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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題、質數與虛數 two

結果搞到最後,我們三個是最慢走出教室的人,確認好窗戶和前後門都有鎖上之後,我把班上鑰匙藏在班導和我們班當初約定好的花盆下面,我拍掉手上的泥灰,站起身來,拉著尚允琦的手跟

著江崇浩轉身走下樓梯,往學校的室內籃球館走去。

走到一半,小琦才突然想起來今天忘了跟家人說今天會晚點回去不用來接她,她慌慌張張地拿出

手機,走到離我們比較遠的地方說是要打個電話。

趁著小琦在一旁講手機的時候,江崇浩忽然跟我開啟了小窗。

「對了,妳應該還不知道吧?」

「知道什麼?」

「妳記得下一屆隊長嗎?那個矮矮瘦瘦,彈跳力很好,三分特別準的那個。」

什麼矮矮瘦瘦,你們球隊裡哪有人是矮矮瘦瘦的啊,如果我沒記錯,你們平均身高一七五,而且

每個人都壯得跟牛一樣好嗎?哪來的矮矮瘦瘦!別用你平常在球隊裡被扭曲的價值觀來敘述啦,

這樣誰知道誰是誰!

雖然很想這麼說,但憑著我好歹也是和他們共同生活過一段日子的人,我還是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江崇浩描述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彈跳力很好、三分球很準……代表他應該常常搶籃板、喜歡投外線而且命中率不低……

「啊!你是說阿兆嗎?就是那次和亞彌希比賽,家裡剛好有事不能參賽的那個對吧?」

「對,他那個時候是哥哥重病住院,但後來又因為一些事情,所以他這學期休學了。」

江崇浩的眼神有點驚喜,可能是沒想到我真的能夠記得球隊那些人,但我猜比較大的機率是我的

正確回答讓他誤以為自己對阿兆的描述很精確。

嗯,看來他可能還不知道他的國文跟英文一樣不好,不過這種殘忍的事實還是先不要告訴他好

了。

「他休學?那隊長怎麼辦?」

老實說自從和亞彌西那場比賽以後,也許是因為當時為了處理大BOSS的關係,我和球隊的人

接觸也就越來越少了,甚至連江崇浩卸任球隊隊長的告別賽我都沒去看,不知不覺就升上了高

三,現在想想,其實還蠻懷念那段日子的。

「他上學期結業式之前就已經找好人選,球隊也都討論投票過了,只是妳好像一直都還不知

道。」

話說到這,我突然覺得江崇浩開啟這段對話的用意很詭異。

「呃……下屆隊長是誰跟我有很大的關係嗎……」

他該不會是又要叫我再當一次這群熱血少年的幫傭吧?

雖然說懷念是真的很懷念,但我們現在可是同一條船上的學測戰士啊!他沒道理莫名其妙推我入

火坑吧?

而且我還凱瑞過他那麼多次的英文作業欸,要是這時候他為了球隊傳承不惜犧牲我,我說真的,

我們友情也就差不多了,哪個高三考生神經抽到會答應這種事啊!

我下意識的站到比之前離他更遠的地方,生怕被他猝不及防的攻擊給逼得不得已答應這詭異的要

求。

拜託,這麼瞎的事做一次就夠了,雖然其實我也不太願意講出後面這句話,但不得不說,我現在

真的只想專心唸書好嗎?

成績都已經這麼悲催了,我再繼續分心下去我都怕我上不了大學了。

就在我整個人陷入一種想像的掙扎時,卻被他中氣太足的回答給嚇得不得不回神。

「當然啊!」他忽然轉向我,伸手指了指球館內的人群,燦笑著說,「妳看,那群新生朝誰喊隊

長?」

「誰?」我下意識就回了這麼一句,心裡依然有點抖抖的。

球館光線本來就不好,黑壓壓一片,人又那麼多,誰看的到誰是誰?

「妳就看嘛!」

「啊我就看不到咩!」

我們倆就在球館門口張望了一陣,他打死不告訴我下任隊長到底是誰,我卻也一直摸不著頭緒,

只看的見姚成旭和少驊他們坐在位子上像是在讓新生填入社報名之類的程序。

忽然,一個很有朝氣的聲音打進我們兩個老人的無聊爭執。

「崇皓隊長好、蓉瀞學姊好!」

我倆很有默契的靜默了幾秒,我瞬間恍然大悟地跳起來拍江崇浩肩膀,原來是朝你啊!鋪陳那麼

久原來就是為了告訴我你連任啊!這意思是我要再罩你一年的英文了是吧?

