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輕笑一聲，進去桌上取了筆給她。她接過之後，鞠了躬就跑下樓，無以名狀，心臟快速地怦怦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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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發信找學生來的老師是他們這一屆的導師，教他們數位平台經營的。因為所長出國短期進修，所以新學期的多項計畫由這位吳老師來做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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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師先在十幾個人之中找了人當班代，五十分鐘的介紹過去，一年級的研究生們各個暗自叫苦連天，除了必修課都是學理論以外，有些會碰到實際操作的選修課也被老師直接要求一定要修，畢業前還要通過語言檢定，學生們小小騷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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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散會吳老師把梁塵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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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學期學校的運動會原本要由我大學部的一個學生來主持，不過那個學生臨時說要請假去參加試鏡。學校拜託我找人，我記得妳當初面試說過妳有相關的經驗，也主持過不少會場，要不要試試看？」先前她問過其他學生的意願，這裡的人都對沒錢的事興趣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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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初為了面試上學校，自傳上面當然是把自己寫得很好啦！其實她主持的會場只不過是她媽媽公司辦的很簡單的走秀而已，而且還是為了給她寫進去自傳裡面拜託公司的人讓她主持的，那種小型時尚走秀基本上也不需要說太多話，把稿子背起來念念開場白，接下來的都是模特兒們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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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這是個不錯的機會喔！好好磨練磨練，說不定主持得好，下回畢業典禮也會找妳主持，校長、學務長都在，機會和實力都是這樣慢慢累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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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我……這麼看反應的場合，我……」梁塵看著吳老師。她對這個挑戰是有點興趣，也覺得好玩，但是這還真不是個能玩的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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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吧！妳跟我來。」吳老師是助理教授，年紀看起來不大，個性滿豪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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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師收了東西，關好電腦，帶著她回研究室，她的球鞋在空盪的樓梯間響起沉沉的踩踱聲，和梁塵的小心翼翼截然不同。剛剛在裡面那個人還在，他看見她們就立刻把口罩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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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岳聲！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所上的新生，梁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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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半坐臥在吳老師的躺椅上看書，看起來他們兩個人交情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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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說話，對梁塵點過頭當作打招呼，懶懶地看她們一眼，又低頭看自己剛剛買回來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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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師把他的書搶走，對他說：「我推薦梁塵主持今年的運動會，想讓你指導她，讓她表現得更完美，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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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塵站的距離離那兩個人有些遠，她靜靜看著這兩個人的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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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岳聲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藥包對吳老師晃了晃，隔著口罩發出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我感冒了，一大早才去看的醫生……」今天一早他喉嚨就很痛，醫生說喉嚨很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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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不湊巧！這樣吧！你們留個聯繫方式，這陣子你指導她一下。」距離運動會還有二十天的時間，「反正又不是叫你上去主持，你只是指導她，聲音沙啞也無所謂吧！」她回頭對梁塵說：「陸先生他……是很厲害的人喔！給他指導是妳的福氣，妳很幸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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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岳聲無奈看著她，要不是最近有求於她，必須常常來這裡找她，他才懶得跟吳可寧這對夫妻有任何交集！遲早會被這對夫妻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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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先生？粱塵開始覺得之前太魯莽，的確，學校又不是只有老師和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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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陸岳聲還坐在躺椅上看著窗邊，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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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這個學生底子還不錯，你只要稍微指導一下就好了。」說到稍微的時候吳老師加強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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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岳聲艱難地開口，嗓子很啞，「一時半刻我也不知道要對妳講些什麼。」他漂亮的眼睛在吳可寧的巨大書櫃上轉來轉去，起身抽了一本散文。「隨便找一段念給我聽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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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塵接過他手上的書，乖巧地站到一邊去安靜讀書。這一切就突然這麼無法抗拒起來，她也覺得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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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師背對他們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打字，忙自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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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塵偷偷清了清嗓子開始念：「我有一塊石頭，看起來斑駁鬼奇；不但滿是蒼棘札老的嗦皺，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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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陸岳聲沙啞的嗓子一喊，梁塵立刻停下來看著即使戴著口罩，眉眼還是寫著世界末日的陸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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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妳遇到不會的字都不用查一查嗎？有邊念邊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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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有一種想法，讓這麼漂亮的人生氣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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