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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 宅之技藝

    我稱這項能力為『履歷』。

   

    海鷗尾巴隨女孩屁股搖擺,我深怕她一不注意就會掉下懸崖。

    「你是不是心裡想,我不可能真的飛起來。」

    她一隻腳懸在半空。

    人類真的有可能憑空飛起來嗎?

    我動搖。風從耳際呼嘯,感覺上不緊緊抓住她的手,她會露出如同開學那一天從櫻花樹跳下來的笑容消失。

    仔細回想關於她的資訊。

    海菲,日法混血兒,34D、23.5、35,深海古蹟研究社,口頭禪是我會飛喔。老喜歡在制服外套上奇裝異服。她現在身上就穿著海鷗服裝,我想比起古蹟之類的,更適合創辦cosplay社吧。

    那麼該做何選擇?

    『詢問她想進行的遊戲』

    『覺得危險,叫她回來』

    『回營區找老師商量』

    考慮到目前感性與魅力數值皆突破兩百,占卜推測對我的好感度約在八十左右,現在應該是……

    兵乒磅磅!

    重踏木梯的腳步聲猛然彈起,從門外一路接近。我剛心生警戒,房門就碰地彈開,一記飛踢朝我面前的筆電俯衝而去。

    「幹麼!」

    我扯著筆電往後傾倒,幸好有柔軟的地毯做緩衝。然而過於大意,沒丈量好與床鋪之間的距離,一起身,後腦杓撞上床板,劇痛模糊了我的視線。

    「哥哥,我幫你關機。」

惡魔般的呢喃搔弄耳蝸。

    「海菲!我的電腦住手――!」

    我猛然睜眼,林萌鈺青蔥般的指尖正壓在我的心臟上方,噢――當然不是真的心臟,是筆電的power鍵。很不幸地,就算我的能力清楚看見她的濁念數值如遊戲內的橫桿,不住朝內增加寶石。我卻依然是個無力的高中生。

    『濁念數值:三十四至五十二。』

    我的能力沒辦法用來拯救人的性命,包括我自己。

    多麼悲哀不已的事實。

    但是必須承認,才有辦法向前邁進,這才是人類啊。我在此大聲宣告,我林恭嘉,正處於只要妹妹一根手指頭隨時都會死去的困境。

    「檸檬,請放過我吧,」我用力咬著嘴角,「我沒有存檔,妳一關機,我真的會死去。」

    直線上升!

    我這番肺腑告白,導致林萌鈺的濁念數值急遽上升,眨眼間便飆破百了。我的妹妹啊,妳現在是要作奸犯科就對了,哥哥我痛心疾首,家庭、教育都不能感化妳。

    這下我真的死定了。

    「你有那麼愛她嗎?」

    林萌鈺晃了晃手指。

    那可能是每個和她同班的中二生,都曾經在課堂上幻想過,與自己十指交扣的柔荑。不過對我而言,那只是把亮晃晃的尖刀。

    「我愛……不我不愛,不不不我還是愛。」

    我的答案隨著指頭方向做出改變。

    「你愛她有愛到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捨棄?」

    林萌鈺凌厲指向佇立在海崖,等待我做出選擇的海菲。

    做嗎?或是不做?

    這類魔鬼般的問題。

    「檸檬,妳哥哥我很軟弱,這份性命沒有足夠力量換取一個人全部的愛,它是如此的卑微。然而,就算是這樣子的我,不在乎未來還會出多少款Galgame鉅作,還要忍受多少次心痛豎旗――此時此刻,我全心全意愛著海菲。笑我吧!」

    這份心情――

    有順利地傳達出去嗎?

    「唔姆姆……」

    林萌鈺歪著頭。

    『母性數值:三十六至四十。』

    打動了嗎?但是為什麼連濁念也一併上升中,這沒道理。

    「那麼你親我一下。」

    雖然林萌鈺想裝作蠻不在乎,可是血壓卻出賣了她。

    「頭殼壞去了嗎?」我說。

    林萌鈺惡狠狠地瞪過來,指尖距我的性命只有三公厘。

    「我要親了喔,妳看好,我現在就要親了哦!」我連忙改口。

    她閉上雙眼。

    撥開她的瀏海,我快速地朝額頭吻了一口,順勢把筆電抱回來。嘴唇接觸到的部分麻麻癢癢,現在用手指揩除那感覺一定會挨揍吧。

    「什麼?」林萌鈺茫然睜開,「哥――你偷吃步。」

    兩手拉扯她嬰兒般的軟Q臉頰。努力掙扎的林萌鈺顯得可愛許多。

    「噗唔呼呼肥(快點住手啦)。」

    「身為哥哥,不好好教會妳禮貌是我的失職。首先呢,進別人的房間,就算不敲門,最低限度也該知道不要飛踢進來。」

    「唔呼呼嚕(我知道啦)。」

    林萌鈺揉著通紅臉頰,一臉可憐兮兮。

    「誰叫哥哥要家裡就有一位水嫩嫩的美少女,卻還在玩變態遊戲。欲求不滿或是性癖扭曲呢?抖M哥哥的話……唉,只好由我一併概括承受,否則社會的犯罪率上升該怎麼辦?」

    妳這傢伙才是導致犯罪率上升的主因啦!

