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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的墓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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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你會讓自己被困在閱覽室內?又為何房間內會無故起火?」維文問。

      沉默了半晌,他好不容易才開口。「你不知道我是誰嗎?」那男人打量著維文全身上下,接著說:「我明白了,你們是五國聯盟的人。在大家搶著逃離這個如同熱油鍋般的地獄城市時,你們這些傻瓜還奮不顧身投入墓坑中,這是為什麼?算了,不管如何,我該答謝你救我的恩情。另外,我叫藍道爾,是前阿特納爾的軍官。」

      維文站在被火燒過的餘燼內,他拾起一塊沒被燒完的木頭殘片端視著,臉上看起來滿是疑惑。「或許──是那個單手拿著電漿砲的怪物做的好事嗎?」維文問。

      「你遇到他了嗎?那個傢伙曾經和我是軍校畢業的同期。」藍道爾哼了一聲。「為了決定這個城市的未來,我們選了分岐的道路。但是要將我困住,他還沒有這能力。」

      維文點著頭。見到他安然無事,他也該離開了。

      「等一下。」蘭道爾硬忍著傷口的疼痛,慢慢從地上站起。「如果要去市中心的話我和你去,我們可以從學校的後山搭乘載運貨物用的單軌列車前往,這樣可以避開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同時也是最快的捷徑。」

      「行了,我沒有什麼必須要和你一同去的理由。」維文說:「我知道你的現況,你之所以在此茍延殘喘不正是因為戰敗所以才逃到此處嗎?收起你的正義之心,留著有用的生命吧!」

      「正義之心?我這麼做不是因為我有什麼狗屁正義之心,我只是不想將我的生命交給安茲羅瑟人,然後過著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罷了。」藍道爾喪氣地說:「在我的兄弟為了殺死拉札莫斯那條走狗而殉職時,我就應該一起燃盡我的生命,和那個亞蘭納的背叛者同赴黃泉。」

      維文看著藍道爾面有不甘的模樣。

      「與其說我是逃離,不如說我是被追趕著。」藍道爾解釋:「纏繞著我的絲線,以及閱覽室燃燒的火燄,這全都是拉札莫斯的傑作。」

      維文感到十分吃驚。「以這樣的距離,施展這種超遠程的神力法術,這會是區區一名亞蘭納人的能力嗎?」他絕對不相信。

      「當然不是。」蘭道爾瞪大雙眼,以顫抖的嘴唇說:「阿特納爾曾經有三架禦敵用的戰術型軍隊專用機,在此次討伐行動中被我方佔據,原以為可以輕鬆收回被拉札莫斯佔據的市政廳。」

      「後來呢?」維文想起飛鷹墜落前的情景,令他又感到一陣惡寒。

      「被擊落,當然是被擊落了。」藍道爾冷笑了一聲。「而且擊落飛機的東西僅只是一根箭矢。」

      「箭矢?拉札莫斯射出的?」

      「是從陵墓中射出的,射箭之人的身份為何我並不了解。雖然我們在市政廳外圍就被打得潰不成軍,但是我的眼睛仍然看得一清二楚。」藍道爾說:「我的五官明顯的感受到那來自幽暗深處的邪惡力量,十分強大。」

      這個時候,明明是在室內,卻吹來一股腥風。

      明明除了維文及藍道爾外沒有其他外人,桌子卻自己凌空飛起,砸向維文。

      維文一劍砍落,將木製閱覽桌切半。

      窗戶的玻璃不知道是什麼人用什麼方法留下一行以鮮紅的字體寫下的訊息:「歡迎你陌生人,準備好赴死了嗎?」

      「你相信我說的話了吧!」藍道爾無奈地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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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道爾幫維文稍微修復他那損壞的通信器。

