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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傾雪

李郁馨看著丈夫,又看了看他懷裡的女嬰,笑道:「這孩子像你。」

宋凌挑了挑眉,仔細的打量起女嬰的五官,頷首說:「嗯,幾個孩子都像妳柔弱可人,終於有個五官深邃的。」

他們前六個女兒都像李郁馨,眉目清秀柔美,雖不是傾國傾城,但也都是一等一的美人了,雖年紀都上小,外界卻也傳出了將軍府盛產美女的謠言,上門提娃娃親的也很多。

就在二人談笑間,外頭有個丫鬟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將軍、夫人!」

「何事吵吵鬧鬧?」宋凌頗有些不悅有人打擾他愛妻的休息。

「方才七小姐誕生時,外頭天空便降下了小雪!」丫鬟興奮的說,數月旱災是他們赤南國今年最嚴重的問題,這一場雪無疑是上帝的恩賜!是奇蹟!畢竟這可是八月啊!

「什麼?」宋凌微愣片刻,將女嬰遞給產婆,逕自走到了院子。

白茫茫的雪花紛飛,乾枯的草木被染上銀白色的薄紗,被炙熱高溫長期烤著的這片大地,終於得以歇口氣。

宋凌回到房內,欣喜若狂的抱起女嬰,朗聲笑道:「傾雪!這孩子便喚作傾雪,我決定將這孩子當成兒子來養,將來繼承我的衣缽。」

「啊?這……這怎麼能成?」李郁馨訝然的倒吸一口氣。

「此事就這麼定了,今日乃我將軍府長子生辰,舉家歡慶三日!」

李郁馨看著丈夫開心的面容,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也就讓他去了。

不出一個月,整個大陸都知曉了將軍府的長子出生時降下白雪,拯救了赤南數月的旱災,到最後越傳越妙,說他是神仙。過了些日子會走路時,又有人傳說他腳踏七層彩雲,越說越怪哉。

赤南皇帝聽說此事也頗有興趣,傳了宋凌帶孩子入宮覲見,之後見那孩子不哭不鬧,一雙明亮的大眼透著聰穎雪亮,一時龍顏大悅,賞賜了不少好東西。

***

六年後——

將軍府內,一個淺藍色的嬌小身影正揮舞著寶劍,稚嫩而絕美的小臉上透著與年齡不相仿的沈穩內斂,動作如蛟龍般敏捷,俐落乾脆。

「雪兒。」李郁馨輕聲喚道。

「娘。」小男孩停下手裡的動作,乖巧的站到李郁馨身前,任由後者替自己擦汗。

「雪兒……娘有事要同妳說。」李郁馨蹲下身子,認真的看著小男孩說。

「娘請說。」

「妳爹……決定帶妳去邊關歷練,但妳始終是個女孩子,要是不願意娘替妳說去。」

小男孩……不,更確切一點來說是小女孩……沒錯,此人正是顧雪如今的身分,將軍府少爺——宋傾雪。她拍了拍親娘的肩膀,用稚嫩的嗓音脆聲道:「娘,我也很想跟爹去,我要保護爹娘和姐姐們。」

李郁馨紅了眼,緊緊的抱著傾雪,哽咽說:「好孩子,娘最愛的孩子,要是難受就回來,娘永遠等妳。」

「好的,娘親。」

傾雪微微一笑,這是發自內心的笑,這李郁馨很是疼她,或許是心疼她一個好好的姑娘家被當成男兒來養,最好的東西總是先給她。而那群姐姐更是因為有了個假弟弟很高興,那也叫一個寵啊!倒是她那個親爹,雖然教學時嚴厲苛刻,平時卻也是溫柔疼寵。

於是乎,傾雪和母親及姐姐們道別後,就隨著父親前往邊關。

城陽關,由於靠近雪山,又較處北部,一年四季總下著小雪,天氣嚴寒,傾雪身子還小,剛過去就生了場大病,差點沒把宋凌給急死。他家愛妻說了,要敢讓寶貝雪兒少根汗毛,以後就別想進她房間……

「爹,我身子骨太弱,您可得好好操操。」傾雪病懨懨的躺在床榻上笑道。

「妳有這心固然是好,但也別忘了身子,否則妳娘又該操碎了心。」宋凌伸手撫了撫她滾燙的額頭,輕聲嘆了口氣。自從這小子一出來,他那妻子的一顆心都在她身上了,嘖,連女兒的醋也吃,他真是丟人!

傾雪看著她爹不禁莞爾,她爹可真是愛妻如命啊,捨不得納妾讓她心煩,更不願她因為生不出兒子而愧疚,可真夠專情的。思及此,她略垂下眼,她娘可真幸福,想前世,那男人曾是她的一切……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鍛鍊自己,然後在長大後找出穆攸離的轉世……報仇雪恨!

無意中看見女兒眼底一閃而過的狠戾,宋凌微微蹙眉,眼神有些深沉。

「雪兒。」宋凌嚴肅的出聲。

「爹?」

「心定下來,有動力而迅速成長是好,但路不要歪,當心走火入魔。」宋凌意味深長的說著。

傾雪一愣,再次佩服她的親爹,爾後恭敬的頷首道:「謹尊爹爹教誨。」

宋凌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說:「這才是我的好兒子。」語畢,大步離開營帳。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傾雪眼神微黯。

「爹,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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