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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Alice the killer (上)

「趕時間啊──」愛麗絲一面看著錶一面快步往前跑,西元2085年4點45分,她的腳踏車停在公園中央,但此時若要準時趕到幾乎有些不可能。

她一面將笑笑貓往頭上推,那隻貓跟著她出了夢遊仙境後,就一直偽裝成帽子的模樣,凡是她出門時,都堅持要蹲在那上面。幸好笑笑貓幾乎沒有什麼體重,有頂會變色的帽子也頗為帥氣,偶爾牠一時興起,還會假裝成沒戴帽子的模樣。

遠處傳來一聲喊,愛麗絲回過頭,頭頂上的帽子隨著天空方向的顏色轉變,從天藍轉成了橙橘。不遠處有隻穿著西裝打著小領結的白兔,正快步向著她跑來,將手機塞進她的手中。

「妳怎麼可以忘記帶電話呢,這樣我怎麼找得到妳啊?」兔子搖晃著雪白的長耳,伸出一根爪子警告著,愛麗絲挖了挖耳朵,把手機接過往圍裙裡一塞,跨上腳踏車揚長而去。

兔子是她的殺手經紀人,從訓練到如今幫她接案子,教了愛麗絲關於殺手的所有事情,但牠實在是很煩人也很囉唆。幸好兔子活得不長,從七年前至今,牠已陪伴愛麗絲超過大半的年歲。

自己已經十五歲了啊,時間過真快呢。

碎石子路在車輪下嘎嘎響,愛麗絲則想著昨晚的對話。

兔子把她叫到大廳的壁爐邊,語重心長地開口,說的卻不是委託。

「愛麗,我已經活很久,夠久了。很快就不能繼續當妳的委託人,城裡黑手黨的老大正在招考殺手,我替妳報了名,明天就去吧。」兔子開口。

愛麗絲只覺得煩躁,自顧自把玩著手上的線團,笑笑貓正從她頭頂上伸出爪子撲抓那團毛線,看得她直想笑。

白兔長嘆的聲音傳來,「小愛麗,妳知道,自從一顆核彈炸壞了世界的界線,讓理應是多年前世界的妳掉到現代,連我們這些傳說中的,不存在於現世的奇幻角色也全都跑到這世界來。」

愛麗絲捂起耳朵,這些兔子已經講了無數次,從她不相信講到她背得滾瓜爛熟。只聽得耳膜都快長出一層繭皮來,但兔子的聲音穿透手掌,斷續傳來,「……所以我不得不把妳訓練成殺手,這混亂的世界只有力量才是最真實的東西。」

「小愛麗,妳要加油,加入黑手黨的殺手團,至少不會有什麼人敢動妳。」兔子再次嘆氣,轉身離去,臨走前又回過頭來,「告訴妳個好一點的消息,漢克,那個現世人,也要去參加黑手黨的招考,不過不是考殺手。」

兔子走了開去,愛麗絲抬起頭,爐火的光芒在她淡藍的眼底閃爍,沒開口說話她又低下頭,把玩起笑笑貓的尾巴。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

愛麗絲拿起手機,上面閃爍著漢克的號碼。

漢克是她唯一認識的現世人,也就是不是從別處穿越而來的人類。而他對於這亂糟糟的世界也不甚在意,畢竟他的職業原本也是惟恐天下不亂的那種──情報商。

漢克是將情報賣給他們這些殺手的人,當他看見年僅十歲的愛麗絲時,只挑起了半邊眉毛,也不像其他人或驚叫或驚喜,只和她握了握手,並把愛麗絲要的情報以合理的價格交易給她。

後來漢克放棄這高風險高利潤的生意,轉行做廚師。廚師原本是他用來掩護的職業,此時卻愛得難分難捨,除了老朋友外,幾乎沒人知道他本來是幹哪行。

「喂。」愛麗絲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嗡嗡作響,漢克說過,曾經手機的收訊很清晰的。但自從核爆後,所有的電子訊號都有點混亂,曾經有過的無線網路也無法再使用,只有透過光纖傳輸的訊號能不受干擾。

「小愛麗……妳也來……考試……」漢克的聲音不清不楚,眼前的城市──當年的紐約,就是那時核爆的位置,在這附近所有的訊號跟不存在沒兩樣。

「到了再跟你說。」愛麗絲啪地闔上手機,繼續踩著踏板前進。

自己十二歲時,曾經問過漢克,為何當初看見她時沒大驚小怪。漢克摸了摸乾巴巴帶鬍渣的的下巴,「因為在妳的前面一位顧客,是回到2080年的牛頓。」

   「他也來當殺手?」愛麗絲驚問。

   「不,他只是來想藉由我找出他的子孫。」漢克聳聳肩,「否則他的物理概念

      到這世代全都錯誤,無法任教沒收入也沒人奉養他。」

腳踏車駛入紐約市區,傾圮的建築物仍隨處可見,核爆之後過了八年,到如今整個世界都還沒從大半無政府的狀態回復。反倒各種地下組織興起,黑手黨、秘密組織和更加神秘的中國武林門派稱霸了這世代。

幾個流浪漢在爭奪便當,幾個人在角落縮成一團,愛麗絲沒多瞧,逕自往市區前進。總算到達所在的大樓,手錶發出喀的聲響,非常準時的五點半,很幸運地在約定時間死線上到達。

愛麗絲走進大樓,這棟樓她其實不陌生,為了任務曾經來過兩次,一次是收集資訊,另一次則是追殺某個逃命逃得慌不擇路的獵物。

這是黑手黨在紐約的基地,高達五十層樓。在此時已是世界上屬一屬二的高樓,因為許多科技都隨著核彈炸開的同時消弭於無形,更別說在紐約這沒有電子通訊的地方下蓋起高樓有多困難。

電梯叮地一聲在四十樓停住,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團混亂的景象,幾個少年在追逐,一個孩子在毆打另一個孩子,牙齒手爪都用上,幾點殷紅的血點落在地上。愛麗絲視若無睹地從他們中間穿過,這裡是黑手黨自己培育未來殺手的地點之一,互毆根本算不了什麼。

「現在不可以在陽台上練習全壘打了!」尖銳的叫罵聲響起,鏘的清脆金屬相擊聲響過,愛麗絲抬起頭,一顆有點眼熟的東西飛出窗外,以拋物線之姿落在遠處的地面。

金黃色的火焰和灰色的煙霧炸開,在朦朧不清的地面上點出一點火花,這麼遙遠的距離根本連聲音都聽不見。

啊,原來被用棒球棒打出去的東西是手榴彈,還真是充滿破壞力的全壘打,她聳聳肩,繼續沿著走廊走去,盡頭是間辦公室。

敲門後推門而入,裡面坐著一名穿著黑西裝的男子,身邊有幾台電視,灰白的影像似乎是監視器的畫面,各種儀器發出嗶嗶響。愛麗絲沒將視線多作停留,只向那名男子欠身行禮。

「可愛的愛麗絲,小時候還看著妳的圖畫書長大呢,或許我該直接錄用妳才對。」男子呵呵笑著,拿起一個深色信封遞過來,愛麗絲不發一語地接過,「裡面是妳該去的地方,已經有兩位先過去了,妳就去那邊集合吧。」

電梯下到一樓,一面走出那金屬殼子,愛麗絲輕晃信封袋,確認裡面沒有危險物品後小心翼翼撕開,白色信紙上有著地圖,而那方位是紐約市的動物園。

她再次跨上腳踏車,往據傳曾經的市中心,如今的廢墟中央騎去。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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