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倉促的迴盪在靜謐的圖書館內,館中閱讀自修的學生都因為這吵鬧紛紛抬頭,只有顏昱豊不顧旁人眼光,快步跑到位在三樓的自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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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能見到想見的人,自修室內只有唐宛青皺起眉頭,不斷撥打著電話,這動作重複來回了好多次,直至她發現顏昱豊靠在門口喘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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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為什麼她會哭著跑出去!」她失控的揮著雙手朝他胸口猛捶,恨不得自己可以一拳打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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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昱豊喪志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對自己猛打,卻伸不出手制止。唐宛青的粉拳攻擊對他來說不痛不癢,然而聽見她的話,他的心中蔓延著鬱悶,腦中還縈繞著劉曉嘉說的話:我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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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他不顧老師還在講課,整個人從座位上跳起奪門而出,匆忙地從南校區大樓跑到圖書館,沒想到還是沒趕上,就連跑過來時,也沒撞見哭著離開的劉曉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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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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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明明很開心能聽見她的真心話,自己卻做死的將事情繞了一大圈,說好聽點是為了平衡八年暗戀的時光,說難聽點只是想讓自己優越感增加,想測試劉曉嘉對自己的喜歡到底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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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醒來就有人道早安,記得自己所有喜好,無心的話語也放在心上,突如其然的給予驚喜,起初他真的感到驚訝和窩心。時間久了成了理所當然,認為這些事情都是她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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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真的把自己當成少爺,將她當成了自己的貼身丫鬟,全忘了她口中的丫鬟有多期待他的回應,忽略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於「喜歡」這份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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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煞車,又遇上一個廖菀熙,他的頑劣心態又跑出來,看著她為了自己患得患失,喜怒無常,這下終於明白為何所有人都說「被愛」比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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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仔細想想,他也沒為劉曉嘉做過多少,他不將感情說明白,用了最惡劣的方式去試探對方,殊不知對方對於這幼稚的行為不但沒感覺,還因為先前的遭遇留下陰影,當初的自白成了分離的導火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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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知道比起那些累積多年的情分,也不上一個真心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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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昱豊才意會到劉曉嘉所討厭的渣男就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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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看著她逃走後,他獨自回到學校,回想著這一切到底是自己在作孽,還是他和劉曉嘉只能這樣,原本擺脫不了青梅竹馬的身分,只能夠看著她和別人幸福,看著她和別人牽手、擁抱甚至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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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胸口是莫名的難受,就像有人拿著槌子砸向他,但是事情演變成這樣,始作俑者不是他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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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該怎麼去面對劉曉嘉?他不知道,所以他選擇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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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打聽到劉曉嘉在家中和父母鬧革命,吵著要到外地讀書,他才發覺這次真的要失去她了,於是捨棄了原本的名額,拿著成績到E大拜託學校收留他,終於在最後一刻進到夜間部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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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他正準備著轉日間部的考試,也因為這樣劉曉嘉的邀約他總是推辭,本來想給她一個驚喜,想要看見她知道後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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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故意要氣著她才答應廖菀熙的邀請,其實他自己也耐不住,想著藉由這次機會帶著劉曉嘉對廖菀熙說明白,豈料她不讀不回,漸漸地迴避還冷處理,他感到苗頭不對,最後放人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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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這次不介入就不會跟高三那時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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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青其實也自責,當初急著想讓這兩個不坦白的人在一起,誰知弄巧成拙,害得兩人見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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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的罪惡讓自己也填了和劉曉嘉相同的學校,可是她放不下高姿態,只好用著原本的行事作風和她解釋,若不是她脾氣好沒心眼,正常人才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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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起方才她的放棄,唐宛青才真的感到心慌,再次嚐到自己的罪惡和痛苦,才會失態的求著她不要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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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切都來不及了,她以為當個旁觀者靜待消息就會開花結果,沒料到會有個程咬金出現,而過去的酸言酸語,都促使劉曉嘉想要放棄的念頭,只是剛好在此刻爆發,她一定很難過也很無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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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愛情中跌倒過,又再次撐起雙手站起來,途中受到不少委屈,做了多少改變,最後是得到這種結果,終究是她和顏昱豊下錯了棋,才會讓劉曉嘉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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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歡對方?為什麼要把彼此搞成這樣!」唐宛青抹著臉,已經十多通電話沒有回應了,連她的電話都不接,可見顏昱豊打更是拒絕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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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說不出話來,無力感席捲全身,最後蹲在地上扶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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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真心喜歡那又如何?無法真正表達出自己的心意,也只是將人推得更遠,這下顏昱豊明白,比起那些取悅自己來滿足那無用的虛榮,也比不上劉曉嘉和過去一樣,帶著那憨厚的笑臉,無條件地陪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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