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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救命之恩

離安土城一段距離外的山區,剛討伐完山賊的,伊達軍和德川軍正行經一段山路,走在最前方的統帥之一卻誇張地嘆了一大口氣,「這一次真令人提不起興致啊⋯⋯」

政宗仰頭看著天空,一旁的家康冷冷的賞他一記白眼,「任務完成就別抱怨了。」

兩人做著不著邊際的拌嘴,一面往安土城前進,殊不知不遠處翠綠的樹林中暗藏殺機,一個人架起長弓,反射著陽光的箭頭直指其中一人。

「對了,那女人最近跟信長大人處得不錯嘛。」政宗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眼中閃過調皮的光芒,「家康⋯⋯」

「你要惡作劇不干我的事,但別讓那孩子難過。」感覺到他想把自己也拖下水,家康嚴正的直接拒絕,眼神飄過一旁的山壁,一道刺眼的光閃進眼底,發覺那是兇器後想出聲已經來不及了,箭矢以驚人的速度掠過,正想說是暗殺者射偏了,一旁卻傳來部下的驚呼。

「政宗大人!」

家康轉頭一看,箭矢插在政宗的坐騎上,一旁就是瀑布,政宗費勁想穩住馬匹,但⋯⋯「啊!」

黑馬的蹄子一滑,政宗來不及跳下馬,便被帶著一起墜下瀑布,伸手想拉住政宗的與次郎抓了空,只能眼睜睜看著⋯⋯

「開始搜尋政宗的下落,五個人跟我來!」家康恨恨地牙一咬,將馬頭一掉,衝入剛剛那道箭頭反光處所在的樹林。

同時,政宗在下墜時推開馬匹,如果是這個高度,摔下來應該不成大礙⋯⋯才想著,政宗回過神時只感覺到頭部傳來一陣劇痛,「該死⋯⋯」撞上瀑布的岩石了嗎?落入水中時,逐漸飄遠的意識彷彿在告訴他,他的一生就要在這裡畫下句點,不甘心的試圖往水面游,但身體已經完全動不了了,就這樣,什麼都還沒做成,理想和信念都還⋯⋯

還沒來得及想完,最後一口氣從嘴裡溜走⋯⋯

失去意識的同時,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臂,迅速往水面游去,「哈啊⋯⋯」冒出水面後,少女翠綠的眸子快速掃過四周,連忙尋找水流較緩的地方把這個陌生的男人拖上岸,顧不了全身濕透了,迅速確認過心跳後,別說安下心,根本快嚇死了⋯⋯「騙人,沒心跳了?」她微微瞪大眼,怎麼自己來登個山也會遇上這種事,還有,這個人的服裝⋯⋯這是鎧甲吧?為什麼這年代有人會做這樣的打扮?

穿著短袖短褲的少女沒時間多想,也不會注意到自己正處於將近五百年前的日本戰國時代,只是專心地解開鎧甲,做好心理準備後,開始照著以前研習課學過的心肺復甦術,並果斷的進行人工呼吸,等眼前的陌生人恢復呼吸後才稍稍鬆了口氣,這才稍稍把濕透的馬尾擰乾,「⋯⋯如果告訴學姊我做了這種事,一定會被唸啊⋯⋯」心情放鬆下來後,才發現自己剛剛做了什麼,「我的初吻⋯⋯」沒了⋯⋯來不及多為自己默哀幾秒,她站起身來,吃力地把人帶到一旁的洞穴,剛剛看到這裡,直覺上覺得這裡可以暫時待一下,湊合一下擋擋風,雖然恢復呼吸了,但山區的夜晚溫度普遍比較低,得想辦法保暖⋯⋯

看著昏睡中的男子,她思考了一下,隨即走出山洞撿些乾柴,回來升火。

待火堆燃燒起來,天色也已經暗了,少女拿出自己的後背包,看完只覺得心灰意冷,手機進水,壞了,糧食泡水,壞了,其他物品,拉鍊沒拉好,丟了,現在只能等人發現自己和這個人了⋯⋯

正當她沮喪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帶的防水布還在,但大小⋯⋯「這樣只能給一個人⋯⋯」思考了一會,她把布往男人身上蓋,自己坐在火堆邊暖暖身體,不知不覺的就睡了過去。

