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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道題:距離

「來!同學,帶著你們的學伴慢‧‧‧咳咳,慢慢走回禮堂。」組長破音了。

我笑著看著伊藤,對他比著『走囉』的手勢。回到禮堂,組長又要我們問學伴要不要去廁所,伊藤一樣沒有要去。我心想,是不好意思嗎?趁大家去廁所的時間,我繼續跟伊藤交流。

「What   day   is   your   birthday?」我將紙和筆給他,讓他用寫的給我。為什麼要用寫的?因為我發現他的英文不是很好,而且他是一個很害羞的男生。剛剛在樓下和他聊天的時候,不知道是我英文講太快,還是他真的聽不懂,每次我講完,他都抓抓頭,然後對我笑一下,我就心想,他可能真的不懂。所以這次我就慢慢的跟他說:「Your、birthday。」我指著紙,要他寫給我,他用左手拿起來,呦,是個左撇子啊。紙上出現『9/18』和我的生日滿相近的。我是9月25生的。

「同學,現在開始交換禮物。」組長站在台上說。大家開始期待對方會給什麼禮物。

我拿出我的禮物,放在桌上慢慢的移向他。

「晴森!妳送的是什麼啊?」日晨看著我。

「星際大戰的模型。」

「我那天有看到!那不是很貴嘛!?」

「就有人捨得買不是給他的禮物啊。」

「喔,子軍買的啊。」我嗯了一聲回答。

「啊!」我驚訝的看了一下伊藤,他被我的反應嚇到,他的眼睛有稍微變大了一點。

我從紙袋裡拿出一張卡片,在他的眼前晃啊晃,示意他,記得要看喔。他笑著點頭。

這次換伊藤將禮物放在桌上,慢慢的移向我。

「ありがとう。〈謝謝〉」我說。

「ありがとう。」他拿著我送的禮物搖啊搖。

接下來的時間是讓我們和學伴交流的時間,互換LINE啊!拍照啊!

我拿出手機,指著LINE的圖案,示意他加我。

他拿出手機,點開LINE,搜尋我的ID卻搜尋不到,原因是─他沒網路。

他抓抓頭尷尬的看著我,結果將他自己的手機給我,要我幫他加。

我拿著他的手機,點了一下行動條碼,再拿起自己的手機,對著他的條碼。

有了,我有伊藤的LINE了!我跟他說OK,拿起我的手機給他看,我加你囉!他笑著點頭。

我將他的手機點回主畫面,看了一下桌布。很好,只是很單純的風景照。嗯?!我在幹嘛啊‧‧‧。

後來,我又繼續用英文混日文加上比手劃腳和他聊天。第一次覺得聊天這麼辛苦‧‧‧。

「同學,時間差不多了,現在一排一排的帶著你的學伴離開去停車場。」組長站在台上說。

翻譯也告訴日本學生們,要準備離開了。這時,全場的學生,不管是台灣或是日本的學生,都發出哀怨的聲音,好不容易交了朋友,卻那麼快要離開了。我轉頭看了一下伊藤,對著他微笑。

我們慢慢的走下樓梯,伊藤跟著我的腳步,我怕會滑倒,所以這次拉了一下他的衣角。他知道我拉著他,所以笑笑的看著我。要送他們上車前,校長剛好走過來要幫我們拍照,我和伊藤被擠在人群中,我被前面的日本同學擋住了,伊藤打了一下前面男同學的頭,說著我聽不懂的日文,那位同學看了一下我,抓抓頭對我說:「すみません。〈不好意思〉」我立即回應:「大丈夫,大丈夫。〈不要緊,不要緊。」校長說:「同學好了嗎?要拍照囉。」我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抬起頭對伊藤說:「Have   a   girlfriend?」他沒有驚嚇,回答我:「いないよ。〈沒有〉」他可能是怕我不懂,邊說邊搖頭加手勢。在人群中,大家開心的拍照,而我是開心的勾住他的手,我的左手勾住他的右手,我笑的合不攏嘴,那你,開心嗎?

