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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風從虎 雲從龍

北宋哲宗元符年間,天山山腳下住著一戶平凡的農耕家庭。一家人過著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村生活。而兄弟倆的唯一休閒就是削竹為劍,「喝啊!」「喝啊!」的叫喊聲不絕於耳,「大哥!吃我這招江瀾怒濤!」「二弟!接我這招雪中送炭!」這對兄弟倆就是這戶農家的孩子—吳庶、吳康鋒!兄弟倆一年約十三個、四歲;另一個約十二、三歲的少年。   「碰!碰!碰!」忽然,一連串的急促敲門聲打斷了兄弟倆的玩興。

「庶!你去看看是否是阿爹他回來了嗎?」女主人便對那名叫庶的少年喊道。

吳庶便問道:「誰阿?是阿爹您回來了嗎?」

「我……不是……你爹!咳,請……快救救我!救我!」那人聲音沙啞地喊道。

馮氏便對那名叫庶的小男孩道說︰「庶,快開門讓那人進來吧!」

庶點頭應道:「是的,娘!」便開了門讓那人進了屋,那人是名年約五、六十歲的男子,一臉蓬頭垢面,眼神渙散,似乎好似餓了數日。馮氏於是便煮了碗熱粥給他喝,他狼吞虎嚥的一口喝完。擦擦嘴後並從口袋拿了對金牌交給了馮氏道:「多謝今日一粥之恩!這東西就送給了這對小兄弟了,他日若有難,只要把這東西送回山上,自會有人下山助你們渡過難關,後會有期!在下告辭了!」話完,便大笑離去。

到了夜晚,馮氏便把這奇遇之事告訴了孩子們的爹,吳德元,吳德元拿著這對金牌沉思道:「山上的?等等!」話完便驚道︰「莫非是神功教?這對金牌可不是一般凡人說拿就拿的東西!小子們!阿爹現在一則喜,一則憂啊!喜的是,你們獲得了習武之人一生所夢寐以求的殊榮;憂得是,這東西恐怕會惹禍上身啊!雖說阿爹年輕時曾跑過鏢,對於武林之事略懂些,這東西可是歷代神功教掌門的信物,那位老叟定非普通人物!且這對金牌可定大有來頭的!」

吳庶不禁問道︰「爹,那位老叟是位武林高手?」

吳德元正襟危坐道︰「正是!當時皇帝真宗皇帝征遼時發生的大事,真宗皇帝險些喪命於一名遼軍大將的刀下時!說時遲,那時快!在東北角有支打著黑旗的義勇兵,約莫數千人,打退遼軍大將,救了真宗皇帝一命,雖說那只義勇軍也傷亡不少,但真宗皇帝大賞他們,便令鑄鐵匠打了這對金牌,分封那名頭子為護國大元帥!但,那頭子拒絕了皇帝的分封,真宗皇帝狐疑地問道︰「這官位之大,乃是許多百姓們夢寐以求之事?閣下竟推卻不要?不知閣下要的是什麼?」

那名包著黃色頭巾的頭子稟道︰「草民不要名,亦不要利。草民只希望皇上能夠替咱們神功教建棟演武館,並能讓咱們蒙受朝廷之恩澤,沐皇恩浩大!」於是真宗皇帝便在天山的東側修了座演武館,正殿命名為威震四夷殿!那頭子便是神功教的開山宗長—吳琴爺,真宗皇帝御賜名為俊傑。且還開宴宴請神功教諸人,開封府三天三夜燈火通明,全國上下無不舉國歡騰呢!至今此事還成了鄉里百姓與武林中人所津津樂道茶餘飯後的佳話!自此之後便與武林的少林等名派齊名。雖說父親多少教你們兄弟倆人一些武術,不過頂多只是皮毛之學。目的是怕你們倆遭人欺負,要與他們這些所謂的武林的名門正派相比,實屬以卵擊石!不僅如此,琴爺前輩仙逝時,神宗皇帝還曾率文武百官前來弔唁秦爺,並跪再墳前大哭三天三夜。之後便派人立碑於正殿前,興建龍虎堂以緬懷琴爺前輩,並彰表眾教徒!給你們這對金牌的那名老者定有問題,正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吳庶害怕地問道︰「阿爹,他不過是一位要飯的老者罷了?如果有問題,那……那咱們該如何是好?」

吳德元沉思道︰「唉!為父也無能為力,明早便上山負荊請罪吧,將那對金牌完璧歸趙吧!小子,千萬要記著一句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馮氏登時花容失色地道︰「那麼……那咱……咱們該怎麼辦?」忽然門外傳來陣敲門聲,兄弟倆登時六神無主,愣在一旁;而馮氏則躲再暗處啜泣;連平時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吳德元也不禁汗道︰「莫非是朝廷探子?沒想道來的這麼快?閣下何人!先嘗嘗我這喪門釘!」話完,便朝著門縫射了他平身最驕傲的喪門釘,只聽「鏘」的一聲!喪門釘被那人手中的長劍給擋了下來。

只聽那人傳來笑道︰「真不愧為威鎮河北商良海前輩左右手的鬼手吳,身手依舊,佩服!佩服!倘若我在出手慢點,我與我身邊的小童子可就上黃泉路了!」

吳德元大吃一驚道︰「你……你莫非是大內高手?竟有人可從我的喪門釘下活命的?武林中人你算第一人,敢問兄台高姓?找我這鄉野匹夫不知有何貴事?咱們犯了何罪,勞煩大人您親自出手呢?」

那人微笑道:「抱歉,咱們如此唐突受訪使兄長受驚了!咱們並非朝廷的大內高手,在下賤名司馬單名德,德乃天有好生之德的德!奉神功教掌門鐵鶴尊師之令,前來恭請你們家的小朋友到山上坐坐。」

吳德元心中鬆了口氣,汗道:「不知咱家小兒是否對貴幫有大不敬?俗話道︰『養不教,父之過!』若有得罪之處,還先請貴幫多多海涵。莫非是那對金牌之事?咱們定會完璧歸趙的,還請司馬兄大可放心!」

司馬德微笑道︰「小弟今日前來,並非單純只為那對金牌之事。不過不知可否先請咱們進屋坐坐?外面寒風刺骨,若小童感冒了,在下回去定非好受啊!」

吳德元才驚覺自己失態了,便打開了門對兩人陪笑道︰「方才有些失態,還請司馬先生多多包涵。」轉身便對兄弟倆喝道:「小子們,還不打聲招呼?叫司馬叔叔。」

兄弟倆連忙行禮叫道:「司馬叔叔好。」

司馬德喝口茶笑道︰「好!好!當真虎父無犬子,英雄出少年啊!不知兩位叫甚麼啊?」

吳庶便道︰「在下姓吳單名庶,這位是舍弟康鋒。」

司馬德點頭問道︰「兩位可否有收到對金牌呢?」

吳庶點頭道︰「有的,是早上一位老爺爺給的。」

吳德元連忙道:「不知那位老者的身分是否是偷金牌的小偷?」

司馬德奇道︰「咱們金牌並無失竊,那位老先生的身份在下並不清楚!」

吳德元恐懼道:「是才有冒犯之處,還……還懇請兄弟原諒」

話完,便把手伸入口袋把金牌呈給了司馬德。司馬德只是會心一笑道︰「尊師說一切要等到眾位上山就明白了。」

吳德元擺擺手歎道︰「罷了!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還望請兄弟帶路吧。」

司馬德起身拱手道︰「那麼就請隨小弟來吧!」

一家人好收拾簡單的行囊,便跟隨著司馬德倆人往山上走,一路上不時傳著樹葉被風吹得沙沙做響的聲音,吳德元則右手按著霜霸劍,左手則握著喪門釘,警戒四周,深怕林中不時有猛虎衝出。

遇往上走,寒風刺骨,冷得兄弟兩倆直打哆嗦,吳康鋒不禁抱怨道:「還有多久才會到?」

一旁的小道童不禁「噗嗤」一聲道︰「差不多就快要到了。」,而司馬德見到這情景會心一笑。

終於,到了山頂,一輪明月的光輝灑在一棟用紅瓦磚砌成的樓房,屋簷上雕著彩鳳飛龍。再看一眼,正殿上威震四夷四字字勁渾厚蒼勁!好似昨日方寫上去的!一家人全震均懾住了。

吳德元不禁讚歎道︰「宛如位大將軍般,威震四夷啊!」

司馬德笑道︰「多謝兄長誇讚,請眾人隨小弟入內吧!」話完,便領著眾人往西廂的客房去。

一行人走往西廂的路上,司馬德問道︰「在下有一事相問,不知兄台院不願意說?」                                   吳德元道:「當然!當然!在下定會告知賢弟。」                                                                                                                                       司馬德道︰「在下曾聞兄長曾與威鎮河北的商前輩兩人運鏢往山西時,曾被二十多名山西毒蛇幫圍剿;但您與商前輩兩人力退他們,並且又能毫髮無傷的歸來!小弟我實在佩服二位高手!只是為何兄長你現今不走鏢了呢?」