隔天,政宗清醒時,腦袋還是有些痛,但感覺是沒有大礙了,但眼睛還沒睜開,就感覺到懷裡有什麼東西,還帶著淡淡的香氣,抱著還挺舒服的。

記得昨天應該是跌下瀑布⋯⋯才對⋯⋯睜開眼後,只見一個嬌小的女孩子窩在自己身邊,恬靜的睡顏看起來十分可愛,一旁的火堆早就熄了,這樣看下來,應該是這女的把自己拉上岸的。

撥開蓋在身上的布料後,政宗赫然發現自己的前襟被開了一半,於是有些驚嚇地看向還在睡夢中一臉無害的女孩,難不成自己昏過去的時候⋯⋯不,這怎麼可能,政宗扶著頭,但⋯⋯看到自己的鎧甲整齊的被擱在一邊,政宗越想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

正當他越想越歪的時候,躺在地上的少女也醒了,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她打了個呵欠,看到身邊的男人連忙退得老遠,已經恢復鎮定的政宗無語地看著她,「妳這是⋯⋯」

還沒等他說完,少女似乎清醒了一些,眨了眨翠綠色的眼,「你醒啦⋯⋯?」說著一邊走上前,在他身邊跪坐下來,伸手摸了下他的額頭,「太好了,沒發燒。我沒辦法連絡上其他人,所以感覺上我們只能在這裡等人發現了,不過⋯⋯為什麼你會穿成那樣?是什麼活動嗎?」

看著她一臉好奇,政宗感覺自己發現了有趣的東西,「要說穿著,應該奇怪的是妳吧?」

「⋯⋯可是⋯⋯」

少女還想說些什麼,不遠處傳來了人的聲音,政宗站了起來,愉快地套上鎧甲,「先不多說,妳和那女人說不定異常合的來呢⋯⋯」

「政宗!」

家康的聲音傳來,不久就到了山洞,政宗輕鬆地揮了揮手,「呦,家康。」

「呦你個頭,有沒有哪裡受傷?」家康氣急敗壞地走上前,後頭的與次郎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還有,從那裡摔下來居然沒事,你還是人嗎?」

看著外頭,少女微微愣了下,「奇怪⋯⋯」那個人也是穿著鎧甲⋯⋯

還在發愣的時候,手臂被人一把拉起,政宗毫不在意她困惑的眼神,直直走向家康,「這傢伙似乎救了我一命,我要把她帶回安土城。」

看著政宗一副就是打定主意了的樣子,家康深深嘆了口氣,「你和信長大人這樣亂撿人回去⋯⋯」

「啊啊,反正她也沒辦法自己離開這裡。」政宗看向她一臉驚恐,「怎麼?」

「請⋯⋯請問你是⋯⋯」在心裡強烈的祈禱這麼科幻的是不要發生在自己身上,少女一臉無辜的看向政宗,後者有些訝異的回看她。

「⋯⋯對我做了那種事,卻說不認識我?」哪有女人這樣?政宗以為她對自己有所企圖,聽到她這麼問一瞬間也傻了。

什麼那種事?少女不解的偏了下頭,「我做了什麼嗎?」

「我醒來時後衣衫不整,不是妳⋯⋯」政宗一臉笑容地看著少女的表情。

「我什麼都沒做!那只是急救需要!」求助般地看向在一旁的家康,感覺上這個人比較講理,而且⋯⋯而且不說清楚的話,自己的節操就要被摧毀到無法修復的地步了。

家康想了下。「如果心跳停止的話,的確需要那樣的急救。」

聽到有人作證,少女鬆了口氣。

「總之,先回城裡吧,我們有多找匹馬。」家康嘆了口氣,看向一臉天然的少女,總覺得她和現在在安土城的某人很像,「妳叫什麼名字?」

「⋯⋯雖然沒有故易找麻煩的意思,男孩子問女生的名字前應該先說自己的吧?」少女微微皺起清秀的眉,一看就知道她在這件事上是不會讓步的。

看看她的氣勢,家康再次嘆了口氣,「家康,德川家康。」

想說回答後應該她也會自報家門了,但聽到這名字,少女整個人傻了。

所以說⋯⋯這是戰國時代?看他們這樣子不像是什麼活動,而且也過了一個晚上,整人節目的可能也沒了,該不會⋯⋯少女扶著頭,努力回想在掉進山裡的池塘前是什麼情況,印象中天氣本來很好,當時也有隨時留意天空,沒有變糟的樣子,但一瞬間開始打雷,雨像瀑布一樣灑在身上,一不小心就失足跌進池塘,睜開眼就看到那個人的手,下意識地就抓住拉上岸,不明不白的狀況下只覺得應該救他,然後就過了一個晚上。

