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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錯

『她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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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是笨手笨腳,也總愛纏上各種麻煩事。

比如在美術課時要上色,卻不小心打翻了水,不但糟蹋了鄰桌費勁心思完成的作品,還搞得他作為附近的地方都骯骯髒髒的。

道歉的話語也經常從她口中囁嚅出來,雖然很多次都是被各種睥睨,不過她還是堅決要向他們道歉。

「啊!對不起!」

「喂……」

「對不起……我馬上幫妳!」

「不用了!妳只會越弄越髒……」

犯錯對她來說已是家常便飯,就像是例行公事一般,每一天都必須要犯至少一次的蠢。這樣日復一日,對她感到不滿的人越來越多,隨著案例的增加也開始有人對她說三道四,閒話就像是蜜蜂的嚶嚶不停紛擾她的耳朵。

她身邊本來就沒什麼朋友,現在的她更顯得被孤立了。她對於現狀只能夠假裝沒發覺,實際上內心是超介意的那種。

她每天只能無奈地一個人傻待著、沉思著。分組作業每個人看到她都避而遠之,彷彿她是什麼病毒還是瘟疫的罪魁禍首似的。當然大家都不是傻瓜,大家都知道她很會招惹麻煩,跟她同組只是多增加一個累贅,還要看在同組的份上幫她擦屁股。

一日,來到了體育課,女生們在更衣室裡邊換上運動服邊和自己的朋友談天說地,更衣室裡頓時鬧哄哄的。女生們融融洩洩的氣氛和她一個人的影子根本交織不起來。她也只是不說話地換上衣服,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了才到上課地點集合。

「在這裡。」

她好像聽到了誰的細語,便轉身一看。一看,她愣在了那裡,只見一位少女在少女朋友的櫃子前,手裡拿著的是她朋友嶄新的手機。

要裝作沒看見地跑走,還是和老師匯報?她不知道見到這一幕該怎麼反應比較好。正當她還在躑躅的時候,少女已經發現了她,她偷偷地露了個微笑,就拿著手機跑走了。

少女來到了草場附近污濁的水窪旁,順勢將手機一丟,『啪嗒』一聲,手機落在了那片污地裡,在水面上激起了幾層圓暈。手機已經沾上了污跡,可愛的小吊飾變得污穢不堪,直接朝下的熒幕有了一些些的細縫。

少女發出了陰冷的笑容,她掉頭,佯裝出了無辜的外行人般跑到了手機的主人旁。

「誒,我看到剛剛那個白痴拿妳的手機。」少女指向正一個人四處顧盼的她。

「蛤?」手機的主人感到不解。

「總之去看看吧。」

少女和她的朋友小跑到了她的面前,她的朋友先是看了她空空如也的手上一眼,再皺著眉頭把視線轉回少女身上:「沒有啊。」

「可是我看到她剛剛拿著!」少女大叫道。

「那個,我沒有拿……」她一臉畏懼的退後了幾步。

少女摸清了她這種畏畏縮縮的乖乖個性,就逮住了她的把柄,一步一步地逼近她,她好像感覺得到少女此時就貼上她的臉,凶神惡煞地盯著我看。

「誒,那個是不是妳的手機?」少女忽然發現到了什麼後刻意地迴避了她的眼神,表示驚呼地對著那堆水窪說,「怎麼在那邊。」

少女的朋友看了那裡一眼,嚇得臉都綠了,她毋庸置疑質疑地惡瞪著他,帶著責難的語氣說:「又是你!你能不能有一次不犯錯啊!」

她看著她冷漠的眼神,打了一個冷顫,膀胱裡面的尿彷彿快要漏出來了一樣。她咬著牙、想要解釋又無法說出正常的話,最後只能夠被要求賠了一架。

經過了這起事件後,每個人對她評價更加差了,聲名狼藉的她只能夠默默地忍受這一切,就算要申冤她也只會被人家認為是騙子在做無謂的掙扎,所以她選擇了沉默。

她的噩夢還沒有結束。

回到家,她看見了母親哀痛欲絕的表情。母親一看見她走到門口後,雙眼就很像發紅了一般令人髮指。

「我為什麼會生出妳這樣的孩子!」母親憤怒到了極點,「為什麼妳要這樣摔壞別人的手機?剛剛妳朋友的家長打電話過來,說我女兒沒家教,妳知道當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多麼生氣嗎?」

她無法做出解釋,因為這根本就不是真相,這只不過是經由她人栽贓嫁禍而來的,她要怎麼解釋?

不過就算要不承認,一定會被罵得更慘吧。

她站在這個家,除了挨罵、白吃白喝,還有什麼用處?她想要冷笑,想要扯一個最難看最噁心的冷笑,但是她在這個時機冷笑會不會直接被母親給一記耳光?

夠了。

一切都夠了吧。

她到底在幹嗎?

她在這個世界生存到底在幹嗎?

所有人在這個世界上都是為了自己的光輝,她在這個世界生存到底在幹嗎?

她沒用。

她一點都沒用。

她根本就一點都沒用。

既然這樣,那倒不如一了百了。

母親的謾罵和叨叨在她耳邊開始變小了,反而一陣陣刺耳的不明聲響佔上了風,在她耳畔一直迴響,想要震破她的耳膜,想要讓她精神崩潰。難聽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母親的訓話還沒有結束,她就匆匆地越過了母親臃腫的身軀,來到了廚房。什麼搥胸頓足、悲不自勝、精神委屈已經不再重要。她拿起了刀座上的菜刀,直往自己的左胸口處去。

尖利的嘴穿過了衣服的布料,來到了她錯誤百出的體內,刺穿了她錯誤的心臟。鮮紅色的血液從她錯誤的嘴唇流出,同時染紅了白色的衣襟,她承受不起巨大的疼痛,忙不迭看到母親恐慌的神色就直接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腥香瀰漫在廚房裡,濃稠的血彷彿要把她身體上的錯誤給掩蓋。

噩夢結束了。

錯誤就是要斬草除根,把根源徹徹底底清除是最重要的。

所以錯誤的她,被清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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