吳德元苦笑歎道︰「唉!乃因內子身體不好,又加上商大哥撒手人寰一事,為兄便覺世上已無眷戀之事,便告老還鄉歸田隱居,閒暇時刻,便教教他們些武功,練練他們的身子!」

司馬德抱拳惋惜道:「不知兄長竟有這麼沉痛的遭遇,恕小弟冒昧了!」

吳德元擺擺手笑道:「無妨!往事已過往雲煙,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司馬德便指著前面的一排的木造平房道:「前面正是廂房,請眾位隨小弟來。」便帶著一行人到了最西邊的廂房。令清風道:「清風!去通知師父說他們到了,並叫明月來幫忙打掃廂房!」

清風道:「諾!」便告辭下去辦事了。

司馬德並對眾人道:「眾位還先請入內歇息!等下會有人來幫忙打掃。」

一行人進了門,兄弟倆便躺在立馬床上休息。

吳德元對司馬德道:「在下斗膽一問,不知賢弟是否在江湖上人稱快刀司馬?」

司馬德點頭道:「正是!不知兄長何以得知此事?」

吳德元笑道︰「幾十年前,曾聞一名少年手持雲水劍力戰山西虎威堂十名劍宗級高手,還折損對方四名高手,使虎威堂名聲掃地呢!這事可是轟動江湖一時的大事,在加上又能擋下我手上的喪門釘,在下心中便已知曉了。真是英雄出少年阿!」

司馬德道:「哪兒話,兄長過獎了!比起兄長叱吒江湖一方,這等不算什麼大事。」

吳德元便卸下繫在腰中的霜霸劍交給庶道︰「好好跟司馬師父學習,並且兄弟要同心,做兄長的要好好照顧弟弟,才不會被別人瞧不起!」

便對司馬德抱拳道:「那咱們夫婦倆便告辭了。」

馮氏對兄弟倆人道:「我兒啊!切記!不要給別人添麻煩,天冷要多加幾件衣物,好好努力,日後方能成為跟父親一樣偉大的大俠,才能保護更多需要你們保護的人,這樣才不會辜負你爹爹每天教你們的武功。」話完,馮氏便抱著兄弟倆人痛哭。

吳德元拭淚道:「小夥子們,要好好努力並且聽從師傅的話。」便拍拍馮氏的肩膀道︰「好啦!咱們回去吧。」

轉身對司馬德抱拳道︰「賢弟!我家小兒就託付給你啦,還請代我照顧他們兩人。」

司馬德道︰「沒問題!定會將他們兩照顧得無微不至的!那麼就讓小弟我送二位一程吧!」

便領著吳德元夫婦倆走出廂房,司馬德拜道︰「大哥、大嫂,望日後咱們能相見,並把酒臨風!」

吳德元與馮氏謝道︰「多謝司馬賢弟!望日後能與君共賞春花秋月,咱們後會有期了。那不送了」話完,便領著馮氏下山去了。

「師叔!司馬師叔!」

司馬德轉頭道︰「明月?你不是去打掃西邊的廂房嘛?發生啥大事了?」

明月氣喘如牛地道︰「鐵鶴掌門令您立馬帶那對兄弟上宣德殿拜見掌門!方能成為我教門徒!並有重大之事託付於你!」

司馬德點頭道︰「謹尊掌門號令!」便回到廂房內,對兩人道:「掌門有令,你們兩兄弟一同與我上宣德殿一同拜見掌門。」

兄弟倆便起身點頭道:「諾!」

司馬德便帶領兄弟倆往宣德殿,途中有許許多多的弟子們從旁經過。不免對兄弟倆多看幾眼。

一行人到了宣德殿,只見兩旁站著都是神功教中本領高超的道傳弟子,而正中央則坐著一位鶴髮童顏且仙風道骨年約六、七十歲的老者,正閉目養神。司馬德便叩首拜道:「祝掌門您老人家洪福齊天!壽比南山!」

吳鐵鶴睜開雙眼道︰「免禮!那對小兄弟到了吧?」

司馬德起身拜道︰「到了,便站再那兒呢。」

吳鐵鶴定神一看,微笑道︰「兩位安好?」

兄弟倆慌忙跪道︰「掌門師伯好!」

吳鐵鶴呵呵大笑道︰「免禮!免禮!兩位還記得我嘛?」

吳庶偏頭道︰「這位伯伯……您好像有再哪看過?」

吳鐵鶴仰天大笑道︰「沒錯,咱們可是有過一面之緣。我就是那日去你們家討粥吃的那位老伯伯。」

吳康鋒叫道︰「可……可是好像不大一樣!」

吳鐵鶴笑吟吟地問道︰「哦?是哪裡不大一樣!」

吳庶怯生生地道:「那日老伯伯穿著很破爛!」,此話一出,眾弟子無一不譁然!更有人怒斥︰「臭小孩!竟敢對掌門說如此大不敬的話!」

吳鐵鶴擺手喝道︰「英志,不得胡鬧!」

那名被喚做英志的人喊道︰「可……可是他們也不該出言不遜,欺師滅祖!」

吳鐵鶴微笑道︰「沒錯!那日我是穿得些破爛,是為了看看有沒有新入門弟子,不知兩位想不想加入本幫?」

兄弟倆跪拜道︰「當然願意!願尊掌門您老人家的號令!」

鐵鶴呵呵大笑道:「好!好阿!司馬德,將兄弟倆帶下歇息吧,明日便讓他們倆跟著你,其他人也都下去歇息吧。」

司馬德領命拜道:「諾!謹遵掌門號令。」

待眾弟子們散去,司馬德從口袋中取出對金牌交給鐵鶴小聲道︰「師父!此次前去,差點把命給丟了!」

鐵鶴奇道︰「唔!此話怎說?莫非他們的爹也是位武林中人?」司馬德便把事情的原委娓娓道出。

吳鐵鶴聽罷點頭微笑道︰「原來如此!真不愧虎父無犬子啊!鬼手吳的喪門釘再江湖上可是屬一屬二,連為師也無法保正我是否能擋下!那對兄弟倆就交給你了,可別浪費了他們的天賦。辛苦你了,司馬德,好好休息吧!」

司馬德拜道︰「那徒兒便告辭了。」

鐵鶴望著司馬德與兩兄弟三人的背影會心一笑道︰「看來咱們神功教日後可熱鬧了。」

明月高照,清風徐來,兄弟倆殊不知他們的挑戰才正要開始。看似平靜的地一晚,不知不覺間已悄悄過去了。

次日一早,眾弟子便紛紛起床,連兄弟倆也不例外,盥洗後,清風便領著兄弟倆到早齋堂去用餐,當然也難免被其餘師兄弟們多看一眼,也有人意論紛紛,對兄弟倆指指點點的。

忽然,年約十三、四歲的司馬子玉便跑到兄弟倆的旁邊坐,使得在場的有些弟子們的眼光閃出火光,恨不得想將那對才剛來一天的小子給攆出去。

司馬子玉走向兄弟倆笑嘻嘻地道:「兩位剛來啊?家住哪啊?」兄弟倆生平未與女孩子玩過,吳庶便支支唔唔地回答道︰「家……家住天山山腳下。」

這情景全被司馬德之子,年約十五、六歲的司馬康宏看再眼裏,心中燃起了一股無名火,暗中罵道:「切!這到是便宜了那對不知哪來的野小孩。小妹明明對其他男弟子都沒啥興趣?對了!聽說他們好像是爹爹帶過來的。哼哼,有意思!」

司馬子玉見到這情況不免噗嗤道︰「都那麼大了,還害羞甚麼?是沒見過女人?」

司馬德咳聲道︰「好啦!子玉!別鬧人家了,吃飽後去練流水劍法。康宏!做兄長的也不告誡妹妹!咳!真不知你們這對兄妹在幹什麼!」

司馬康宏登時才回神喔道︰「是啊!妹妹,不要嚇著別人!」

司馬子玉嘟著嘴哼道︰「哼!連關心他們也不行喔!」

司馬德嘆道︰「這事尚未輪不到妳這個女兒家來操心的,去把劍法先練好,日後再說。」   司馬德陪笑地對兄弟倆人道︰「兩位!我家女兒性子從小便是這樣,還請多多包涵!」

兄弟倆不好意思道︰「哪兒話,還謝謝師姐關心!」

司馬康宏壞笑的對兄弟倆道︰「兩位來自山下啊!是不是你們的爹娘不要你們了?所以才上山的啊!我見多了,唉呀,真可憐!」

庶起身喝道︰「咱們不是窮人家的小鬼!」

司馬康宏撇撇嘴笑道︰「窮人家的小鬼,沒有先天真力,又不懂奇經八脈,區區兩位農村子弟便想踏入神功教大門?真是天大的笑話,除非,你們倆能打贏我!」

吳康鋒怒道︰「比就比!誰怕誰!」

「好啊!好啊!真不賴!等下有膽就上演武廳去如何?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還有沒有那狗膽?」說話的是名倚著食堂柱子的一名年紀約十六、七歲的年青少年。

