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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赤兔族與上龍君 ( 上 )

      天地修化之時,盤古開天闢地,造山化水,亦也孕育了數座仙山,靈氣裊裊盤繞其中,許許多多的凡人靠著天生的仙骨,隱居於仙山潛心修行,終成仙得道,列入仙班,凡人如此,靈獸亦如此。

      各類身懷仙骨的靈獸們,紛紛仰著仙山的仙氣,千年沐浴,得道成仙,化作人形,生兒育女,在獸神們日漸壯大之時,仙界便將劃出了一部分領地於獸神們居住,世人稱之為獸神界。

※※※

      據傳說,在獸神界劃地之初,以天為居的翼鳥類宗族漫天為家,既無定所,也無終居,只能盤旋在各仙山、神樹頂峰借以為家。上古獸神畢方不忍翼鳥宗族們無地所居,在即將歸化之時,將其元神打碎散盡,其元神碎片以其附著的仙力將靄靄彩雲聚結,化成五極雲地,造出了如今漫天雲彩的天上族領地。

      這五極雲地終,位於正中的天極雲地,地處獸神界靈氣最盛的仙山龍霄山之上,正是龍族的居所,雖說龍族領地並非五極雲地中最佔地最廣,卻是許多宗族盼著有朝一日可遷入的靈地,尤其是龍族族君所在的龍宮殿,縱使只是在裡面當個宮侍,也都是各類眾獸神小仙們趨之若鶩的。

      是日,晨間的日光還尚未亮透,雀鳥還未開始晨啼,這龍宮殿就已經上下忙成一團了,光見那龍宮殿門那兩列仙氣非凡、宮禮得宜的宮侍女,就知道此賓客來頭不小。

      「我們龍宮多久沒有用這般大禮迎賓客了?」站在迎賓列右側最末端的小宮侍對著身旁的同伴喃喃說道。

     

      「今日來的可是赤兔族君一家,自然得要這般排場了。」立於小宮侍旁的宮侍也喃喃回道。

      「據說這赤兔族可是地上族中赫赫有名的戰鬥宗族,這地上族的獸族都沒甚麼….規矩,這不會一群彪形大漢入我龍宮,尚未入殿就先把我們這殿門給拆了吧?」本想說是「沒教養」的小宮侍,想想畢竟還是自家龍宮的貴客,雖說是背後話,用詞還是得謹慎點好。

      「不至於吧,再怎麼說我們這兒還有上龍君,他們應該也不會…..阿,二皇子到了。」

      宮侍的語尾剛落下,兩列宮侍中倏的揚起一陣白煙,一位身著藍袍的青年便現身了,一頭烏亮了黑髮,氣宇不凡的氣質,與龍族特有的俊俏臉龐,這便是龍族二皇子-炎熾。

      「參見二皇子。」炎熾現身,兩列宮侍立刻有條不紊的蹲低身姿,整齊劃一的動作,不難看出龍宮的規矩戒律嚴明。

      「起來吧,赤兔族君一行人就到了。」炎熾將雙手交疊擺於身後,瞇了瞇眼,晨光透著層層雲霧,眼前一道道的白光讓一片白靄靄的景緻閃爍著些許色彩,雖說柔和卻也刺眼,而在這片如夢似幻的光景中,些許的人影就出現在殿外一里處,以平穩卻異常迅速的速度往龍宮移動,僅僅眨兩眼的時間,一行人影已經在兩列宮侍前了。

      炎熾也是第一次赤兔族正面接觸,關於赤兔族雖有很多的傳聞及也不知可不可信的消息,但可讓人可信的是,此族的腳程異常驚人,追蹤敵人從未失手,但這恍若瞬息移動般的速度,還是叫炎熾暗吃一驚。

      吃驚歸吃驚,畢竟還是見過不少大場面的皇子,迅速的理好了神情,迎上前去,拱手作揖道:「龍族炎熾,見過赤兔族君、及各位皇子公主。」

      眼前的一行人,身型既非方才宮侍們說的彪形大漢,更是連魁武挺拔的身姿都稱不上,外在看起來與一般的獸神們無異,與外頭胡謅的傳言完全不同,且其面貌各個都顯得非常稚氣,甚至連列首的族君及君夫其相貌看似都是非常年輕,除了那一雙雙的赤瞳外有些凌厲外,完全感覺不出這是一戰鬥宗族的氣息。

