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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孫立

趙行賢的馬無疑是千里神駒,六百里有餘的距離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趕到了帝都所在地:霸京。剛到京城,還沒交通行文件(一個人出居地三百里,除有官籍者,平民一律要出示當地縣令開立的通行文件。如果未帶通行文件,各城衛兵有權將人視作奸細先行逮捕。拒捕者可當場格殺不論。),城外就有兩個人驅前迎接。年紀稍大者作個揖禮,便自我介紹了起來。“趙公子,小人是孫大人家僕周防,奉我主的命令,特來接趙公子到府邸,請趙公子移駕。”

一般來說,出訪時若是受訪者稍有家業,得知有貴客來臨都會派出家僕在城外迎接,如此一來城門衛也不會對出訪者多加刁難。像孫立這種大官的客人,城門衛兵更是直接放行。本來這也沒什麼,但問題是趙家並沒有事先通報啊!怎麼人才剛到,就有人在這等他?自己可是馬不停蹄的直接趕來,座下馬可是千兩黃金價值的好馬,普通的馬匹根本連跟都跟不上,怎麼這主管情報的右部知事這麼快就知道了。尚在思索間,一行人就已經進了孫立官邸。大廳中除了幾個丫鬟奴僕外,就是一個看來五十許,兩眼無神的中年人和在他的身後一個看來像侍從的年輕人。剛過穿堂進入大廳,中年人就對他招了招手。一副和藹慈祥的模樣,任誰也想像不到這就是讓無數人提心吊膽的情報頭子。

“趙賢侄啊!怎麼這麼有空啊?唉!我這副老骨頭難得今天有那麼一點空,正在想著你們呢!就剛好碰上你來看我,真是開心吶!呵呵呵…來,坐,坐。來啊!上茶。”

“孫大人,這次小侄來,是奉了家母之命,請孫大人幫忙的。”趙行賢接過茶水,並且先抿了一口,嗯!果然不錯,以往只知道孫立喜歡喝酒,沒想到他對茶方面也有如許講究。

“哦?這當陽郡內,天子身旁,還有趙家處理不了的事嗎?”

“是這樣的,舍妹菲雁在四天前私自出遊,結果被人所擄。所以才會前來拜託孫大人,請孫大人幫忙,救出舍妹。”

孫立一聽,原本慈藹的眼神頓時冒出寒光,讓趙行賢嚇了一跳。   “真有此事?誰那麼大膽,敢光天化日強搶官家眷屬?”

“大人,擄走舍妹的,是當陽山的黑風賊。因為賊人勢大,地方官府無力整治,才會來麻煩孫大人。那賊人說過,萬一三天內不能交出萬兩黃金,那舍妹就將會一塊塊的還給我們。”趙行賢一邊回答,腦子裡還在回想剛才看見的景象。”不會的,一個人的眼睛怎麼可能會發出像劍一樣的光芒?一定是我看錯了…”

“惡賊爾敢如此倡狂!來啊!叫廖學士過來!”不一會,一個看來二十許的年輕人就進了大廳。這個年輕人身長七尺半,虎背猿腰,相貌清秀,兩眼炯炯有神,如同山般堅定的站姿,怎麼看都是一個學了多年武功的練家子,但是他身上的服飾,卻明白的說明瞭他是知聽閣內的基層文員:學士的身份。”阿行啊,這黑風賊是什麼來頭?”

“稟大人,黑風賊人數並不多,只有八百人的規模,但似乎有些本事,一年多前當陽郡守劉沛曾組織轄下六縣共兩千名捕快圍剿黑風賊,但被黑風賊擊退,還死了兩百來人。自此之後劉沛就命轄下通令非必要不得接近當陽山。”這名孫立叫做阿行的人恭謹的回答著。”幾年來黑風賊除了在當陽山幾條連接的道路上攔路劫財外,還四處擄人勒贖,行逕極為囂張。”

“這樣啊…原來是一群悍賊,賢侄放心,此事老夫一定會立即處理。”孫立自懷裡拿了一塊權杖給這個學士。”阿行,吩咐下去,去幾個人去將趙小姐救出來,那些黑風賊就不必留下了。”

