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1起申請的稿費,匯款日改為一個月兩次
HOT 閃亮星─真月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話 江湖救急(下)

      「爹地——」

      沒回應。

      「爹、地——」聲音放得更軟、更水、更甜,好巴結、好可憐地再喊,只求對方回眸眷顧她一眼。

      依舊無動於衷。

      「爹地、爹地、爹地、爹——地——」尾音拉長長,倣效幼時的鸚鵡式叫法,一心一意地喊著她的發音練習,彷彿全天下再也沒有比練好這詞彙更重要的事了,仰望的目光,永遠是最閃亮的。

      每當祭出這招,對方通常撐不了多久就會敗下陣來。

      這人人眼中的鐵血硬漢,在她面前,其實比豆腐還軟,好捏得很。

      嚴君臨翻頁的手頓了頓,簽完名,合上公文夾,順手抓起桌上的布套面紙盒扔去。

      「閉嘴。」都幾歲了,還裝什麼可愛!

      穩穩接住面紙盒,玉人兒一臉被嫌棄的傷心欲絕。「我要跟叔說,你家暴我。」

      「家、暴?」最好裝了布套的面紙盒砸得出傷來!

      嚴君臨瞇眼,陰沉沉地望去,隨時準備「如卿所願」,坐實她的指控。

      丁又甯機警地退開一大步。爹地很少體罰她,從小到大,五根手指都數不滿,但、是!真惹他發起怒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爹地打人很痛很痛、哭爹喊娘的痛呀!

      Uncle前兩天已經偷偷給她通風報信,要她這陣子閃著點,爹地對她不太爽,不要自己找死往槍口上撞。

      她本來已經避三天了,心想怒火應該已經消得差不多。要不是身無分文,離她最近的只有爹地公司,她的身分又不方便搭乘大眾運輸工具,兩百塊能到的只有這裡,否則她還真不想自己找罵挨。

      來的時候,見他愛理不搭的,就知道風暴還沒過去。

      「爹地啊,你還在生氣喔?」她挨靠過去,扯扯對方袖口。

      「妳也知道我在生氣?」他家裡倒是養了好大一隻老鼠啊,專咬他的布袋。

      丁又甯乾笑。「我這也是逼不得已啊,你知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

      「身不由己?誰逼妳脫衣賣肉了?」他是少她吃還是少她穿了?再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還當家裡沒大人,哪天真給他拍三級片去了!

      「什麼脫衣賣肉!這是藝術、藝術!藝術是無價的,你明白嗎?我這叫為藝術犧牲!」她義正辭嚴、一本正經地糾正。

      「嗯哼。」完全意味不明的哼應。

      「說良心話,拍出來的成果,你覺得有很淫穢?低俗?不堪入目?有丟你的臉,低級到想把我吊起來毒打?」

      倒沒有。

      嚴格來說,嚴君臨只是利用這次機會,給她一點警醒,要她別忘了形,迷失在紙醉金迷的圈子裡,遺忘最初那個純真美好的自己。

      「爹地,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放心,我會挑劇本,不好的戲,給我再高的價碼我都不會演,會讓爹地生氣的事,我絕對不會做。」

      她知道嚴君臨的底線在哪裡,也絕不會去踩。

      「我記得自己答應你的事。我會乖乖的、不變壞。」

      嚴君臨靜了靜,好一會兒,才道:「妳沒讓我丟臉。」

      他一直都不覺得,養這個女兒有讓他丟什麼臉,甯甯,是他的驕傲。

      知道甯甯是他養女的人並不多,甯甯稍大些就不常來公司走動,識得她的也就這層樓幾個高階主管,高中畢業去瑞士讀書,回來後走入演藝圈,模樣與清新稚氣的國、高中小女生已有一段差距。

