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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那日天地混沌,風起雲湧,上古四神獸齊齊高聲鳴叫,淮芳殿裡傳來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劃破寂靜的夜晚,數十仙侍手裡捧著一鍋溫水,進時是澄澈透明,出時是鮮豔的朱紅。

天君在大殿內焦急地來回踱步,一顆心忽上忽下的難以定下,時不時把目光拋往裡頭,急欲想知現下究竟是何狀況。正當一甘眾人深鎖眉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時,裡頭傳來一陣響徹雲霄的哭聲。

「生了生了,娘娘生了!」天君聞言便是可以安下一顆心,邁著大步走往內室,而命道仙君慕華跟在天君後頭一道走入內室。

產婆將兩位小娃兒清理餘血,裹上襁褓後笑得眉眼可開了,兩位娃娃一個生得俊一個生得俏,當真是可愛極了。床上女人杏妍天妃因過於勞累而沉沉睡去,正想將娃兒們抱出去讓天君瞧瞧,這會兒天君便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見天君及命道仙君入室,產婆雙手抱著娃兒們微微行了個禮,「見過天君。」

天君趕緊地讓產婆免了禮,並伸手過去將娃兒們接到自己懷中,產婆面上堆滿笑意,「恭喜天君,賀喜天君,娘娘生的可是一龍一鳳呢。」

天君亦把眉眼笑開,不時逗弄著懷裡的兩個娃娃,卻見女娃娃額上有一胎記,是為彼岸花。慕華見此狀便掐指算起命盤,怎料到這一算,原先臉上的笑意登時暗了下來。

天君問其,慕華便拱手道,「臣方才算了命盤,卻是有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不知天君是要先聽壞消息,還是好消息?」

天君倏地蹙起了眉頭,「先說好消息,再說壞的。」

慕華面上有了一絲淺淺笑意,「好消息是男嬰為咱們天族候了百年方得迎來的新帝君。」而論到壞消息,仙君便是愁眉莫展,遲遲不敢說出。

見其此態,天君更是憂心了,「但說無妨。」

慕華將目光拋往天君懷裡那名女娃娃,「壞消息是女嬰為妖星,千年來天族對於妖星的封印已破除。」他手指女娃額上那枚彼岸花胎記,「額上那枚彼岸花,正是妖星印記。」

仙君話一結,天君剎那間整個人有如雷劈,接連後退了幾步,仙君趕緊迎上去扶了天君一把,天君瞪圓了眸子,淺淺道出一句話,「妖星斷然不可留在九重天。」

趁著天妃尚未醒來,天君將女娃額上的妖星印記給封印住,只見那朵彼岸花逐漸消失在女娃飽滿小額上。妖星不可留在九重,至於要將女娃安置在何處,天君正愁的則是此事。

驀地,慕華憶起百里梨花林正是塊寶地,凶獸十分畏懼不敢入,倘若將女娃安置在百里梨花林,定能削弱其妖星之氣,是而他將這好點子訴與天君,而天君便也一口應允了下,心情明朗了起來,就不再愁眉了。

天君吩咐了慕華著手辦理此事,他將女娃接過他懷裡,瞧著如今已是夜闌人靜,便向天君道,「天色已晚沉,如今前去叨擾鳳帝及凰后怕是有些不妥,不如天君看,明兒個天一亮再去如何?這女娃娃就先暫時留在臣的府上。」

其實這天君也不是個不明理的人,慕華說的也是有理,便允了。

翌日,慕華果真天一亮便手裡捧著女娃娃前去百里梨花林。

鳳帝與凰后一家五口已早早起身,一家和樂融融於鳳凰巢裡用著早膳之時,來人報命道仙君欲見他巢裡二位老人家。

鳳帝親自出去迎接慕華,見其手裡捧著一個小女娃兒便訝嘆一聲,指著小女娃兒後又指著慕華,臉色有些憤慨地道,「仙君……虧咱倆交情可好,你娶了嬌妻還生了個女娃娃也不同我說一聲的,怎地不請咱們一家五口去吃酒啊?」

慕華聞言,是又氣又好笑的,伸手拍了下鳳帝的肩膀,「我說你這隻老鳳凰,本仙君若能娶得美嬌娘,鐵定請四海八荒眾位神仙來吃酒!」他挑了挑眉,「老鳳凰,你可忘了本仙君吃素的?」

經慕華這一番提點,鳳帝這才想起來這位命道仙君早已看破紅塵,一心只管好他那本寶貝命簿。可不對啊,既然他沒娶娘子也沒生孩子,那手裡這女娃兒是打那兒來的?他疑惑地問了問慕華,「那你手裡這娃娃打哪兒來的?」

「杏妍天妃產下一龍一鳳,想必你們百里梨花林也有聞風聲。」慕華看了眼鳳帝,後又垂下首來看著懷裡那有肉嘟嘟臉頰圓滾滾大眼的女娃,語重心長地道了句,「這女娃娃是妖星轉世,天君已將她額上妖星印記給封印起,託付予你們二老。」

鳳帝聞言,剎那間瞪圓了眼兒,「妖星轉世?」

慕華頷了頷首,「還請鳳帝放心,眼下她不過是個普通神仙。」

凰后及其膝下子女不知何時出的巢,小妹懷玉跑上前去瞧了一瞧這位即將成為自家小妹妹的女娃,「娘親,大哥二哥你們快過來看看,小妹妹好可愛呀!」

玉染逗弄著慕華懷中女娃,只見女娃被逗得咯咯直笑,玉染是越瞧越開心,直呼這小妹妹和她有緣呢!

慕華矮下身子來笑著向玉染道,「我懷裡這位女娃娃將成小殿下的妹妹,小殿下可開心啊?」

凰后聞慕華所言,有點兒疑惑地問了問鳳帝是怎麼一回事兒,鳳帝一時半刻也說不清,只好先將女娃娃接了下來,回頭再和凰后講清來龍去脈。

鳳帝抱著女娃娃回到了鳳凰巢,懷玉直直嚷著她也想抱一抱小妹妹,鳳帝見懷玉對這女娃十分友愛,便言道,「既然玉兒對小妹妹這般好,不如小妹妹的名兒就由妳來取,可好呀?」

懷玉聽見鳳帝要讓自己替小妹妹取名,心下便是難掩興奮,「好啊好啊!不如……便叫她九瑤吧,懷九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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