    林萌鈺甩了甩咖啡色馬尾,伸長懶腰,她穿著符合夏日風情的水藍泡泡四角褲,明明才是國二小女生,那一對大白兔卻幾乎快從短背心跳出來。不過對我來說,二次元才有辦法噗哩噗哩的擠出令人愉悅的多巴胺。

    無視於林萌鈺展露自己的姣好身材。我一臉嚴肅。

    「檸檬,妳為什麼在家還要穿著泡泡襪?」

    「哼……」她斜眼睨視,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樣,「你不是喜歡那種風格嗎?像是那款什麼《晚安!美腿》的奇怪遊戲。」

    「夏天包著腳會臭!」

    我無法忍耐這種不健康的事,抓住她的粉嫩小腿,手伸進襪子內。

    「等一下――啊!不行,那邊不行,嗯嗯啊――」

    林萌鈺不雅的跌坐地毯上,發出意義不明的喘息,雙腳微開,腳彎兒勾起,隨著泡泡襪脫去而冒出陣陣熱氣,「不行,我們是兄妹――嗯啊!」這傢伙的羞恥和愉悅同時上升。他媽的難道我妹是個抖M。

    「嗚……對親妹妹下這種毒手……你總該滿足了,色情狂哥哥……」

    林萌鈺像隻綿羊縮起雙腳。我不可能那麼簡單就上了她的當,她是一隻小惡魔,就算是羊也是巴風特品種。

    「妳怎麼有耳洞?」

    眼尖的我馬上注意到她耳朵上的裝飾耳環。

    「漂亮吧,」她撥開頭髮,露出光滑圓潤的耳朵,耳垂上的菱針像是高掛於白晝的星星,「我個人覺得很成熟,看起來像高中生,我朋友都說很適合。」

    「傻瓜,想變老的女生我從沒見過,」我無奈搖頭,「等等,妳們學校準許戴耳環?」

    「我在家才戴。」

    「神經接錯了?」

    林萌鈺一腳踢來,我早有防備的閃過。

    「你說,我和那傢伙誰比較好,你比較愛誰?實話實說!」

    她指向我寶貝抱著的筆電。

    應這番話,我老實打量林萌鈺。她一開始還死不服輸和我互瞧,不過沒多久就偏過臉。

    已經看了十四年的傢伙,三圍輕易能夠掌握,32B、24、34,一百六十二公分的身高(還在持續成長)。偶爾或說經常在家裡露出肚臍的身材,經過長年游泳訓練,雕塑出美而強力的馬甲線,具有希臘時期的美感,那穠纖合度的腰身十分適合環抱。黑白分明的雙眸,總讓旁人誤會她在凝望自己。