司馬德汗道︰「我說你們倆,別給老子捅婁子!德海、康宏,還不快去練武?別攪和了!」

趙德海哼道︰「師叔!那對小兄弟沒尊敬咱們這些師兄,你也別指責怪咱們倆,可別有私心阿。」

司馬德聽罷登時氣血翻湧,其餘眾弟子見到這情況也不禁搖頭歎息,有人小聲搖頭嘆道︰「唉!不知死活,這對小兄弟也未免太自不量力了吧」;還有人小聲歎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兩個傢伙……唉。」,話完就被站在旁邊的弟子給禁聲。

司馬康宏冷哼道:「小子,挺大膽嗎!好!那等下演舞廳上見,可別提前落跑阿。」

吳庶不卑不亢道︰「咱們當然不會落跑,請師兄放心」

趙德海聽罷不禁拍手道:「好阿!真大膽,輸了可別跟掌門哭阿!」

吳庶對司馬德道:「男子漢的決戰,咱們不會哭的!司馬叔叔,請別擔心咱們。」

司馬康宏邪笑地問道︰「兩位真不反悔?」

兄弟倆一口同聲道︰「咱們決不反悔!」再場所有人全嚇傻了眼,司馬德則跪道︰「完矣!吳兄啊!恕小弟無能,非但不能保賢侄之安全,且還惹禍上身啊!」

忽然,傳來陣敲鐘聲,眾弟子驚道︰「早課……開始了!」所有人便如同鳥獸般的離開食堂。

趙德海指了指倆人道︰「可別當縮殼烏龜啊!哈哈!」話完,便拉著司馬康宏一同往正殿走去。

司馬子玉指著兄弟倆喝道︰「兩個大白癡!你們的行為分明在找死,我哥的劍法已修息到了破空劍法第五式—震雷斬!想死也不是這樣吧?」

司馬德喝道︰「子玉!不得無禮,此事以成定局,走一步算一步!妳也有錯,不該問他們打哪來的!算了!上早課吧。」話完便帶著三人往正殿去。

到了正殿,只見鐵鶴身旁站了三人。一位是方才大鬧食堂趙德海的父親,趙通明,兩眼憂戚,身形略為消瘦;而另兩位則是鐵鶴胞弟,吳鎮丰之子,吳振明,身材微胖,留著一搓山羊鬍,年近知命。

鐵鶴緩緩道︰「方才有人想比武切磋?現在,為師就成全你們!第一式場廉生吳庶對嗣生司馬康宏,二位請上來。」

司馬康宏心中暗道︰「原來事情已經傳到掌門這裡了?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吳庶拱拱手問道說︰「不知可否用我爹給的武器?」

鐵鶴怔道︰「當然可以,這場比賽雙方皆可挑選武器,清風!去他們的廂房內拿劍。」

司馬康宏咬牙道︰「德海!我的劍?準備好了嘛?」

趙德海笑道︰「老早就準備好了,可別一時心軟放水啊!」話完便把身後一把約長七尺,寬五尺的青色長劍丟給了司馬康宏。

司馬康宏冷笑喝道︰「青合劍一出,不嗜血不歸!」

從方才直不發一語的吳鎮丰緩緩道︰「慢!此地不方便打,不妨上演武廳吧!」

吳振明也點頭道︰「司馬康宏那小子可殺人不眨眼,且破空劍法的威力可不容小覷啊!」

鐵鶴舉手喝道︰「請四位移駕到演武廳!」,鐵鶴便領著兄弟倆往演武廳。

吳振明喃喃自語地道︰「威鎮河北商良海的左右手,江湖上人稱鬼手吳之子啊!鬼手吳憑著手上的霜霸與江湖上名門暗器,喪門釘。在江湖上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就連上次快刀司馬也差點命喪黃泉!可怕,可怕!若給他們兩成長空間,日後定非池中物阿。」

吳鎮丰心中暗道︰「鬼手吳的實力是很強沒錯,但,他們倆實力又是如何?外強中乾的武者咱們可見多了,實力如何,打了就知。」

倒是只有一人不憂心,反而還胸有成竹,那人便是掌門,鐵鶴。話說此人的劍法已接近開山宗長吳琴爺。腰上配的是鎮教之寶—泰霸與紫霜劍兩把劍,這兩把可是當年琴爺率領眾教教徒救營真宗皇帝的救命之物。

且當年年僅才十九歲的鐵鶴也從那一役中存活下來,見到吳庶兄弟倆,好似年輕時代的自己一樣,當然是打從心底認為兄弟兩一定能贏!一行人到了演武場,只見司馬康宏與趙德海倆人早已等再那兒了。司馬康宏氣定神閑的喝道︰「嗯哼!我還以為他們要落跑了,沒想到還真狗膽阿!」

吳鎮丰氣道︰「胡鬧!還要等咱們訂定比賽規則!」

吳振明咋舌道︰「司馬康宏阿!別那麼大的怒氣,也是要看咱們三位長老的定奪。」

吳庶喝道︰「咱們才不當縮殼烏龜呢!」

吳鎮丰聽罷心中暗道︰「哦!看來他們倆位還真不怕死,等等就好好地睜大眼睛看看他們倆的表現吧,可別讓兄長他看走眼!」

只見清風氣喘噓噓的捧著霜霸劍交給鐵鶴,鐵鶴便把霜霸又交給了庶,並喝道︰「式劍開始!式劍招數點到極可,切記不要傷人!你們是同門師兄弟,並非拼死拼活的仇敵。」

話完,只見司馬康宏二話不說的使了招「李廣射石」便往庶攻去,庶並未抽劍,只是站著不動。臺上三人無一驚訝連連,司馬康宏也愣道︰「提前放棄?找死啊!罷了,能贏就好!」

吳庶抽劍道︰「磬若磐石!」「鏘!鏮!」的一聲,司馬康宏的虎口震痛,差點連劍都拿不穩。暗罵道︰「臭小子!竟敢耍詐啊!」一旁的趙德海見到此狀也不禁也嚇傻了。

鐵鶴驚訝的脫口道︰「這……這是鬼手吳的劍法!我生平第一次看見!這一對小兄弟真是給我天大的驚奇!」

司馬德也睜大眼睛喊道︰「莫……莫非那位庶小兄弟是想以靜待動?」

鐵鶴點頭汗道︰「正是!鬼手吳的劍法全是以靜待動,再加上他練就的江湖第一暗殺武器喪門釘,倘若稍不注意的話定會讓對方死得不明不白的!」

吳鎮丰則回想著年輕時與自己的鐵鶴一同決戰武林眾英豪,曾幾渡出生入死。且也曾參與保護皇帝的重要任務,見到這一幕也不禁愣了一下。

就連一些好事聚集再演武廳偷看這場戰役的弟子們也驚呼連連;就連躲在演武廳側邊的子玉也被嚇了一跳。

司馬康宏啐了一口喝道︰「逼老子來硬的?好!破空劍法第一式—震山勢!」司馬德見狀正準備要抽出雲水劍時,庶抽劍喝道︰「愚公移山!」霜霸指著司馬康宏的右手缺口襲去。

司馬康宏的青合劍登時收不回來,而正撞著霜霸劍將要砍下司馬康宏的右手時,鐵鶴見狀二話不說地立馬抽出泰霸劍劈掉了霜霸劍。

司馬康宏臉色登時難看指著庶道:「小子不錯,今日之敗我銘記在心,等待來日在報!」

鐵鶴舉手喝道︰「這場比式由吳庶小兄弟勝出!好了!各傢伙都準備去練武啦。」

位於演武廳的所有弟子們無一不歡聲雷動,拍手叫好,連躲在演武廳側邊的子玉也不禁臉頰微紅。

鐵鶴咳聲道:「司馬德,你便領他兄弟倆去參拜祖師爺。」

司馬德頷首道︰「謹尊師令。」轉身便對兄弟倆道︰「咱們便上後山吧。」兄弟倆便隨著司馬德往後山走去。一路上,許多師兄弟們不免對兄弟倆多看一眼,甚至還不時竊竊私語。

使得兄弟倆備感壓力,到了後山,只見雲霧抱山,陽光還若隱若現,宛如置身一片桃花源般,好不漂亮!在西邊則有間大廟,匾上掛著安邦定國四字。往廟內走去,正堂上供奉的著一位身穿道袍,右手持劍,左手拿著拂塵,身長三尺的一位老先生。吳庶暗自思量道︰「這位爺爺應是阿爹臨行前曾說的老爺爺吧。」

