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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其實,我是摳打01

(「人生海海」和「黃傑冰」的Line對話紀錄)

人生海海:「大年初一新年快樂!二〇一八狗年旺旺旺!」

黃傑冰:「這種罐頭祝賀訊息,還是免了吧。」

人生海海:「我是真心的欸,你爸今年年夜飯⋯⋯還是沒回來吃嗎?」

黃傑冰:「留在上海了,說工作太忙⋯⋯匯給我和我妹一人一六八八八的紅包。」

人生海海:「你爸該不會⋯⋯你不是有讀心術?」

黃傑冰:「這哪需要讀心術?一定是有小三,絕對。」

人生海海:「需要安慰就來找我。」

黃傑冰:「怎麼可能需要你的安慰?」

人生海海:「快開學了吧,趕快來我店裡,幫你剪個帥氣招桃花的新髮型!」

黃傑冰:「是該剪了⋯⋯簡單剪就好,下週一有空吧?」

人生海海:「本店紅牌阿海,竭誠為您服務!」

黃傑冰:「剪頭髮以外,你哪天放假,陪我去一個地方。」

人生海海:「哪裡?和護理系聯誼嗎?」

黃傑冰:「愛心寵物天堂。」

人生海海:「⋯⋯去看你家小小黃啊⋯⋯好快,也一年了吧?要帶什麼去?」

黃傑冰:「帶你的Black   Orchid牛仔褲啊,整件燒給牠吧,牠可喜歡咬了。」

人生海海:「⋯⋯」

黃傑冰:「幹麻已讀不回啦,你根本不愛小小黃嘛!」

我深吸一口氣,從化妝室走出,就在今天,開學前一天,接到小愛報喜電話的一星期後,就是我白苡茵搏翻身的日子,我要重新回到聖仁之聲實習廣播電台。

走廊盡頭,有一道黃色的身影,向我這邊走來——是黃玉清!我趕緊再旋開口紅,用力再刷上一層唇彩。

「喲,白苡茵,大紅色的口紅,是怕人不知道妳的招牌大嘴巴長舌頭嗎?」黃玉清打招呼的方式依舊惹人討厭。

我打量她的黃色洋裝,「黃玉清,黑洋裝搭黃西裝外套,穿得像果肉爛掉的黑心香蕉,等著被我剝皮吧。」

「妳這全校最毒舌的女人,死後火化撿骨時,恐怕只有舌頭怎麼燒也燒不掉。」黃玉清不甘示弱。

「修俐修俐。摩訶修俐。修修俐。薩婆訶。」我雙手合十,故作虔誠。

黃玉清睜大了眼:「妳說什麼?詛咒我嗎?」

「這是淨口業真言,今天我重新回到電台以後,恐怕妳會日夜咒罵我,好好持誦,早晚念一百次,願一切功德迴向給妳。」

黃玉清翻了個大白眼,正要回嘴,「妳們兩個!動作快一點!」孟勝學長在女廁門外大喊,急召我們進實習電台的會議室,他是上一屆的副台長,明明早已卸任且交接完畢,卻被找回來重新處理實習副台長選舉,一臉不情願,口氣自然不會太好。

我走進會議室,假裝沒看見廣電系同學們投注在我身上敵意;學務長還沒出現,我在小愛和阿任身旁落座。

叩叩叩的高跟鞋聲打斷我和阿任的談話,一位穿豹紋上衣和桃紅短窄裙的熟女逕自走進會議室,她一頭蓬鬆長捲髮如棕色貴賓狗,戴著玳瑁粗框眼鏡,提著好大一個LV   Speedy包包,我媽有一款仿冒的,長得有點像。這位姊姊踏上講台,在講桌上重重放下那一卡LV包包。

「這誰啊?教授?家長?博士班學姊?」我低聲問小愛,小愛聳聳肩表示不知。

孟勝學長阻止貴賓狗熟女:「這位小姐⋯⋯我們在開會哦,待會學務長要來,請妳先離開。」

熟女扶了扶眼鏡:「我是Elsa。」

「Elsa?你的妹妹安娜不在這裡喔。」學長沒好氣地回嘴,台下揚起一片大笑聲。

「我是Elsa   Sheuh,薛悟方。」

「學⋯⋯學務長?」

大家愣愣地看著這位模樣勁爆火辣的學務長,但是比起外表,其實更吸引我注意的,是學務長個人的聲音,不特別甜美,還有點沙啞,但是中氣十足,隱隱透露她直接爽利的個性,而且總覺得有點熟悉。

薛學務長不理會台下議論紛紛,直接打開Apple   Macbook筆電,「現在,我們來重新討論實習電台和副台長人選。兩位候選人,黃玉清和白苡茵,我請秘書交代妳們準備的資料,都做到了嗎?」

我和黃玉清點點頭。

「那⋯⋯從黃玉清先開始嗎?我們準備好投影機,兩位候選人也做好簡報了。」學長戰戰兢兢地問。

學務長重重拍桌:「做什麼簡報,廣播電台節目有簡報畫面給聽眾看嗎?做廣播的要從聲音敘事的力量去決勝負!」

我們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氣,這位Elsa   Sheuh,和《冰雪奇緣》的愛莎一樣,有讓人瞬間結凍的本事!

「那⋯⋯我們要如何進行?」學長戰戰兢兢地提問。

學務長環視四周,拍了一下桌子,我們所有人都往後一縮。

「自從四年前新聞系設立新聞台攝影棚以後,不管新聞系還是廣電系學生,都喜歡去新聞台實習,可以穿得漂漂亮亮當主播,拍好的專題影片在走廊的公共電視系統播放,很有成就感。所以,自願到校內電台實習的同學,一年比一年少,不是因為大一成績比較差,排不上新聞台攝影棚,就是因為真心喜歡廣播電台。」

有些同學心虛地低下頭,學務長眼鏡背後的銳利眼神掃過全場,她敲敲桌子。

「傳播學院是本校的招牌,學生實習廣播電台未來的副台長,就是本校的扛霸子之一,因此,讓我們來聽聽看,兩位候選人,對我要求的帶狀節目規劃,有什麼看法。黃玉清,妳先來。妳之前交的節目表,根本是完全照抄上一屆的,我看看妳有多少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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