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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自賣為奴

        「蘭姨,謝謝妳,若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妳的。」

        對任晴月,蘭姨充滿著心疼與同情,自己能力有限,也只能幫到這裡,她交代任晴月只能簽活契,不能簽死契,否則就得當一輩子下人,接著就趕緊離開。

        所以當她出現在村長家時,突然一陣靜默,甚至有些人一臉嫌棄的移開位置,村長笑笑打破沉默說:「晴月,妳怎麼會到這來?」

        任晴月嘴角揚起,微微福身輕聲說:「村長好,聽到鄧府在找人,我過來試試。」

      「自己倒霉,還想連累鄧員外啊,哼!」不知是誰開的頭,接著就是妳一言我一語的數落任晴月。

        跟著牙婆一起來的李管家,正坐在主位上,佯裝喝茶,默默關注這一切,看著被群起言攻的小姑娘,眼中劃過一絲讚賞,會忍的人才有前途,於是哼哼兩聲,那些人才閉上嘴巴。

        牙婆領著她跟其他差不多年齡的小女孩,正排排站任李管家挑選,任晴月在心中感嘆,以前古裝劇演的原來都是真的,唉,真是一毛錢逼死英雄漢。

      「妳,把手伸出來。」李管家站在任晴月面前喝令。

      沒想到,那個管家居然抓起她的手,又摸又看,正當任晴月忍不下去,想要發火,手又被放開,只聽見那管家說:「這手不錯,適合做廚房的活,小姑娘,妳叫甚麼名字?」

      任晴月深呼吸一口氣,將那厭惡感壓下去後,裝得唯唯諾諾的說:「我叫任晴月。」

      「以後,在鄧府,妳就叫小月。」後來,才知道牙婆收了錢,私下打過招呼,李管家才留下她,連同任晴月在內,一共有五個人被選中。

        其中一個女兒沒有被選到的嬸子,瞪了一眼任晴月,臉上堆起笑臉,對李管家說:「李管家,任晴月瘦得前胸貼後背,能做甚麼活?你看看,我家的,一個人可以當五個人用,要不換了吧。」

        李管家一看那嬸子推出來的小姑娘,暗暗抽了一口氣,天啊,全身都是肉,幾乎都快看不到眼睛了,要是放她在廚房做事,恐怕主子還沒看到飯菜,就被吃光了吧。

        於是,李管家只是笑著不說話,只交代牙婆明日帶著這五個人去鄧府找他,就離開了。

        那嬸子急得跳腳,衝到任晴月面前,抬手就要打,被村長攔下。

        「妳這大剋星,不在家待著,跑來搶飯碗,賤蹄子。」打不得,只好出聲大罵。

        任晴月瞇著眼看她,眼中冷冽,看著嬸子說:「嬸娘,我是搶錢還是搶糧,我娘一個女人還在坐月子,就被族長趕走,為了養活自己,日夜操勞,這幾年妳有幫過一口飯嗎?妳別忘了,前兩年妳大女兒昏倒在路邊,是我跟我娘將她抬到大夫那,才撿回一命,妳可知道那天,我娘正發高燒,身上看大夫的診金,就用在妳女兒身上,妳不但不感激,還說是因為我妳女兒才出事,大夫說,再晚一點發現,她就回天乏術了。」

        忍了這麼久,任晴月終於爆發一句一淚指控著:「妳們說我是剋星,我娘就帶著我遠遠躲著,趁著夜深,才到河邊洗衣服,哪戶人家需要幫忙,她也從來不記恨,總說大家都是同一村的,能幫就幫,如今,油盡燈枯,撒手人寰,連身後事都是孤零零的辦完,如今身無分文,我靠自己雙手養活自己,村長、各位長輩,我哪裡錯了?」

        鴉雀無聲,那嬸子想起當年大女兒的事,不由得心虛,在場的婦女,有些都默默流下淚水,心疼任晴月母女倆這些年的困苦,村長也低下頭。

        任晴月擦擦眼淚,抬頭挺胸說:「我不偷不搶,對得起天地良心,若我攢夠了錢,就會離開村子,讓妳們,也讓我有個清靜日子過,村長,各位叔伯,失禮了。」說完就昂首離開。

        從此,身後這些人再也與她無關。

        天色漸暗,任晴月收拾細軟,把娘親留下來的東西,連同屋契全部帶走,她已經跟牙婆說,只簽五年活契,她要趁這五年,好好學習廚藝,將來才能養活自己,坐在床邊,任晴月細語說:「娘,女兒會把自己過得很好,妳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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