司馬德便站在右首喝道︰「神功教第四代新入門弟子,吳庶、吳康鋒聽令!今日為本教教徒,定會尊長愛幼,不欺上瞞下,不做愧對祖師爺及玷辱本教之事!謹此立誓!叩拜祖師爺!一拜、再拜、三拜!起身!」兄弟倆依言便拜。拜畢,司馬德便對兄弟倆道︰「好啦!從現在起,你們不能犯下剛剛所述之任何一條罪狀,否則便是送你們回老家!從今日起,你們倆便是我教徒兒,本教的三大戒與五小戒望倆位牢計了,且每年夏校與三年一次的冬校是考驗門人有無怠懈練武,若年資允許者或武功精盡者便可升為正式弟子,也就是所謂山門弟子,山門弟子便可參與教中大小事務。不過,前提是要先學會我教武功!聽到沒?」

兄弟倆均點頭齊聲道說︰「是!師父!」司馬德便道︰「好!咱們開始練劍吧!」話完,便帶兄弟倆來到了西南邊的一處竹林。

司馬德便解劍對兄弟倆道︰「現在我要演示本教入門劍法,流水劍法!在尚未熟練此劍法前,之後的更上乘劍法就更難學啦!」話完,便光著上身把流水劍三招︰起手式—程門立雪、流星趕月及行雲流水一一演示給兄弟倆看,兄弟倆看完目不轉睛地拍手叫好。

司馬德便微笑道︰「現在你們只要將這三招練成就可以了!」話完便把式對劍交給兄弟倆。便對兄弟兩人道:「練劍不得用自己的劍,即使是你們的師兄們也一樣,你們的劍就由為師交給掌門來保管。」話完,便將吳庶手中的霜霸收走。

兄弟倆手持式對劍心無旁鶩的把三招一一練習。

鐵鶴與吳鎮丰則趁隙躲在廟的後方觀看這一切,不禁憶起他們兄弟倆年少因家貧而被賣上山的那一段日子,他們沒日沒夜的苦練著,終於使兄弟倆人威震武林,鐵鶴則靠的是神功教鎮教的陰陽歸一劍法,便號稱他為『鐵鶴』;而吳鎮丰則是鑽研伏虎、飛龍與搏鷹拳拳法為一生,再加上八卦步,人稱『鐵羅漢』。

江湖上人人莫不敬重他們二位,且說話份量如同少林掌門空悟、伏虎堂首座空相、戒律堂堂主首座無遠、羅漢堂首座戒色等人!武林中人若遇事找不到方才上述四名高手定奪時,定會上山拜託兄弟倆出面調庭,而兩人定不會辜負眾望地把事情處理的妥當。也贏得了眾多美名,自從琴爺仙逝後便將神功教治理得井井有序,有條不吝。雖說尚且不能與天下武宗少林寺並駕齊驅,但也算是一方的武林霸主。

兩人看著兄弟倆勤奮不懈的練習,心中十分感慨萬千。

忽然,吳振明匆匆忙忙地跑上來對鐵鶴與吳鎮丰道:「大事不妙,鬼手吳夫婦兩憑空消失了!」

鐵鶴驚道:「吳振明,此話不得胡謅!此話當真?」吳振明點頭道:「前些日子,我偷偷下山去拜訪,敲了許久的門沒人答話。便索性喊了喊鬼手吳的名諱,怪哉!沒點聲響,也不敢貿然開門。掌門,您老是否也被覺奇怪哉   ?」

鐵鶴點頭沉聲道:「的確怪哉,此事回上清殿說。」

兄弟倆人依然不知道發生何事,仍勤奮地練劍。

上清殿內,鐵鶴三人正思索著,鐵鶴首先發聲道:「賢姪阿,你這事是否屬實?興許你搞錯地方,再天山山腳下有片竹林,竹籬內有一間瓦房,雖看似平常,就是上次遇到那對小兄弟

的地方啊!」  

吳振明磕頭拜道:「當然不會搞錯!就是那片竹林,那間瓦房!但就是四下無人,當我正覺得奇怪,忽然有位中年樵夫走來,問我說這為爺,你要找誰啊?我便答道找吳德元,我是他遠房表兄。沒想到那人笑到,對我說,他沒聽說過這裡有啥一位叫吳德元還是吳元德的人家,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這戶人家整戶平白無故地失蹤。我便奇道說哪有個人會隨便莫名消失的?老先生您可別杏口雌黃,ㄧ戶平常人家總不可能有仇家吧?」

那樵夫點頭應道說:「是阿!前些時日!我正好下山擔柴要回家,沒想到忽然有幾位黑衣人團團圍住那戶人家的屋子!但因天色漸漸暗下來,又加上那夥人又兇神惡煞的,並未瞧清楚長得如何。」  

方才不發話的吳鎮丰奇道:「這時間點也太剛好了吧?那對小兄弟方才剛來我教一日,鬼手吳的仇家就找上門來了!莫非早已知道鬼手吳的行蹤?」

吳振明答道:「我當下就問那樵夫有沒有聽到啥?」

那樵夫回答他登時下得腿軟,躲在草堆裏頭,只聽那領頭的彪型大漢喝道︰「鬼手吳!巨鯨幫幫主裘明琳和鎮西鏢行總舵主蘇承風有請了!」

鐵鶴擺擺手道:「慢!鬼手吳在江湖上從沒有聽過有啥仇家,竟有人大膽到去尋他的晦氣?」

吳振明也點頭嗯道:「那麼是否該告訴他們兄弟倆?」

鐵鶴擺擺手道:「慢!若現在告訴他們兄弟倆讓他們去送死根本違背祖師爺之祖訓,不如等待他們有所成長後再告訴他們也不遲。」

吳鎮丰也點頭道:「掌門所言有理,等待他們羽翼豐富後送他們下山報仇,不知那樵夫有無聽到或看到什麼?」

吳振明便接著道:「那樵夫說那位失蹤的中年男子對那一幫人冷笑道︰「裘明琳,倘若我說一個「不」呢?」   而那位叫裘明琳的領頭大漢火道︰「他媽的!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阿?兄弟們!上!」幾十位黑衣人便拿起刀子往他身上招呼,只見那名中年男子冷笑把左手深入衣袖內,但這微小的動作卻難逃裘明琳的眼睛,大喊︰「慢!小心喪門釘,千萬別輕舉妄動!」「晚了!」幾十個黑衣人便無聲無息地全都倒了下來。裘明琳冷哼道:「吳德元!給老子記住了,老子一定會讓你死得很慘!」

鐵鶴奇道︰「據司馬德告訴我說,威震河北商良海撒手人寰之際這時鬼手吳也不是金盆洗手了嗎?照理說江湖恩怨應該牽扯到他身上的!這……說不通啊?」

吳鎮丰沉吟道:「的確!這一天的變化也太大了,說不定就有人老早就暗中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

鐵鶴仰天長嘆道:「唉!沒想到一代武林英豪的下場卻是如此淒涼阿。」

吳振明表示:「那麼等敬天從江南回來再從長計議吧,不能沒有這位賽諸葛!」

吳鎮丰沉吟道:「先暫時先在鬼手吳家附近蓋間草房,暗中派幾名弟子盯緊是否有人在來,我想對方定不會那麼善罷干休的。」

鐵鶴喝杯茶道:「行!就先用此計,必要時暗中聯絡我們幾人,方好接應。」

吳鎮丰續道:「要不如先稍封信給威震河北現任頭子商明龍,暫且先請他們不要刻意打草驚蛇。」

鐵鶴點頭道:「的確!這事日後定會成為在武林上轟動的大事!畢竟一家子都無緣無故的失蹤,雖然他們的後生在我教,但難保他們用啥方法逼咱們交出他們!」

吳振明搓著山羊鬍冷哼道:「哼!諒他們也不敢,不如咱們還是要先行暗中連絡逍遙劍、少林和點蒼等正派,尤其逍遙劍派又與我教已是世交,又同為天山雙絕!只要先聯合逍遙劍派,那麼就等於穩固先機,進可攻,退亦可守!現任掌門周迅也得到了前掌門丁前輩的真傳,諒他們也沒那狗膽敢惹兩教聯軍?」

鐵鶴沉聲道:「凡事都該留心眼,如果他們真大膽到上山要人。那麼咱們也該想法子來面對,千萬別波及到那對小兄弟!不知鎮丰有啥意見?」

吳鎮丰點頭道︰「我認為此事因該跟鎮西鏢行有關係,因為那名叫裘明琳的大漢聽說是人稱殺千刀馮明雷的徒弟!他父親裘天正乃是前任威震河南汪乘風的左右手,且汪乘風與商良海的父親商國宏兩人過節頗深的,所以我認為這應是替馮明雷復仇,據說此人之後還在兩湖一帶和洞庭湖成立了巨鯨幫和鎮西鏢行,而成了鎮西鏢行的總舵主呢;至於巨鯨幫好像也是他掌管的!不過鎮西鏢行的總舵主近日換成蘇承風了。」

