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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光輝(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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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那麼晚才來?」艾列金質問。

      兇玀和艾列金說話時,不斷以帶著敵意的眼神瞟向兩名天界人,愛特萊兒和娜迪雅皆為此感到不舒服。「你還敢說?都是因為你隨便變更會面地點,害我白跑好幾趟。」

      「腳程快就是有這種壞處。」艾列金再問。「幫我們準備的魔異坑獸呢?」

      「在西北方兩里外,但是通道的另一端是往郢業。」

      「去你媽的。」艾列金吼著:「我分明說要去魁夏。」

      「魘塵大陸又不是只有兩三步的距離,傳送點也不是很好設置,如今又逢亂世之時,路徑和守關不是讓昭雲閣嚴格把守不然就是被天界人封鎖,那有你想得那麼容易?」兇玀解釋:「鬼山在紫都和郢業的交界處等你,他會再開另一道傳送門讓你們到達太奧,這已經是最快前往魁夏的辦法了。」

      艾列金詢問兩名天界人的意見。「妳們兩人覺得怎麼樣?」

      「只要能到魁夏就好。」愛特萊兒沒太多想法。

      娜迪雅卻不信任面貌醜惡的兇玀。「這七隻眼的說話能信嗎?」

      安茲羅瑟人再怎麼野蠻,他們講話還是有一定的禮節存在,兇玀對於初次見面劈頭就挖苦對方的長相這點相當惱怒。「天界人長得是人樣,可是專做禽獸的事。」

      「吵什麼吵?」艾列金叫道:「這計劃就這麼決定,兇玀你先回去。」

      魔異坑獸張開大口,紫色的漩流為連接另一端的通道,天曉得這野獸為何能在嘴中產生咒系神力。

      出口的位置實在很不好,艾列金遠遠就能看見郢業的巡邏隊。媽的,這說沒惡意叫人無法相信,兇玀該不會想利用這機會除掉我吧?「妳們安靜地把身上的掩光衣穿好,我們從左側的羊腸小徑離開。」

      「為什麼有大路不走要走小路?」娜迪雅問。

      「掩光衣和薰染球是不讓妳們的神力和氣味被察覺,並非讓妳隱形。別再胡鬧了,在大道上只要眼力好的安茲羅瑟人馬上就能看見我們。」

      三人還是小心翼翼地從山道往紫都方向南下。

      天空瀰漫濃厚的黑煙,郢業的空氣真的很糟糕,不知道是不是火山噴發的關係,整個國家飄著一股硫磺臭味。地面滿是黑灰加泥漿,行走不便。郢業有三分之一的領區在北境,剩下三分之二在灼傷地,可以說是魘塵大陸地形最破碎的領區。北方是天界的軍事重地亞諾瓦爾,然而郢業又不靠家族庇護,與鄰國關係也不好;既不配合昭雲閣,也沒強力的盟友支援,這種國家能撐那麼久倒挺令人意外。

      郢業人的剽悍作風和獨立獨行艾列金早有耳聞。聽說這和主政者,也就是火神的哥哥煬有很大的關聯。

      煬,安茲羅瑟人另稱他為火山。性格暴戾急躁,行事乖張殘酷。他和火神的低調不同,是個很懂得利用科技、媒體為自己的暴行增加話題的領主。他做事很張揚,喜歡炫耀並將功勞告諸天下。自從他出關後,在互聯網或是報章雜誌上的照片幾乎都可以看見火山。他對待安茲羅瑟人就和對待天界人相同無情,與他有關的影片或照片全都是他處決戰俘、殘害天界平民的相關影像。被害者死前都遭遇極大的痛苦,死亡後全都肢體不全、被火燒得體無完膚,受害的人數動輒百或千人,可說是血流成河。火山本人似乎以此為樂,暴虐程度與最近同樣相當可怕的病榻地獄逃犯邵.鐮風比較可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全都是魘塵大陸的不定時炸彈。這兩人皆被天界通緝,亦被昭雲閣公義法庭發佈拘提令。