      「這樣,有的時候你的兄弟就可以暫時鎖定你的位置。」藍道爾將通信器還給維文,接著注意到他身上的血跡。「你也受傷了嗎?」

      「由高空墜落,不過我的身體不同於常人,我有快速的自癒能力。」

      「你經過不死者改造?」

      「我曾經在安茲羅瑟人的手中死裡逃生。」維文說:「亞蘭納人實在太脆弱了,我想替自己增加一點點與惡魔搏鬥時的籌碼。」

      維文驚覺眼前突然有一道帶著惡意的寒光,可是在剎那間又消失無蹤。

      兩人經過守衛室前,看到桌子上的報告書,維文順手拿起來看:「最近有人抱怨常聽到奇怪的聲音,這造成了不小的恐慌,請加強貴單位的巡邏點以維護安全。」

      「目前已加派人手巡邏並與人員協調,務必挪出更多的時間戒護著這個區域。」

      維文在這個時候耳朵又聽到奇怪的低語聲。

      腳下像血痕的東西不斷的延伸。

      「跟我來!」一道冷徹的陌生聲音穿過空氣,叫人發寒。

      兩人互視一眼。維文說:「我們似乎正被人戲弄著。」

      走進後山的分岔道,往更高處邁進。

      藍道爾拿出望遠鏡查探著底下的動靜,之後他又將望遠鏡遞給維文。

      史特拉文和康柏被一群畸形的怪物追趕著,史特拉文逃入地下道內,康柏將魔彈裝入步槍中,擊殺為數不少的怪物。

      「越是靠近陵墓,那樣的怪物會越來越多。」藍道爾說:「以阿特納爾為起點,黑暗將擴散至整個亞蘭納世界,誰都逃不出。」

      「對!」一具殘破的屍體被扔到兩人眼前。「拉札莫斯代理賜給了我很強壯的身體,非常強壯的身體,任何人都贏不了我的身體。」巨漢右手的電漿砲已經瞄準二人。「只要成就更多功蹟,再殺了你們,那個偉大的黑暗深淵領主將再賜我安茲羅瑟永久的居住權。」

      「永遠長眠此處不是更好?」維文拔劍以待。「想將亞蘭納的世界併入安茲羅瑟的領土中,我可不會同意。」

      藍道爾橫臂阻擋維文,接著對巨漢說:「你看得清我手中石子的動向嗎?」

      巨漢眼睛怔怔地看著藍道爾緊握的右手,只見他將手中的石子往天空用力一拋,巨漢的雙眼也跟著石塊往天空移去,直到石塊落地後,維文與藍道爾早已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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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自通訊器的聲音:「這裡是亞凱.沙凡斯隊長,有一要事通知各分隊。目前已經知道位於第三區的普克中尉所率領的隊伍遭到意外襲擊而失去了聯絡,普克中尉身上攜帶著命令解碼的卡片,任何人在聽到此訊息後立即前往尋找,然後向五國聯盟發出救援的請求。」

      拉札莫斯:「蟲子們,繼續掙扎吧!」

      維文和藍道爾為了逃離巨漢的追擊而狂奔中。

      「他還不是真正的安茲羅瑟人,因此對付他不需要多做考慮。」藍道爾說:「雖然如此,目前一名傷兵與一個不知實力的夥伴,勉強也能當一個人用吧?但是在剛剛那種上坡道的狹窄口作戰對我們太不利。」

      「就照你所說的做吧!」維文也不反駁。

      離開小坡道回到平地後,兩人也開始遭到怪物與安茲羅瑟信奉者的攻擊。

      這些敵人無法造成威脅,很輕易的被解決掉。

      「你說的地方在何處?」

      藍道爾手指著一個方向。「還有一段距離。」

      來自通訊器的聲音:「這裡是艾列金.路易。亞凱大人,你能儘快找到卡片的下落嗎?拉札莫斯派人也想拿卡片,雖然不知道他拿卡片的用途,但肯定不是好事。」

      來自通訊器的聲音:「這不是廢話嗎?他們肯定不會拿來做好事。請問貝爾有聽到嗎?你先帶你的隊伍到市區的中央通信塔,這樣即使得不到卡片,你也可以阻止惡意欺騙的訊息傳送到五國聯盟本部。」

