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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客廳里馬靈樞正在跟漢堡聊天,更確切地說,是馬靈樞在聽漢堡彙報工作——有關昨晚的事件以及素問現在的情況,桌上擺滿清茶點心還有一應甜點乾果,張玄跑下去時就聽漢堡在夸夸其談:「放心吧馬先生,有我陪著素問,他不會有事的……不,他其實完全沒事,只是好像累著了,一直在睡覺,有事的是張神棍,你沒看到他頭上包得就像印度阿三哈哈哈……」

笑聲由近及遠的飄走了,漢堡原本站著的地方換成了張玄,他這招投擲小鳥玩得太嫻熟,以至於漢堡被扔去了哪裡都沒人看到。

馬靈樞原本想喝茶,看到張玄頭上的傷口,他將茶杯放下了,微笑說:「的確很有個性。」

「有個性到讓你怕噴茶的程度嗎?」

對面的落地窗映出了張玄的模樣,還真有阿三的風範,這讓他更鬱悶了,在馬靈樞對面坐下,哼哼地說。

「至少你比想像中要精神,」馬靈樞指指放在桌子上的藥盒,「我剛才從鍾魁那裡聽說了消息,拿了些傷葯過來,不過看起來你應該用不到。」

「我要!」

張玄搶在馬靈樞要收回之前將藥盒拿到了手,跟醫生開的藥方相比,他相信馬靈樞的葯更有效。

葯像是自製的,張玄擰開簡易鐵皮蓋,見裡面盛放著淺棕色的固體藥膏,葯香很濃郁,雖然不知道用的是什麼配方,但想來應該差不到哪去,他忍不住蘸了下擦在手背上,問:「有沒有消除疤痕的功效?」

「那要看是多深的傷疤。」

「絕對沒有鍾魁腰上那刀深。」

「那效果應該可以讓你滿意。」

「謝謝師……馬先生!」

謝字後面那個音咬得很輕,輕易就被之後的稱呼蓋過了,馬靈樞像是沒聽到,端茶慢慢品著,倒是跟著過來的鐘魁聽得糊塗了,問:「為什麼要拿我打比喻?」

詢問成功地被忽略了過去,張玄拿著葯跑去洗手間,半路又折回來,「藥膏里沒有放芥末吧?」

「我為什麼要在傷葯里放芥末?」

「上次你都在薄荷糖里放芥末了!」

「那是吃的,這是敷的,」馬靈樞說完,見張玄的藍瞳里寫滿了狐疑的色彩,他只好認真地說:「裡面沒有芥末,沒有辣椒油等一切食用物品,如果你不信,那就還我。」

話音未落,張玄已經跑走了,用實際行動證明他想要得不得了。

馬靈樞把眼神轉回來,對聶行風笑道:「雖然他看上去一點不像受傷的樣子,但還是要感謝他昨晚幫素問。」

「都是朋友,應該的。」

聶行風在對面坐下,鍾魁趕忙給兩個人倒了茶,自己在旁邊陪著,說:「馬先生剛才去看過素問,見素問剛睡著,就沒進去打擾他。」

「看得出素問受了很大打擊,他的精神狀態還不如張玄。」馬靈樞把話接過去,「是我疏忽了,初九有在酒吧做了守護結界,我以為不會有事,沒想到他才走沒幾天素問就出事了,還好有張玄幫忙。」

「初九去哪裡了?」

「他沒有說,不過我想一定是很麻煩的事,否則他不會對素問置之不理。」

下面的話馬靈樞沒說下去,素問狀態不佳除了記憶復甦帶來的困擾外,更多一部分原因還出在初九身上,他陪伴素問太長時間了,也許平時素問不會多加註意,但那份依賴感已經深藏在了骨子裡,在危險的時候,那孩子一定很希望初九會在自己身邊,他的不聞不問本身對素問來說就是很大的打擊。

馬靈樞把目光轉向聶行風,「今早看新聞,有提到巡警死亡的報道,那時我還沒想到跟張玄他們有關,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我聽張玄講過,但究竟是怎麼回事還不清楚。」

一切意外都發生得太突然,再加上張玄一直處於神智恍惚的狀態中,他自己都沒弄清事件的脈絡,當然不可能講述得讓聶行風聽懂。

「我只知道曲星辰跟這件事有些關聯,張正好像也知道一些事情。」

馬靈樞收斂了笑容,「這與曲星辰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著了!」張玄敷著葯不忘聽聊天,聽他們說到曲星辰,立刻跑出來搶著說。

