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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的墓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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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塔底層除了有管理整棟大樓的電力裝置外,同時也包括行政管理部門的辦公室。這棟古舊的建築物曾經代表阿特納爾的歷史,現在卻只是個製造混亂的地方。

      管理室的電腦出現錯誤訊息:「備用電力不足,大樓管理系統運作停止。」

      「這裡是維文.葛,我已經進入鐘塔。」

      「我真搞不懂你在那種傢伙身上浪費時間做什麼?」史特拉文說:「他曾經是造成這個城市毀滅的主因之一,就隨著爆炸讓他消失也無不可。」

      「他的腦中肯定有著更重要的資料,那會勝過他的性命。」維文回答。

      「我贊成維文的意見。」亞凱透過通訊器插嘴:「我們大家好像未曾有過意見完全交集的時候,這不是好事。」

      電梯剛巧停在一樓,目前是處於沒有電力的狀態,不過即使電梯有電維文肯定也不會搭乘。

      攻擊維文的怪物與信奉者並不多,維文感到納悶。

      第二層為機械控制中心。

      當維文經過電梯口時,二樓電梯門突然打開,明明剛剛因為沒電而停在一樓的電梯現在竟然上了二樓。電梯內的燈光一閃一爍,裡面有著斗大的紅字寫著:「進入。」

      此時突然有個綠色的影子由後方想偷襲維文,卻早就被識破。維文轉身反手一抓,將怪物推入電梯內。當怪物的身體撞入電梯後,兩側的牆壁快速的合攏,竟將裡面那隻怪物完全壓扁。

      躲過刻意設計的陷阱後,維文更不敢大意。

      地板上散落許多的藥用紙盒與藥丸,這些都是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

      「還有嗎?何必躲藏,都出來。」維文的聲音剛成為這黑暗室內中的回音,搖搖晃晃的影子和不穩的腳步聲馬上就跟著接近維文。

      他們原本應該是阿特納爾的居民,不知道為什麼如今神態瘋癲的出現在此,手上更拿著利器與槍械,二話不說攻擊維文。

      維文即使不閃不避,他那不死者的肉體也不會因為這些攻擊而死。很快的,他就發現這些瘋子的異樣。

      「發現了嗎?」通訊器傳來拉札莫斯的聲音:「他們既不是信奉者,與安茲羅瑟人更無關,這些人只是失去理智而瘋狂,但是他們仍然是普通人類。」

      維文輕易避過子彈,也迴身閃掉刺過來的尖刀。

      「如何?殺得了普通的人類嗎?」拉札莫斯以譏諷的口吻說。

      「你在試驗我?」

      「怎麼樣?正義的教士,學習神力法術時最不能忘記的就是保護平民的初心吧?牢記教會宗旨的你究竟會怎麼做呢?」

      來自史特拉文的聲音:「雖然我看不到現場的情況,但你低估維文了。」

      來自艾列金的聲音:「愚蠢的法師,你以為我們是救世主嗎?」

      「夠了。」維文回答:「我的二分法世界非常簡單。不是亞蘭納人的朋友就是亞蘭納人的敵人。」維文揮動銀劍,完全不遲疑,每一劍確實的劃過所有瘋子的頸部。

      「這就是答案──亞蘭納聯盟的敵人只有死路一條。」

      「保持你如此堅定的意志吧!你的力量還遠遠不夠。」拉札莫斯結束了此次的通訊。

      到了鐘塔第三層,拉札莫斯的實驗再度開始。

      四名活生生的平民被懸吊在玻璃窗外,一名信奉者拿著刀子站在繩子旁。

      「這是什麼意思?威脅我?」

      「放下手中的劍,換取他們的生機,你辦得到嗎?」信奉者問。

      「我拒絕。」

      「難道你想快速殺死我後再救他們嗎?」信奉者恥笑著維文。「我說不定會因為你的輕舉妄動而馬上割斷繩子。」

      「你割吧!」維文說:「這樣的距離我沒有把握救得了他們。」

      信奉者大笑:「你終於露出你那虛偽的本性,顯示出你的無能。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保護更多亞蘭納人,現在讓你放下劍卻不肯,連近在眼前的四個人都不救,你還有什麼資格高談闊論?」

      「我放下武器正好稱了你們的心意,亞蘭納人才會沒未來。」維文以銀劍的劍尖指著對方,「任何人都可以犧牲,只要是為了更多更多亞蘭納人的未來,都需要犧牲,都必需付出;這就是大義。我是如此,他們也是如此。」

