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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新歡之死(4)

第一章    新歡之死(4)

      前面五十米處就是博多山莊,裡面有一幢一幢的別墅。

      因為驚悚,冷然本想由車子直接開到裡頭,想想還是算了。

      他如往常一樣,原地下了車,收了收衣領,點燃一支煙,慢慢地踱步過去,再尋一個空隙,悄悄地踮足進去,沒有驚動山莊的人。

      是蓉,親自為冷然開的門。

      偌大幽靜的別墅裡只有兩個人,牽著手,很快到了蓉的居室。

      乍看之下,氛圍極好,冷然不由地生出一陣「葡萄美酒夜光杯」的吟念。

      他方才有目的性地打量她,細帶睡裙,乳房在裡頭若隱若現。

      他迫不及待地收緊她,動情地吻,天旋地轉般的由外間旋至裡頭。

      一切在拼搏中……

      他酣暢淋漓地釋放,釋放夢境中所有的憋悶,忽然就停滯不動,像一團泥似的趴伏在她的身上。

      她嬌喘連連,意猶未盡。

      良久,她才撥開眼瞼,輕撫他的背,慾言又止。

      四周,頓然有了戰後的肅穆,她索性停止多餘的動作,垂落了玉手,將他完全癱瘓在無邊無際的柔軟中。

      冷然很快覺出她的不適,翻了個身。

      蓉卻願意纏住他:「還在不開心嗎,為上午的事?」

      「沒有啊。」冷然稍微調整,讓她伏在胸上舒服些,憐惜地望著她。

      蓉說:「最近狀態不太好,沒事吧?」

      「沒什麼。」冷然苦笑,「就是有點兒霉,下午我的車燒了。」

      蓉一驚,慌著問:「燒著人沒?」一邊支起頭,焦急地去探尋傷痕。

      「是莫明其妙自燃的,好在當時不在車上。」冷然說。

      蓉鬆了一口氣,又黏回他,幽幽地說:「下回要當心,自己照顧好自己。」

      「你也是。」冷然有些感動了,記不清妻有多久沒說過這樣的話。

      他輕撫蓉的髮絲,聆聽她的聲音:「今天有沒有聽說呀?文化大廈昨晚死了人,還是一位美麗的少女。」

      「哦。」冷然漫應著,繼續聆聽蓉:「據說死得不明不白,有人說是自殺,有人說是被人所害,還有人說是撞鬼了。」

      「撞鬼?」說到冷然的陰霾。

      蓉接著說:「嗯,傳得繪聲繪色。先說這個少女死前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容顏被偷,死後膚色盡褪,最後為了證實,又說不到半天的功夫屍體就開始腐爛。」

      冷然瞬息間地大慟,沒被蓉發覺,她悠然地自問:「有什麼能偷走人的顏色呢?」

      她在他的身上畫圈,一點一點地撩撥,終於,開始輕輕地咬,又問:「哪天我也被偷色,你會不會為我流下一顆眼淚呢?」

      「胡說!」冷然輕叱,捧起蓉的頭,凝固深情,情又難自禁,又把她埋到心裡。

      蓉忍不住哆嗦地抱緊他,呼吸急促,極度地不均勻。

      天地間,驀然間,似乎僅留有這兩具光滑曼妙的軀身。他們沉浸在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的肢體語言的歡愉中,任時間老人從旁滴答地歎息。