    於是那些誤會的人也會回頭側目,卻慘遭她的白眼對待。

    「你再看我就報警。」林萌鈺一向如此回答。

    我以前不曉得她那麼受歡迎,直到每逢情人節,林萌鈺都會帶著滿滿一大袋巧克力回家,她甚至還送了一袋給捷運站賣雜誌的老人。

  「答案呢?」

    林萌鈺又問了一聲。

    怎麼不管是現實的一方還是遊戲的一方都要我做出選擇。

    ――很好,我接受挑戰。

    龐大的數據從腦海流過,林萌鈺和海菲的數值進行精密交叉比對,原來如此,似乎根本不需要比較。

    「我選海菲,不論從何種層面上來看,三次元生物都激不起我的興噗噁――」

    這次林萌鈺的迴旋踢,力道或角度都無懈可擊。她傾斜抬起大腿,當我察覺她的怒氣值往上衝時已經來不及,被一腳重重踹倒。

    「哼,笨蛋哥哥,找死呀!呀嘿呀嘿――」

    她的腳尖落在我胸口,彷彿搗著熱騰騰的年糕,一臉瘋狂。她滿足了,我的自尊卻掉落一地。

    我――我是哥哥呀。

    「我是上來跟你說吃晚餐了。」她吐吐舌頭,劈哩乓啷的跑下樓。

    好吧,下一堂依然是禮儀課程。

    我存檔關掉筆電。

    暫時清空腦袋,讓流動的數據消失。情緒、能力,關於一個人的素質,在我面前如同虛設。

    這說法不盡然正確,事實上,只有當數值變動時我才有辦法察覺。

    經過頭一年的混亂期,尤其是上課常令我分心,如同跑馬燈閃爍的知識、妄想橫桿,噢,一大堆人老是喜歡在上課中做白日夢。

    直到現在,我已經取得控制,不想看時,也可以選擇把魔眼關閉……

    當然跟眼睛沒半點關係,只是這樣講很帥氣罷了。

    事實上,大部分的人都處於安定狀態,數值沒有那麼容易進行增減,不是領悟力極高的人,不可能只聽過一堂課就文學加一或數學加一。當然,每個班上大約都有三名左右的這類天才。

    我來到客廳,一片靜悄悄的黑暗,氣息杳然無跡。

    在搞什麼?

    「林萌鈺、爸、媽。」我大聲呼喊。

    其實半徑四公尺的履歷能力,已經把在場所有人都標籤起來。沙發後面躲著老爸和老媽,萌鈺則是隱身在老爺鐘櫃。不過為了讓他們開心,我依然裝作不知情走動。

    「嚇!」

    老爸跳出來。

    「嘿!」

    林萌鈺推開櫃子。

    「哈!」

    老媽最後跳出來。

    我裝作驚訝的喔一聲,林萌鈺馬上擺出一張無趣的臉。

    「哎不好玩,又失敗了。」

    「我真的嚇到了,心臟一直狂跳,不信妳來聽聽看。」

    不該講這種話的,因為她馬上大喇喇窩上來,胸前大白兔磨磨蹭蹭。我倒坐在沙發上,抓著她的馬尾,教訓她身為一個女孩子應有的禮儀坐姿。林萌鈺才嘟起嘴說哥哥都騙人什麼的。

    「今天是什麼日子?」

    滿桌豐富菜餚真是太可疑了。

    「你爸爸升官啦。」老媽說。

    「這次有望晉身百萬俱樂部,雖然目前101的問題令人頭痛,硬不硬都成個問題,總是要想辦法在任內盡量解決。」

    老爸叼著菸,很難得的,老媽沒有阻止他到陽台才能抽。

    「哇……我可以悠哉的當富二代了嗎?」我問。

    把出生前二十年,以及從現在開始的八十年間所有Galgame都玩過一輪。噢,我不需要當那種公路超跑競速,或是上夜店把妹的富二代,只要一台電腦便可度過餘生。

    光是想想口水都快流出來,好消息果然是空腹時最棒的辛香料。

    「你想得美喔。」

    老媽重重尻了我的頭。

    「哥,當心變成史萊姆。」

    連林萌鈺都鄙視斜睨。

    「我說恭嘉啊,」老爸開口,「男人有時候,就得靠自己的雙手爭取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我想這是一種浪漫,深植在我們體內的狂野浪漫。」

    老爸,雖然我十分同意你這句話,不過我的浪漫就存在於筆電,人生至此已無所求。

    沒想到老爸這一開口,就激起他的往日狂野情懷,開始滔滔講述他去東非加入NGO(非政府組織)投入人道救援的過往,輔導東非人民養蜂與溫室種植,救了血汗童工還因此被反叛軍追殺,尋求聯合國庇護的可怕故事。

    我認真想,人活在世上不就是要追求快樂舒適,吹冷氣、喝檸檬汁、玩遊戲,何必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畢竟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練就出堅毅眼神,你就可以毫無保留取得所有人的信賴,這東西源自於你本身的自信,關乎到你如何成就大事……」老爸滔滔不絕地講。

    老爸,我只遺傳到翻白眼該怎麼辦?