      「住口!說到底你和我們這種人渣也沒有分別。貪生怕死又一再以偽善的理由掩飾自己的作為,偽裝成正義之士的表象真叫人感到噁心。」說完話,那信奉者立刻割斷繩子。

      窗外傳來四人的慘叫,直到他們墜落地面為止,他們臨死前的吶喊一直迴盪在維文耳邊。

      「我警告你們,一直做著這種惹惱人的舉動只會讓我更想把你們的頭全部割下來,然後全數排在城垛上昭告天下。」

      維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信奉者由上至下一劍兩斷。

      「還有一件事,我可不是什麼正義之士。」維文將劍收回。「我既是亞蘭納的審判官,同時也是劊子手。我現在在此宣佈你們這些邪惡之徒的罪行,不需經過公審,直接處以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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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文抵達鐘塔的最頂層,他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比前三層還要濃厚。這一層的空曠倒是讓維文始料未及,掿大又空無一物的空間更讓人感到不安;安靜又黑暗的環境彷彿就像這個地方與世隔絕。塔頂上傳來鐘響聲,維文的心臟隨著鐘聲也跳了好大一下,大到連他自己都聽到跳動的聲音。

      「嚇到了嗎?」黑暗處一對鮮紅的眼睛閃爍著惡意的光芒。「這次的鐘聲是提早敲響,不過你似乎忘記一件事,炸彈可是有時限的。」

      紅色滿佈血絲的眼睛慢慢移動到維文前方,它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一直追趕自己的巨漢。「你還有十分鐘的時間。」

      「市長呢?」

      「那老糊塗就綁在上面的大時鐘前。」巨漢左手的彎刀指著上方。

      「炸彈呢?」

      「在我體內。」巨漢露出那零零落落醜陋的牙齒笑著。「你這蠢蛋可白費工夫了,不管你贏我或輸我都注定死在此處。」巨漢的話語一結束,後方傳來連綿的爆炸聲。從第一層直至第四層,所有的階梯盡被炸彈摧毀,維文已經沒有退路。

      通訊器傳來拉札莫斯的聲音:「普克之後,就是你。」

      「也好。」維文拄著劍,倒吸一口氣。「你沒與藍道爾同歸於盡真是你的不幸,不過這也證明你命中注定死在我手中。」

      巨漢大吼,右手的電漿砲跟著發射。

      維文不退反而往前衝,接著用力一蹬,做出了超越亞蘭納人極限的極高跳躍,直接閃過攻擊。電漿砲的冷卻時間結束,維文的身體卻還沒落地。

      「跳那麼高做什麼?你連閃的地方都沒有了。」巨漢舉起砲口瞄準在半空中的維文後,再度發射電漿砲。紫色的破壞光球準確地打中維文,可是詭異的事卻發生了,他的身影瞬間消失在眼前。「影子?是幻影!」

      維文不知何時已經近在咫尺。

      兵器交擊的響聲充斥在鐘塔四樓的空氣中。

      巨漢顯得左支右絀,在劍速快到他那巨大的身影跟不上之際,銀劍馬上刺中他的左肩。

      「哼,我有拉札莫斯先生賜我的強壯身體,凡間兵器休想傷我。」巨漢自信的說。

      維文嘴角上揚,更加重手腕的力量,只見銀光一落,巨漢的左手臂順著劍勢也落於地面。「十分鐘可真是太長了。」維文哼道。「第一次對戰還忌憚你的特殊身體,第二次怕波及到藍道爾,第三次的相遇就是你的死期。」

      「你……你別得意。」巨漢將電漿砲當作鐵鎚揮擊,維文以左手背輕而易舉的擋下。「在我身體內的可不只是單純的定時炸彈,受到的衝擊太大,它照樣會爆炸,威力足以將這棟樓以及你我毀滅殆盡。」巨漢手中的砲口放出光芒,砲火將地面打穿,維文往後跳離爆炸的範圍。「怎麼樣,你不敢再攻擊了對嗎?」