      對外,她從來不說、甚至是有些刻意避諱去提他們的關係。

      後來玩票性地走入演藝圈,誤打誤撞成名後,更是鮮少來公司走動,他知道,甯甯是擔心自己的工作環境,會為他帶來困擾。

      他是生意人,不喜面對鏡頭,更討厭被狗仔追著問花邊、緋聞、八卦,數年前與向懷秀那段,差點鬧上社會版,著實讓他煩擾了一陣子。

      好不容易風平浪靜,逐漸被世人所遺忘,他安於現下寧馨平和的小日子。甯甯也懂,總是避免因為自己的關係,讓家人被媒體追著跑。

      他家的女孩,打小就乖巧、貼心,懂事到讓他有些心疼。

      嚴君臨不擅於太溫軟的言詞,嘆了嘆,就僅是抬手,摸摸她的頭。

      丁又甯笑開臉。「和好了?」

      大老爺賞她兩顆白果子。「一旁玩沙去!」

      於是,丁小甯小朋友,哼著小曲兒到一旁愉快翻雜誌去了,還自動自發替自己沖了杯咖啡,完全當自己家的自在。

      泡完咖啡回來的路上,經過財務經理辦公室,見著迎面而出的身影,不由「噫」了聲。

      「怎麼又是妳。」對方蹙眉。

      她也想問啊。丁又甯啼笑皆非,直覺道:「我沒跟蹤你喔!」

      趕快先澄清。

      「我沒這樣想。」藺韶華神色緩了緩。

      嚴氏企業頂樓的高階主管辦公室,也不是她想跟蹤就能隨隨便便上得來的。

      「你在這裡上班?」

      我為什麼要告訴妳?

      藺韶華本能欲答,臨出口前又覺口氣太衝,硬生生改回:「不是。」

      「啊,對了,你等我一下,一下下就好,先別走喔。」未待他回應,丁又甯快步離開。

      一回來,開口便道:「爹地給我錢——」

      嚴君臨看向朝他伸來的纖纖玉手,抬眸諷道:「丁又甯,妳還真孝順啊,在外頭就只學會了如何啃老?」啃得真坦然。

      「爹地本錢雄厚,我啃不乾啦。」丁又甯乾笑。「剛剛跟路人借錢坐車來投靠你,我要還他錢。」

      「妳可以再迷糊一點沒關係!」嚴君臨沒好氣道,一邊從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內抽出皮夾扔給她。

      丁又甯收了打賞,一溜煙又跑回去找藺韶華。

      「感恩尊下仗義,施以援手,兩百塊大洋雙手奉還。」前陣子一部古裝戲剛殺青,時空還沒調回來。

      輕快俏皮的調性、再搭配招牌甜笑,一般人少有不買帳,偏偏眼前這個好像是例外,只覺輕佻浮誇,漠然收回紙鈔。

      「欸,你是不是很討厭我?」丁又甯又不是傻的,多少還有點知覺神經,知道這男人對她好感度極低——不,更正確來說,是能多不熟就多不熟,排斥意味濃厚。

      藺韶華意味不明地瞥她一眼。「重要嗎?」反正是不會往來的人。

      是不頂重要啦,她也沒有自戀到覺得全世界都該喜歡她,但,沒有理由被厭斥,滋味總不會太美妙。

      「欸,我跟這裡的老闆關係還不錯,需不需要我幫你說一聲,讓你比較好做事?」既然不是這裡的員工,應該就是合作對象之類的,她很努力想釋出善意,表示友好,這樣能挽回一點點低迷的人氣值嗎?

