰嘰喳喳地說了甚麼,但怎麼也聽不清,醒著的時候她努力地想睜開眼,卻甚麼也看不見。

在夢中,忽然就想起了那人,那人依舊是初見時的模樣,十歲卻有著超越年齡的氣息,但仍有些稚氣未脫,有點倨傲,又有好奇;突然畫面轉到了十五歲時他的成年禮,他父王賜他一件極好看的華服,他穿著就來將軍府裡找她,那雙有著野心的雙眼充滿著喜悅,望著她的時候卻又柔情的似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令她深陷而無法自拔;接下來是她的十三歲誕辰,在月光下,他誓言娶她,天地為證,明月為鑑,她還記得當晚月桂花的花香正濃;再來是他的婚禮,御賜的,全國歡慶三日,滿街熱鬧極了,他的府邸掛滿了紅艷的燈籠,前來祝賀的王公貴族、官員絡繹不絕,可是,新娘不是她;然後她被皇上賜婚,她本不願,卻在婚前兩周深中劇毒,且有人意欲殺她,追逐時掉落山崖,在夢見自己掉落的瞬間,便醒了。

「醒了?」昏迷中那熟悉嗓音的主人正巧走進來。

「喝點水吧!你身上的毒解了之後會令你相當口渴。」他將她從床上扶起。

『痾...痾哦......』她試著講話卻只能發出很微弱的聲音,她忘了,這毒讓她的喉嚨,啞了。

「阿......你別急,這毒讓你的嗓子啞了,不過師父已經給你服下解藥了,再加上我的潤嗓療法好好調養,很快你的聲音就能回復了。」

「我是玄卿,玄武的玄,愛卿的卿,這並非我的本名,是師父取的,我的本名,嗯......以後你總會知道的,現在,就當作小祕密吧!」

「師父說了,不管你的名字是甚麼,會中了潛虎幫的毒,便不是甚麼普通的角色,用你的本名可能會給你引來麻煩,讓我給你取個名子,你也好在這裡休養,再加上這毒的解藥治療後會讓人容貌大改,換了名字、換了面孔,你也能在這好好調身體。」他一個勁兒的自說自話,看著她的眼神非常認真,她不懂,為甚麼這雙眼總讓她覺得很久很久以前,曾經看過。

「嗯......該給你取甚麼名字好呢?師父就只有我一個徒弟,每次看別的師叔都有三四個徒弟,都能一起玩,就只有我,就一個人。要不就叫你玄玥吧!和我一樣的玄,玉字邊配天上的月。這樣之後師父若願意,你就能當我的小師妹了,有個師妹陪我玩,那該有多好。」

「哎呀我又一個勁的自說自話了,因為我沒什麼人和我玩,久了就會自言自語,叫你玄玥,好嗎?」她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五歲那年初入將軍府認祖歸宗,有個父親的朋友,總帶著一位俊俏的孩子來做客,六歲,有著神采奕奕的眼神,也曾這麼問她,他從不喊她的本名,固執的幫她取了,只有他們彼此間知道的名字,也叫玄玥,這也是她這輩子,第一個擁有的秘密。他從未告訴她他的名字,只說了他年紀比較大,讓她喊哥哥。

她點了點頭,突然間有些微的熱液盈上眼眶,她低頭掩飾自己的失態。

或許是這種久別的熟悉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不過她很明白,那個少年,已經死了,他們一家在她八歲那年的一場大火中被燒死了,街坊說是燭火傾倒未注意而引發的大火,可是偶然聽到爹爹們的談話,才知道,那根本不是甚麼意外,而是國舅的抄家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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