      維文輕笑。「聽說你還沒被正式轉化為安茲羅瑟人,看來我過份小心了。」

      「那又怎麼樣!」巨漢舉起砲口對準維文。「只要殺了你,『他』就會給我居住的權利。」巨漢想再發射電漿砲,不料整把武器卻在這時四分五裂。

      「我心裡對安茲羅瑟人忌憚的陰影太深了。若不是這樣,早在第一次見面時就該殺了你,那麼也不會連累藍道爾賠上一條命。」維文問:「你說的『他』是指誰?」

      「你、你還有時間顧左右而言他,我體內的炸彈可是隨時都會爆炸。」巨漢一邊說話一邊不停的後退。

      維文衝上前,攔腰一斬劃開巨漢的血肉,炸彈隨著劍尖被拉出巨漢的體外。接著維文抓起炸彈往外一擲,炸彈被扔出鐘塔外圍,落地後爆炸的衝擊讓鐘樓也跟著震動。

      銀劍的劍鋒指向巨漢的脖子。「然後呢?還有嗎?回答我的問題。」

      「這……我……」巨漢跌坐在地上,像是被拔去牙斷了爪的無能猛獸,只能小聲的從喉間發出不滿之聲。

      維文以為他將得到他所要的資訊,沒想到遠方飛來破空利箭,穿透了鐘塔的牆壁。只見帶著火燄的箭頭貫入巨漢那肉球似的軀體後,瞬即引發熊熊大火。維文的雙眼順著神力導引的方向,依循箭支發射的位置眺望到十里外,卻沒發現射箭的人。

      「遠程神力法術,既無聲無息又快速。」維文的表情滿是詫異。「若是那箭射向我,我能及時躲開嗎?」

      再走個幾步目的就達成了。

      維文上了鐘塔閣樓,裡面全都是大時鐘的運轉齒輪與電路管線。他打開唯一的通風口,爬出鐘塔外,看到被人五花大綁的市長米約。

      正當維文用劍要割開米約右手的繩索時,米約卻不知為何情緒突然暴動起來;他雙眼瞪大,口吐白沫。維文驚覺不對,米約的腹部處卻同時發出強烈的光與熱,隨後驚爆四方,鐘塔三樓以上的樓層盡數化為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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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文感覺身體痛得彷彿像是他整個人都被撕裂開來般,幾乎每一寸皮膚都要與他分離的那種難受滋味。

      「不好了,他比預定的時間還要早醒來。」

      維文雖然身不能動、口不能開、目不能視,但是他仍然聽得到他周圍那嘈雜的聲音。這時候維文的耳朵靈敏到好像是貼在每個人的嘴邊聽他們說話一樣的清晰。他似乎知道自己全身正泡在不知名的液體中,這是非常討厭的感覺。

      「再度全身麻醉。」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在這個地方?維文正思考這個問題。

      對了,我和那個安茲羅瑟人戰鬥,大家都死了。而我……卻生存下來。

      「可憐的小伙子,他一定受到很大的衝擊。」

      「先為他治療身上的傷口。」

      沒錯,為了復仇,為了擁有不輸給安茲羅瑟人的堅強身體,我選擇再造自己的身體。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這手術的副作用可能會大大的減少你的壽命。」

      維文模糊的雙眼看著手術台上那個拿著針筒盯住自己的醫生。之後漸漸的……眼前變成一片漆黑。「唔嗚!」

      天空好像變得比以往更加漆黑,在那雲層的裂痕中還有一抹染色的血紅,詭異無比。

      這個地方令他整個人感到非常抑鬱,視線十分迷芒,景物的邊緣就像上了淡淡的馬賽克。空氣中有刺鼻的味道,是他不曾聞過而且是很難聞又噁心的味道。花草樹木猶如活體般的在蠕動著,看起來它們更像是滿佈血管的內臟。整個世界不時在晃動,維文才發現這個地方的地表很不穩定。似乎整個支離破碎的土地都飄浮在裂面空間上,竟然有這種怪異的世界。

      「追隨我而來的陰魂,你的目標就在眼前,你想怎麼做呢?你又能做些什麼?」此人的聲音對維文來說不但很熟悉,而且更令他滿心恐懼。「死在我手中的人多如奧底克西河底的泥沙,帶著怨恨跟著我回來的你是來錯地方了。」這傢伙,是他!是那個可恨的安茲羅瑟人!「來吧!再一步,再靠近我一點,如此我就可以拿走你那脆弱的靈魂。」

      怎麼會?我居然隨著這名安茲羅瑟人到了他的世界,為什麼?我究竟怎樣離開亞蘭納的?

      維文看著他的腳掌並未接觸地面,而是「飄浮」在地面之上。此刻,腳底下浮現出他從未見過的魔法陣,怪異的圖案與文字激發出閃亮的黃光。

      「痛苦、折磨即將遠離你。」

      「醒來,亞蘭納人。」

      這次又是誰在呼喚呢?維文再次緩慢地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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