“是,屬下立即去辦。”

幾個人?除了救人還要將八百黑風賊全部殺掉?雖然傳聞孫立手下有一群人個個武功不凡,可是這也太自滿了吧!啊?孫立還交代先救出人再殺黑風賊?不要只顧殺戮?八百個有底子,天天刀口舔血的悍匪耶!怎麼在他們口中像是八百隻小雞一樣?看著廖行走出大廳,趙行賢心裡越想越不對,還是趕緊去告訴父親,看看能不能另外再找些人手幫忙吧。

“既然孫大人不吝幫忙,小侄先在此謝過。小侄還要稟告家父,待稟報後再來叨擾孫大人。”

“嗯,這很應該。那叔叔我就不留你,不過記得請你父親晚上一起到我這兒吃晚飯喔!”

趙行賢離開後,廖行隨即出現在廳內。

“大人,人手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嗯,這黑風賊如果背後沒有靠山,絕對不敢做出這種事。一年多前的圍捕行動,應該沒死到劉沛的人吧!”

“是的,自那次圍捕行動後,劉沛在立典錢莊的存款每個月都會固定增加五百兩銀子,據調查,這筆錢是從平南王那裡存入的。而且,由於黑風賊的關係,當陽山九成的鐵礦也沒有人敢再開採。”

“剩下的那一成的礦脈也應該是平南王的人吧!”孫立哼了一聲。”好傢夥,有這種靠山,難怪連大官的眷屬也敢綁。一方面撈錢,一方面煉鐵,這要是說他不想幹什麼,那就是笑話了。好個趙紫隆啊,吃相也難看了點吧!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了。這次的行動,你和伍勝也一起去吧!速戰速決,搞完了之後在當陽停兩天,把功勞讓給劉沛,然後再把他偷偷宰了,明白嗎?”

一直對孫立放心不下的趙行賢,這時也已經到了大財閣,見了趙彥德。一聽完兒子的說明,本來一顆忐忑不安的心也穩定下來了。

“你說他掏出懷中的權杖是吧…嘿嘿嘿!那麼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趙彥德的臉笑得像花開一樣。”這個死老鬼,總算不枉我在他身上花了那麼多的銀子啊!到這關鍵的時候果然還是肯幫忙出手,嗯!”

“爹,綁了小妹的人可是一股八百人的悍匪啊!只憑幾個人怎麼可能救得出來?還是請軍部的人派個五千人…哎喲!爹…輕點!輕點!”趙彥德狠狠的敲了一下自己兒子的頭,一下不夠,還連敲了兩下才罷手。

“你個蠢材!這件事你認為要搞得天下皆知你才覺得好嗎?”趙彥德白了他那憨直到蠢的兒子一眼。”這件事要是鬧大了,你爹我也就準備辭官回家種地啦!知道他那塊權杖是用來召集什麼人的嗎?那是你孫叔叔手下的王牌呀!是一群傳說中以一擋千的高手呀!知道東海流寇的事吧?一千多名琉洋國的逃兵啊,表面上是說軍部派了三千多人把這群人滅掉的,其實根本就不是,是你孫叔叔手下中那群秘密部隊裡的一個人幹的。”

“爹…”趙行賢很是專注的看了一下他的父親。”您沒事吧…我知道您心煩菲雁的事,但您也不能說渾話…爹!爹!別打了…別打了…”

“好你個小子啊!怎麼?你認為你爹我現在是瘋了是吧?你呀!多學學多聽聽!見識少又不承認只會讓別人覺得你無知!有空不要只呆在家裡讀死書!多去外面見識見識!”趙彥德怎也想不到,自己的兒子平時沒有特別的事,絕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自己的女兒卻是千方百計的不想呆在家裡。這,這是怎麼回事?”唉!這次孫老鬼這麼幫忙,我得請他到豔芳樓喝到女兒被救回來為止啊!等菲雁回來,非好好的教訓她不可!就會浪費我的錢!行了,行了,你要是發誓不告訴你娘的話,就跟我一塊去。我一個人可喝不贏那個死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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