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自己是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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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的時候是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床的軟硬適中,正好適合全身軟綿綿的她。盯著天花板半晌,儘管腦袋還有些不清楚,檀若瑩卻已經開始試著回想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或許是天經歷的事實在是太匪夷所思,她到現在還沒產生太多實感,所以此刻的她才能這樣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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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記憶停留在腹部被刺穿的那一刻,剩下的事怎麼也想不起來。摸了摸應當留下嚴重傷口的地方,並沒有疼痛的感覺,掀開衣服察看,那處依舊平滑,別說傷口,連疤痕都沒有。不只是腹部,連身上細小的擦傷割傷也都消失了,應當破損的制服也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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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結果讓檀若瑩也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太過真實的惡夢,才導致她將一切當成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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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論如何,她現在身處完全不熟悉的環境卻是不爭的事實。不過過去也有一回神就到了陌生的地方的紀錄,所以她並不是太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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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躺的夠久了,她試著坐起,頓時是一片天旋地轉。坐在床上垂著頭好一會才覺得稍微舒服了一點,她甩了甩頭,壓抑著不適感環顧起這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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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像是旅館的布置,除了床鋪以外,電視桌椅衣櫃都不缺,環境整理得十分乾淨。從一旁的梳妝鏡能看見自己的倒影,仔細一看她嚇了一大跳,引以為豪的黑色長髮睡的亂七八糟,不僅如此,連光澤都失去了。她的臉色看上去也很糟,像是大病初癒的人,泛著蒼白的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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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她慢慢爬下床打算檢查一下四周時,房內的唯一一扇門悄然無聲地向一旁滑開。剛才她就注意到了,從設計上來看,這扇門應該是自動門,和房內的風格相比顯得十分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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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訪客進入後,她便了解了將那扇門設計成那樣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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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名看上去比她年幼些的少年,不僅膚色蒼白,連髮色都淡了一個色度。搭配淺色的衣褲,整個人像是連存在感都要消失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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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檀若瑩想應該沒有太多人能輕易忘掉眼前的少年,畢竟除去他本身給人的感覺,讓人無法忽視的卻是少年乘坐著電動輪椅的事實。從褲管伸出的半截小腿特別細瘦,明顯就是長年以輪椅代步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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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門之後,少年讓輪椅停在原處,檀若瑩仔細看了一下對方的視線所注視的地方,卻猛然發現少年的瞳孔似乎並沒有聚焦。查覺到這一點,她忍不住抬起手揮了揮,想測試自己的想法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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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少年卻側過了頭,面對的方向正好是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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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少年的聲音輕輕的,「我就想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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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是……」對於自己的動作感到尷尬,她頓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問了,「請問、這裡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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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名下的公寓,不用擔心,並不是什麼奇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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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年紀名下就有房產了?這麼說來恐怕是誰家的少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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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檀若瑩不禁多往對方臉上看了兩眼。雖然有些病弱蒼白,卻是有受到良好的調養的樣子,和她所知道的那些因為父母的怠忽職守而餓出病來的孩子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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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錢才是一切的根本啊。她在心底小小感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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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電動門再度滑開,進門的是名穿著傳統英式女僕裝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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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聽見女僕朝著少年恭謹地喊了聲少爺,又報告了些什麼,然而她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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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僕有著和手持武士刀刺穿她腹部的人有著完全相同的臉──這種時候應該要將她們視為相同的人吧──所以之前發生的事並不是一場夢──而在那之後,眼前面無表情的少女又對她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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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一僵,檀若瑩想起了事情的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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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武士刀的少女在她的側腹弄出了一個大傷口,然後無視她的慘叫,將手插進了她的傷口裡翻攪,就算她拼命踢打對方也毫無效果,只有鮮血不斷從傷口處湧出──她就是在那陣疼痛中昏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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