三人順著叫聲轉過頭去,就見張玄把額頭上本來包好的紗布都扯了下來,紗布一頭耷拉在頭上,髮際線下有條頗長的磕痕,但看上去沒有很深,他把醫生敷的葯都擦掉了,換上了馬靈樞給的藥膏,葯香濃郁,隨著他的走近向四周散開。

張玄似乎對馬靈樞送的葯很滿意,坐下後還不時張望對面的鏡子,聶行風把他頭上的紗布摘下來,想換新的,被他一口拒絕了,嫌棄地說:「我還要出去辦案,纏紗布會被人笑死的。」

聶行風知道張玄死要面子的個性,沒勉強,把紗布剪成比較小的長條,折起來貼在他的額頭上,有頭髮遮掩,紗布就變得不明顯了,這次張玄沒反抗,乖乖由他敷傷口。

馬靈樞看在眼裡,禁不住想起了曾經久遠的往事,但他覺得此刻這副畫面更養眼,提醒說:「葯一天敷一次就行了。」

「知道了。」

聶行風幫忙包紮傷口的同時,張玄開始說曲星辰的事,馬靈樞最初還是一副閑散表情,但隨著張玄的講述,他神色鄭重下來,直到聽到雨夜怪客的名字,不由失聲問:「你確定他自稱索仁峰?」

「也可能是索山峰索大峰娑羅峰,」張玄隨口說:「昨晚電閃雷鳴的,酒吧的電路都被劈壞了,聽錯名字也不奇怪。」

「但他卻打得你毫無還手之力。」

這句話太傷面子了,張玄連連搖頭否認:「沒那回事,我要不是護著素問,就不會腦門被砸,說到那個武器,就更奇怪了,明明傷口沒有太深,可是被砸中後就一直不停的流血……」

「把武器給我看一下。」

「武器……」

張玄轉頭看聶行風,聶行風沒帶來,正要去拿,就聽空中傳來叫聲,「張人類你敢侵犯鳥權,我讓你也嘗嘗被扔的滋味!」

說時遲那時快,一根黑黝黝的棍子隨著漢堡的尖叫聲從空中飛了過來,像打棒球似的朝著張玄拍去,棍子被法力駕馭,周身散發出淡淡金光,令棍上的符咒愈發顯眼。

張玄吃過一次虧,見它拍過來,正要躲閃,馬靈樞突然伸出手,那鐵棍便像是通了靈般的脫離了漢堡的控制,凌空一個飛旋,啪的攥在了馬靈樞手裡,棍子上的金光猶自遊走著,符咒像是活了,在金光中微微從棍身上騰起,但很快就消失在馬靈樞的掌中,他將手收回,往後稍微用力,棍子就順著螺紋自動轉回了原有的長度。

一連串的動作做得輕巧幹練,聶行風曾拿過鐵棍,了解它的重量,沒想到馬靈樞這樣輕鬆就將它拿到了手,快得讓其他人來不及給任何反應。

「對不起,海神大人!」

某隻鳥的怒火也被馬靈樞的動作成功鎮住了,看到張玄臉色不悅,它立刻明白自己犯了什麼錯,兩隻翅膀捂住大張的嘴巴,一副我怎麼可以這麼蠢去自尋死路的表情,還好馬靈樞的氣場壓住了它的存在感,張玄沒理它,眼睛盯在馬靈樞身上,像是想探明他隱藏的秘密。

「馬先生好身手啊,」他贊道:「昨晚我要是有馬先生一半的功力,就不會被砸得頭破血流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你對賺錢比練功更用心呢。」馬靈樞看都沒看他,眼睛盯著鐵棍,隨口道。

被將了一軍,張玄無話可說,馬靈樞也沒給他再問下去的機會,看鐵棍的眼神有些複雜,也有些慌亂,但馬上就被鎮定蓋住了,站起來對聶行風說:「我有事先離開,素問精神不太好,可以麻煩你們再照看他一陣子嗎?」

「沒問題的馬先生,一切包在我身上!」漢堡搶著說,翅膀在腦門前一亮,做了個敬禮領命的動作。

漢堡會主動做事一定有它的目的,聶行風便順水推舟,點頭答應了下來,馬靈樞又手撫鐵棍,問:「這東西我可以暫借幾天嗎?」

「你是不是有什麼線索了?」張玄說:「有線索就不要瞞著,大家合力早點把曲星辰找出來。」

「不,只是有關我個人的一些私事。」

看得出馬靈樞並不想多談,婉言回絕後就告辭離開了,行色匆匆的氣息連鍾魁都感覺出來了,跟著他跑出去,但沒多久就垂著頭返了回來。

「怎麼了鍾鍾學長,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漢堡一語雙關的笑話沒得到捧場,鍾魁眉頭擰起,嘟囔:「馬先生不讓我跟,說素問可能有危險,讓我留下好好照顧他,素問怎麼會有危險呢?明明就是馬先生嫌我多餘……」

