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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單房

      空隆隆——鐵門開鎖幾乎與開門同時,獄卒用最快速度入內,一見地上斑斑點點,如此血腥場面,也不禁為之駭然。

      「殺了你呀!王八蛋!」另一頭唐凌天仍不住手,硬是擠入光頭懷中,鐵片橫刺割拉。

      光頭一下子身上多了好幾處傷口,手臂還被拉了一條長口子,也賭爛到極點,一個重拳狠狠正中唐凌天面上,將他打飛出去。

      光頭馬步一紮,橫托拳勢,還要再上,接踵而來的三四獄卒立即縱身擋下。

      「幹什麼!不准動喔!」獄卒們張開手與光頭對峙,猶如守門員,而光頭頂上就像一顆迫不及待射門的足球,左搖右晃。

      被獄卒隔在後邊,唐凌天見那顆光頭只覺得有趣,根本不在乎其實光頭已經張牙舞爪、猙獰一張臉,幾乎誓要殺了他,反而一臉得色道:「再屌啊?很屌嗎?看我弄死你,大家都沒好日子過。」

      光頭一聽更憤怒,身體才向前,三四獄卒立即一起撲上去壓倒他。

      唐凌天也被制伏,手指被拗開,鐵片被搶去,但他全無反抗之意,只是暢懷大笑。

      此時小沁已被送出去緊急就醫了,看那唐凌天得意神色,一旁蹲下的瘦子又衝了過來。

      眼見衝突再起,一名獄卒去阻擋瘦子、一名獄卒咚一聲警棍打在唐凌天後腦杓,將他拖了出去。

      十二人的囚房打鬥竟用了十名獄卒,尤是震撼了鄰近所有囚房,數不清的眼睛自通風口奮力一探究竟。唐凌天腦袋昏沉沉的先被拖到走廊,等新收房獄卒全退出後,才又被三四名獄卒押著再往一深處去。

      當然唐凌天不會想到他的舉動將引起北監多大波瀾,連帶牽連到多少人……對他來說,單純就只是一場打鬥。為了生存挑起的一場防衛戰,防衛自己。

      北監打架從來就沒少過,但如這般新收房便抬出武器拚個你死我活的狠鬥就稀有了。一人差點死了,還傷了好幾人,這等責任歸咎,可是可以從最上頭長官開始查起,一直查到獄卒,嚴厲檢討。

      獄方自然不會去怪那塊鐵片幹嘛好端端剝落,跳入這場渾水。難道去怪鐵片跟它說你幹嘛出來傷人嗎?當然不可能。於是整件事便落到了唐凌天一人身上。

      所以,唐凌天還真不知發生什麼事,一場烏雲密布的獄中風暴,便向他襲捲而來。

      匡鐺鐺——唐凌天被丟進一間不見天日的小鐵房裡。那是他被拖過一條又一條長廊、一道又一道柵門,來到的一間正方形室內。

      沒多久,一行風風火火的踏聲又接續前來,囚門立即二次打開。

      一個被獄卒簇擁中間、看似官大一級的長官,板著臉向唐凌天問:「鐵片哪裡來的?」

      「撿來的。」唐凌天眼睛全然不眨。

      長官又問:「為什麼傷人?」

      唐凌天一副不屑回答。

      那長官突然暴喝:「你別以為自己還在外面!以為到了獄中還可以囂張!」他用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眼光盯住唐凌天,「一樣是關,卻有很多形式。別以為我們沒有辦法折騰你,可以讓你這麼舒適到出獄。」

      唐凌天忽然失去理智般大喊:「要弄我是嗎?來啊!看看誰弄誰?看誰先死啊!我操你媽——我操你媽——」吼得禁閉室之外的囚房都聽到了,餘音走廊迴盪。

      好幾名獄卒頓時持警棍衝進去打他。

      「侮辱我們長官?媽的打死你!」砰砰乓乓毫不留情地打在他瘦弱的身上。

      可別覺得沒什麼,這警棍可是鋼鐵製成的,上頭還印有「中國製造」,堅硬無比,每一下都令唐凌天痛入心扉,十分難受。

      「獄卒打人吶!」、「獄卒打人啊!」、「我要見律師!」唐凌天開始亂喊亂叫。

      「見律師?」長官哼了聲,「你小子是不是電影看太多,頭殼壞去了?」直到唐凌天喊得氣若游絲,才道:「夠了。」關上牢門。

      今年都兩千年了,唐凌天不知道獄卒在牢中真的可以打人,卻他又能怎麼辦呢?此時深陷單人牢籠,可能連自己此刻便這麼死了,都完全不會有人在意。

      唐凌天又渴又餓,身上又痛,整個人曲縮於地,喘氣。

      再沒有人過來理會他,他便這樣靜靜地、靜靜地,於黑暗中殘喘,苟延著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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