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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讓人困惑的溫柔

          認清社會現實後,王書薇決定要徹底的避開路揚。他或許不是故意傷人,但他的盛氣凌人實在讓人吃不消,即使笑著,他眼神中的冷酷也毫不遮掩,這讓王書薇忍不住退縮。

「喂!隔壁的工讀生說要一起吃消夜。」小琳邊收拾櫃台,邊對著正在掃地的林立文,和搬著盆栽的王書薇喊到。對於她們來說,經歷週末夜的忙碌,只有宵夜能撫慰她們疲憊的身心。

        「誰找的?路揚去我才要去。」林立文很不優雅的打個大哈欠,一邊搥著痠痛的肩膀,「我今天累翻了,如果沒有強烈的誘因,我寧願趕快回家睡覺。」

        「今天就是路揚約的。他說要慶祝打工滿三個月,而且昨天單日業績破十萬元。」小琳臉上漾著少女的粉紅氛圍,「不愧是東區最正打工仔,我今天看老麥笑呵呵的說他要請客。這種送上門的宵夜,一定要去吃的阿。」

        「我不去,我有點累了。」一聽見讓她神經緊張的名字,王書薇低頭整理盆栽假裝忙碌,「妳們去吧。等等我會負責鎖門。」

        「妳不去怎麼行。」一張俊顏探入門,是路揚。他推開門,往店內走去,走近王書薇身旁,毫不客氣的坐上王書薇專屬的單人沙發。

        「欸!」王書薇想生氣,但一抬眼就迎上路揚的奚落神情,她連忙閃避他的眼神,摸摸鼻子轉向另一側,低頭繼續擦拭盆栽的葉子。

        「欸什麼?」路揚慵懶的斜靠著沙發,「妳這傢伙,前天殺到店裡跟我告白,今天約妳吃消夜妳竟然不要,怎麼轉變這麼快,我都還沒正式拒絕妳耶!」

        「告白?」小琳興奮的大叫,「天哪!有八卦的味道,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書薇姐,妳也淪陷了嗎?我們一起來當路揚的粉絲。」

        一旁的林立文倒是很冷靜的推算著,「前天,不就是妳要拿東西給路揚那一天?」她用手指敲敲桌子,「妳不是說要過去攤牌,怎麼變成告白了?」

        「……。」王書薇無奈的嘆口氣,「自戀鬼,你可以好好的解釋一下嗎?」她停下手邊的工作,往前頭展示櫃走去,刻意拉開和路揚的距離。

        「妳確定要我來解釋?」路揚微瞇著眼,嘴角含笑,「這傢伙禮拜五晚上特別殺到店面來堵我,說要送我禮物,告白一半就閃人,也不聽我的答案。」他的眼神明顯帶著戲謔,對著王書薇的背影輕聲喊到,「今天請妳吃飯,算是我的回答。」

        「妳真的跟他告白?」聽完路揚的詳盡敘述,林立文開始動搖,「妳吃錯藥喔!還是斯德哥爾摩症候群。」

        「沒想到妳手腳這麼快,原來那天那一大包是告白禮物?」小琳也因為路揚具體的形容而動搖了。  

        「你……」王書薇忍不住轉身瞪他,「你少講那些曖昧不明的話。我拿工具箱過去給你,是希望尊貴的你開始動手學著鎖螺絲,不要三天兩頭就叫我過去,做這些舉手之勞的小事。就算是長工,我也是有格的長工,不要沒事把我呼來喚去。」

        看她氣鼓鼓的樣子,路揚笑得更開,這讓他冷酷的表情有點溫度,「妳真的是個老實人,只是玩笑話也能讓妳氣成這樣。」

        「好了。」看見王書薇一臉困窘,林立文適時的出聲,「既然知道她這麼老實,就不要隨便對她開這種玩笑,她不是那群對你虎視眈眈的女客人。」她刻意站進路揚和王書薇之間,「你這個輕浮的小屁孩,離我們家長工遠一點。」

          「是,大姐接。」路揚伸伸舌頭,收起輕挑的神情,「那……,現在可以去吃宵夜了嗎?我快餓死了。」

        林立文看了一眼牆上的鐘,時針指到十二,的確是不早了。「欸,剩下的東西明天再弄,先去吃飯吧。」她拿起椅子上的包包,也催促著小琳和王書薇,眾人才拖拖拉拉的朝著火鍋店出發。