「那就是馬先生不讓你跟了,你這個助理一定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那類人,呃不,那類鬼……」

一句話戳到了鍾魁的痛處,擰著眉頭走遠了,只留下一句話,「那今後你自己找飯吃吧!」

「開個玩笑嘛鍾鍾學長,不要這樣……為了慶祝你終於有了自知之明,今晚我們去Empire干一杯吧!」

吃不到美食也是漢堡的痛處,一秒選擇妥協,追著鍾魁飛過去,卻半路被張玄揪著頭毛扯了回來。

「老闆都消失了,去喝個屁啊。」張玄一巴掌把沒眼色的小鳥巴去了一邊,「我說這個家什麼時候你做主了?董事長還沒答應的事你敢先答覆。」

張玄心情不好的時候,漢堡是不敢放肆的,摸著頭頂被打得凌亂的毛毛,諂媚:「其實我是替董事長大人答應的,馬先生的心思不在素問身上,所以答不答應結果都一樣,我應了的話,將來出什麼問題,可以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嘛,是不是?」

「什麼出問題?閉上你的烏鴉嘴!」張玄沒好氣地說。

不過說到察言觀色,漢堡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了,素問跟隨馬靈樞那麼久,卻被他忽視,那就是現在對馬靈樞來說,有其他事情比素問更重要,或者說更嚴重,張玄想起不告而別的初九跟突然發狂的曲星辰,直覺感到這是個很不樂觀的開始。

「真糟糕,馬先生走太快,忘了問他木偶的事。」

聶行風其實有記得,但可惜馬靈樞沒給他詢問的機會,便說:「等下次再問好了。」

也只能這樣了,一想到跟聶行風約好的海外旅行因為各種事情一拖再拖,張玄就覺得額頭上的傷更痛了,叫道:「我不就是想出國旅行嘛,為什麼總是無法成行啊!」

趁他不注意,漢堡溜去了旁邊桌上,理著被揪亂的頭毛,說:「還是不要了,您就在國內轉悠吧,要是再把殺人事件帶去國外就不好了。」

「哪有那麼誇張?」

「既然您逛個酒吧都能搞出人命案來,那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說不定雷雨都是您帶過去的。」

那跟他逛酒吧沒關係吧?他出不出現,事件該發生還是會發生,說不定還會變得更糟糕呢!

哐當!

玄關那邊傳來的響聲打斷了張玄的爭辯,大家轉頭看去,就見門被用力打開,銀墨大踏步走進來,看他陰沉的表情就知道他現在心情極差,進來後盤在他脖頸上的銀蛇把尾巴一旋,將門關上了。

「那個叫門,不叫出氣筒。」

被提醒,銀墨稍微冷靜下來,對張玄說:「對不起。」

「對不起倒不用,不過看你的樣子,好像也被打了。」

在經過初九跟便衣警察的荼毒後,張玄已經對那扇門的壽命不抱什麼期待了,他現在對銀墨的狀態更好奇,銀墨個性陰沉冷漠,不宜靠近,但也不會亂髮脾氣,今天他會這樣失態還是頭一遭,上下打量他,果然就見他的黑襯衣上沾了些污漬,臉頰上也有紅斑,好像有擦拭過,卻沒有擦得很乾凈,看上去反而更奇怪。

漢堡飛過來,繞著銀墨來迴轉圈,「你跟人干架了?還是粉絲太熱情惹你不高興了?」

「都不是,」見銀墨沉著臉不答,銀白替他回答了,「今天碰到個神經病,看到銀墨就罵他是妖孽,甩了他一身黑狗血,還好被其他粉絲跟警衛攔住了,否則那神經病就要抽劍了。」

沒想到一天里連著出了這麼多事,聶行風問:「是修道中人?」

「不知道,也可能是對頭指使來砸場子的。」

「是不是圈裡的人做的?」鍾魁本來已經上樓了,聽到樓下喧嘩,他又跑了下來,同在模特界里混,他很清楚裡面的狀態,這種不敢正面對抗只會背後動手腳的人不在少數。

「也可能,誰讓我們家銀墨這麼順呢,被嫉妒也很正常。」銀白化回人形,身上只套了件睡衣,往沙發上一靠,冷笑著說。

雖然他不怕被挑釁,但被暗中算計,還是覺得不爽,早知今天走秀會出現這種狀況,他就會替銀墨拒絕了,銀墨受的傷一直沒痊癒,他本來就不贊成銀墨接太多的工作,無奈銀墨做得很開心,他也就沒太勉強,最近隨著馬靈樞的推薦,銀墨在模特界里嶄露頭角,從模特事業擴展到廣告業,躥紅得太快,自然會惹得一些人嫉妒,會被暗算也不奇怪。

