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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大提琴手

「我不知道你所謂的那場戰爭是甚麼,我只知道如今我就是你們新一場戰爭的開始。」

第一章:大提琴手

天上月色矇矓,城市被大片煙霞籠罩著,令大廈群在漆黑之中約隱約見,空氣悶焗潮濕,陣陣腥臭氣味瀰漫著,中人欲噁。

彷彿這個城市已經開始發霉沉淪一樣。

在漆黑寂靜得有點陰森的貧民區內,一棟舊式公寓大樓的頂層,一名背住血紅色大提琴盒子的少女正屹立在大樓邊緣,呆呆地盯住遠方那彎淡淡月光。

只見少女身材嬌小玲瓏,穿著一件胸口刺繡著一個露出兩隻尖銳獠牙的淌血咀唇圖騰的漆黑衛衣,以連住衛衣的風帽拉下遮掩著面容,下身穿著一條有幾個破洞的超短牛仔褲,腳踏黑色短皮靴,露出一雙雪白滑溜且線條優美的長腿,腰間繫住一個繡著細小英國國旗徽章的黑色腰包。

「艾絲特(Esther),妳準備好了麼?」

藏在少女耳朵的通訊器傳來一道溫柔的男性話音,被稱呼作艾絲特的少女聽罷立即回應道:「我隨時隨地都進入狀態。」

艾絲特伸手緩緩將風帽退下,一頭棕色長直秀髮隨風輕揚,只見她臉色蒼白,眉梢修長,塗上黑色眼影的雙眼亮麗細緻,褐色瞳孔散發著異樣光彩,目光炯炯,鼻子筆挺修長,兩片塗上黑色唇彩的唇瓣豐厚飽滿,絕美的瓜子臉龐輪廓分明精緻,看年紀約莫十六七歲上下,但青嫩的臉上卻隱隱滲透出一絲與年紀不符的懾人冷峻與悍然氣勢。

「別輕敵,萬事小心。」那道溫柔男性話音再度於通訊器中響起。

「我一向都很小心。」艾絲特微笑道,剎那間展現出一絲天真神情,然後立即收歛心神,於英國國旗腰包內取出一支裝滿血紅色液體的細小實驗室試管。

艾絲特拔掉試管蓋子,將試管湊近鼻孔,然後深深地吸氣,嗅著從試管之中滲透出來的那陣令她著迷的香氣味道,接著冷道:「法蘭克(Frank),你的血很香啊!」話畢便一飲而盡。「但是太重咖啡味了,有點甘苦。」

「艾絲特,妳可以認真點麼?」

「我好認真啊!」

艾絲特把大提琴盒脫下放在地上,慢慢地將盒子打開,取出那個差不多跟她同等高度的白色潔淨無瑕大提琴,同時將如劍刃般鋒利尖銳的琴腳裝置好,拿握住琴弓,走到暗角處尋得一個小石墩並坐下來,雙腿輕輕夾實大提琴,並以琴腳支撐住,左手輕輕掃撫四條琴弦,發出一下低沉弦音。

「今次想聽甚麼?舒伯特?貝多芬?還是巴赫?」艾絲特低聲喃喃說道。

「不,我不太愛古典樂,我比較喜歡聽流行歌曲,尤其是Britney   Spears的。」

「你知道嗎?法蘭克,所以我跟你之間永遠都存在著文化衝突吧!」

「妳......」法蘭克正想駁斥時,耳際卻傳來了巴赫的   Suiten   für   Violoncello   G大調無伴奏樂章那動人而優美的醉人旋律。

大提琴聲音低沉雄厚,響亮雄渾,弦弓在弦線上輕輕拉動,聲音由面板上左右對稱的「f」字型音孔進出,把面板與背板共鳴所產生在箱內的空氣加以振動,化成悅耳音韻並通往外界。

在黑夜街道之中,突然傳來了悠然低沉的大提琴音,天上的雲濤猶如化作音符般在有節奏地輕輕躍動,旋律優美柔和猶如安魂曲般令人陶醉。

艾絲特閉上眼渾然忘我地在演奏,左手熟練地輕輕按動琴弦,右手溫柔有序地拉動弦弓,弦與弓兩者完美地交合糾結,配合得天衣無縫,在黑夜中傳出一個一個節奏音韻,好比天籟之音。

艾絲特只覺自己的身心就像是已經融和於天地之間,化身成音符樂譜,隨空氣流動而演奏。

她極度享受這個只屬於她的忘我時空,彷彿置身於另一個奇妙國度一般。

一個只有音符樂譜的國度。

卻在此時,五名黑暗高狀男性身影自大樓邊緣飛躍而上,對艾絲特張牙舞爪,但是卻未有打斷艾絲特的演奏。

「艾絲特,妳成功了。」法蘭克聲音又再響起。

只見那五人均一身機車族打扮,為首一人金色長直髮,皮革外套之下赤裸裸的展露著一對獵鷹紋身,一臉孤高俊逸,其餘四人只站在他身後,顯然他就是此幫人的首領。

「就是妳嗎?最近弄得我們人心惶惶,風頭一時無兩的『大提琴手』?」為首那名金髮首領先斥喝道,向眼前不遠處的艾絲特怒目而視。

只見艾絲特停止拉奏,輕輕咬住下唇,露出一雙尖銳犬齒,閉上一隻眼,臉上泛現一個怪異表情,像似挑釁,又像是嘲諷,卻並沒有回應。

金髮首領右手急揚,身後兩名手下立即會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高速向前疾撲,張開血盆大口,閃爍著尖銳獠牙,如箭矢般瘋狂地向艾絲特撲殺噬咬。