所以說,如果真的是穿越,那麼⋯⋯契機應該是那場暴雨,還有自己掉進池子。

看到德川家康就代表這是日本戰國時代,然後這麼年輕⋯⋯不對,他剛剛說到安土城,這個年紀的德川⋯⋯

「喂,還醒著嗎?」耳旁突然傳來有些輕浮的聲音,少女嚇了一跳,轉頭時正好和他湛藍的眼對上,不假思索地抓過他的冑甲一個旋身把他穩穩地按在地上。

下意識地壓制人之後,少女連忙鬆手,「抱⋯⋯抱歉,下意識就⋯⋯」傻笑著想掩飾自己剛剛的暴力行徑,一旁卻傳來讚嘆的聲音,不明白地看了看四周,最後,視線落到家康身上,「那個⋯⋯我叫藤,姓一之瀨。」

剛剛吃了她突如其來的一摔,政宗微微勾起嘴角,感覺會很有趣呢⋯⋯

跟家康打完招呼後,藤看到政宗坐在一邊,以為他在沮喪剛剛的事,很自然地走了過去想道歉,家康本來想拉著她,但中途收回來,應該⋯⋯沒關係⋯⋯吧⋯⋯政宗再隨性也不可能做出太出格的事,而且⋯⋯家康往附近看了一眼。

政宗應該知道,抱著這樣的想法,家康靜靜站在馬旁邊看著。

完全不清楚政宗的性子的藤一面想著怎麼道歉,並在他身邊蹲下身的同時,突然感覺到背後一毛,二話不說把他往前一推,同時,金屬碰撞的聲音傳來,頭頂上傳來他的聲音,「感覺上妳還是慢了一步啊。」藤傻傻地往上看去,只見政宗手中握著刀,臉上掛著笑容,一旁掉了一只箭矢,「真是的,看起來是山賊啊。」

「不是他們好搞定,而是先躲起來再伺機殺人嗎⋯⋯」家康說完,一陣慘叫傳來,藤微微一愣,「政宗,我們先回城,其他再說。」

「啊,也只能這樣。」政宗乾脆地點了頭,伸手拉起還在恍神的藤,「走。」

「等等,藤跟我一起,給你載不被嚇死才有鬼。」家康走上前,藤這才回過神,看他們這樣⋯⋯該不會要騎馬吧?想到這,藤的臉色刷的變得慘白,家康注意到她的異狀,看向還被政宗摟在懷裡的她。

藤掙脫政宗的手後退了幾步,「那個⋯⋯我有點⋯⋯」怕高⋯⋯

一看到馬的大小,再想想人騎上去的高度,藤忍不住發抖,從童年的空難,失去家人之後,她對高度就有強烈的恐懼感,只要在高處就會想起來那些不愉快的事。

政宗看了她一會走上前,二話不說把人一把抱起,翻身上馬。「走了。」

「等⋯⋯喂!政宗!」看著政宗帶著臉色慘白的藤奔馳起來,家康的眉毛不由自主地抽動,雖然說不想多管,但好歹是救你一命的人你不能溫和一點嗎?家康在心裡抱怨完,也上了馬追了上去。

「不要!放開我!」在馬上,藤緊緊閉著眼,完全不敢睜開,「而且你到底是誰啊!」

看她這副想逃卻又逃不了的樣子,政宗開朗的大笑起來,「妳這樣可改變不了任何事啊!如果只顧著害怕,沿途不是會錯過很多有趣的東西嗎?睜開眼睛,不要往下看,往前看!」剛剛才狠狠摔了自己,現在卻怕成這樣,政宗覺得這種反差還挺有趣的。「我是伊達政宗,記好了!」