「唷唷!你們家銀墨唷!」漢堡故意在旁邊打著拍子叫。

這句話平復了銀墨的不快,黝黑臉盤微微發紅,低聲說了句去換衣服就走開了。

「是走秀時發生的狀況嗎?」聶行風把對話轉回了正題。

「不是,是工作結束後我們要離開時。」

今天的工作倒是很順利,結束後他們換了衣服出門,還被一群熱情的粉絲圍住拍照,神經病就是那時候衝過來的,他力氣很大,輕易就撥開了周圍的粉絲,銀白以為他是想要簽名,誰知他突然拿出一個小藥瓶,將瓶子里的液體潑向銀墨,又抽劍刺他,口中嚷著他是妖孽,自己要除妖,讓大家都閃開。

遇到瘋子,大家不用他警告,都自動閃到了一邊,幸好銀墨躲閃及時,大部分的血都潑在了衣服上,那些黑狗血也夠純正,讓他很快就感覺不舒服,銀白只好用法力幫他支撐,後來警衛趕來,幫忙將瘋子抓住了。

「能讓你們感覺不適,看來那人是有備而來啊,」漢堡點頭道:「畢竟現在黑狗很難找了。」

「說不定是誤打誤撞,那人還滿年輕的,卻瘋瘋癲癲的說胡話,哼哼,要說妖,他身上的妖氣更重。」

「你們今後還要在娛樂圈混,為了有備無患,還是每天給你們潑鍾魁的血訓練好了,如果鍾魁的血你們可以支撐住,相信黑狗什麼的絕不成問題。」

漢堡的提議很中肯,銀白看向鍾魁,開始考慮這個方案的可行性,看到了他眼中的算計,鍾魁嚇得連連搖手,「不行不行,我暈血的,還有,拜託不要總拿我打比方,我跟黑狗沒什麼可比性。」

「後來呢?」打斷他們沒營養的對話,聶行風問。

「後來警察來了,那瘋子就被警察帶走了,他身上還帶了不少破銅爛鐵的玩意兒,足夠治他個擾亂治安罪了。」

說到這裡,銀白冷笑一聲,要不是準備在這裡常住,他可不會輕易放過那傢伙,關他幾天算是輕的,要是再有人敢暗中搗鬼,他一定數罪併罰。

「我們的事大致就是這樣了,別擔心,這些小麻煩我會自己搞定的,」銀白說完,看看張玄,「倒是主人你沒事吧?」

「沒破相,就當它沒事吧。」

您除了自己的長相跟錢外,還會在意什麼?

張玄的回答讓銀白都懶得吐槽了,見弟弟換好衣服,在樓上給自己做手勢,他起身離開,「那如果有事,請隨時叫我們,作為一個稱職的式神,我們會擔起保護您的職責的。」

又來一個烏鴉嘴。

不過看在銀白還算忠心的份上,張玄心領了,道:「不會有事的,有事我也當它沒事!」

或許是張玄的意願順利傳達給了上蒼,在接下來的兩天里,張家一切都風平浪靜,電視里有播放巡警遇害的事件,但都是匆匆略過,不知是不是警方做了手腳,讓事件沒有擴大化,為了避免再生是非,銀墨聽銀白的話,臨時取消了這幾天的工作日程,素問的狀態也逐漸好轉,除了偶爾會表現糊塗外,其他地方都跟以前一樣。

趁著難得的清閑,大家幫忙把弄亂的酒吧打掃乾淨,但因為供電系統出了問題,素問只好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其間他還打電話聯絡初九跟曲星辰,但前者接不通,後者則沒人接。

「現在流行人間蒸發嗎?初九這樣,曲星辰這樣,連馬先生也這樣。」

發出抱怨的是漢堡,看到飄在它面前的愛瘋,張玄忍不住問:「什麼時候你跟馬先生單線聯絡了?」

「就上次他來做客聊了一會兒,我發現他這人挺不錯的,就互留手機號了,你也知道,要在這世上混得好,朋友從來都不嫌多啊。」

最好是人家有把你當朋友了。

聽了漢堡沾沾自喜的說辭,張玄在心裡反駁,不過漢堡這番話表明了馬靈樞也聯絡不上,在所有與那晚事件有關的人中,只有張正是聯絡得到的,但很可惜,對於張玄特意打電話道謝的行為,張正表現得很冷淡。