      這一次,他們好長好長,長得沒了所有的力氣。

      蓉低聲,軟綿綿地說:「是不是要回去了?」

      「嗯。」冷然的聲音有些啞。

      蓉體貼地說:「怎麼回?開我的車吧。」

      「還是不要了。」冷然愣了愣,終於努力地爬起來說,「你就不要出去了,我自己走。」

      蓉滿足的面色,交織著豐富多彩的表情。

      忽然靈光閃現,彷彿不經意地重獲了心靈大門的金鑰匙,她蹦起:「是了,十年前,我家鄉楊柳鎮也有過鬼偷色的傳聞,當時聽得那麼可怕,難怪有印象。」

      冷然已經要走的心沉了下來,黯黑襲來,夾著一股神秘的非凡力量。

      他終究要走,沒有留宿的習慣,蓉也還是送了,沒忘最後的依依不捨的深情相擁。

      他出了門,收了收衣領,故伎重演,像夜的精靈般消逝在黑暗中。

      晚上提及過鬼,總是讓人起雞皮,渾身不自在。

      等車的時間又有些長,冷然想著要做點什麼,重啟了手機,又有好幾個未接來電。

      他尋量著找一個更明亮的地方,邊走邊撥揭志賢:「怎麼說?」

      「找了你N次,總關機,搞什麼啊,又去泡妞了?」揭志賢漸漸壓低音調,估計在家,他怕老婆怕得要命,突然又抬高聲線,「沒什麼,就是上午那個自殺案,女屍糜爛得好快。」

      冷然問:「知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揭志賢說:「還不清楚,正想問問你那存儲量大的嚇人的腦袋,有沒有這方面的東西?」

      「哦。」冷然想了想說,「可不可以一起去看看。」

      「現在?你瘋了。」揭志賢叫起來。

      冷然誇張地說:「大哥,我還沒吃飯,一輛鬼車也攔不到,求求你了,就當作是做善事,給你那雙滿是鮮血的手積積德,隨便過來載我一程吧。」

      沉默了一陣,估計是在與好奇心悄悄搏鬥。

      接著那頭一陣低音,冷然笑了,又在請示,他怎麼就那麼怕老婆呢,沒有自主空間。

      「在哪?」冷然聽到揭志賢的話,徹底掉下一塊石頭,至少有了車夫。他說了一個具體方位,知道揭志賢二十分鐘後必到。

      他有些得意地又去撥黎婷,同樣的責問,同樣的話題,同樣的不知究竟。

      接下來,他就只好找一些輕鬆的笑料,希望打破夜的深沉。

      「想著我啊。」冷然的結束語畢,就看到了無可奈何的車夫。

      揭志賢忍不住搖搖頭,又勸:「悠著點吧,身體要緊。」他苦瓜臉,接著說:「那次豔遇還不夠受啊?」

      「嗯,嗯,嗯……」冷然跳上車說:「先去宵夜吧,真是太感謝你了,大哥。」哈哈的一陣笑聲絕塵而去。

      停屍房,他們大概十一點半左右進去的,是在值班老陳頭和男家屬的陪同下。

      預料中,迎面襲來了一股寒氣。

      相當空闊的中央,只有一具屍體特別交代地被留下,顯得格外陰森。

      馬上,惡臭的腐蝕味道,讓揭志賢也不由地大吃一驚。他小心翼翼地揭起白單,下麵早已不成人形。

      冷然差點沒把剛到肚裡的東西吐出來,幸好男家屬從旁扶住了他。

      是櫻的父親吧,冷然這樣想,隨後腦海裡不斷地去搜索一絲一點的痕跡,怎麼會這樣呢?屍體不可能腐敗地這麼快,難道都是些幻覺?牛鬼蛇神在作怪?

      他猛然地便把目光掃到陰蔽處,只覺得正有一雙慘戚的眼睛,茫然無神地瞅住他。

      此時,所有人瞬息間也都感染到了淒冷陰森之感,所以不到幾分鐘,也就全退了出來。

      然後,冷然握了握男家屬的手,意思要他節哀順變。

      不想,悲慟讓一位中年男子變得有些絮絮叨叨起來,讓冷然不意間知道櫻的母親竟然瘋了。

      和櫻的父親告別,又和揭志賢分手後,兩個人背靠背地各自回巢。

      一陣旋轉的飆風帶過,發出鬼哭狼嗥般的淒厲,「砰」的一聲,很沉地關門,震得冷然更加心驚。

      他分明記得外出時拎過幾圈的鎖,竟然輕易地就打開。

      他想都不想地自覺屏住了呼吸,迅速地尋找光明,漆黑的一片實在是處處蘊藏著令人窒息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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