        一到火鍋店,就座時,路揚刻意擠開小琳,硬坐在小琳和王書薇之間。對於小琳而言,能坐在路揚旁邊就是好位置,管它是左邊還是右邊,小琳滿足的靠在路揚旁邊看著菜單。另一旁的王書薇,貼著窗邊,刻意的和路揚拉開距離,把菜單架在她和路揚之間。

        看著王書薇專心看菜單的側顏,路揚失神了。看她低著頭仔細讀著菜單內容,配上傻楞楞的表情,似乎,有點可愛!?似乎感受到路揚的的注視,王書薇突然抬起頭來,「我看完了,換你看。」這突然的抬頭動作,讓路揚嚇了一大跳,連忙移開目光。

        「你幹嘛不看菜單,一直看著書薇姐,餓到想吃她嗎?」難得看路揚露出慌張神情,傑瑞忍不住消遣路揚。

        「我只是在想…」路揚頓了頓,馬上露出平日的招牌笑容,「小胖子看菜單看得這麼入神,果然是吃貨,才造就這種胖嘟嘟的身材。」他邊說,邊伸手戳王書薇的臉頰。

        「幹嘛!」對於路揚的觸碰,王書薇嚇的往後移,整個人都快貼到落地窗上。         「我肚子餓不行嗎?我做一整天苦工,很耗體力的。你這個賣笑的人不懂啦!」她回嗆到,「怎麼,怕被我吃垮嗎?」

        路揚再次伸手,這次是用雙手捏住她的臉頰,「瞧這肥滋滋的臉,怎麼看都不像是勞力工作者。」他笑著貼近她的臉,「臉頰到底藏了什麼,妳是天竺鼠嗎?要不要跟服務生拿點葵花籽來吃。」

        「你……」王書薇氣呼呼的掙開路揚的掌控,伸長手招喚服務生,她決定先撇開這傢伙,等填飽肚子後再來對付這個壞嘴王,「先生,我要兩盤牛肉、一盤羊肉,還有當季時蔬。」

        一看王書薇開點,大家也不客氣的點菜。

        「一盤豆皮還有霜降牛肉。」

        「兩盤月見牛肉。」

        「來點飲料啦!兩壺烏梅汁。」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爭先恐後點菜時,路揚只是靜靜的看著王書薇,看她拿起筷子,悄悄的往麻辣鍋底進攻,只見她夾了一塊豆腐,直接往口裡塞去。

        「咳!咳!咳!」一不小心吃太快,王書薇被辣油嗆到喉頭,咳得眼淚鼻涕直流。

        一旁的路揚連忙遞給她一杯飲料,「就這麼餓嗎?胖子。」路揚嘴上雖然不饒人,但還是伸出一隻手,輕拍王書薇的背,想減緩她的不適。

        「路揚好溫柔喔。」一旁的小琳見狀,露出羨慕的神情,「怎麼這麼帥又這麼體貼。」

        「因為我是專業的服務業。」路揚馬上露出應酬式的笑容,「要不然,妳以為我業績怎麼這麼好。」

        「這到是真的,他是假笑大王。」老麥認同的點頭附和,「他那個敷衍的笑容,的確對女客人很受用。」

        一旁的阿翔也認同的點著頭,「他真的是應酬專家,我想,就算今天嗆到的是店裡的客人,他絕對也會溫柔的遞水拍背。」

        「害我以為路揚對書薇姐特別溫柔。」小琳露出惋惜的眼神,於是她轉身對路揚嘟著嘴撒嬌,「既然誰都可以,你也幫我拍拍背好了。」

        「這種廉價的溫柔,不要也罷。」林立文一針見血的吐槽,「這種讓人誤會的曖昧只是他的工具。」

        對於林立文犀利的註解,路揚翻了翻白眼,「幹嘛把我說得這麼虛情假意。」他邊說邊幫王書薇擦鼻涕。

        「你們看看。」老麥不以為然的看著路揚,「這種應該只對女朋友的親密動作,看他做得多自然。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這就是天生的服務業。」

        對於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揶揄,王書薇露出尷尬的笑容。「我自己來就好。」她拿下路揚手上的衛生紙,丟進桌下的垃圾桶。

        一旁的路揚一臉無所謂的拿起筷子,順手夾起肉片放入王書薇的碗內。不管眾人的眼光,他還是冷靜的做自己。但這些微小的動作,都在王書薇心中起了漣漪,形成一圈圈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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