我給了江崇浩一個「你是在搞什麼」的眼神,想不到我卻看見他眼裡的訝異並不亞於我。

「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知道我們啊?」

江崇浩比我還驚訝,他可能沒想到自己卸任之後還能夠被新進學弟認出來,表情有點興奮的過度

明顯。

「回學長姊,因為你們很有名!然後,我叫做陸禺!」

「陸魚?陸地也有魚?那海魚勒?」

學弟很明顯的被我一點都不好笑的冷笑話給愣住了,過沒多久他卻一本正經的回答。

「海魚游走了,所以剩陸魚!」

呵呵呵。

雖然很難笑,但我看著他一副人畜無害的天真笑臉,忍不住就笑了出來,故作嚴肅的拍了拍從頭

到尾都站在一旁的江崇浩,用著只有我們兩個聽得見的音量,「這學弟很有才,重點培養,聽到

沒。」

江崇浩搓了搓臉,故作老成而滄桑的說,「那已經不是我現在能決定的事了……」

說完,還煞有其事地搖搖頭,一副孤臣無力可回天的無奈模樣,害得我真有點無言。

見學弟還愣頭愣腦的立在原地,左看看江崇浩再右看看我的呆萌樣,我又問了問他,「你的名

字,應該不會真的是金魚的魚吧?」

「不是,是愚公移山的愚,去掉下面的心,很少見。」

他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點出手寫功能,一筆一畫,專注而認真的寫給我看。

「怎麼辦,我覺得他好萌。」

趁著學弟沒注意,我湊近江崇浩,用著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給了這麼一句評價。

「妳這是準備要出牆的意思嗎?」

出你頭!

我瞥了江崇浩一眼,還沒來得及飆他半句髒話,就被學弟遞上來的手機給截斷了我們這兩個老人

的小窗。

又聊了幾句無關要緊的話之後,江崇浩看了看手錶,擺出一副很老練的模樣,「我看時間差不多

了,你先進去練手感吧。」

江崇浩話一說完,頂著前隊長的光環,把那個叫陸禺的學弟唬得一愣一愣,還以為加入球隊得先

通過什麼嚴格的考驗,急忙地和我們告別後,便扶著肩上的書包奔入籃球館。

「什麼時候進球隊還要考試了?」

他聳聳肩,很不負責任的說,「妳去問現任隊長啊。」

想到那學弟和我們倆個短短幾分鐘的相處,不管是玩笑還是介紹自己的名字,都這麼當一回事,

我不禁對他多了幾分好感,如果他們這屆進球隊真的需要考試的話,那麼我真心的希望他能夠如

願地進到球隊裡,成為發光發熱的球員。

不過有個重點仍待釐清。

「啊所以隊長到底是誰?」

\   \   \

「抱歉抱歉,我回來了!剛剛那個學弟是誰啊?」

小琦匆匆跑來,正好出現在我的問句結束之後,江崇浩看看她又看看我,把原本正要回覆我的答

案給吞了回去,還故意一臉無辜的抿著嘴,表示這一切不是他故意賣關子。

我看著江崇浩那副樣子瞬間覺得不是很舒服,只好習慣性的忽略處理,自顧自地拉著小琦走進球場。

江崇浩在我們倆後面欸了很大一聲,「好歹這當年也是我地盤,你們尊重一點啊!」

我連頭都沒回,敷衍的催促著從剛剛到現在就都很拖的他,「好啦好啦,你這老人快點跟上

啦。」

話一說完,小琦卻冷不防的戳了我一句,「妳不是也是老人了嗎,學、姊?」

「閉……閉嘴。」

原本還很興高采烈的步伐卻突然因為小琦的這句話變得有些遲疑了。

是啊,明明都已經是老人了,為什麼還要仗著自己學姊的身分回來呢?

就算當初曾經照顧過他們,也參與過重要比賽,但是現在的我,明明什麼都做不了,就連最基本

的到場加油,也一定會因為準備考試無法前去啊……

我現在該做的,果然還是乖乖回家念書吧……

比賽和球隊的大家什麼的,都沒資格再插手了。

一邊想著,腳步不知不覺就停了下來,不過短短十幾公尺的距離,卻覺得似乎已經沒有前進的必

要了。

「蓉瀞?妳怎麼了?」

「我……覺得我還是回家好了……」

「啊?我才剛跟我爸盧完欸,怎麼可以就這樣回去,反正妳回家又不會念書,幹嘛不乾脆讓自己

放鬆一下?」

我看著劈哩啪啦說完這段話的尚允琦,頓時覺得男友不在身邊的女人說話好傷人……

沒來得及回應,她立刻接著說了下去,「而且,妳不是很久沒看過妳男、友打球了嗎,剛剛還那

麼開心,怎麼突然變這樣,妳是婚前憂鬱嗎?」

「誰跟妳婚前憂鬱!妳才產後憂鬱!」

小琦無視我的反擊,把我往前一拖,順勢對我笑著說,「欸,妳看,我們進來了,哈哈哈哈。」

她這麼一說,我才發現剛剛小琦剛剛是一邊說話一邊拖著我走路,一轉眼,我已經踏進了籃球

館。

短短十幾公尺的距離,原來就算沒有前進的理由,還是可以到達嗎?