「不用謝,」在幾次被電話騷擾後,張正終於跟他通了話,他是這樣回復張玄的,「身為同道中人,救人是應該的,救你更是隨手之勞。」

「那就更要感謝師兄了,可以偶然地在大雨天經過案發現場,還偶然地隨手救了我。」

聽出張玄口中的調侃,張正發出冷笑,隔著電話,張玄聽到他低聲說:「當時真該把你撂在現場的!」

好吧,不管張正出於什麼心理,他都算是間接幫到了自己,張玄只裝沒聽到,笑道:「其實我是想再打聽一下那晚的事情,那個要害我的人到底是誰?」

「有關這些,我都告訴聶行風了,你可以直接問他。」

「再說一遍又不妨礙到你什麼,」張玄老神在在地說:「要不我請你吃飯好了,算作答謝怎麼樣?」

「能讓你破費請客,我真是三生有幸。」

「別這樣說嘛師兄,大家同門一場,今後還要互相幫襯的。」

什麼互相幫襯?

張正再次發出冷笑,依照他對這神棍的了解,如果不是自己有用處,他會這麼熱情的聯絡?不過為了不被他煩擾到自己做事,張正沒再啰嗦,「我不認識那個人,只記得他長得很矮很臃腫,至於他是否要害你也難說,但他絕對對你有興趣。」

至少當時兇手給他的感覺是這樣的,但張玄接下來的一句話把鄭重氣氛打亂了,「哇唔,你說的有興趣不會是那種很變態的興趣吧?」

他怎麼知道?張正沒好氣地想,他只關心自己正在處理的問題,至於其他的事都與他無關。

「那這兩天你有沒有見到曲星辰?他追著屍體怪物跑走了,我怕他遭遇不測。」

「死了的人活過來那叫詐屍,不叫怪物,」張正對於張玄的無知恨鐵不成鋼,給他普及了道術基本知識後,說:「我也在找他,叔叔很擔心他,每天都在催我找人,有消息我會聯絡你的,沒事你就不要來煩我了。」

「那你能不能解釋下那個『偶然』的原因?」

當然是不能,而且他認為就算自己解釋了,某個笨蛋也聽不懂,有時候他會想張玄全身上下最有價值的可能只有索魂絲,離開了索魂絲,他連起碼的修道素養都達不到。

懶得再答,張正準備掛電話,大概是發現了他的不耐煩,張玄沒再啰嗦,直接問:「最後一個問題,張師兄你答完了,我保證短時間內絕對不出現在你面前。」

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張正收回要按結束鍵的手指,「是什麼?」

「就是那兩個巡警的魂魄,我暈倒時還用索魂絲幫他們定魂了,但後來它們就不見了,你知不知道下文?」

有關巡警魂魄的事,早在張玄醒來時就問過聶行風了,但當時聶行風看到他受傷,心思都放在他身上,根本無心去理會其他的事,只說張正沒有跟他提過,至於鬼魂是否被無常帶走了,他無從得知。

這個問題讓張正一愣,這算是今天的對話中最有意義的一句了,那晚他的確有見過魂魄,但後來瑣碎事太多,就沒去注意,拘魂是地府的事,與他無關,所以事後他也沒多想,此時被問到,他才發覺自己遺漏了一條重要線索。

「你的意思是要借魂魄把詐屍找出來?」

魂魄通靈感遠超過人,所以這招應該行得通,張正有些興奮,正想再跟張玄商量如何跟陰差溝通,就聽他說:「不,我的意思是如果確定魂魄被陰差勾魂了,我就可以從中賺一大筆手續費,你知道魂魄飄走的話,很難再勾到的,這種協助工作以前都是馬家做,現在馬家消失了,我覺得只要錢到位,我完全可以接手這個業務。」

才剛升起的一點佩服之情瞬間消失無蹤,張正很想甩自己一巴掌,警告自己不要對這個神棍抱有太多的幻想,聽著張玄的賺錢經,任憑他修養再好也忍無可忍了,沖著話筒大吼道:「你是窮到連冥幣都不放過的程度了嗎!?」

「不是冥幣……」

在張玄要解釋地府那幫傢伙實際上多有錢之前,他的電話已經被掛斷了,就這樣,他跟張正的通話就在這種火藥味十足的氣氛中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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