鐵鶴點頭哼道︰「好個巨鯨幫和鎮西鏢行!賢侄你繼續說下去,我認為那裘明琳不可能就這麼善罷甘休的!那樵夫不知還有沒有在聽到些什麼?」

吳振明點頭道:「那樵夫便說,大爺阿!我當下直打哆嗦,動也不動!對方那爺可長得ㄧ副凶神惡煞的!當時我嚇得魂都飛了,急忙丟下剛砍的柴,躲了起來!我點頭問到那麼那位談笑風生的先生人呢?他便回道說,他並不知曉!他說那位先生之前有同他一起砍柴!不過真的不曉得他往哪個方向去了,他還說那位先生好像就是你口中的那位吳德元!他還問說你們是親戚嗎?我當下便點頭說道,當然是阿!雖說是遠房親戚,但正所謂一表三千里!正巧要來拜訪他們,既然他們全家不在,那麼在下改日在來拜訪。多謝老先生告知!不知您老還有聽到些什麼?若是他就這樣無消無息的,家中老母定會傷心欲絕的!且還會怪我這兄長的沒看好他!」

那樵夫問道:「那麼為什麼沒聽那位先生提起您呢?在下也沒聽說過他有啥親戚的?莫非你與那位彪形大漢是同伙?好一個賊子,竟敢欺瞞老夫!看老夫如何修理你!」話完,正要往我身上打過來,我便急忙地拉住他道:「唉阿!這位老先生,在下的確是他的遠房的表兄!只是專心在山中修道,自然他並沒跟您提起!請老先生息怒。」

吳鎮丰喝口茶罵道:「你這傢伙!什麼人不說偏生說他親戚,這下可好了!那老樵夫若知曉你欺騙他老人家,鐵定會用斧頭將你大卸八塊!」

鐵鶴擺擺手,喝道:「別插話!賢姪你繼續說下去,那姓裘的鐵定不只是只說這些話!」

吳振明便道:「那樵夫說還提到說那名大漢還說啥文請和武請的。」

鐵鶴與吳鎮丰均驚道:「文請和武請?莫非是江湖黑幫?吳德元竟惹到江湖黑幫?這……明顯兜不隴阿!」

吳振明問道:「該不會是與走鏢有關吧?畢竟走鏢牽扯到的利害咱們所為武林白教都不清不楚,且正教武林的那些老前輩們也都嚴令幫中弟子們不可牽連其中,亦不能幫忙走鏢。但鬼手吳不同,他曾在威震河北商量海手底下做事,靠著他那獨步江湖的江湖名門暗器喪門釘,和那出奇不易的劍法,自然會遭惹仇家!而他們兩位小兄弟又在因緣際會下加入我教,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數啊!」

鐵鶴點點頭道:「嗯!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鬼手吳有可能先行離開,讓那羣傢伙撲個空,那麼鬼手吳也算鑑往知來了!」

吳鎮丰喝口茶冷笑道:「我倒是要看看那姓裘的傢伙看見鬼手吳先行溜走後的嘴臉,一定非常精彩的,保證令他暴跳如雷。」

吳振明接續道:「如是這樣,那麼咱們更應該保護那對小兄弟。絕對不能讓他們受到那幫賊子的威脅。」

鐵鶴沉聲道:「先給我看好司馬康宏和趙德海兩人,若他們倆人膽敢欺辱那對小兄弟。哼哼,修怪老夫無情!」

吳振明和吳鎭丰兩人均點頭稱是。

吳鎮丰起身道:「兄長,咱們應該派幾位弟子們暗中明查暗訪,了解了解一下這吳德元是哪號人物,總不可能沒有師父吧?」

鐵鶴點點頭嗯道:「真不愧是鐵羅漢,這事我心中早有定計了。」

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鐵鶴道:「哪位?」

「掌門,徒兒司馬德求見。」

鐵鶴道:「進來,為師正有事要交代你。」

司馬德推門進來,左手還抱著包好的霜霸劍道:「此劍就由掌門來保管,以免被幫中其他弟子們隨意拿去。」

吳振明搓著山羊鬍道:「司馬德,你生了個好兒子!」

司馬德一頭霧水道:「吳長老此話何意?莫非康宏又闖事?」

吳振明冷哼道:「今日一早在演舞廳的事可別給老夫裝傻,若你家小兒敢亂來,信不信連你這做父親的都難保他了!」

司馬德聽罷冷汗直流,跪道:「在下定不會偏袒康宏的,若是那對小兄弟有啥三長兩短,那麼在九泉之下定會無言愧對鬼手吳臨別託孤之事。」

鐵鶴擺擺手道:「好了!賢姪,別責怪司馬德了。霜霸劍就暫時放在為師這,另外是否有無胡靜天的消息呢?為師希望他能早日回來,畢竟幫中少了他有些事就很難完成,希望能以飛鴿聯絡。」

司馬德叩手拜道:「謹尊師令。」

吳鎮丰對司馬德道:「找個時日讓趙通明下山辦些事,切記!別讓其他弟子之曉,並跟他說若是有啥不明白的地方來問掌教吧。」

司馬德點頭應道:「諾,徒兒告退。」

鐵鶴轉身對吳振明道:「賢姪,那位老樵夫是否還有聽到些什麼?不可能那姓裘的只說這些,定會落下場面話,畢竟要在喪門釘之下全身而退的話,除非要有克制喪門釘的天下第一暗器。」

吳振明點頭嗯道:「萬物相生相剋,陰陽相互調節,除非真有剋制喪門釘的暗器,不然以司馬德高明的劍法,遇上鬼手吳的喪門釘只有像閻王報到的份兒,好在司馬德反應不錯。」

吳鎮丰接續道:「的確!那姓裘的回去定會想辦法暗中聯絡幫手,近幾日咱們也要緊盯武林中的一舉一動,若是有人敢膽來我教要人,那咱們定會不惜一切與之對戰!絕計不能讓些那傢伙把他們兩兄弟給捉住,以要脅鬼手吳。等事情均告一段落後,咱們就要將他們兩兄弟送下山了。」

鐵鶴嘆道:「是阿,所以才會將胡敬天從江南火速召回來。對了,賢姪阿!你不是說那樵夫還聽到些什麼?快說來聽聽。」

吳振明點頭道:「喔!那樵夫說那為長得一副凶神惡煞的惡棍狠瞪著那為一副書生樣的中年男子道:『吳德元,你莫要太超過!先前老夫是敬重你這條漢子,沒想到你一再污辱咱們!若搞到武林黑白兩道天天登門拜訪的話,哼哼!那就別怪我們鯨鯊幫的來請你去作東!』接著那名樵夫還聽到那為書生道:『多謝鯨鯊幫好言相勸,老夫我現以金盆洗手了,還請回去告訴蘇國鴻請他別在浪費唇舌了。』」

鐵鶴和吳鎮丰均喜道:「哼哼,沒想到是威震兩湖一帶的巨鯨幫阿!聽說蘇國鴻的老父蘇承風原本是位大鹽梟,專幹走私海鹽致富!看來巨鯨幫鐵定吞不下這口穢氣,應該會派人上山來討這口怨氣的,哼哼!這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恥辱若傳出去,我看啊不出幾日咱們天山可是挺熱鬧的。」

吳振明汗道:「該不會他們也會找上咱們吧?若是這樣的話,那麼全教上下不是都知曉這件事了嗎?」

吳鎮丰點頭道:「嗯!要避免此事傳出去,咱們就要擬好計策。不過那對小兄弟也遲早該面對此事,不可能將此當成家一樣安安穩穩地常住此地。從我看他們倆的第一眼起,就知道天將降大任於他們,不可能讓他們其他弟子們一樣。當然!也不會成為我教掌門、長老和執法堂等職位。」

吳振明問道:「阿爹,那麼他們會比其他弟子們早面對江湖上人心險惡的環境嗎?」

吳鎮丰喝口酒,嘆道:「當然!江湖上人心險惡可不是像待在名門正教那一樣悠哉,這就是為什麼正教會不定期派底下門徒們下山磨練?就是要了解世態炎涼,人情冷暖。而且還有複雜的江湖恩怨,如何能保住自己的小命?這些都是武林正教裡不出的東西,而且沒有師兄姐們的陪伴,有可能會跟丐幫一樣餐風露宿。但是這也是成名最快之方法,很多武林前輩們均是有過這段歷練,方能從塊璞玉變成塊和氏璧。這是他們必經之路阿!雖然艱苦,但也是唯一成名的終南捷徑。」

吳振明再問道:「那謂何還要在給他們那對金牌?就由鬼手吳帶他們倆兄弟一同逃離鯨鯊派的追殺?咱們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吳鎮丰火冒三丈怒斥道:「豎子,不得掌門師伯無禮!」