⋯⋯那個隨心所欲出名的伊達?發現自己救了一個不得了的人,藤微微睜開眼,往前方看,只見身邊的景色不斷改變,一時看了出神,也就忘了對高度的恐懼。

等到回神時,政宗已經把她帶下馬了,在城池前等待的兩人中,其中一人發出了驚呼,「小藤!」

跟在信長身邊的琉璃看到站在政宗身邊的人忍不住叫了出來,亞麻色的眼閃著不敢置信,看她這樣信長伸手摟過她的肩膀,「冷靜點,是舊識嗎?」

「是的,是在未來跟我在同一所學校讀書的學妹!」琉璃有些興奮又有些擔憂,「怎麼會⋯⋯」

看到熟悉的人,藤一時間還以為自己看錯了,青綠色的眼呆呆地眨了幾下,一旁的政宗和家康互看了一眼,「走吧,帶妳見見信長大人。」政宗輕輕摟著她,卻立刻被她輕輕揮開。

「不好意思。」藤僵硬的挪開,其實沒什麼大不了,但眼前這個人⋯⋯不管再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初吻對象,既使是逼不得已,她真的需要時間調適一下。

家康瞥了尷尬的兩人一眼,「信長大人,琉璃。」

看著往這裡走來的兩人,家康微微頷首,一旁的藤微微瞪大眼,「學姐?」

「果然是小藤!」琉璃開心的笑了起來,一把抱住比自己嬌小一些些的藤,「妳怎麼會到這來?」

「⋯⋯我也不知道,」藤無奈地聳聳肩,「不過⋯⋯學姊,你不是說,要去『很遠的地方』嗎?這所謂『很遠的地方』⋯⋯」藤說著,眉毛忍不住抽了幾下,「未免太誇張了⋯⋯」

想起前幾天還在想琉璃哪一天回來的話要怎麼盛大慶祝,看來這是根本不可能回去了⋯⋯

藤深深嘆了口氣,琉璃苦笑著,「那個⋯⋯我現在跟信長大人在一起。」

「喔,在一起,很好啊,功⋯⋯喜⋯⋯什麼!」藤衝上去抓住琉璃的肩膀前後搖晃,一旁正在和政宗、家康說話的信長微微皺起眉頭,「學姊妳在說什麼,難不成我在作夢,學姊居然⋯⋯」藤看著一臉苦笑的琉璃,就知道對方是認真的,那個在學校和氣可愛出名的學姊就這樣被拐走了要她怎麼放心!

「乖乖,沒事囉。」瞭解她為什麼會這麼激動,也知道她很擔心自己,琉璃微微笑著,「信長大人對我很好,不用擔心,倒是⋯⋯小藤來這裡後有遇到什麼事呢?」這一點她也很擔心藤,不過既然有遇到政宗和家康,那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吧?

聽到她這麼問,藤稍稍退開幾步,然後偏著頭想了一下,「有點複雜⋯⋯」

「先不說了,到會議廳來吧。」聽完政宗和家康的報告,信長的表情有些凝重,琉璃看了藤一眼,快步跟了上去,「那邊的女人,妳今天開始就是琉璃的妹妹,也就是織田家的公主,所以,會議妳也一起來。」

看著自顧自摟著琉璃雖然心情似乎不是太好卻還是要稍稍曬恩愛一下的信長,藤還沒反應過來剛剛自己聽到了什麼,就被拖進會議室,跟著琉璃坐在末座。

心不在焉地聽著報告,藤的眼神不在任何人身上,而是往自己的正上方去,眼睛微微眯起,隨即低下頭閉上眼,當作什麼都不知道,那一瞬間銳利的視線讓藏身於天花板的佐助一陣冷顫。

「山賊的事由光秀調查。」會議的最後,藤只聽到信長說了這一句,然後焦點莫名的就落到自己身上了,「然後,我來介紹一下,藤是琉璃的妹妹,這一次救下的人是政宗。」

感覺到所有人看著自己,藤不自覺得縮了一下,感覺到信長銳利的視線衝著自己看來,不甘心就這樣被壓著,藤緩了口氣,「請各位多多指教。」

信長看了他一會,隨即露出笑容,「妳們姐妹就為織田軍帶來更多幸運吧,失去政宗會是我軍的一大損失,立了大功啊。」

「⋯⋯」秀吉打量了她一會,隨即露出笑容,「歡迎,我是豐臣秀吉。」

「藤大人您好,我是石田三成!」三成露出天使似的笑容。

「新玩具嗎⋯⋯我是明智光秀,多指教囉。」笑得一臉邪氣,藤發誓,他膽敢靠近自己,絕對讓他吃不完兜著走⋯⋯如果辦得到的話⋯⋯對方是生理上具有絕對優勢的男人,然後又是著名的戰國武將,憑自己這種三流的合氣道黑帶大概動不了他。

