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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名四:牆內的風景真透明

一點進周恆希的社群版面,立刻看見塗鴉牆區塊中排列成一串的生日留言。

「這麼巧,他剛過生日啊……」

陸子真感嘆的同時,趙含依速速撥了滑鼠滾輪幾下,發現留言祝福的人還真不少。

「或許正好可以從生日留言著手,過濾掉一些不是真正認識的人。」

尹若清的建議很實際。畢竟,從這人會跟素未謀面的趙含依互加好友,就能看出他對網友應該也不是很謹慎。能靠著生日留言的內容把範圍縮小自然是件好事。

趙含依繼續慢慢把畫面下拉到底,在讀取資訊的短暫停頓後,跳出的照片立刻吸引了五位使者的目光。

拍攝的地點應該是在大學校園,站在人群中間的周恆希沾了滿身雪白的刮鬍泡,笑得十分開懷。而他身邊的伙伴幾乎也都沒逃過刮鬍泡的襲擊,看來是激戰過後留下的合影。

砸刮鬍泡慶生算是時下年輕人流行的方式,但若不是有一定熟度的朋友,這種瘋狂的玩法很有可能踩到人家的地雷。

「同學也挺狠的嘛,這個量……」

陸子真看著照片中白呼呼的周恆希,露出過來人的滄桑笑容。

「我記得,去年小真的情況好像更慘呢。」

想起去年在社群版面上看到好友宛如米其林寶寶寫真集的各種相片,趙含依默默心疼了一下。

「哈哈!不要跟那群瘋子比啦,我懷疑他們根本藉機抱復。」

「平常造太多口業就是這回事。我朋友絕對不會用這種方式幫我慶生。」尹若清淡淡說完,四周的溫度彷彿降了好幾度。

「誰敢啊!沒準下一秒被你剁了吧?」

「是。」

「不過,感情夠好才會特別這樣做的吧?他的兩位朋友也許就在這群人之中?」廖苡禮邊說邊看著趙含依將鼠標移上每個人的臉,其中有不少人的名字已經被系統標註出來。

「要不要深入調查一下?」

「沒必要。」

趙含依動作前,就被陸子真以篤定的口吻打斷,「依我看,這場刮鬍泡趴裡的人都可以從我們的候選名單裡掰掰了。」

「怎麼說?」

「他們笑得挺真實的,沒什麼心結。眼角附近的肌肉是不會騙人的。」

陸子真的判斷,來自於對微表情的基礎了解。

極端誠實的他,除了對謊言的敏感度比一般人高,對於表情與肢體語言也有卓越的觀察力。就算社群網站上的照片畫質不高,但他仍可以從五官變形與拉伸的角度看出端倪。

當人在發自內心的微笑時,嘴角會上揚,眼尾魚紋也會出現,由於眼輪匝肌和顴肌難以刻意控制,所以可以從這裡看出笑容的微妙差異。(*註)

「那兩位已經讓周同學糾結到來找惡魔告解了,而且還到提沒幾句就落淚的地步。我想,要是他們也在其中,周同學的神情應該會不太一樣。」

「關於這點,我相信你的判斷。」

尹若清緩緩道出其他伙伴的共同想法。陸子真判讀表情的功力,他們可是天天在領教。

「所以只能暫時排除他們,繼續做地毯式搜索了嗎……?」

聽了廖苡禮的嘆問,陸子真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

「別那麼悲觀~照片幫了我們大忙啊。記住他這身襯衫跟西裝背心。」陸子真伸出纖長的手指在螢幕前畫了個圈,轉而對趙含依道,「阿依,你點開他的相簿,看一下其他照片。」

「好。」回應同時,趙含依點開數張標註了周恆希的其他相片,有的是學校活動的生活照,有的則是與家人朋友出遊的自拍或合照。

「這傢伙平常穿衣服很休閒啊!棉T、休閒褲、運動外套,冬天應該是直接用一件風衣蓋住裡面的類型。你們看這張有拍到腳的……風衣下面根本睡褲吧?」

「這麼說來,他在生日當天穿去學校的衣服,顯然精心挑選過呢。」廖苡禮來回打量一張張生活照的縮圖,若有所思;郭亞安則在一旁寂靜的點頭,並心領神會的往陸子真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猜,周同學壓根沒想到大家會那樣鬧他,難得穿正式一點服裝,肯定心痛死了。但一般人就算是生日也不會特別穿得很正式去上課,除非……」

「放學後立刻有什麼重要的事?」尹若清挑眉接口。只見陸子真微微頷首,一臉深沉。

「也許會見到什麼重要的人——讓他特別在意外表的人。」

「呵。」

此時,趙含依會心一笑,將畫面停在一張在西餐廳拍攝的三人合照上。

——   簡莘遙   和   周恆希   及   李默。

周恆希身邊的一對男女,在社群網站的標註系統下,顯出姓名。

「看來這次任務的主角,已經被我們找齊了呢!」

【註】

文中所述的真笑概念為「杜鄉的微笑」(Duchenne   Smile)。為紀念發現此種微笑的法國生理學家杜鄉   (Duchenne   de   Boulogne,   Guillaume)而得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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