翻譯喊著日本學生該上車了,我走向我該站的位置上,回頭喊了一聲:「伊藤,Bye   bye。」他笑著對我揮了揮手。就這樣,他們離開了。

走回班上的時候,我抬頭發現陳子軍站在樓上看著我們,沒有表情的看著。上樓後,他抓著我的手臂,把我帶到頂樓。

「你喜歡那個日本人?」他緊緊的抓住我的手。

「你在亂說什麼?還有,把手放開,很痛。」

「等妳回答,我才放開。」他抓得更緊了。

「我叫妳放開,很痛!」我瞪著他說。

「那你回答啊!為什麼不回答?」他眼睛瞠大的看著我。

「他是朋友,我新交的朋友,這樣可以了嗎?快點放開!」

「為什麼勾他的手?」我以為沒人有會看到‧‧‧偏偏是被陳子軍看見了。

「不行嗎?我跟他感情好!」我們的表情都很難看。接著說道:「你再不放開,你再像個瘋子一樣追問,我告訴你,陳子軍,我他媽我們連朋友都別當了。」我說。

陳子軍放開手說:「原來,我們的友情,可以說斷就斷。」我,很不喜歡現在的他。

「等你理智一點,有什麼話,我們下次再說。」我說完,走向樓梯。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沒有滴下來。

回到教室半個人都沒有。「啊,這節體育課。」我拿著體育服到廁所換,之後就跑到操場去找日晨。

「剛剛子軍怎麼了啊?表情不太好。」日晨說。

「沒什麼。生病了吧。」我看見班長準備上藍得分,卻被班上的小胖哥撞倒了,笑了一下。

「啊?喔‧‧‧。」日晨跟著我看了同樣的地方。

「淨洋!」日晨喊著。歐淨洋拿著保溫瓶來。

「喏,喝點熱水,今天很冷。」他拿給日晨喝了一口,日晨也分了我一口。歐淨洋繼續說。

「你跟子軍怎麼了?剛剛看見他回班上的表情不太好。」

「沒什麼。上課時間,你怎麼還跑出來?」我問。

「怕寶貝會冷,所以騙老師說想上廁所。」他捏了一下日晨的臉頰。

「你們老師難道不會認為拿著保溫瓶上廁所,很奇怪嗎?」

「呃‧‧‧不會吧。」

「好啦,你快回教室吧!不然老師會懷疑。」日晨將保溫瓶給淨洋。

「是的!寶貝!我先走囉!」說完,還不忘記放閃,在日晨額頭上留下一個吻。

「晴森,你的學伴送你什麼禮物啊?」

「喔,我還沒拆開來看。妳呢?收到什麼?」

「餅乾、泡麵還有一個吊飾。」聽起來還不錯啊。

「等一下我們回去,一起看看妳的禮物!」我嗯了一聲。

下課鐘響了,日晨拉著我跑回教室,一直叫我快點拆開禮物。

「哇,是手套欸!而且好可愛!還有嗎?還有嗎?」她拉著紙帶往裡面看,裡面都剩吃的。

「這個手套很漂亮欸!妳的學伴真有眼光!」

「呵呵,是啊。」

「妳會想跟妳的學伴再見面嗎?」這個問題,我想了一下。

「會吧。」我看著窗外,開始下雨了。

「真的假的?覺得他怎麼樣?會是妳的白馬王子嗎?」日晨雙手托著下巴問。

「妳瘋啦?他是日本人,我是台灣人。」我拍了一下她的額頭。

「現在人們都很嚮往遠距離戀愛啊。異國戀多好啊!」

「別說傻話了,我累了,想睡一下。晚安。」說完,我馬上趴在桌上。

遠距離戀愛,不是說談就可以談的。

語言、文化和思想都不太一樣,是要怎麼談戀愛?

你才剛走,我就開始想你了,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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