另外家康跟政宗她已經認識了,於是藤深深行了禮,直起身後思考了一下,「雖然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但在這裡的時候希望能有些工作,我不想什麼都不做留在這裡,全聽信長大人吩咐。」堅定地看向信長,藤的眼神不帶一絲遲疑,雖說這個人是著名的第六天魔王,但既然要留下,那麼她不想什麼也不做,何況自己本來就是工作狂個性。

只見信長面無表情地和自己對看了老半天還沒有打算回答的意思,藤感覺到這個要求可能太強人所難了,畢竟這個年代的女孩子是沒什麼地位的,果然自己應該找個機會溜走,然後自尋生路嗎?

「⋯⋯跟妳還真像呢,琉璃。」信長突然笑了起來,藤這才發現身邊的琉璃的臉頰微微泛紅,一臉嬌羞的樣子,「那麼,決定了,妳負責照顧政宗和家康在安土城期間的需求。」

需求?需求也太抽象了吧!

「明晚舉辦宴會。」說完並宣布散會後,信長呼喚琉璃一起離開,在出門前琉璃一臉憐憫的看著自己,藤就覺得自己前途多難⋯⋯

「⋯⋯」無語地看著一臉沮喪的藤,家康轉頭離去。

政宗微微瞇起眼,看著藤和侍女們離開,接著自己也走出會議室。

重新打扮後,藤站在鏡前有些訝異,從來沒穿過和服,沒想到是這樣的感覺。

兵慌馬亂了一整天,藤疲憊地在自己的房間待著,剛剛有和琉璃見過面,琉璃說自己一開始也說過類似的話,然後一波三折之後終於和信長心意相通,卻因為蟲洞而回到現代一次,為了跟信長在一起,毅然又離開了現代。

她真的很愛信長。

想著藤望著窗外微微鬆了口氣,勾起好看的笑,至少她過得很好,這個好脾氣學姊從以前就很容易被男生騷擾,以前自己偶爾要當一下保鑣趕人呢,想想還真懷念。

能這樣被人疼惜,真為學姊⋯⋯不對,從今天開始要叫姊姊了,感到開心。

一面想著,藤的手拂過擱在桌上的紙張,眼神微微黯淡下來。

「藤,我進去了。」

這個聲音⋯⋯藤的臉刷地變得通紅,伊達,絕對是!不行,完全沒辦法用正常心去看他,裝作在睡覺好了,想著藤一頭鑽進被窩,正當把棉被蓋好的時候,傳來拉門被打開再關上的聲音,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聽到他走動的聲音,藤不自主的僵硬起來,為什麼他的腳步聲這麼悠哉,搞得像這裡是他的房間我才是偷溜進來然後躲起來不敢見人的小偷一樣,想著藤急的都要飆出淚來,不想要自己的東西被動,卻沒那個勇氣起身,一直到腳步聲在自己前方停下,傳來有人坐下的聲音,藤覺得再裝下去也遲早會破功,於是慢慢睜開眼,卻立刻嚇了一跳。

政宗勾著微笑,手中的短匕尖端正直指藤的眉心,看到這種情況,藤的眼神兇猛起來,「你這是做什麼?」先是私闖女孩子的閨房,再來是持刀擄人嗎?藤無奈地在心裡嘆了口氣,完全不敢想像那把匕首往自己的腦袋捅下去的話會多痛,別說有頭蓋骨,頭蓋骨再硬,在戰國武將手下哪有不被捅破的道理!

雖然表面上很兇,但心裡已經怕到不行的藤動都不敢動,只是跟政宗無言的對視,一個滿眼笑意,感覺只是在玩樂,一個如臨大敵似的。

過了一會,政宗打破沉默,「妳跟山賊真的一點關係也沒有?」

「⋯⋯沒有。」救了你還懷疑我跟山賊串通嗎!如果說山賊那樣處心積慮要殺你,如果我和山賊有關幹嘛救你啊我!

感覺到自己身體氣的微微發抖,藤別開眼睛,「難不成你要說我是故意救了你好混進安土城嗎?」被害妄想⋯⋯藤在心裡碎碎唸道,不耐煩的翻過身,「如果你覺得是那樣麻煩現在送我一刀,那種角色我沒興趣。附註,半夜來女生房間是很糟糕的行為,當遺言送你了。」說完,藤眼睛一閉,就算他真捅自己一刀她也認了⋯⋯我幹什麼一時嘴快啊啊啊啊啊啊!

