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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回 山寨的男子(2)

      日出,飛雲寨稍稍熱絡,三面環山讓早晨有些陰涼,露霧還瀰漫在四周。

     「溫!京!玄!」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吼。

     「啊?什...哇啊啊!」忘了自己是合著長板凳睡,京玄咚一聲從長板凳上摔落。

     元新嗓音極為憤怒的在門外大叫「溫京玄!快給我出來!」

     「來、來了!」摀著與地板親密接觸而發紅的額頭,京玄趕緊開門「什麼事?元...花霧!?」第一眼就看到花霧被元新揪著後領站在門前,不可置信,京玄向屋內確認,花霧確實沒在藤榻上。

     「你不是說,要看好這丫頭的嗎?」元新額上明顯冒著青筋「一早就讓她在寨裡亂跑,嚇到許多不知情的兄弟,害的寨裡一片恐慌!」

     也難怪寨裡兄弟驚慌,對他們來說,就只有敵襲時寨裡才會出現女性。

     京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只能假裝罵罵花霧「花、花霧!你怎麼能亂跑!」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花霧倒一副理所當然。

     「是被抓回來的!」京玄哭笑不得,只能深深的彎下腰「對不起!元新...我會好好看著她!請再相信我一次!」

     元新正要開口罵,卻被花霧搶了先「反正現在全寨都知道我了,不用擔心啦!」

     「好像也是...啊!不是!不要講歪理!」京玄覺得再這麼惹元新,不僅花霧,這飛雲寨恐怕自己也甭待了「快道歉!以後我不在身邊,不准亂跑!」他拉過花霧,硬是壓低她的頭。

     元新哼了聲「聰明過頭,小心我們對你不客氣!」

     花霧確實能感受元新的敵意,但不明白他撂狠話的意義,若他真的容不下,何不直接把她扔出寨外?還把她拎回給京玄做什麼?

     「我會好好看著她!不會給寨裡惹麻煩!」京玄再次承諾。

     「等一下要匯集情報,京玄你偵查的情況也要納入,勞動一趟後就到城牆上來。」元新丟下話離開。

     元新才甩頭離開,花霧就從京玄手下鑽出,翹著嘴「不就是走走嗎?飛雲寨的男人也太杯弓蛇影了吧?」

     嘆口氣,京玄蹲下身與花霧平視「確實如俗話所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寨裡有很多故事,不是我們初來乍到的人能理解,但他們沒將我們趕出去,我們就得心存感激了。」

     像沒聽到似的,花霧指著路上背著竹簍的人們「大家一早要去哪?」

     「喔,就是剛剛元新說的勞動,在飛雲寨大家必須同心協力完成公共事務,最近的工作是去後山採土補城牆,等等我也得過去。」京玄站起身,想了一下「不能把你單獨放著...對了!你乖乖待著,我洗把臉後出門。」

     背著城牆往後山走,京玄領著花霧前往採土的地方,經過飛雲寨的主道路,兩側同樣是陳舊的木屋,穿過最深處的寬闊廣場,再穿過一道牌樓才到達目的地。

     寨裡全是男人,看不到一個女性,看到花霧人人避而遠之,就連到了山下採土,只要京玄一走近,他們立刻閃邊讓位,屢試不爽。

     咬著作為早點的硬餅,花霧一臉沉悶。京玄用一條粗繩綁在腰上,另一頭則綁在她身上,遛狗一般的行為看起來蠢透了,但這方法卻是京玄唯一能向元新保證,不讓她亂跑的方法。

     唯一不忌諱在京玄身邊的言司強忍著笑意「你打算留這丫頭多久?」

     「能多久就多久啊。」揮著鋤頭,京玄刨下山壁上的土層讓言司挑揀後放進籃子裡「元新很尊重你,如果你能幫忙說點好話,也許會好一些。」

     「我才不要。」言司直接拒絕「如果飛雲寨出事,我可承擔不起。」

     京玄停下手「花霧只是個小孩子,是能出什麼大事?」

     「誰知道呢?」言司轉頭看了花霧一眼「丫頭!你打算白吃白喝到什麼時候?還不幫忙?」

     剛吞掉最後一口硬餅,花霧沒反駁的蹲下身幫忙挑選土塊,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幫忙早點將工作做完,好離開這個髒兮兮的山下。

     聽京玄解釋,這些土塊加水可塑型成塊,曬乾後質地變硬,便可作為城牆修補的材料。最近氣候潮濕,不利土塊乾燥,有些令人擔憂。

     「等等帶些土回去,替花霧做一副碗好了!」京玄隨口說著。

     花霧仍抗議身上的繩子,不滿的撇開頭,完全不想面對京玄。

     言司偷笑「人家不領情啊!」

     毫不客氣的瞪著言司,花霧鄙視的嘖了一聲。

     「在別人地盤上還這麼有性子?」言司捋著鬍鬚不忘訕笑。

     「好了!好了!你別找花霧麻煩!」京玄擋在互看不順眼的兩人中間「籃子都差不多滿了,背一背該送去城牆那了。」

     京玄背起其中一簍,而花霧也隨手提起一籃。

     「我來就可以了!這樣的粗活可不是給女孩子做的!」京玄說了一句。

     隱約帶著保護女性意味的說詞讓花霧愣了一下,在天女建立雅國統治以來,從國策到家計皆被女性一肩扛起,男性就剩被奴役與在有權勢的女性身邊諂媚,兩種生存方式,將女性視為弱勢一方而出手幫助,是不可能的事。

     看到京玄伸手,花霧退後了一步「我可沒打算在飛雲寨吃白食!」回過頭想,或許與性別無關,京玄只是面對一個小孩子,才會這麼說吧?

     「這麼有精神?不如背我的份吧!」言司拍拍自己的那籃竹簍。

     「不要!」花霧髒著手掠過京玄,朝言司身上抹去。

     「竟敢用泥巴抹我!」言司不甘示弱的撈起一把特別濕稠的泥巴往花霧身上灑去。

     花霧來不及閃躲,被大半的泥巴弄髒,一部份的泥則噴濺到京玄身上「你們兩個!」京玄想阻止卻無法,眼前的兩人不但沒打算罷手,還認真的槓上。

     頓時間,泥巴與泥塊橫飛,誰也不讓誰。只是說也妙了,京玄沒出手竟成了最淒慘的一個,裹著厚厚一層泥巴的他最後也出手參戰,演變成三人混戰。

     笑容,不自覺掛在臉上...

     驚覺時間晚了,京玄慌張的抱著花霧、強拉著言司奔跑,將土塊丟給城牆下的工人們,他趕緊上城牆。

     城牆上,元新臉色鐵青的面著如泥偶般的三人「小丫頭胡鬧就算了,你們兩個是怎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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