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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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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 藏住淚水。(1)

05

      「字面上的意思。」鄭依芸淡淡地說。

      「我說幾次了?在一起吃虧的都是女孩子,都住一塊了,睡也給別人睡了,還不嫁?」

      果然,跟她猜想的差不多,每次提到這個話題她們總是不會有什麼好話可以說,鄭依芸刻意裝作沒聽見把眼前那道菜默默解決。

      「我在跟妳說話妳有聽到嗎?妳到底憑什麼不嫁?也不想想妳幾歲了……」鄭依芸懶得把話聽完直接站了起身,看向鄭母,「重要嗎?」

      「什麼?」

      「妳能不能有點長進?二十年前到二十年後,妳還是一個樣子。」鄭依芸笑了出聲,只覺得諷刺極了。她試過不要對眼前的女人抱有期待,只要維持這樣也許她就不會更失望,但總是事與願違。

      不管她多努力,鄭母還是可以很輕易的傷到她的心。

      她們之間不是沒有過真的靠近的時候,好幾次看著鄭母擔心她的模樣,她都以為這次終於能好好剖開心貼近了。懸殊的價值觀又豈是靠近能夠改變的?偏激的話語都能因為她是母親而得到赦免,這樣的不公平讓她們怎麼繼續?

      「妳把妳女兒當妓女,我還沒這個本事繼續聽下去。」鄭依芸拿起包包,丟下一句,「反正飯錢白澄泯都付清了,妳自己想辦法回去吧。」

      「鄭依芸!妳給我站住!妳這是什麼態度!」

      鄭依芸冷著臉走出包廂,和剛從櫃檯結完帳走回來的白澄泯擦肩而過,白澄泯見此和她身後的鄭母點頭示意後,轉身追上她。鄭依芸出餐廳隨便攔了台計程車,還沒上車手腕就被身後那人抓住,「妳要去哪?」

      「關你什麼事。」鄭依芸不小心把滿腔的怒火遷到最靠近的人身上,看入白澄泯平靜的眼底,她立刻把情緒逼回胸口,哪怕對眼前的人有幾分愧疚,卻也拉不下臉道歉,她倔強地說,「放手。」

      「妳上車。」白澄泯如她所願鬆了手,說道。鄭依芸以為他轉了念頭,沒猶豫地進了後座,沒想到還沒坐定位子,那人已經擅自跟了上來,把她硬是擠入裡頭。

      「你、你!白澄泯!你幹嘛!」鄭依芸一再被人忽視意見,不滿地吼著。先是擅自出現在飯局,現在又硬要搶她的計程車,當她死了嗎?

      白澄泯沒理會她的怒火,自顧自地向司機報起目的地。

      「你……這是要去哪?」鄭依芸聽完那一串地址,忽然止住話語,腦袋來回想了幾遍就是不記得他們曾經去過這個地方。白澄泯沒有回答她,只是告訴她等等就知道了。

      鄭依芸看著窗外閃爍的路燈,不自覺倚靠座椅放空了心思,她也說不出自己這樣背對他是在和他生氣,還是想要獨處當作他不存在。

      司機大哥見後頭小情侶像是吵架了,也沒膽不識相的開口閒聊。

      一開始看到他出現鄭依芸的確有幾分生氣,尤其他又與母親同一個鼻孔出氣、幫著答腔,可是冷靜下來,他為的是誰,鄭依芸怎麼會不知道?哪個人會閒閒沒事來討好她媽媽,她只是不想承認,他是對的。

      好像一承認白澄泯是對的,她就輸了一樣。

      忘了車子又開了多久才到達目的地,兩人下車後入眼的是一棟別墅。她站在他身後遲遲移不開眼,只覺得這房子看起來就價值不斐,外頭嶄新的模樣讓她猜想這也許才剛蓋成也說不定。

      見他自然地拿出鑰匙開門,她不禁問道,「你的?」

      「不是,是我和朋友一同設計的房子。」白澄泯牽著她的手走進,「後來他買走了,不過今天晚上我跟他租了,所以現在暫時是我們的。」

      白澄泯大學畢業前就先在建築師事務所工作實習,當作畢業後進入設計部的磨練,鄭依芸本來以為他會直接進那家公司,倒沒想過他選擇自己出來開工作室,到那時她才知道原來他家也不是尋常人家,但白澄泯在工作後沒幾年就咬牙把父母投資他的那筆錢還回去了。

      這也是鄭依芸佩服他的地方,沒有把太多事情視為理所當然。  

      白澄泯沒先帶她入主屋反而從一邊繞入院子,當看見裡頭的景色,鄭依芸才懂了他為什麼會帶自己來這裡。

      黑夜裡燈光照明了這片泳池,因為磁磚而顯藍的池子讓鄭依芸頓了幾秒,那人已經先鬆開手跳入池中,濺上的水滴落在她腳邊。他的西裝全被水沾濕,衣角還隨著池子漂浮著,順手將濕潤的髮絲往後梳,若換作旁人應該會是狼狽極了的場景,卻被他弄得像是拍劇照一樣,有幾分唯美,也有幾分不真實。

      而他就站在那裏,對著她伸出手,「下來吧。」

      那雙眼就像蠱惑的迷藥,彷彿只看的見她一人,而她也總是被那雙眼、那抹笑容輕易抓住了目光。

      鄭依芸脫去鞋子也入了水中,長大後的身軀已經高於水面太多,她也早已不如十六歲那時怕水總會慌亂的女孩,她入了池底才又利用浮力站起,看向眼前的白澄泯揚起笑容。

      耳裡響起的卻是另一個人的話語,「在泳池裡可以藏一些東西……例如淚水。」

      鄭依芸心一緊,看著這片池子漸漸失了神,連勾起的嘴角也隨著回憶抹去。她怎麼會忘了呢?那個人也是在游泳池邊告訴自己這句話,她才會有了心情不好總愛游泳的習慣,哪怕這麼多年也沒有改變。

      白澄泯看著她,又怎麼會不曉得她想起了誰,已經從他們生命裡消失太久的存在,明明失去了卻不曾真的離開的人。

      對鄭依芸而言,杜澤晨是相識太早也太晚的存在,他們初識的那年也是她和白澄泯認識的那年,若說誰在她心上分量較重,她大概回答不上來。

      一個在活著時占據她的心思,也將她的心一併殺死,連他死了多年也沒能真的清空、一個在杜澤晨死後陪伴她多年,也擁有和她一樣的曾經,他們都清楚,彼此心底的影子太深,哪怕他們擁抱再多次、再用力,誰也入不了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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