    好不容易晚餐結束,我帶著飽足卻耗弱的精神回到房間,極需開啟筆電拉回低落的SAN值。海菲,今晚不捉到妳這隻小海鷗,我林恭嘉的名字就倒轉來寫。

    「哥,遊戲機還你,沒電了記得要充。」

    林萌鈺又走進來,把裝著遊戲機的黑色小包包和身體一併丟到床上,在床邊悠擺著白皙勻稱的腿,小巧腳趾在空中寫下奇妙文字。

    「妳全破了?」我問。

    「還沒,不過明天開學,我想在第一次段考前先暫時停止。」

    林萌鈺用腳尖寫著明天兩個字。

    「喔,知道了……」我突然從椅子上跳起,萌鈺嚇得胸口波浪起伏,「明天開學!今天是暑假的最後一天?暑假要結束了?」

    「正是如此。」

    林萌鈺又用腳尖寫著結束。

    「檸檬,我說如果,只是如果喔,」我滿頭大汗,「妳哥改名成嘉恭林如何?」

    她歪著頭想了一會兒。

    「難聽死了。」

    「我想也是。」

    我把頭往後仰,和平真好哪,日子一如過隙白駒,不知不覺就消失了。

    「妳是要在我房間睡覺喔。」

    「吃飽了就好想睡。」

    「回去自己的房間睡!」

    我抓住她的腳踝,在她大呼:「啊,討厭,死變態!」中把她拖下床。「唔姆姆――」林萌鈺慢吞吞地站起來,「你幹麼硬要人家離開,是不是想做色色的事情?」

    「妳那是什麼期待眼神……」我翻了白眼,「我要趕暑假作業,需要專心。」

    「好吧,說走就走,不過在走之前――」

    她不懷好意的張開雙手。

    「晚安的抱抱先。」

    「妳都幾歲了,長不大的小孩。」

    「這跟歲數無關,來,抱。」

    林萌鈺眨了眨眼。

    不曉得我幹麼要那麼寵她,勉為其難張開雙臂,像是抱住柔軟的水蛇,卻又如火焰滾燙不已,極富彈性的肌膚兼具抵抗與迎合的特質,彷彿要融進體內的強韌生命力。

    這觸感真是極為該死。

    「晚安。」

    「晚安,哥哥。」

    她一臉笑嘻嘻。

    這才送走旋風般的我的妹妹,可愛的林萌鈺。

    這傢伙真是有夠怪,不過不管跟誰講,似乎都不會有人相信。一個有眾多盲目追求者的妹妹,如此黏著她哥哥。我有預感會遭遇天打雷劈,所以總是對現實女性保持心境如水的狀態。南無阿彌陀佛。

    我從抽屜拿出一塊小石頭,拉開窗簾拆掉防盜窗架。

    叫林萌鈺趕快回去也是有其原因。否則她肯定會發脾氣,先是大聲嚷嚷,接著犀利嘲諷,一邊喝可樂一邊嚼波卡,灑得房間到處都是,我就得在大半夜用吸塵器吸地毯。

    可以如此預期,所以我直覺避開這條路線。

    扣。

    石子飛過短短半公尺的防火巷,準確擊中對面窗戶。等了大約五秒,窗戶打開來,令人瞬間聯想到收容所無辜幼貓的面容,烏黑短髮少女跪在床上緊抿嘴,無機質的眼眸,連看的人都會跟著放空。我是要找她做什麼來著?完全忘記了,只是彼此互相瞪視。

    她撫了撫齊眉的瀏海,不發一語。

    「哦,」我回過神來,「小月,妳暑假作業都寫完了嗎?」

    她點了點頭。

    「借我抄數學好不好?」我可憐兮兮地問。

    她轉過身時,中間一排扣子全沒扣上的白貓睡衣,敞露出形狀姣好的側乳,如釀造出香醇紅酒的葡萄園,慵懶迷人的地中海。她是我的青梅竹馬盧月杳,小學與高中和我同校。光憑身材來推斷,會誤以為她是小學生的傢伙。

    月杳把數學課本拋來,又一陣春光外洩,白光閃得我差點沒抓穩。雖然對此非常感激,甚至想一探白嫩山丘間的壑谷之謎,只因貧乳誘人犯罪。

    不過這副模樣絕對不能給其他人看見。

    「小月,妳的睡衣沒有扣好。」我說。

    月杳愣了一愣,才慢吞吞的扣上。

    「在家沒關係。」

   「可是我看到了。」

   「恭也沒關係。」

   「妳這說法我是感到很欣慰啦,」也不知道是在欣慰什麼,我苦笑說,「不過小月,外面一堆豺狼猛虎,看見妳這隻小貓是會掀起他們的獵殺本能。所以在外面要隨時注意,不要給他們有機可趁。」

    她輕點螓首。

    「恭會保護我。」

    我仔細搜尋過往印象。

    炎熱的公園,我從一群野小孩的手中保護月杳。

    當班上的女生極盡所能抹黑盧月杳,被我用金錢與權勢擺平。

    像是這類的事情一次也沒有發生過。

    尤其擁有履歷能力之後,我每一次都避開和別人吵架的機會。

    「妳這麼相信我?」

    「相信。」

    「那看來我得好好努力了是吧,」我露出微笑,「晚安,小月。」

    「晚安。」

    那麼,不管是要相信我,相信誰的保護,相信我所相信她相信的那個我都好。現在我必須要相信左手的筆桿與右手的滑鼠,能趕在天明前完成暑假的豐功偉業。

    為什麼我的能力不是一鍵完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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