面對眼前威脅,艾絲特仍然泰然處之地坐著,不慌不亂的握住琴頸,看準對方在虛空中跳起飛躍方位空隙,左手提著大提琴迅疾橫掃揮斬,劍刃般鋒利的琴腳如一閃即逝的電光般掠過濕悶空氣,一記耀眼銀光於漆黑之中急速閃耀,劃過兩人脖子,無聲無息的飛快地將兩人的頭顱與身體斬斷分家,鮮血連頸動脈被割斷後都未趕得上噴出來,屍骸已經轟然墜落,斷頭如波子般在地上躍彈亂撞,一切就發生在彈指之間快疾無倫。

只見艾絲特揮動大提琴時彷彿全不花費氣力,迅猛快疾且角度刁鑽,出手狠勁準繩,就像運動員在揮動網球拍一樣輕鬆自然,詭異莫測。

金髮首領見狀大驚,立即指示其餘兩名手下攻擊。兩人略微沉身運勁,正想前衝,卻在猛然之間遠方傳來了兩聲清脆響亮槍聲。

兩人前衝之勢未止,中途卻被身後銀光穿透頭額,於瞬間爆頭慘死,血花四濺。

原來對方還有埋伏,金髮首領大驚,正欲逃跑,艾絲特卻已經快他一步有所動作。

時間流動彷似剎那停止流轉,艾絲特左手大力地將大提琴釘插在地上,劍刃般的琴腳半截沒入了混凝土地上,令大提琴垂直地屹立不搖站定,同時艾絲特輕輕按動琴弓末端一個細小按鈕,放在遠處一旁地上的琴盒立即從內部中央打開了一道暗門,接著一團瘦長銀白光芒彈飛上半空之中,猶如一條絲帶般在騰空而起。

前後受敵,金髮首領立即以詭異身法往一旁鑽,猶如黑夜森林中逃避獵豹的小鹿一般。

「那裡走?」艾絲特在獵物背後躍起差不多七八米高度,左手於虛空之中接實那團銀色光芒,然後翻兩個筋斗,借力俯衝向前,如獵鷹般從後施襲,就像似奧運體操選手般姿態曼妙優美地舞動那團銀光,就像在跳絲帶舞一樣,捲動猶如絲線般的銀白光華在金髮首領身邊高速地弧劃了一圈。

銀光掠過之後,金髮首領前衝之勢未止,但當他跑出兩步之後,赫然感到一陣劇烈無比的錐心痛楚,接著四肢同時應聲斷裂,就像是弦線斷掉一樣頓時血流如注,跌跌撞撞的跌倒在地上血泊之中,只懂不斷發出陣陣低鳴怪叫,狀甚痛苦難熬。

艾絲特輕輕巧巧地躍回地面,左手一陣抖動,將粘著那柄鋒利無比,設計簡約並沒有護手,長約莫四尺,輕巧細薄如蟬翼的銀白劍刃之上的濃濃血液盪開去。

「妳......妳究竟是誰?」金髮首領如蟲子般在地上蠕動掙扎著,哀鳴道。

「我是吸血鬼獵人。」艾絲特斬釘截鐵地道,語調不緩不急,淡然平和。

「但是......妳......不是人類......」

「對,我也是吸血鬼。」艾絲特一雙褐色眼瞳冷冷盯著地上掙扎的獵物,在漆黑之中,猶如死亡使者一樣掌握住對方的生命長短。

「吸血鬼......殺吸血鬼?我以為......那場戰爭......已經完結多時了......」

「我不知道你所謂的那場戰爭是甚麼,我只知道如今我就是你們新一場戰爭的開始。」艾絲特冷淡依然地道。

「哈哈......原來只是......一個菜鳥......妳死定了......他們必定不會......放過妳......」

「走著瞧吧!我留你的命就是要你去警告他們,你的下場就是他們的榜樣。」

「哼!該死......」金髮首領話未說盡,已被艾絲特一腳重踏在後腦,頭狠狠的撞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完成了,法蘭克。」艾絲特輕按耳朵中的通訊器,柔聲道。

「那撤退吧,今晚已經足夠了。」法蘭克語帶命令地道。

「但我那首Suiten   für   Violoncello   G大調還未奏完啊!」艾絲特輕咬住下唇,遙望遠處說道。

「不,回去再奏吧!」

「但你不是不喜歡聽古典樂麼?」艾絲特扁著咀,撒嬌地道。

「為了妳,我上刀山下油鍋也在所不辭,走吧!」法蘭克鄭重地說道。

「一言為定。」艾絲特滿意地笑了。

夜空中,就餘下一片難聞血腥味,在隨風盪漾著,漆黑的四周又再變成寂靜無聲。

彷彿平淡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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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艾絲特.   戴爾(Esther   Dale),兩年之前我還是人類,但因為一次恐怖血腥的意外,令我身體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得到了可怕的力量,變成了另一種物種,但我身心沒有沉淪,我利用這種力量,利用我的知識與意志,邁向我的復仇之路。我知道此條道路絕不平坦,但我會一直走下去,因為我強烈地感覺到,只要我停下來,我就會完完全全變成那些害得我這麼慘,我深切痛恨的醜陋東西。我並不懼怕死亡,因為我已經死過一次,見識過地獄之後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嚇怕我了。我是吸血鬼,我依靠吸飲人血為生,在日光之下我會變得軟弱無力,在夜裡我卻力量無窮,我喜愛這種力量,卻痛恨這個詛咒,但我決不會跟他們同流合汙,因為我是獵人,而他們只是我的獵物,我們註定勢不兩立,就像是太陽和月亮,黑暗與光明,白晝與黑夜,陰與陽一樣,永遠不能夠融合。我是艾絲特.   戴爾,我是吸血鬼獵人,如果你也是吸血鬼,那就要當心我的鎮魂曲了!」

【第二章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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