      「火山是個惡名昭彰的領主。」娜迪雅表示:「一軍團的人都很痛恨他。」

      「因其性格太過於暴虐,聽說就連安茲羅瑟人都很怕他。」愛特萊兒也曾聽過火山的事蹟。

      「亞基拉爾還不是一樣。」艾列金說:「被天界視為窮兇惡極的通緝犯亞基拉爾同樣被公義法庭拘提,因為被他殺害的安茲羅瑟人和天界人一樣多。」

      「昭雲閣不敢動亞基拉爾的原因大概就因為他同時也兼任宗閣長的緣故吧?」愛特萊兒說。

      「這還用說嗎?」艾列金攤手。

      安茲羅瑟人實在太不幸了,有實力的領主竟都把殺害自己人當成娛樂。多虧這三個人現在互看不順眼,彼此之間還有些牽制力,所以不用擔心他們會聯手。

      郢業人的冷酷讓艾列金忌憚,他不想死在這群狂人的手上,所以做任何動作前都非常謹慎的觀前顧後,他怕後方會有追兵跟來。

      「你當慣傭兵的人還怕什麼?」娜迪雅譏笑道。

      「我想妳們大概不清楚,像我們這幾個外地來的陌生人,只要他們認為沒有正當的動機,抓到後都是處死。」艾列金問:「死亡是什麼概念妳不瞭解,所以也不害怕吧?想想當妳明天睜開眼睛時卻再也看不到愛特萊兒的那種感覺。」

      娜迪雅這麼一想,似乎有了點恐懼感。「喔,我絕對不要被抓。」她拉著愛特萊兒,「我也不要和愛特萊兒分開。」

      「那你就閉嘴,好好的跟在我身後。」他覺得照顧娜迪雅遠比照顧小孩子更累人。艾列金領頭,靠著導引儀器帶著兩名天界人走了好一段距離,「離紫都還很遠。」

      「走到腿痠了。」娜迪雅問:「還要走多久?」

      「天界人還喊腿痠?沒交通工具我也沒辦法,大概要再走個好幾天吧?如果腳程快一點還可以縮短時間。不過無所謂,因為那時候我們就已經離開北境的範圍,霜暴不會波及到我們。」

      「太遠了啦!」娜迪雅坐著不動。「我要休息。」

      「公主,我們是在趕路,不是出外郊遊還能讓妳說停就停。」艾列金拉著她,「起來,妳知道我專治懶惰症嗎?」

      「不要。」她掙扎著,然後又好奇地問:「你要怎麼治懶惰症?」

      艾列金折斷一根冰蔓枝,隨後往娜迪雅的屁股用力抽下去。

      娜迪雅跳起來,「好痛!你幹什麼?」

      「馬要是不走怎麼辦?就要拿馬鞭往屁股狠狠地抽牠一鞭,妳也是一樣。」

      「我從來就沒被人打過,你敢打我?」

      「打妳就打妳,我還挑日子嗎?」艾列金作勢要再揮打。「那妳走不走?」

      娜迪雅躲到艾特萊兒身後。「別打她。」她回頭輕聲對娜迪雅說:「我們再走一會兒,等一下找個好地方再休息。」

      娜迪雅勉強同意,她不敢靠艾列金太近。

      三人再次向南移動,可是還走不到一刻的時間,娜迪雅又抱怨連連。她坐在石頭上,賭氣地說:「這次就算你再打我數十下我也不走了,我要休息。」

      「受不了妳。」艾列金厲聲道:「魘塵大陸這麼廣闊,沒有傳送門的話,依妳的腳程走一輩子都走不到魁夏。」

      「別再打她了。」愛特萊兒說:「累了就休息也沒關係。」

      「你那麼膽小,當什麼男人?」娜迪雅噘嘴唸唸有詞。

      「郢業人同時擁有火燄的暴虐和寒冰的冷酷兩種特質。當初因為火山閉關再加上亞基拉爾的關係,貝爾還能進郢業學習;現在可不同,亞基拉爾受傷再加上火山復出,郢業人行事風格越來越偏極端,他們不再聽令昭雲閣以及家族的指示,只要種族、語言、政治、利益不符他們的標準需要,幾乎沒辦法從郢業安然離開。」

      「艾列金,我問你一件事。」愛特萊兒坐在石塊上,忽然表情嚴肅地發問。「你為什麼要幫助我們?」

      「妳還在想這種事?」艾列金感到意外,然後很快又和之前一樣不正經地做解釋:「我不是說了嗎?因為我喜歡妳。」

      「這就是理由?」

      「妳以為有多複雜?」艾列金說:「在魘塵大陸的生活很枯燥乏味,生活又寂寞,要知道晚上少了女人在懷中的溫暖有多麼的空虛?我想起了妳的溫柔,認為妳是能提供給我心靈慰藉的最好對象,所以我才來找妳。」艾列金說的是謊話,不過某些部份還真的是符合他的期待。