      來自通訊器的聲音:「我是貝爾,收到您的指令。」

      維文和藍道爾一路奔波,沿途砍殺著阻撓兩人前進的信奉者,最終到達回收站。

      這裡是市區內的廢棄物與資源回收運輸的地方,之後整理成有用的資源再行利用。回收站底下有單軌列車,往來市區與市郊焚化爐、回收場、工廠之間。來到管制室中,維文發現抽水系統與毒氣管理槽均出現系統故障的文字訊息。

      「即使單軌列車有電還能行走,但底下不會淹水或被毒氣包覆嗎?」維文問。

      藍道爾聳肩。「我也不曉得,你要一試嗎?」

      電腦系統發出警告:「過濾系統無作用,毒氣濃度達到危險等級,請儘速處理。」

      藍道爾找到緊急用的防毒面具。

      「只有一個面具,你戴上吧!」

      「那麼你呢?」維文問:「將我帶到這個地方後你要離開了嗎?」

      「我會繼續跟著你,不用擔心我,我再另外想辦法。」藍道爾再次將面具推給維文。「拿去,你推我讓的行為正是浪費時間。」

      維文揮手拒絕。只見他一面以衣服暫時掩住口鼻,然後從充滿毒氣的房間內拖出一具被毒死的工人屍體。維文從醫藥箱內拿出乾淨的針筒,再來將針扎入屍體的頸部抽出一些毒血,接著將毒血注射進自己的身體內,注射處再拿酒精棉布擦拭。

      「好了,我們走吧!」維文不再需要掩住口鼻。

      「不死者的特殊體質真是與安茲羅瑟人不相上下。」藍道爾確認防毒面具沒有漏風的地方才放心的走入充滿毒氣的通道。「我衷心希望你真的會沒事,而不是就這樣被毒死在地底。」

      軌道各處都有積水,不過不妨礙列車前進。

      確認了列車仍然可以行駛後,兩人隨即關閉車門並以手動的方式發動列車。

      「我希望這車子不會剛發動就引起爆炸。」藍道爾苦笑著。

      列車上的電腦語音:「下一站抵達處為都會第三區回收站。」

      「喔,我臉上這該死的東西密不透風,熱的我想將它摘下。」藍道爾在後節的車廂內抱怨,而原本那個位置應該是用來搬運垃圾的地方。維文則在車掌的位置注意著列車的前進動態,他的表情依然保持十足的警戒。

      列車速度雖不快,但在地道內卻沒有任何阻礙,順利的前進中。

      正當兩人覺得可以暫時放鬆一下時,忽然自列車後方傳來的一陣閃光快速接近中,電漿砲的威力將後車廂的外表擊碎,列車因此產生激烈的震動。

      那名巨漢在後方追著,而且正準備射出第二發電漿砲。

      維文拿出身上的聖典,然後撕下其中數頁。飄散的紙張飛向後方,同時這幾張聖典經文形成保護結界擋下電漿砲的二次攻擊。

      「神力法術搭配法器的力量果然厲害。」藍道爾讚嘆不已時,那巨漢已經向前一躍,跳上車頂然後死命的搥打。

      「他的速度及力量更進化了。」維文大叫著:「再這樣下去恐怕列車將解體。」

      從回收站傳來爆炸聲,火花延燒的很快,火舌隨著空氣中的易燃氣體襲捲而來,一發不可收拾。「看來我們不是被火勢吞沒,就是死在這胖子的彎刀底下。」藍道爾一邊笑著,一邊拉動後車廂與車頭的連結把手。

      「你做什麼?」維文急欲阻止,無奈後車廂已經載著藍道爾與怪物快速的與車首脫離。

      「這還需要猶豫嗎?」藍道爾高聲的對維文喊著:「前進吧!在陵墓底下會有我們再度合力討伐安茲羅瑟人的時候。」

      爆炸的火花將藍道爾與巨漢吞入,卻將車頭以一股強大的衝力快速推進。

      在列車承受度到達極限前,維文即時的跳出車廂外,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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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於都會第三區的高速運輸道路上,維文緩慢的走著,表情帶著一絲悲傷。路面破爛不堪,道路上也都是撞得稀爛的車子。