鐵鶴莞爾一笑道:「因為祖師爺托夢,著我等必須暗中助他們一把,所以才會假裝討飯的叫化子,其實是要幫助他們阿!若無祖師爺托夢,咱們現也可以樂得輕鬆,甭管他人死活。」

吳振明點頭道:「既是祖師爺他老人家托夢,我心中已無疑竇。」

吳鎮丰喝口茶道:「巨鯨幫不出幾日定會有動作,我等應與逍遙劍派應先立馬聯手,否則後下手遭殃阿!別說鯨鯊幫那羣凶神惡煞的傢伙,聽說還與兩湖一帶巨門派號稱『水中蛟龍』白勇德還是八拜之交呢!」

鐵鶴聽罷登時冷哼道:「這『水中蛟龍』白勇德手中武器可是殺人無數的雙鐗,若他有那狗膽來犯我教,哼哼!老夫定想看是他的雙鐗厲害還是老夫的陰陽歸一劍法厲害?著一些弟子們暗中躲在鬼手吳家內,遇到有人上山就放暗號通知老夫。這事就交給你們父子兩位了。切記,要選忠誠可靠的徒弟們,千萬別走漏風聲。」

吳鎮丰吳振明均點頭應到。另一方面,毫不知情的兄弟倆人依然勤奮的練劍,殊不知他們的爹娘已無緣無故失蹤了。

兄弟倆脫著疲憊身軀跟著司馬德一同回到食堂內,許多師兄姐們的眼光均往他們這邊飄來,看得兄弟倆臉色脹紅。

司馬德看到這副景象忍不住喝聲道:「吃飯就吃飯,眼神往哪看?吃飽了就乖乖回去歇息,省得明早爬不起來!」

所有弟子們立馬轉頭回來繼續吃飯。這時司馬康宏放下筷子道:「阿爹的火氣真大阿,是吃了什麼藥?火氣那麼大?」

司馬德冷哼道:「沒什麼,只是掌門他老人家眾弟子嚴令不得欺辱他們兄弟倆,還吩咐你和趙德海兩人別因為今早之事而始得他們兩兄弟太醒目。說到底各為還是同門師兄弟,只是相互切磋各有勝敗。下次在努力就行了!可別再給老子惹事了阿。」

心中火道:「哼哼!兩個小兔崽子,等秋校看你還能猖狂多久?」

隨即臉上正色道:「爹爹教訓的是。」

晚飯結束後,兄弟倆一同步出了食堂。忽然,司馬康宏壞笑的走過來對兄弟兩人道:「兩位師弟要去哪兒?需要師兄帶路嗎?」

吳庶便雙手抱拳對司馬康宏道:「多謝師兄關心,我們倆正要回房歇息。今天練劍練得有點累了。」

司馬康宏喔聲道:「原來阿,需不需要師兄教教你們阿?」

兄弟倆天真地問道:「真的嗎?多謝師兄。」

司馬康宏冷哼道:「當真,當真,趙德海何在?」

「沒想到司馬康宏你今天吃了什麼藥?突然熱心教導起師弟了?」趙德海身著青衣,緩緩的步出食堂。」

兄弟倆定神看了司馬康宏與趙德海兩人一眼,前者大約與十四、五歲身約六尺,身形高瘦,眼神如鷹目﹔後者年紀稍長,身約五尺八吋,身形微胖,右手手中拿著文士扇。

司馬康宏轉身撇了趙德海一眼,趙德海會意點頭道:「不如到後山的竹林內吧。」

兄弟倆不疑有詐,便點頭答應了。

司馬康宏在心中暗笑道:「哼嗯,沒想到他們兩人那麼蠢阿!只不過是仗著他們的父親比較厲害罷了!哼,不過爾爾。」

趙德海把玩手中的文士扇道:「兩位小兄弟今早的勇氣令人十分佩服,第一天便敢單槍匹馬的挑戰師兄?哼哼,膽子挺不小的!就讓我來好好教教你們什麼叫做尊敬師兄的道理。」

司馬德冷哼道:「趙德海,可別仗勢欺人阿!那事可是我想試試他們而已。可嘆技不如人,咱們不如一同試試他們的拳腳功夫,對了!可別出手太重,咱們這樣很難像掌門他們交代,方才我爹爹也說過相同的話。」

趙德海搧著文士扇,說道:「行,只要他們兩兄弟對天發誓不去跟掌門說就行了,不論勝敗。不知你們倆兄弟敢說不?」

吳庶便問道:「不知兩位師兄是要如何比試?而且刀劍拳腳不長眼,若下重手何以判決?」

話未說完,忽然聽到一陣怒罵,「喂!你們幾個杵在這兒幹什麼?還不快回去歇息?」

四人便往聲音的地方轉身去看,只見司馬康宏與趙德海兩人面露驚恐,原來是執法長老白斌正巧走來。

白斌看看四人,雙目如鷹道:「兩位師兄和兩位師弟?你們兩兄弟說說,師兄要找你們做啥?」

兄弟倆異口同聲地道:「是要找我們切磋武藝。」

白斌聽罷,便對兄弟兩人道:「你們剛來,或許不知道我教規矩。師門有令,禁止師兄弟們私自切磋武藝。幸好這次被我不經意的撞見,否則掌門怪罪下來可是不好受的。」

白斌起身便對司馬康宏與趙德海兩人怒斥道:「你們兩人身為我教師兄,竟不顧教內規矩私自與師弟們比武,尤其是趙德海!身為趙總管之子竟明知故犯,該當何罪?還有司馬康宏,此事一定又是你始作俑者!其餘三人可先行回去歇息,司馬康宏等下跟我去見掌門他老人家。」兄弟倆點頭應道,便攜手往廂房的地方走。

白斌看著兄弟倆人的離去,便拉著司馬康宏往上清殿方向去。

白斌年約三、四十歲,身形略顯消瘦,與號稱「快刀」的司馬德和趙通明三人乃是神功教內的三大新星。

白斌綽號「白七爺」,靠著腰間的雷刃劍殺遍天下武林,而與「快刀」司馬兩人則合稱「陽間陰司」。因兩人處事光明磊落,且善惡分明。江湖上的採花賊和飛賊均是被她們倆人給殺得心中顫寒﹔且還以十五歲年紀曾與鐵鶴和逍遙劍掌門周迅一同聯手斬除危害兩湖一帶已久的魔教「赤衣教」!使他們倆人聲名大噪,並在上任執法長老夏文鴻仙逝後接任執法長老一職。

到了上清殿內,白斌便將司馬康宏丟了進去,對掌門秉道:「秉掌門,司馬康宏違背我教規矩,方才私下聯絡趙通明兩人要與吳庶小兄弟私下練武,請掌門定奪。」

吳振明拍桌喝道:「司馬康宏,好樣的!今早事情沒鬧夠?還想繼續鬧?」

司馬康宏登時雙腿發軟跪道:「長老在上,是他們兄弟倆答應我們的提議,在下並無威脅他們兄弟倆,只是……」

白斌接續道:「只是正巧我剛好經過。」

吳振明冷笑道:「白執法,真剛好阿!這叫做夜路走多了,終究會碰上鬼的。只是沒想到會給您老碰上阿。」

白斌微笑點頭道:「誠如吳長老所言,方才他們四人聚在食堂外邊,我才不經意的發現這陰謀的。」

吳振明怒聲對司馬康宏道:「司馬康宏!是不是因為今早敗北而想公報私仇阿?這事我定請掌門他老人家從重處罰你和趙德海兩人。」

忽轉身對白斌道:「那趙德海人呢?白執法,莫非那傢伙你縱了他,這可不是像是你的作風喔?」

司馬康宏知機點頭應道:「對阿!此事正是那小子策劃的,還請長老明鑑!」

白斌哦聲道:「這是自然,我一定會將你們倆抓來對質!到時就知道誰說假話了。」

吳振明聽完呵呵笑道:「是真是假,自有公道!今晚就留司馬康宏在上清殿內歇息,等下就請陳師弟通知司馬德,就說掌門留下他家的小兒就好,請他甭擔心。辛苦白執法,請白執法先行回去歇息。」

從方才一直站在吳振明左首的陳師弟低頭應諾。

白斌便像吳振明拱手道:「既然吳長老以分配完畢,那麼請容許在下告退。」

吳振明起身對司馬康宏喝道:「司馬康宏!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別以為掌門他老人家沒看見就可以興風作浪、為所欲為!現在竟想到要如何結黨營私,翅膀硬了是不?」

話完,便在司馬康宏臉上呼了計又紅又響的巴掌。

司馬康宏用手摀著臉頰,一臉委屈道:「是他們兄弟倆答應的阿,我又沒有強逼他們。」

吳振明火冒三丈的道:「這些話等趙德海來再請掌門訊問!清風小廝,立馬通知掌門他老人家,請他立馬從梅居院趕回來!還有,叫明月這廝要好好照顧他們倆兄弟,可別在出像今天亂子!唉,掌門現在正與逍遙劍派的周掌門正談笑風生呢,沒想道卻給老子出這亂子?陳丰凱,給我將執法堂的副長老郭亮給召來!」

