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過來,燭光映照在優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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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撐起身子,窗外一如既往的黑暗,冥界沒有光芒,就像是永遠的地獄,沒有光線能夠照進來,一個充滿黑暗,卻紀錄著無數輪迴,不能抹滅的地方,她成為最高審判者後,一直居住,沒有離開的永恆居所,即使是未來千年後,她也不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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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不能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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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所有人,無論是引路人,還是冤魂,都有轉生的希望,但是作為審判者的他們,從踏進冥界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必須永遠待在這裡,這是他們犯下無可饒恕的罪行後,與冥帝訂定的約定。但,這是那六位審判者不能轉生的原因,至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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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沒有跟冥帝立下約定,也不知道自己的罪行,只是被告知不能轉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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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經想過理由,也曾問過冥帝,但冥帝只是告訴她:也許在未來某一天,妳會知道答案,在那之前,妳就好好坐在這個位置上,以最高審判者的身分,替我管理冥界來去的靈魂。放心,最後我必定會還妳所有應該還妳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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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帝的話,永遠高深莫測,她不知道這番話的意義,只能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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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世小姐!優世小姐!」門外忽地傳來一聲聲呼喚,她撇頭去看,似乎有兩三個人正站在外面,不斷拍打木門,「您醒了嗎?如果您醒了,請救救今日那兩位引路人好嗎?求求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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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路人?她回想起在人間質疑她決定的那兩個引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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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事?」沒有開門,她邊穿戴衣物,邊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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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知道他們質疑您,非常生氣,解除他們引路人的身分,要針對這件事審判他們,流虹經過一連串審理後,依然無法做出決定,正移到陛下面前審判。」這個聲音,似乎是雲離,無比慌張,她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雲離,「優世小姐,請您去大殿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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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木門,優世穿戴好衣物,外頭果然是雲離,他帶著自己的部下,風塵僕僕,從血之地獄趕來她的居所,距離差了快半個冥界,真是大費周章,想必是要她替他們向陛下求情,畢竟整個冥界裡,陛下只聽得下她一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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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世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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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不讓雲離繼續說下去,快步往大殿的方向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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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最高審判者,她縱然地位極高,但也沒資格挑戰冥帝的威嚴,可此事因她而起,她必須去幫忙那兩個無辜的引路人,這件事本與她們無關,那個靈魂於生死簿上的紀錄毫無壞事,確實不應發配到血之地獄,但審判不應只限於生前之罪,死後之罪亦是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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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沒有說清楚,不該是他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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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以冥帝之名,剝奪罪人引路之格,發至血之地獄,永世不得轉生。」陛下的聲音飽含怒氣,比平常還要更加冰冷,「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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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請等一下。」優世衝進去,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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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醒了?」沒意料到她會出現,冥帝藏在面具下的冰寒閃過一絲破裂,靜靜凝視著她,就像過去及現在那樣看著,不敢移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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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時間所剩不多,他想用所有他能給的時光來看著這個深愛幾千年的女孩,想用他未來永生的日子來凝視讓他傾心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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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屬下已從夢中清醒。」優世忽地磕了一個響頭,額頭敲在冰冷地板,腦海不禁反映出夢中那個溫柔卻冷漠的男人,「陛下,此事乃屬下未曾告知審判之由,生死簿又無明確記載罪魂之罪,致使造成誤會,還請陛下寬恕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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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路人,不該質疑審判者的決定,這是冥界自古以來訂下的規矩。」冥帝側倚在左邊扶手,不接受這個辯駁,不願意寬恕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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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這個女孩一定會來為他們求情,才會提前讓她陷入夢寐,想不到還是沒能阻止,她到底還是為了這件事向他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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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所有引路人一旦違反此規定,都被丟入血之地獄的血池中,接受靈魂被咬蝕的痛苦,且永世不得轉世,以維持審判者至高無上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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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規定不是由他立下,而是冥界最初的規定,他不願她求情,是因為這會讓她陷入更危險的境地,神界使者也會為這件事前來,到時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保證她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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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陛下網開一面!」優世又磕了一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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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麼想保護他們?就那麼想維護他們?如果這是她的要求,他自然會同意,儘管這是初規又如何,天界使者若是前來,大不了拿整個冥界交換,反正他早不想坐在這位置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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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然最高審判者為你們求情,吾收回發配血之地獄的判決,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暫停你們引路人的職務一百年,以示懲戒。」冥帝大掌一揮,解開他們身上的縛仙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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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陛下隆恩!」優世磕了個頭,起身,扶起仍跪著的引路人,「下去領罰吧,這一百年好好反省,萬萬不得再犯下此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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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謝謝陛下!謝謝優世小姐!」引路人趕緊退下去,慶幸自己還能活下來,也慶幸自己有個會保護屬下的上司,以後定當不再違背她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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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也都散了吧,優世留下就好,我有話要跟優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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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雲離跟流虹欠身,退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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