我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和小琦說出我退縮的原因,她歪著頭思考了一下,似乎稍微可以理解

我的想法,我正要轉身踏出球館時,從剛剛就跟在我們後面卻完全被我遺忘的江崇浩把我順勢又

轉了半圈回到面對球場的方向。

「有什麼好在意的啊,就算妳現在不是他們後娘,妳至少也曾經幫他們洗過內褲吧。那些沒幫他

們洗過內褲的女孩子都擠破頭要來看練習賽了,妳走什麼走啊,是吧?」

「什麼後娘啊!等等,你、你聽到了?」

我錯愕的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和我並肩站在一起還順便擋住門口的江崇

浩。

「我一直在你們後面啊,不聽到很難吧。」

他無所謂的搓了搓耳朵,然後把手插進制服褲子的口袋裡,我盯著他這副悠哉的樣子,腦袋想起

他剛剛那個比喻,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姓江的。」

我的聲音聽起來一定很不爽。

「幹嘛?」

他還是像根柱子一樣擋在我的旁邊,連臉都沒轉過來,一直盯著對面球場上的人潮。

「我明明就沒有幫你們洗過內褲!你幹嘛自己加劇情啊!」

我還沒有悲慘到那種地步好嗎?頂多就是洗洗球衣,貼身衣物基本上是他們自己處理的。他剛剛

那整串話說得太流暢害我一時無法反應哪裡有破綻,現在想想,雖然他的句義表示的很爛,但國文同樣不好的我至少可以理解一半,不過這實在太令人可恥了,必須澄清。

「呵。」

呵……?這什麼反應啊!真令人火大……

我白了他一眼,卻在餘光看見了剛剛和我們說話的那個學弟。

「欸,那不是剛剛那個什麼魚的學弟嗎?」

我用手肘推了推江崇浩。

「魚?」小琦順著我的眼光方向看過去,卻依然滿頭問號。

「對啊,他名字很特別,叫什麼魚的,金魚?醋魚?」

我指著球場上最靠角落的那個人,一邊和小琦解釋剛剛的事情,卻一直想不起來他真正的名字,

明明他剛剛還特地用手機寫給我看了啊……

「人家叫陸禺,妳別亂幫別人改名字。」

趁著我盯著球場上暖身的那群人時,站在我後面的江崇浩一邊回答一邊把下巴撐在我的頭上,我

覺得我快被他壓到脖子挫傷,但偏偏我怎麼扭都抽不開,心情煩躁的同時,又一直找不到人群中

的姚成旭,他剛剛不是還和小慎一起坐在報到台嗎?怎麼突然就不見了?

咦?

等等……

剛剛那聲音不是江崇浩啊!

「成旭又長高了吧,年輕真好啊,哈哈哈哈哈!」

這個才是!

這麼說,那個把下巴靠在我頭頂上的人是--

「姚成旭!」

我立刻迅速回過身,捏住他的臉,「你怎麼在這!」

本想要透過這個動作制住他的,沒想到他卻順勢湊近,把自己的額頭抵住我的,我瞬間被一片湛

藍色俘虜,腦袋呈現一片空白,就這麼在原地呆住。

「因為妳在這,所以我也在這啊。」

成功反制住我的姚成旭忽然用著很男主角的語調說完這句不管怎麼聽都很無腦的話,但因為

他是姚成旭,所以再怎麼無腦,都很動聽。

「夠了,我要瞎了。妳們可以有點公德心嗎?」

聽見小琦抱怨的聲音,我才回過神,看見小琦很是受不了的扶著自己的頭,雙眼射出深宮怨婦獨

有的光線,我只好尷尬的笑了笑。

對不起啊……我家這孩子特別愛發光……

回到現實,我才終於想起來自己要問姚成旭的問題其實是--

「你怎麼沒去暖身?」

「我自己暖過了。但我今天吹裁判,不會下場打球。」

他乾脆的朝我笑了笑,右手戴著生日時我送他的護腕,很自然的替我順了順剛才被他弄亂的頭

髮。

姚成旭不是球隊裡的主力嗎?高一時江崇浩就常跟我說他的控球很穩,速度很快之類的稱讚,為

什麼今天的練習賽,反而要把王牌藏起來呢?

「你不下場?你們新隊長為什麼不……」

「啊!」江崇浩突然很刷存在感的叫了一聲。

「幹嘛?」

「從剛剛就一直忘了跟妳說。」

這麼粗魯的插話方式我真是很少遇過欸,就算真的有事要講,好歹也等我問句問完吧?

「說什麼?」

我不耐煩的歪過頭看向江崇浩,他卻一臉興奮的強迫我和他握手。

這傢伙沒事吧?考試壓力大成這樣嗎?怎麼他今天上課就完全沒感覺啊?

「你到底是……」想怎樣三個字還沒說出口,他立刻朝我扔了一顆魚雷。

「成旭就是新隊長唷。」

江崇浩說完,還俏皮的把剛才握過我的那隻手搭在姚成旭的肩膀上,朝我眨了眨眼。

「什……什麼!」

這是我第一次在籃球館裡聽見自己的回音--

和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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