等了很久都沒有動靜,藤微微側身查看,只見政宗把手按在膝蓋上低著頭,肩膀微微發抖,匕首早被放到一邊去了,以為是溺水後的後遺症之類的,藤連忙起身伸出手,但還伸到一半,眼前的男人就仰頭大笑起來,被他嚇了一跳,藤發愣的看著他,「伊達⋯⋯?」

「妳⋯⋯妳這傢伙⋯⋯哈哈,妳也太好玩了吧?」政宗笑得不能自己,哪有人會叫人捅自己一刀的,遺言什麼的居然是罵人的話,真是受不了,「剛剛是開玩笑的,別在意別在意。」

⋯⋯嚇我嚇得半死,然後說是開玩笑⋯⋯「你⋯⋯欠扁嗎!」

說是這麼說,藤從被褥裡爬起身,但她不認為自己有那個本事能撂倒一個戰國武將,把頭轉到窗外,「你到底來幹嘛?」

「嘛,只是來看看,話說⋯⋯妳到底是什麼人?居然不認識我。」政宗理所當然的說到,惹來藤另一陣兇猛的瞪視。

「我哪知道,五百年後的畫像根本不是長這樣!」而且這個時間的伊達政宗連出生了沒都還不知道!藤在心裡罵著,沒注意到自己說出了引起他興趣的話。

「五百年後?」政宗眼睛一亮,隨即向看到獵物一樣瞇起眼,「妳姐姐似乎也是這麼說過呢。」

藤感覺到他不懷好意的視線,微微往後移了些,感覺跟他說這個不太好⋯⋯但都說了⋯⋯「你相信嗎?」

異常平靜的反應,政宗微微傻了一下,卻沒顯現在臉上,「信。」看她當時的束裝的確不是這時代會有的。

兩人對看了一陣子,藤深深嘆了口氣,「伊達,你真的很奇怪。先不說別的,為什麼你會覺得我趁你昏睡的時候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這一點有點在意。

「叫我政宗吧,」政宗張狂地笑著,澄澈的藍眼看向她,眼中閃過一絲玩興,「別介意,還是說⋯⋯」

「不了,離我遠一點。」看到他湊了上來,藤不客氣地壓著他的額頭把他推開,「想都不用想,沒事就快走開!」

⋯⋯拒絕的好乾脆,政宗還是第二次遇上這種對自己完全沒半點想法的女人,上一次就是琉璃,不過琉璃太溫順了些他沒什麼興趣,這個妹妹⋯⋯不,應該是琉璃的舊識,妹妹什麼的,兩個人長得一點也不像,藤相較下彪悍的多,感覺接下來不會無聊了。

不過這說法是在趕狗嗎⋯⋯

「行,不過妳放在桌上的是什麼?」政宗看向桌子,剛剛進來的時候就有些在意,感覺是草木的圖畫,但又在某些地方特別加上了一些西洋文字,應該不只是圖吧?

藤看向桌上自己記錄藥草的紙張,伸手抽出一張比較常見的藥草的圖,「是藥草的紀錄。」

自己這次登山的目的其實是找一種水邊的藥草,想帶回去作些實驗,誰知道⋯⋯跑到日本戰國來了⋯⋯

政宗看了一會,「挺厲害的嘛⋯⋯畫工挺好的。」說罷伸手抽走藤手中的畫,「這給我吧,我走了。」

「誒!等一下!」藤才伸出手,政宗就已經走掉了。「嗚⋯⋯該不會我從一開始就被他耍了吧⋯⋯」

崩潰的窩進被窩,藤只好等明天再畫一張了。

同時⋯⋯

「信長大人!」琉璃抗議似的微微鼓著臉頰,被信長按在被褥上,「我說過小藤不喜歡別人知道太多自己的事,您要我說我也⋯⋯」

看著一臉倔強的琉璃,信長勾起笑容,「那算了。」

「⋯⋯說出去就算是小藤也會生氣,謝⋯⋯」才鬆了口氣,琉璃就發現⋯⋯今天晚上,自己不用睡了。

信長邪氣的笑了,「給我相對應的補償吧。」

乖乖點了頭,琉璃嘆了口氣,受不了,又不是小孩。雖然這麼想,但琉璃不排斥他這點,露出溫和的微笑,依偎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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