      「就為了這樣?」

      「我真的是單純的男人,妳和我住過一陣子應該知道我的目的一向都很明確。」

      「那……你想做愛?」

      「我想到頭頂冒煙了。」

      「如果只是這樣……你想做的話我可以配合……」愛特萊兒拉著衣襟,艾列金隱約可以看到她一半的胸部。

      「等等……妳等等,妳好像搞錯什麼了。」艾列金阻止她。「我重視情調,不是隨便什麼荒郊野外就能做愛。那天會在廢棄教堂裡做是因為我色慾薰心實在忍不住,否則我也不喜歡身旁有觀眾。娜迪雅那個笨小孩就在一旁看著,妳要我怎麼搞出氣氛?」

      愛特萊兒環視周圍,「娜迪雅不在。」

      說得也是,剛剛那個幼稚小孩才吵著要休息而已,怎麼人就不見了?艾列金起身,擔憂地說:「這裡還是郢業的地盤,她一個天界人怎麼可以亂跑?我們得去找她。」

      艾列金和愛特萊兒不敢太張揚,生怕被郢業守軍發現,但娜迪雅身上既穿著掩光衣再加上薰染球,完全無法靠神力判斷來找人。

      「我希望我們找到她時,不會是一具屍體。」艾列金說:「白翼天界人是血肉之軀,遺體會留下吧?」

      「我不喜歡你說這種話,娜迪雅會沒事的。」

      「這樣最好。」

      他們在一條黑色的河流旁發現娜迪雅,她身上有一些小擦傷,顯然受到驚嚇而慌恐。

      「妳跑去哪裡了?」愛特萊兒問。

      「上、上游……有人在那裡砍人頭……然後埋好多屍體,好可怕好可怕。」她驚魂未定。

      「妳沒事跑來這幹什麼?」艾列金質問到一半察覺到神力流竄,要反應時已經太遲了。

      一群郢業步兵帶劍持槍殺氣騰騰地圍上來,人數約三十多人。

      娜迪雅坐在地上,無辜地看著艾列金。「怎麼可能會沒事。」

      領首者是郢業將軍桑達,長的像隻野獸。「天界人……然後再一隻亞蘭納人。」

      用一隻當單位?像野獸的人把別人看成野獸,簡直是侮辱人。艾列金陪笑道:「我是昭雲閣的人,其實我是奉亞基拉爾……」

      「誰管你是誰?」桑達打斷他的話:「懂一點皮毛就和人逞英雄來魘塵大陸當傭兵,你以為你是誰?讓我割了你的頭,再把你身上的肉全部切碎寄回聖路之地。」

      談判破裂,對方根本不把他放在眼中,艾列金已經內心有數。「起來,別賴在地上。」

      「我嚇得腰腿癱軟,沒有辦法動了。」娜迪雅說。

      艾列金沒辦法,只好將她背起。「各位大人,不管怎麼樣我們只是路人,我們會快點離開郢業前往紫都,絕對不會造成你們的麻煩,就請各位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吧?」

      桑達已經抽出劍。「當然,我們會很慈悲地送你們安然前往裂面空間。」

      「等等。」艾列金叫道:「其實亞基拉爾陛下有托我帶東西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指明要給火山大人。」

      「什麼?」桑達半信半疑。「那東西呢?」

      「交出來我們就可以走了嗎?」

      「我可以殺了你,再搜你的身,你沒資格和我談判。」

      「好吧!」艾列金伸出手,沒想到手掌一張開,蟲臂馬上噴出綠色酸霧。「快走!」艾列金背起娜迪雅後再和愛特萊兒往反方向逃逸,後方槍鳴不斷,追兵也持續朝他們發動神術攻擊。

      「他們是真的想要我們死,這太瘋狂了,完全不講道理。」愛特萊兒說。

      「你不是戰士嗎?應該挺身和他們一戰。」娜迪雅如此認為。

      艾列金怒氣沖天。「妳還敢說風涼話?全是妳這死女人惹出來的禍。」

      三人被郢業士兵逼到一處生路盡斷的山道夾縫,郢業人再取魔火砲朝他們轟炸。

      砲火猛裂將山壁炸出窟窿,煙塵彌漫、碎石飛濺。

      「咳咳……」娜迪雅被塵埃弄得不舒服。「太過份了,我們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連火砲都拿出來攻擊我們。」