陳丰凱一臉國字方臉,雙眉濃厚,兩眼如電,虎背熊腰,年約三、四十歲。原是執法堂的弟子,因為被鐵鶴相重而破格在他二十歲時就擔任上清殿的守衛,曾經以一人獨戰天山惡幫「狼幫」三十人,且全身毫髮無傷的大勝。使得當時年輕的吳振明對其刮目相看,江湖上稱他為「賽張飛」,且他的武器正巧又與三國張飛的丈八蛇矛一模一樣,便暗中從執法堂內商請他來擔任上清殿守衛一職,號稱「第一鐵衛」。

吳振明怒氣未歇的瞪著司馬康宏怒斥道:「豎子!敗壞師門風氣。」

而梅居院內,周迅一身素色的儒服。身上配著他的絕世名劍「虎嘯」,左手拿文士扇,雖年過五十,但是卻是逍遙劍派近代十年內最強的弟子。上任掌門號稱「雷霆神劍」丁風谷仙逝後,就由人稱「儒劍」的周迅接下掌門位置。逍遙劍派距離神功教兩教相遙不到五百里,自開山宗長吳琴爺就與逍遙劍派就互相往來,與前任掌門丁風谷乃忘年之交,當時掌門丁風谷正值春秋鼎盛,而當年吳秦爺已過六十。並與逍遙劍派的「琴癡」魏彬、「神龍」秦風、「火鳳凰」沈冰茹等眾弟子們十分要好。

逍遙劍派便自此之後與神功教便相互訂定每五年一次的相互比武大賽,交流學習彼此的長技,例如逍遙劍派的「震雷九式」、「風雷九劍」以及「火龍劍法」等。其心法如:「劍心通明」;至於神功教的「雲水劍法」、「破空劍法」和「三才劍法」;與「伏虎拳」、「飛龍拳」、「搏鷹拳」。

自此兩教如同手足,打破了以往不能學習別門派武功的鐵則,堪稱「天山雙絕」。

而吳德芝與周迅則是被當代武林中人稱他們倆為「天山雙劍」!若是逼兩人聯手,縱使強如少林的十八銅人陣也不見得能取他們兩人性命。

而逍遙劍派歷代掌門們均要學會「震雷九式」,「震雷九式」雖只有短短九招,但是卻是每位掌門必修劍法。

而逍遙劍派的開山宗長何庭道便是號稱「九見神劍」,靠著這招「震雷九式」就殺遍天下無敵手。連當代兩廣興風鬧事的雷火教教主蔣天通都飲恨在他劍下,且何庭道出招都不超過九招,所以得名「九見神劍」,而周迅的天賦亦不再魏彬等弟子之下,所以得到前任掌門丁風谷的青睞。破例在十五歲那年升格為「道傳弟子」;而吳德芝也在同年也升格為「道傳弟子」。赤衣教常以咒術迷惑百姓,並暗中勾結官府做逼良為娼的事,但是他們各個武藝高強。兩人苦思對策,終於成功潛入了他們的大本營,並且將他們全都一網打盡!而與他們號稱「魔王」的王鎮雷惡戰三十招,終於合力將他殺死!此事傳開之後,轟動武林,連少林、點蒼兩教都十分震驚。所有正教諸人均力勸他們倆不要犯傻,但他們二人堅決要替武林除害,便毅然絕然的踏上了旅途。

兩人因此還化名為當時武林中惡名昭彰的「范照德」與「陸斌騰」成功潛入了赤衣幫的重要地點,並且成功取得了「魔王」的王鎮雷的信任。並且暗中與正教諸人通風報信,來個裡應外合。等到王鎮雷發現時已經為時已晚,正教諸人在少林方丈空悟率領下一舉攻下他們的巢穴,雖然此役中正教諸人受傷很多,王鎮惡被他們倆人包抄後路。當時王鎮雷才如夢初醒般的喝道:「沒想道我今日卻栽在區區兩位小子之手!」當下抽出雙鐗與兩人惡戰,正教諸人見到這場正邪大戰均冷汗直流,雙方武器的破風聲震得在場諸人都嘖嘖稱奇,就連當時號稱「劍仙」的點蒼派掌門宋飛鵬也說道:「這兩位小子的成就日後不可限量啊!若他們今日非正教中人,那咱們可就是樹立了兩個千古難敵的敵人了!」

正教諸人登時聽得倒吸一口氣,心中均暗自點頭道:「區區兩位少年竟有如此膽識,能夠深入虎穴,若是一步走錯恐會身首異處啊。」

正教諸人們萬萬也沒料到,對他們來說的頭痛人物在那對少年的眼中確是如此不堪一擊?三十招!光憑三十招!竟能取下他的首級?這事情傳出來震驚整個武林黑白兩道,連他們聯手都沒辦法把握是否能夠全身而退,號稱「魔王」的王鎮雷竟身首異處了!

但是如今當年的那兩位震驚武林的少年,如今也已到了日薄西山的年紀了。看盡這世間所有風花雪月,兩人均會心一笑。

吳鎮丰則坐在鐵鶴的左首處,喝杯茶道:「這麼晚了,還請周賢弟不辭千里之遙來到我教,還請周賢弟見諒。」

周迅搧著文士扇道:「我想也是,不知是因為啥大事?方才接到飛鴿,竟是件急事?不知是哪件急事?」

鐵鶴嘆口氣正要說的時候,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喊著:「掌門!掌門!吳長老有急事找您!」

吳鎮丰與鐵鶴兩均微微一震,但很快就明白了。

吳鎮丰便開門道:「清風小廝,掌門現在有急事,不如就由我暫代掌門去看看吧。」

鐵鶴對吳鎮丰道:「賢弟阿!就由你前去看看到底發生何事?唉!我教近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阿!」

周迅見到這狀況便起身對鐵鶴拜道:「既然貴幫幫中有大事,不如小弟改日再來。」

鐵鶴拉著周迅的手道:「那只不過是件鳳毛麟角的事情,只要鎮丰他去處理就好。比起咱們要談的武林大事,那事算微不足道。」

周迅坐下喝口茶道:「我說德芝,莫非你說的武林大事是跟鬼手吳一家無緣無故失蹤的大事?」

鐵鶴點點頭,並壓低聲音道:「正是此事,且鬼手吳的兩位小公子正在我教。」

周迅挑眉道:「哦!這事我有聽到些風聲,武林中盛傳鬼手吳的兩位公子在貴教,看來這事的確是真的!」

鐵鶴面露憂色道:「正是,只是沒料到這消息竟會不脛而走阿!畢竟我招收他們兄弟倆此事就連我們的知情弟子都不曉得來龍去脈。雖然知道是我給他們那對金牌,但是並不清楚他們的生世。就連鬼手吳這人是如何稱霸武林都不是很清楚,畢竟單憑沒有任何武林家世依靠的後生小輩要如何崛起是件很困難的事情!且武林中南方四大家鄭、許、王、宋四大家族中也沒聽說有吳姓家族;另外北方四大家的蔣、劉、杜、馮也一樣都沒聽說此事,不知賢弟你有無這方面的消息?」

周迅聽罷,喝口茶道:「這事曾聽我教的副掌門姚雷山曾說過,他們兩人可是一同行走江湖的吻頸之交,不知你有聽說過『山神吳鬼』?就是說他們兩人!之後他們兩因為渡舟而翻覆失散,,不過他們倆竟然因緣際會都在天山!當年他和鬼手吳一同無原無故失蹤,他整個性格大變!要不是師父他老人家鎮住他,恐怕他老早就會被其他師兄趕出去了。他曾說他祖籍在貴州,其餘的就不太了解!要不是當年師父他老人家帶上秦風師兄兩人一同前往兩湖一帶參加兩湖幫幫主孔飛龍的壽宴,但因長江暴雨而耽擱幾日才到。而姚雷山就因為那陣長江暴雨而入我教,當年他抱著一塊木頭奄奄一息的躺在沙灘上,師父便將他救醒,之後就成為我教的記名弟子。且他當年好像才差不多弱冠出頭,但練武天賦不亞於當年天賦較佳的師兄姐們,之後便在長孫前副掌門歸天後就立馬接任副掌門!他擅使雙鐧,天生孔武有力,個頭高出我一尺,江湖人稱他『賽張遼』。至於也因這事情呢,在我教經常都不發一語,鮮少與人交談,這事不知是否該讓他知曉?如果他受到刺激不知會不會理智全無地殺上貴教?」

