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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紹篇 楔子 兄弟

      每每要林奕紹回想,總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一天的事情?

      特別是他發現每次回想的記憶都有些不同,挺困擾的;有時候是這樣,有時候又好像是那樣;事件最初,父親是震驚還是害怕?林明知是痛苦還是難過?心儀很久的女孩是什麼時候消失的?另一個屢屢保護他們又做出各種駭人事情的女孩又是何時出現的?

      好亂。快搞不清楚哪段記憶才是真的?

      最奇怪的是,他記得的事情十之八九都跟林明知記得的都不一樣。

      明明是同一件事情,怎麼兩個人的記憶會差這麼多?

      若硬要回想,林奕紹最有把握的記憶是那天早上有作夢──

      有人在夢裡聲聲呼喚他──

      那是個與往常無異的一天,習慣五點起床的他先騎二十公里的公路車,吃完早餐再跟林明知一起走到學校。從小兩兄弟都一起走路上下學,但林明知老走在前面,他總跟在後面。

      對他而言,有林明知存在的地方,其實就不需要林奕紹了。

      但出事那天,在走進教室坐下前,兄弟倆認識的世界已經被攪得天翻地覆。

      那女孩總是說:事情演變至此並不是誰的錯。

      所以呢?是命運使然嗎?

      兄弟二人註定要經歷一場場危難,然後躲不過隨之而來的悲歡離合?

      真的是這樣嗎?

      『我們真的是兄弟嗎?不管是個性還是長相都相差十萬八千里!我們甚至跟爸長得一點都不像!連個性也完全不一樣!我們怎麼可能會是兄弟?我們根本稱不上是家人!我們互活在對方的陰影底下!不!是我活在你的陰影下!永遠受你牽制!會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如果沒有你就好了……如果沒有你這一切根本不會發生!』

      沒有你就好了──不論回想多少遍,那都是林奕紹最後悔說過的話,尤其那句話是對林明知說的;這句話不但傷及兄弟感情,也傷害想守護他們的父親。

      如果預先曉得會發生那些事情,如果知道那是父親為了守護他們的決心,兄弟二人絕對不會拿同樣的問題去傷害對方、傷害父親……

      再濃的血緣羈絆,也比不上長年作為家人累積的情感。

      或許就像父親說的:「兄弟就是兄弟。我說你們是兄弟,你們就是手足,就是家人。」

      不論誰是哥哥,誰是弟弟,永遠是分不開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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