      能在這層樓隨意晃盪,且自由進出總經理辦公室,可想而知「關係」有多好了。

      藺韶華凜容。「不需要,謝謝。」他靠的是實力,不是關係。

      完全不領情,轉身,走人。

      應該……厭惡感再更上一層樓了。她很有自覺。

      碰了一鼻子灰,丁又甯一臉挫折地返回總經理辦公室。

      「爹地——」她好幽怨地喊。

      嚴君臨在忙,沒理她。

      從小就是這樣,大人在忙時,她就很乖地閃到邊邊自己找樂子,雖然有時還是會覺得寂寞,更小的時候不懂事,童言無忌,還跟爹地說:「不然你跟叔生一個妹妹陪我?」

      現在想想,簡直蠢斃了。

      嚴君臨審完一份急件,抬眸投去一瞥。

      「我有這麼顧人怨嗎?」她抓緊時間,行使發言權。

      真的,她剛剛很努力回想,把遇到那男人之後的每一個細節都回想過一遍,還是想不出自己哪裡言行失當,讓一個初識的人,明顯厭斥她。

      她覺得,對方是好人,面冷心善的那種,雖然一副很想離她愈遠愈好的模樣,聽到她有困難,仍停下腳步,施以援手。

      當然,這也不是代表他百分之百就是個好人,一切都只是她的直覺罷了,而她的直覺,向來很準。

      所以她就更不懂了,自己究竟是哪裡得罪了他?她有很認真在檢討自己,但——目前為止,還沒檢討出個所以然來。

      嚴君臨沒回她,於是她又認分地自己安靜玩手指。待手邊的急務處理完畢,收拾桌面與她一同下樓,開小差,喝下午茶去。

      「大老闆公然蹺班,真的可以嗎?」她打趣道。

      嚴君臨不冷不熱地掃她一眼,某人倒很懂得適時賣乖,笑意甜甜地挽上他手臂。「知道爹地疼我。」不然他哪有吃下午茶的習慣呀,忙起來沒忘記吃正餐就不錯了。

      電梯開啟時,她不忘謹慎地戴回口罩與墨鏡,免得不慎被狗仔拍到,目光掃視周遭,見那男人還沒走,正在與員工確認資料,朝她望了一眼,又收回視線,她也沒多此一舉上前去打招呼。

      嚴君臨忽道:「我第一眼,也很不喜歡妳表叔。」

      「咦?」慢了半拍,才領悟到他是在回答她稍早的問題。

      有這回事?都沒聽叔講過。可就算是這樣,現在還不是愛叔愛得死去活來。

      「不瞭解妳的人,難免會因為自身因素、外在因素,而產生一些錯誤的認知與偏見,妳永遠想不明白自己哪裡招人嫌,也不需要刻意去想明白,因為那不是妳的問題。」

      「那你後來,是怎麼扭轉對叔的偏見?」

      「因為理解。能夠理解妳的人,自然便懂,不能理解的,也不必強求,就當無緣。」重要的不是別人怎麼看她,而是她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莫失本心,這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她一直都這麼美好,那麼,外人理不理解、喜不喜歡她,就純粹是緣分問題。

      「嗯,我明白的,爹地。」

      「要我去說嗎?」

      「啊?」現在話題跳到哪了?

      「他是我們公司委託的會計師,名字我得去查一下。」上一期的財報是他做的,名字只大略掃過一眼,日理萬機的大老闆沒在記這個的。

      丁又甯失笑。「爹地,你以為我想幹麼?」

      嚴君臨挑眉,一副「難道妳沒想幹麼嗎」的表情。

      知女莫若父,他幾曾看甯甯介意過旁人的觀感?身處演藝圈,招黑的機會可多得去了。

      「好啦,我承認我以前見過他,但他好像忘記了。」還忘得一乾二淨。她表情有些悶。

      「他是欠了妳情還是欠了妳錢?」還非得記住她不行?

      「當然是欠錢囉!」半真半假地戲謔道。「我現在身無分文,超窮的!」

      最好是。

      「借據拿來,我幫妳討。」

      「謝了。」丁又甯順勢將手搭上那伸來的掌,慢悠悠地笑回——

      「我自己的債,自己討。」

 

==

作者碎碎念:

剛開稿的時候,寫得不太順,抓不到fu

在Line上跟某人說:太久沒寫男女,卡卡的

某人:沒督錯洞就好

我:人蔘不是只有督這回事啊

某人:但沒督就不是人生

我:....................................

這個下流鬼下流鬼下流鬼!!!!!!!!!

不點名,有慧根的都知道是誰XDDDDD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