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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讓我來拯救妳,迷途妙菌

有琴妙菌在黑板上畫圓錐曲線,課業難度大,在體驗了「我愛學習,學習不愛我」的辛酸後,很多人開始放縱自我,在教室裡玩手機。

這裡的手機是透明的,薄薄一片,薛木忱剛看見前座同學將它從衣兜裡掏出來的時候,還以為那是鋼化手機膜。沒想到那玩意兒亮了,男主人的手指在上邊點點點,不一會兒,那小男生用手機看起了小說。

順便,還打開了類似「messenger」的聊天應用,和他的朋友談天。

眼尖的薛木忱發現,前座男生正在對話框輸入:『新老師好正點,胸目測至少有D。』

短信內容讓薛木忱感到噁心。他認為,這樣的猥瑣男應該被好好教訓。

薛木忱正在氣鼓鼓沈思,有琴妙菌已經走了過來,一把搶過男生的手機,然後大步走向薛木忱。在薛木忱迷惑之際,有琴妙菌沒收了他後座羅又鳴的手機。

然後,有琴妙菌竟然把他們的手機掰斷了。她將斷裂的手機扔到地上,用腳踩了踩,碎裂的手機宛若一灘玻璃渣子。

「妳竟然摔我手機!妳知道我是誰嗎?」羅又鳴氣勢洶洶,「我是白校長的侄子!」

有琴妙菌不為所動,白了羅又鳴一眼,不屑地笑了一聲。

「土肥圓,下課後自己把這堆垃圾處理了,別影響教室室容。」不僅毫無懼色,有琴妙菌還命令起羅又鳴來。

羅又鳴呼吸的聲響鼓譟在薛木忱耳後,薛木忱轉身,看見氣到發抖的羅又鳴。

薛木忱以為,羅又鳴會處處針對這位新來的老師,看這兩個討厭的人互掐,等他們兩敗俱傷,也是一件樂事。

但他沒有想到,羅又鳴再也沒有機會報復了。

事情,就是那一夜發生的。

放學後,薛木忱不知道具體的住宿房間。善良的倪優鶴說帶他去找宿館老師問問,卻沒想到,薛木忱剛邁出教室門,就看見有琴妙菌立在走廊。

那時夜深了,浮誇的教學樓正閃爍著銀白的光,光影隨有琴妙菌身體細微的挪動而明明滅滅,將她的美豔在黑夜裡悄聲擴散。

「這不是有琴老師嗎?」倪優鶴對有琴妙菌的出現略感驚訝,她說話聲也越來越小。

薛木忱發現,有琴妙菌正惡狠狠地盯著倪優鶴。即使光芒沒有落在有琴妙菌的眉眼上,她眼中咄咄逼人的架勢也無法被忽視。

「木忱,回家了。」有琴妙菌踏著高跟鞋,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拎著他去了教師職工宿舍樓。

生活,不僅有突如其來的災難,還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劫難。

他們的居所一臥一廳一衛。

和有琴妙菌共處一室的薛木忱,內心好恐慌。他想起在有琴妙菌家門口哭泣的正裝大叔,心砰砰跳個不停。

『這個女人不檢點,她到底要對我做什麼!』薛木忱的內心是崩潰的。

沐浴完畢的有琴妙菌剛披著睡袍走出來。頭髮濕漉漉,還在往地面滴水。胸口大大敞開,露出令人血脈噴張的事業線。

「薛木忱,你睡沙發啊。」她說道,說話時神色卻很疑惑,下巴收緊,嘴微微嘟著,煞是可愛。

然,可愛不過三秒,她又露出一幅「老子天下第一」的張狂模樣,眼睛裡充滿不屑。

「她在想什麼呢?」薛木忱有些好奇,在心中揣度。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騷動,薛木忱走到窗邊,只見源源不斷有人從宿舍樓裡湧出,宛若從烏賊體內噴出的墨汁,黑壓壓一片。

這是怎麼回事?

忽然間,門外有人大喊:「有琴妙菌住這裡面嗎?有個學生被怪物吃了,妳攤上大事了!白校長不會放過妳!」

薛木忱走到門口,想開門看看是誰在外邊大聲叫嚷,卻被有琴妙菌制止。

她一臉淡定。

薛木忱也一臉淡定。

有琴妙菌淡定,是因為她不怕攤上大事,也不怕怪物。甚至對怪物出沒感到興奮。

而薛木忱淡定,是因為,他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他的懵懂被有琴妙菌一眼識破:「羅又鳴被怪物吃了,白校長要來找我。」

「原來門外那人是這個意思啊。」薛木忱撓撓頭,恍然大悟。

「唉,我就知道,五十道畢試題全錯的助理,智商是指望不上的。」有琴妙菌無奈地搖搖頭。

「全錯妳幹嘛還招我,是因為別人都不願意來嗎?」薛木忱反駁道,他忽然想起筆試題的內容,「妳確定我真的全錯?至少分橙子那道題我應該是對的。」

「你的答案是什麼來著?」

「六個橙子分給八個小朋友,榨汁是最好的辦法啊。」

「呵呵,榨汁?」

「那、那還能有更好的辦法?」

「殺掉兩個小朋友,剩下六個人一人一個。」

「妳妳妳!」薛木忱氣得跳腳,說道,「按照妳的邏輯,殺手隨機抓了三個人的那道題,是不管他們的身份,將他們全部殺掉?」

「呵呵,」有琴妙菌一臉嫌棄,「天真,簡單粗暴殺掉三個人,那是低智商罪犯才做的事。我要的是故事陰暗。」

「那⋯⋯虐殺?」

有琴妙菌白他一眼:「殺掉貪污官員,還有醫生,然後,讓內心最脆弱的那位母親目睹一切。殺人嘛,給人留下點恐懼陰影更帶勁啊。」

她依舊笑著,笑時如皎潔明月,淒迷靚麗。但這樣美麗的皮囊之下,是那樣黑暗的一顆心。

明目張膽將內心陰暗表露無疑,如此思想齷齪不要臉之人,薛木忱還是第一次見。那些所謂「標準答案」更是氣得薛木忱說不出話來。

薛木忱用手指著有琴妙菌,手指頭在顫抖。

相遇至今,不過短短幾小時,薛木忱對她的忍耐已然到了極限。縱然怕她的囂張氣勢,怕她的可怖魔鏡,怕她的犀利眼神,薛木忱也不願在她的淫威下繼續苟且。

「有琴妙菌,妳這個人三觀不正!還出詭異畢試題,還隨便摔別人手機,還男女關係混亂,妳,妳,妳⋯⋯」他舌頭開始打結,難以描述心中怒火。

有琴妙菌看耍猴一般看著他:「我怎麼啦,大不了你辭職,別幹了。」

「不,我才不要辭職!」薛木忱怒拍窗戶旁邊的書架,拍落了好幾本書,有一本砸到了他的腳,但他無暇顧及腳上的疼痛,他要用他的氣焰給有琴妙菌重重一擊。

薛木忱堅定看向有琴妙菌,大聲說道:「我要用我的正能量,拯救妳這個迷途少女!」

少女?

有琴妙菌覺得這一幕太滑稽了,哈哈大笑起來。

薛木忱望著眼前的女子,感嘆自己任重而道遠。

那時,忽然有人敲門。

門口傳來低沈的男聲:「有琴老師開門,我是白必堅。」

白必堅,這個名字好陌生喔。沒反應過來的薛木忱還在琢磨來人的姓名。

有琴妙菌用手指彈了一下他的腦門:「是羅又鳴的親戚——白校長,要來找我算帳啦。小黑兔,你給我記清楚,放學後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我有不在場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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