      聽到炎熾的問禮聲,宮侍們這才恍過神來,誰也沒準備好明明還在一里外的人怎的咽口口水就到了,趕緊的行了跪見禮,雖是倉皇,但依舊是有條不紊的。

      「二皇子有禮了。」回禮的是位於一行人最前方的女子,這便是赤兔族君-茗芊,雖說已是有了600年神資的族君,相貌看起來卻是十分年輕姣好,一雙赤兔族特有的炯炯赤瞳,讓這位看似年少的族君還是散發出讓常人肅然起敬的風姿。

      「這些是我的孩兒們,見過二皇子。」茗芊露出淺淺的一笑,微微側身,跟在她身後約莫十來位男女,立刻畢恭畢敬的拱手作揖,一聲聲此起彼落地見過二皇子,及雖有禮數但卻是十分凌亂的作揖姿態,可看出這赤兔族在規矩方面很是隨意。

      「上次見二皇子那還是個孩兒模樣,如今已然是位翩翩公子了。」茗芊笑了笑,像是對眼前這位皇子煞是喜歡。

      「族君過獎了,炎熾自然還是有很多地方需要多向各位長輩學習的。」炎熾謙遜有禮地回道。

      「哈哈哈,不愧是龍君最為看中的皇子,名不虛傳阿。」站在茗芊身旁的族君夫君,接口道,可不是,這穩妥妥的應對風範,以及渾身散發著的凜然龍氣,茗芊的笑意更是深了,真不愧為龍君暗許的下任龍君。

      前頭這邊寒暄的歡,後頭這群赤兔族殿下公主及其隨侍們,可正暗自交會著眼神,而其中眾人焦點全在一位褐髮少女身上。

      「二妹,當真要去?」排在眾人最前頭的便是赤兔族大殿下-默息,以近乎無聲的口氣說道。然眾仙所知赤兔族腳程驚人,其實赤兔族最自豪的,更是耳力,再微小的聲音,縱使是從十里之外傳來,只要他們有心,一樣可以字字清晰入耳。

      被默息喚作二妹的褐髮少女眨了眨一雙紅豔豔的眼瞳,擠了擠鼻眉,露出了一抹笑。

      「看爹娘如此慎重,我看還是算了吧?」見少女勢在必行的表行,排在後頭的三殿下也趕緊補道,「不如之後再另尋時日潛入?」

      「不,這次機會太難得,一定要去的。」褐髮少女堅定地回道,她身為赤兔族二公主,雖赤兔族向來沒有太多的身分尊卑上下觀念,但畢竟還是族君家的人,做事情難免還是會有些眼目跟著,這次同行的只有眾位殿下公主及隨侍,而且茗芊也須著忙著應付龍君,是開溜的最好時機。

      就在這些殿下公主竊竊交會的時候,炎熾已領著赤兔族一眾人往大殿而去,龍族不愧貴為天上族之首,雖獸族之間並無君臣之分,皆是各自為政,但居住於天上的天上族在行任何重要大事前,也都還是會顧及龍族的面子上,不太敢造次。

      龍族是最需要靈氣沐浴的獸神宗族,據傳聞,早在獸神界開界以來,他們就已經盤據在了龍霄山巔,龍族雖然向來都不是血脈眾多的,但自獸界太平以來,千年過了,如今也已經是族勢壯大不少,而這宮殿也是越發輝宏,靈氣充沛,裊裊環繞。

      走在龍宮內,赤兔族的眾殿下公主們那可都是睜大了眼,一個勁兒的往四周瞧著,與在地上風貌完全不同,龍宮殿一座座的殿堂,隨處種滿了各式的花木,雖不是五彩繽紛,卻也是恰到好處的點綴著這片薄霧繚繞的宮殿,與赤兔族那些的兔子窩是完全不同的景色,難怪這些孩子們各各都忘了裝著族君家的面具,一個比一個還興奮。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行人便已來到了大殿上,自然茶水點心都已備好,其豐盛的程度,不難看出龍君這是多麼重視這次的會談。