      「艾列金,你怎麼樣?」愛特萊兒發出叫聲。

      艾列金背倚著斷裂的樹幹,他的右臂已經全部不見,傷口處血肉模糊。

      「傷得好重。」娜迪雅趨步向前探視。「你能再生嗎?」

      艾列金臉部因疼痛而扭曲。「愛特萊兒被割了雙翼就失去部份神力,還沒辦法自行恢復,而我只是個平凡的亞蘭納人,妳說呢?」

      「我幫你治療,你別動。」艾特萊兒打算以聖系神力替艾列金止血。

      艾列金推開她,「不用了。」他的傷口不但已經止血,還長出肉芽般的東西。

      「手臂再生了?」娜迪雅大感吃驚。

      「這是為什麼……你、你不是亞蘭納人了對吧?」艾特萊兒嗅出不對勁的味道。

      「我仍是亞蘭納人,這是不爭的事實。」艾列金強調。

      「不,你不是。」愛特萊兒說:「你被轉化了?儘管你一直拒絕被轉化,但仍然忍不住長生不老的誘惑所以墮落了。」

      「我說我沒有!」艾列金顯得有點生氣。

      「那你的再生能力是怎麼一回事?」娜迪雅問。

      「斷掉的那隻是蟲臂,再生有什麼稀罕?」

      看著肉芽變大,愛特萊兒覺得奇怪。「被轉化的安茲羅瑟人應該沒這種恢復能力,這已經接近半子的恢復速度了。」

      「所以我才說我不是安茲羅瑟人。」艾列金強調不止一遍。「我以前是亞蘭納人,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一名郢業士兵發現他們的行蹤,艾列金動作迅捷,鐵臂擒住那人的腦袋。「喂!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氣,別再叫人來了。」他手指用力一掐,郢業士兵的腦袋像爆開的花蕊般,血液、腦漿及組織液和碎肉塊從他的指縫中流下。娜迪雅嚇得遮住雙眼不敢直視。

      「單手就捏碎一個安茲羅瑟人的頭顱,你身上擁有的能力已經超出亞蘭納人的極限。」愛特萊兒冷冷地看著艾列金。

      「我們不要老是在這個話題上打轉,我感到厭煩,妳不過和我多住幾天而已能有多瞭解我?」艾列金嘆口氣。「我心是亞蘭納人,一直都是……但我身已死。」

      「果然……」正中愛特萊兒的猜測。

      那名郢業人的腦袋只剩一塊碎片,艾列金單腳踩著他的心臟,確認他是否死亡。

      「你……你們好可怕。」娜迪雅一遇到害怕的事就躲到愛特萊兒身後。

      「沒看過屍體嗎?虧妳還能在魘塵大陸活動。這個地方可是天天都有支離破碎的屍體,多看個幾次妳就會麻痺。肚子餓時,像我們這些可憐蟲還得被迫吃這些噁爛的東西。」艾列金腳跟一蹬,將屍體的心窩踩爆。「我們還是快找地方逃吧!那些人聞到血味後會很快追過來。」

      「不行,你是安茲羅瑟人,你要將因由全部說出。」愛特萊兒眼神露出一絲警戒。

      「就為了這個原因我不受信任了嗎?難道我害過妳們?」艾列金說:「我也是個正常人,會生老病死是天經地義的事。」

      「我只想知道原因。」

      「那不能等我們安全離開再說嗎?」

      愛特萊兒和娜迪雅卻一動也不動,她們兩人只是戒備地注視著艾列金。天界人就是這副死樣子,認同的就是朋友,不認同就是敵人。「那是在還沒來找妳之前發生的事,也就是發生在我去幫忙攻打密城之後的意外。當時天巡者大隊和迅風星舟發生衝突,我一個亞蘭納人剛到那個環境什麼都不懂,才上戰場就很不幸的被迅風星舟發出的神力聚能砲波及,我的下半身全部不見只剩一口氣還在。飆揚保住我的殘命,拖我去見亞基拉爾……」

      燈光照耀下,亞基拉爾的臉很模糊,看起來像是在對自己笑著。「怎麼辦呢?你就要死了,但是只要被我們轉化就可以保住一命。你這種傷勢對亞蘭納人來說已經是無可救藥,安茲羅瑟人卻能承受得住。如何?你的選擇是什麼?」

      艾列金沒有猶豫,他回拒亞基拉爾的提議,希望自己能以亞蘭納人的身份死去。

      「就這麼讓你死去好像我很沒用似的,連一個亞蘭納人都保不住。」亞基拉爾說:「你不想死,又想以亞蘭納人的身份繼續活下去。這沒問題,我這個人最喜歡給有求生意志的人再一次重生的機會,只要我不讓你死,你就不會去裂面空間報到。」