      「這個地方……」維文看到熟悉的士兵一一倒臥在路上,而且都沒了生命跡象。

      這些四肢細瘦、身形佝僂的矮小怪物正分食著士兵的屍體。

      維文當然不會放過這些長滿獠牙的怪物們。清理掉礙事的傢伙後,維文從屍體堆內翻找竟發現了普克中尉身上那張重要的命令卡片。拿起士兵屍體身上仍舊完好的通信器,「這裡是維文.葛,我已經得到普克中尉的命令卡片。」

      通訊器回應:「這裡是亞凱.沙凡斯,隊長你必須趕緊利用網路通聯中心的設備,卡片會將阿特納爾中發生的一切事情與影像傳達到五國聯盟,他們會派出支援。」

      通訊器回應:「我是拉札莫斯,目前阿特納爾的前市長米約人在鐘塔的塔頂,三個小時後佈置在鐘塔內的炸彈將會讓他粉身碎骨。」

      「這裡是維文.葛,你們的位置都太遠了,我去吧!」

      通訊器回應:「這裡是史特拉文,不必管那個半死不活的人。」

      「這裡是維文.葛,那個市長是阿特納爾事件的最大證人,可以的話將他帶回五國聯盟。只要能順利把訊號發出並在時限內成功救出人質就行了不是嗎?」

      通訊器回應:「不愧是修道院出來的人才,與那些怕事的官僚果然不一樣。你的的確確是個將亞蘭納人的未來視為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人,我拉札莫斯就這麼看著你的表現。」

      通訊器回應:「這裡是貝爾,第三區內那些怪物的能耐我相信隊長您應該已經深刻地感受到了。如果牠們蜂擁而上的話,再怎麼訓練精良的亞蘭納士兵,只要不會運用神力法術的話依然很難抵抗,要特別小心。」

      位於市中央的通訊塔網路控制中心是一座管理阿特納爾區域網路與對外網際網路的高科技管理站。維文試著用命令卡發出求援訊息。

      來自通訊器的聲音:「這裡是亞凱.沙凡斯,既然到了資訊管理中心就請做好該做的事,時間是不等人的。」

      來自通訊器的聲音:「這裡是史特拉文,請聽我的建議,停止你手邊的動作。」

      「史特拉文大人,您的腦袋在想些什麼?」通訊器傳來艾列金的咆哮聲。

      「聽我說,在我們各分隊遲遲沒有進一步的回報時,想必五國聯盟對我們的情況早就瞭然於心。與其貿然的討援兵還不如由接管此處的我們來解決這一切的問題。」史特拉文透過通訊器解釋。

      「去你的,我們現在的情況就好比被丟入獸欄內的鮮肉,你要怎麼解決我們目前的困境?更何況我們現在的人手遠遠不足,連任務能不能完成都不知道。」艾列金的聲音聽來十分不滿。

      「不,史特拉文考慮的有其道理。」維文回答:「命令卡的取得讓我十分疑惑,就只是唾手可得的距離,為什麼不是拉札莫斯得到卡片?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拉札莫斯你的目的若是想引來更多送死的士兵,那我可不能讓你得逞。」

      拉札莫斯:「失去援軍的你們又能怎麼樣?你們還有下一步棋可走嗎?」

      來自通訊器的聲音:「這裡是康柏,我對你們的懦弱感到無言以對。不管是什麼東西在眼前都無所謂,只要舉起槍往前殺過去就對了,解決問題的根源就在咫尺不遠處,非常的簡單……」

      來自通訊器的聲音:「……(皆為艾列金的髒話)。」

      「心急什麼?」亞凱插入了對話。「拉札莫斯你也不必洋洋得意,我們的隊伍依然保持著最好的戰力,阿特納爾外圍的惡魔信奉者以及那些低等安茲羅瑟生物都在我們的控制下了,我會讓你瞧瞧五國聯盟精銳部隊的強悍。」

      維文坐下來給自己點了根菸。雖然在教會中是禁止抽菸的,維文也一直在控制菸癮,但是現在他的心情鬱悶極了,能讓他暫時放鬆一下的方法只剩這個。

      「我感覺到了──那熟悉的味道。」維文喃喃自語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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