      「父君已於內殿等候,還煩請族君及君夫隨我入內。」這次龍君欲與赤兔族商討的事宜,說實話連炎熾也不是很清楚,只被交代了僅可帶著族君夫婦二人入內殿。

      茗芊理解般的點了點頭,轉身對兩行兒女及隨侍說道:「你們先在這邊等著,晚些我等商議完會有些茶酒宴,到時再好好地玩吧。」

      「知道了,娘,我定會看好弟妹們。」默息微微作揖回道,一抬頭就見茗芊對著他瞇了瞇眼,又輕撇了一眼在他右側的褐髮女少,卻也沒說甚麼的回過身去,與炎熾及自身夫君一同進入了內殿。

      待三人進入了內殿,眾殿下公主一行人,立刻向鬆放的弦般,各個都大大吐了口氣,各自尋了張喜歡的椅子便坐下。

     

      「天啊,我快要憋死了,走在這龍宮里不知不覺都得抬頭挺胸,太憋了,太憋了!」赤兔族最小的五殿下,那一碰到椅子,彷若骨頭都散了般,直接攤在上頭,方才還有點像樣的殿下風範瞬間蕩然無存。

      「小五,這裡還是龍宮殿,坐像不可太放肆了。」見五殿下那恍若自家的坐姿,四公主趕緊提醒到,雖說他們赤兔族來這龍宮彷彿是鄉巴佬進了大城,但至少表面上看起來還是不能太失了族君家的面子。

      聽到四公主如此說道,小殿下這才不甘不願的漫漫挪起身子,他這四姐就是比較愛管著這些,他這才剛來龍宮,眼下就想著回兔子窩啃蘿蔔了。

      「好!」見眼下這是會在這大殿等上點時間,褐髮少女立即站起身,伸手一揮,一身原本鵝黃色的衣裳立刻就換成了龍宮宮侍的服裝,原本一雙赤紅色的雙瞳也蓋上了一抹玄色,眼見是換裝完成了。

      「那我先走了,快去快回。」說完,一個轉身,那麼身影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套動作之流利,完全讓人無阻攔的機會。

      「二…二公主……」這時才出聲的少女,正是褐髮少女的隨侍,但無奈她這主子真要跑起來,整個獸神界還找不準誰追得上,「跑那麼快,好歹也帶上赤羽我啊……」

      見赤羽不滿的嘀咕著,坐在對面的默息喝了口茶,淡淡說道:「算了吧,我們家老二雖然老是這樣風風火火的,但總歸是懂得分寸,不會惹事的,就隨她吧。」

      「可是……」身為從小一同長大的隨侍,這保護主人可是唯一的天命,赤羽深知自家主子這愛管閒事的性格,怎樣的帶著她,凡事都還是有個照看阿。

      「赤羽,這不是連我娘都默許了,畢竟這裡是龍宮,不會有甚麼岔子的。」深知赤兔一族的隨侍都是這般的護主心思,默息露出了要赤羽安心的笑容,自己倒是一派輕鬆地又喝了口茶。

      「我就不懂了,這上龍君到底是有甚麼吸引力,二公主非得看他一看不罷休。」赤羽默默嘆了口氣,反正眼下也是追不上自家主子,嘟起嘴咕噥道。

      「二姊姊可是我們這輩中仙資最高、戰鬥能力最好的,她向來最崇拜強者了,你說這上龍君,那可是在典籍裡才看得到的名字,千年前的龍族戰士啊!」原先一直默默聽著眾人說話的小殿下,原先嗑著瓜子,聽到講到了上龍君,便插嘴說道,說實話,他也是滿對著千年前的龍族戰士有著滿滿的敬畏之心。

      「可不是嗎,她這心心念念的要見上龍君一面,那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不過就朝見一眼自己最敬仰的戰士,那也不是甚麼壞事阿。」默息端著已喝乾的茶杯,露出了無所謂的一笑,他這二妹只在戰場上比較胡來,基本上是個很知輕重的孩子,比起擔心她在龍宮會出甚麼亂子,他還比較煩惱這見了一面後,他這二妹不會就嚷著要拜入人家門下,這可就不好辦了。

      然這之後會怎樣,誰也說不個準,默息看了眼還在糾結著沒跟成主子而鬧著小脾氣的赤羽,挑了下眉,繼續喝著這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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