      艾列金搖頭說:「之後塔利兒先生替我重做了一副身體,亞基拉爾讓蟲臂和機械鐵臂與我的新身體合而為一,然後將我的腦移到那副身體,於是我便再度復活。」

      「既有安茲羅瑟人的再生能力,又保有亞蘭納人的身體,想不到亞基拉爾也有這種好心腸。」愛特萊兒知道艾列金那雙手臂和強壯身體的由來後,戒心終於降低。

      「他才不是好心,他只是覺得有趣。」艾列金說:「與其討論我過去的無聊故事,倒不如思考我們該怎麼逃比較好。」

      娜迪雅手指著被魔火砲炸開的山洞。「躲進裡面不行嗎?」

      「妳的腦袋思考模式總是與常人不同,裡面是死胡同,躲進去和坐著等死有什麼分別?」艾列金嗤之以鼻。

      愛特萊兒從剛剛開始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一種說不上來卻讓她有強烈印象的悸動。到底是什麼?她走到崩坍的石堆旁,赫然發現一具遺骨盤坐在石板上,因周圍被亂石與斷木覆蓋,剛剛竟然沒有發現。

      遺骸頭上戴著白色方形的祭司高帽,身上穿著已經腐朽的素色法袍,這個人生前也許是一名咒術師。從他的屍體上察覺不到任何的神力殘留,骨骸形狀也與一般亞蘭納人無異。

      「這會是亞蘭納人嗎?」艾列金不解。

      「別動它!」愛特萊兒急忙提醒他們。「屍體周圍有聖系結界但不容易被察覺,你們要當心。」

      「荒郊野外,怎麼會有屍體在這偏僻的地方?」娜迪雅問了一個大家都不知道的問題。

      「他應該是半子。」愛特萊兒說:「半子沒有獸化型態,所以會以人形模樣死去。」她端詳著屍身。「它給我一股熟悉感,我應該曾經見過穿同樣服裝的人,記得那是在我非常年幼時……」

      「有那麼久嗎?」娜迪雅思考著。「天界有這樣的人嗎?」

      「你們會知道我說的話不假,我們該先找地方躲起來。」愛特萊兒提議道。

      確實有人過來了,八成是被血腥味吸引的郢業戰士。他們三人躲進山洞內,靜觀其變。

      來的郢業人有四名,他們很快便發現洞口的遺骨。其中一名士兵起疑地問:「附近都沒看到那三人,肯定沒跑得太遠。」然後另一名士兵發現地上的屍體。「我們的人死在這裡,絕對不可以放過那群入侵者。」

      郢業人隨後靠近骸骨,當他要用手觸摸時,一股清聖的力量將他彈出並震個粉碎。其餘士兵大驚,叫道:「這是什麼玩意?是陷阱嗎?」有人不信邪以神術攻擊,但骸骨沒有因此受損。他拔劍再揮砍,結果落得和上一名士兵同樣的下場。

      「我說得沒錯。」正中愛特萊兒之前的猜測,不明屍骨身上附有保護結界。

      桑達與他的隨從將四周包圍住,絕對不讓對方有逃出生天的機會。「連一隻蟲都不能給我飛過去。」

      「大人,這屍體……」

      「閉嘴,我叫你們找人,你們打屍體幹嘛?」桑達眼睛瞇成一線。「他們肯定還在此,以為穿了掩光衣我就找不到。」他的劍刃快速地伸長貫穿岩壁,差一點刺中艾列金。

      「被發現了。」艾列金與兩名天界女孩戰戰兢兢地走出洞口。

      桑達的劍在黑暗中依然發出陰森的寒光。「何必再掙扎呢?你們已經無路可逃。」他根本不給艾列金等人有反抗的機會,劍刃泛著神力,弧形的劍波掃向艾列金。三人默契一同,迅速躲到骸骨後方。神術擊中骸骨不但立刻四散,還以數倍的力道反彈回去。郢業軍除了桑達以外,其他雜兵全被氣勁掃出去。

      「這、這是?」桑達察覺端倪。「這身衣服,還有……」他走了過去,查看屍骨的傷痕。「不會錯的,是鬼罡刃造成的傷口,我以為……難道……」桑達滿懷歉疚地跪下,「老師對不起,學生不該冒犯您,是學生的錯。」他在骨骸前不斷地磕頭。

      桑達戰意全消,艾列金見狀後說:「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我們好像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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