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陰天,早上爬起來的時候還能感覺到秋風涼意,但如今我卻站在泳池旁伸展身子,噗通一聲如同石頭慢慢沉了下去,儘管感覺包覆在我四周空氣漸漸抽離,我仍舊放縱,我喜歡這樣感覺,就好像讓沉重身體得到解脫,不需要多思慮外面複雜世界,更不用讓別人揣測內心有多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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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水溫停留在我身上越久,我越能適應,然後,我會輕輕閉上眼睛,像是我本來就該存在水裡的生物般,如同我的綽號魚般,而我終將歸於更廣闊世界,好比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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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在我悠遊自若地以為不受干擾,隱隱卻聽見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吶喊,雖聽不清楚那聲音喊著什麼,但那顯然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因為這個世界上終是冷酷,人人都自顧不暇,自然也無謂於別人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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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任由水竄入我稀薄的空氣中時,水裡產生了變化,由上頭飄下了很多像雪般的氣泡,一顆一顆的朝我方向飛過來,我瞇著眼想看清楚逆光朝我游來的是什麼東西,但我還來不及搞清楚這究竟是什麼現象,身體就被一個重力給拉至地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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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霎那水衝擊我體內產生了極大氣壓,我無力去反應什麼狀況,以至於忘了要調整呼吸,但我依然模糊看見了個身影,是個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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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在地忍不住脫口怒罵:「你發什麼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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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瘋的是妳,如果不是我發現,妳早就一命嗚呼了!」那人喘息幾回,這才從地上站了起來,冰冷的眼神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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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一命嗚呼啊,我可是游泳校隊的,就算要救我也不輪不到你。」我站了起來,不悅的環抱著溼透的身子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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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人好像不打算放過我,他衝上前用力拉住我的手臂,說:「一個人就算有點良心,也該說聲謝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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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不是這樣的人。」我冷眼注視著那結實的手臂,正確地來說,面對什麼良心譴責的話,我覺得那根本是自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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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是這樣的人,所以妳是什麼樣的人?」也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執著,就為了取得一句謝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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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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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便被那個亂奏的聲音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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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這小子摸誰的手啊!」即使聲音熟到不行,我依然希望並不是我認識的那些人,但他就走到我身邊,一手搭著我的肩,對我說:「放心,我不會放過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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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禹風,你來幹嘛?」我甩開他的手,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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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我面前這個男孩,他叫和禹風,留了一頭隨時都會快被過長的瀏海給遮蓋住視野的金髮,都說過他幾次這造型醜死了,偏偏他將他那顆頭視為珍寶,壓根不許我多說一點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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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有什麼,還不是想念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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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說見不到妳一面,他不放心。」通常帶頭的身邊總少不了多飼養幾隻阿貓阿狗的,和禹風也不例外。根據和禹風的說法,他們三個之所以能如此鞏固,理由很簡單,他們有著相同的思緒,所以物以類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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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你們多嘴啊!」和禹風惱羞成怒的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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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無奈看著和禹風這些突兀客,從我角度看去就是一種凌亂的感覺,就算我從來不認識他們,我也能一眼就猜出這些人性格全然的惡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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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那小子還抓著嫂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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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想對我老婆做什麼,還不放開你的髒手。」和禹風衝上前拉開了那人的手,場面持續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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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完全是流氓底子,若不是我的性格缺了個口,我肯定不願意和這些人繼續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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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些人出沒開始,我早已經打消了什麼大和睦的戲碼。撿起地上毛巾,披在頭上獨自離開,彷如後面的這些人跟我一丁點關係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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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打定主意要離開,一個讓人無比感到羞辱的言語傳入我的耳裡,那個人說:「剛才我還不明白妳是什麼樣的人,現在我終於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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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格在原地,那句話掀起了內心小小震撼,雖然表面上我看起來無動一絲波紋,實際上懸在兩邊的手正緊握著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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