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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 騷動

在後頭,就看到前方不遠處的何陞亮。

紀昇瑜單手騎著腳踏車,一邊,用另一隻手握著何陞亮的車把,來到他的身旁。見他屈著膝,直喘著氣,不時還能聽見他嘶抽著氣的呼吸聲。

似乎因為汗水流過了傷口的關係。應該很痛吧?!

紀昇瑜想著。

看著何陞亮這般可憐樣,沒多想地開口,「我請你吃冰?」

「哼!」何陞亮瞥了對方一眼,偏過頭不想理他。

摸了摸鼻子,紀昇瑜也不想再自討沒趣,索性將車還給了何陞亮。

「回家吧。」紀昇瑜說。

「你回你家,跟我沒相關,快滾吧!」搶回腳踏車的控制權,何陞亮不耐煩地開口趕人。

青筋隱隱地浮上額際。

任誰一直被惡口相向,心情總不會很好。紀昇瑜見何陞亮一副不配合的態度,也懶得再搭理他。逕自騎著腳踏車回去了!

站在原地,看著紀昇瑜頭也不回的騎遠。何陞亮的心中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知為何卻有股失落佔據心頭?

「啊──可惡!」朝著天空大吼了一聲,何陞亮心情莫名地煩躁地將腳踏車隨手推倒在地上。

聽著「碰、磅」的聲音,似乎能將心中的煩悶驅散!

動作輕緩地坐在車輪上,何陞亮將肩頭上的書包放下。

看著隱隱滲血的傷口,心中就抽抽地疼了起來。

離家的路程,就是騎車也得要花上個十來分鐘。不是不想回家,而是膝蓋上的傷口讓他連做個屈膝的動作都萬分難忍!

看著太陽逐漸西落,何陞亮摀著臉,任由疼痛的淚水從指縫間滑落。

「那個白痴!」聲音,隱藏在手掌中。悶悶地,幾乎讓人聽不清楚。

「你說誰白痴?」突來的問話,讓何陞亮嚇得大叫!

「你、你怎麼又回來了?!」驚恐地回過頭,就見到紀昇瑜牽著腳踏車站在他不遠處的後方。

「你罵我白痴。」沒有理會何陞亮的問話,紀昇瑜覺得他幹麻要那麼好心地又調轉了回來?只是靠近了,一見到何陞亮那被淚水洗滌過地清亮雙眸,心中頓忽一緊。

不自然地將眼光移走,不去看何陞亮的眼睛,紀昇瑜有些懊惱地開口:「我載你回去吧。」

聽到紀昇瑜的話,何陞亮怔愣了一下。

擦掉了眼中不及掩去的淚水,何陞亮一言不發地盯著紀昇瑜看。直到,將對方盯到快發火之後,才清清嗓子,反問道:「那我的車,怎麼辦?」

「先放學校。」紀昇瑜給出答案。示意何陞亮起來,他先把腳踏車騎到學校放。

「那我明天怎麼上學?」有點不甘願!因為何陞亮幾乎可以想到答案。

「我載你。」紀昇瑜回答得理所當然。

「我才不要被你載!」聽見答案的瞬間,何陞亮就不甘示弱地回絕!

「那你騎得了車?」紀昇瑜一副看智障的眼神,反嗆道。

「總之,我不要被你載。」氣勢,轉眼間就弱了下來。

「隨便你。」不管何陞亮的想法,紀昇瑜將他的書包丟到對方的懷中。牽起車,就踩著往學校的方向而去。

「嘶──」突來的重量,讓何陞亮痛呼出聲!著惱地對著紀昇瑜的背影大吼大叫,「沒看到我手也受傷了嗎?你這瞎子!」

怒揚的聲音,在一陣風吹過後,消散。

也不知在原地等了多久?

放學的路上,早已沒有學生逗留。天,也在不知不覺間,暗了下來。

昏黃的路燈,一閃一閃後,逐漸亮起。

何陞亮終於看到了遠處急跑而來的紀昇瑜,然後,呼出了一口氣。

見對方跑到滿身大汗,突然有種報復成功的快感!

嘴角,不自覺地揚起。讓人一看,明顯就是幸災樂禍的嘲笑。

「我真想一拳砸到你臉上去!」喘息,半瞇著眼,紀昇瑜語氣不順地說著暴力無邊的話。

「咳、咳。」何陞亮急忙收斂臉上的笑意。「怎麼這麼久?」

「被老師逮到,強抓了做壯丁。」一想到被老師強迫地搬東搬西,紀昇瑜就滿腹地不爽。

難怪,放學時間一到,大家都溜得這麼快!

「哈,你這衰鬼!」何陞亮嫌棄地拉開了與紀昇瑜之間距離。

「哼!我如果是衰鬼,那你就是霉神!」紀昇瑜反唇相譏。

「你說誰霉神!」何陞亮踏前一步,一手抓過紀昇瑜的衣襟,怒斥著。

「這麼激動幹啥!」紀昇瑜反手握著何陞亮的手,扯開。「是誰今天連摔了兩次,還能大喇喇的笑別人衰?!」

「我會摔車!那還不是因為……」聲音頓止。何陞亮看著張著口,無聲地看著紀昇瑜半瞇著眼的臉逼近眼前,呼吸為之一滯。

憋著氣,聽著紀昇瑜明知故問地問他「因為什麼……」時,臉突然乍紅!

他能說,他之所以會摔車,是因為心不在焉地想著他的事,所以才沒注意到小貓而摔車嗎?

他能嗎?!

不!他才不是因為想著他!

一定是因為他在詛咒他時,被他的衰神附體,才摔得車!

一切,全部都是他的錯!

想到此,見紀昇瑜抓著他的手,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怎麼看,就怎麼讓人討厭!

「干你屁事!放開我。」從對方的手中掙扎跩離,何陞亮悻悻地回道。

逃避似地撿起了地上的書包,見紀昇瑜還呆站著不動,何陞亮莫名地就有一股怒氣環繞在心中。轉回頭大吼,「不是要回家嗎?還不快點!」

……是因為在想他吧。

紀昇瑜摸了摸鼻子,不去將何陞亮那未說完的話拆穿。

牽過腳踏車,紀昇瑜讓何陞亮站到了後輪的火箭筒上。這樣可以一定程度地降低傷口處的疼痛。

「走囉。」紀昇瑜說。

「快點!我肚子很餓了!」何陞亮在後頭催促著。

「是誰在那死撐著不走。」紀昇瑜翻了一下白眼。

「想死是吧!別忘了你的脖子控制在我的手中。」何陞亮逞著口舌之快,威脅著對方。

「如果你想再摔一次車,那就盡管動手吧。」紀昇瑜哼哼地道。

「你別以為我不敢!」

「那就動手啊!」

突地,一長聲地「吱嘎」急剎!腳踏車前進的方向倏地停止。緊接著,是一陣陣地咳嗽聲揚起!

「何陞亮,你瘋了!」紀昇瑜的眼角因為咳嗽而泛起了幾絲淚光。轉回頭,不可思議地瞪著那眼珠上飄地罪魁禍首。

「我說過,別惹我的啊。」何陞亮撇了撇嘴角。

月色下。

兩人,一坐一立。在腳踏車上,隱隱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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