話完,便輕聲嘆了口氣。

鐵鶴聽罷驚道:「沒想道貴教的姚副掌門竟與鬼手吳是好友,且還曾一同闖蕩江湖?那就應該會有他們兩人的傳聞阿,不可能沒聽過他們兩人的消息。看來應該要好好明查暗訪,這山神吳鬼我一生還第一次聽聞。若今日沒邀請賢弟來坐坐,恐怕我還不知鬼手吳是何方神聖呢。」

周迅面色凝重道:「德芝兄,別高興太早!因為當年救醒他時他可是不發一語,且還忘了他是何許人也,所以師尊還在世時,明令我等不能問他的身世。不過知後好像變慢慢記了起來,師尊仙逝前有跟我說過關於他們如何發跡之事。但並不是很完整,只說他和鬼手吳兩人是同鄉,且還待過震遠鏢行。不過在那次運鏢途中不幸遇上長江暴浪,方才輾轉加入我教。」

鐵鶴聽罷,不免驚道:「震遠鏢行?莫非是曾雄霸山東一帶號稱『山老虎』的劉彬?」

周迅點頭嗯道:「正是!先師曾暗訪過劉彬,因為當年山神吳鬼兩人失蹤可是鬧得當時武林沸沸揚揚的,且當年還傳說是有人故意在船上做手腳使船遇浪而沉。師尊他老人家便親自領著姚雷山ㄧ同前往震遠鏢行稟告劉彬此事。當年他正值不惑之年,虎背熊腰,聲如洪鐘,以雷雲劍法聞名廣東ㄧ帶,或許鬼手吳他的劍法應該就是雷雲劍法吧。」

鐵鶴喝口茶點頭道:「嗯!這雷雲劍法我也聽聞過,此招劍法共七七四十九式,柔中帶剛,剛中有柔,符合太極中陰陽相生相習的道理,又名「太極劍法」。那麼他們倆當年說了些甚麼?畢竟姚雷山可是震遠鏢行的左右手,哪可能那麼乾脆的放人?這其中定有什麼隱言?」

周迅點頭道:「的確!畢竟鎮遠鏢行的重要事件都必須經過他們兩人之手,哪可能先師他老人家的ㄧ句話就那麼輕易地讓出姚副掌門!那個條件就是要求先師他老人家緝拿兇手歸來,方才同意姚賢弟入我教,且必須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鐵鶴聽罷微微皺眉道︰「這緝拿兇手這事若無線索從何追起?這豈不是太為難丁老師他老人家了?」

周迅喝口茶嘆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畢竟若以正教武林的規範來說,姚賢弟已算是有門派的弟子了,若咱們強行將姚賢弟扣下,可會遭眾武林門派唾棄,聽說威震河北的商量海也與先師合作ㄧ同緝拿兇手。由劉彬帶隊,當年一同緝兇的有點蒼派掌門宋飛鵬、點蒼派副掌門左明鋒、丐幫掌教包洪德、丐幫長老馮三、師尊、魏彬師兄、秦風師兄、沈冰茹師姐,外加在下,還有一些武林中人就不甚清楚了。」

鐵鶴聽罷便道︰「這事我有聽說,當年祖師爺他老人家也帶著我教當年號稱狂刀使者黃鋒前輩。」

周迅喝口茶,續道:「這盟就叫做斬奸除惡盟,畢竟鬼手吳和姚雷山兩人當年聽先師說過可是四大鏢手,除了他們兩人外,還有兩人分別是擅長『分筋錯骨手』的何金鴻﹔另一人叫做『乾坤手』乾峰德,聽說他擅長乾坤掌因而得名!而他的武器是名震江湖的乾坤圈,和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和中神通五人,江湖人稱『武林九條龍』,皆因他們九人都是行蹤飄忽不定!而且他們四大鏢手都各自暗中行事,如果他們四人聯合的話,那麼就往往代表著這次的任務十分艱難﹔要不然就是對頭惹火了劉彬!聽說有人惹火劉彬,下場就是慘遭那四大鏢手滅門呢!」

鐵鶴聽罷登時手中杯子差點兒拿不穩,驚道:「慢!你說武林九條龍?他們四人再加上東邪他們?還……還有方才說的滅門?沒……沒想到鬼手吳竟是如此不簡單的腳色!」

周迅臉色沉道:「正是!當年『武林九條龍』可是武功各個高強。聽先師曾說『神偷手』上官鴻就是因為竊鏢未果被『乾坤手』乾峰德逮的正著,兩人大打一架最後過來幫忙的分筋手給殺了,且還聽說上官一家事後遭滅門呢。」

鐵鶴聽罷登時臉色汗道:「這事別傳出去阿,聽說劉彬去世時由他的兒子劉雷震接手,聽說劉彬從小便被送入少林,且又習得他父親的風雷劍法在江湖上聽說都要給他一點薄面呢,且他接手他父親的地盤到現在都沒人敢搶,而且還深入山西一帶呢!」

周迅聽罷汗道:「嗯!這山西鏢行原本以朱德為首,但卻慘遭劉雷震殲滅,朱德還不得不俯首稱臣呢。」

鐵鶴喝口茶問道:「那麼商量海他是如何遇到鬼手吳?這倒是一個懸案?」

周迅應道:「喔!聽先師說他也是在往江南路上時正巧發現已經奄奄一息的鬼手吳,便將他救醒後帶回鏢行,之後才知道原來他是鼎鼎大名的鬼手吳!」

鐵鶴聽罷,笑道:「看來威震河北真的是人挖牆角阿!不過沒想到山老虎劉彬竟然如此乾脆?」

周迅也點頭道:「的確,先師他老人家也原本也是這樣認為的,但卻沒想到劉彬卻是不咎既往,著實令人費解。聽先師後來向商量海打聽打聽才知道,他們倆人乃是同門師兄弟!」

鐵鶴驚道:「原來如此!不知他們師出何門,這可是挺有趣的?」

周迅點頭應道:「他們好像師承少林的空智大師、蜀中唐門的前任掌教唐轍,所以他們也和現任掌門唐國之相交甚好!」

鐵鶴壓低聲,小聲道:「莫非那鬼手吳那名振江湖的喪門釘,就是那時練出來的?」

周迅點頭默認,小聲地應道:「應該是吧,畢竟這可是別人的招式,咱們以活到這歲數了,還好意思打聽別人的招式?」

鐵鶴靦腆地訕笑道:「呵呵!賢弟多慮了,我怎可能想去打聽鬼手吳的招式?我們現在要的就是如何將那對小兄弟倆如何平安地長大,且成為一代武林人物那就足矣!哪還敢去打聽別人的招式。」

周迅忍俊地笑道:「誰不知吳德芝你阿心中在想些什麼,好歹咱們當了那麼久的兄弟,我哪不知你心中想得是什麼。自琴爺前輩仙逝後,你便努力研讀貴教的經典、招式,且廢寢忘食!這點小是哪可能瞞得過我做兄弟的?好了,我也該告退了,再不回去怕教內出亂子阿!」

鐵鶴便起身道:「那麼便不留賢弟了,我也該回去歇息了。」

兩人一同步出了梅居院,秋風拂面,明月如鏡。   周迅搧著搧手中的文士扇,愜意地笑著說:「今日何等有幸,能與兄長閒談武林大事,且又聽說鬼手吳生了兩個極佳的苗子,心中更是羨慕鬼手吳阿!正所謂生子當為孫仲謀,曹孟德此句正是形容的恰到好處阿。」

鐵鶴也瞇著雙眼,闔不嚨嘴地笑道:「呵呵!沒想到我那回去討個飯,就能將那對璞玉弄到手,正所謂:『無心插柳,柳成蔭!』」

周迅聽罷,放聲大笑道:「好一個無心插柳,柳成蔭阿!若非兄長猥自枉屈,那對璞玉恐要埋沒了!」

鐵鶴仰天嘆道:「只是這事不知該如何像他們倆兄弟開口,如果他們怨我們沒跟他們說家中變故,那就是我們不慈﹔但此事卻不知該如何開口,要是他們兄弟倆傷心欲絕而自尋短見的話,那起不是不義嗎?」

周迅聽罷,停下腳步道:「孟夫子不是曾云:『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嗎?』這定是上天考驗他們倆人心志的最好證明,兄長不必自責,只需好好教導他們就行了!」

鐵鶴聽罷,登時豁然開朗地道:「誠如賢弟所言,愚兄瞭解了,愚兄定會好好教導他們的!」

周迅點頭微笑道:「這才不失一位武林高手的風範。」

鐵鶴拱手道:「今日與賢弟能促膝長談,實乃人間一大樂事阿!聽說金兵的動作日漸頻繁,實在擔心烽火波及到無辜的百姓身上阿,希望朝廷能有些作為,別讓中原生靈塗炭阿!」

周迅也仰天嘆道:「是極!若是戰火侵入中原,中原百姓們定會流離失所,到時真的就野有餓莩,路有凍死骨了!」

鐵鶴吟哦道︰「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生。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周迅聽罷,也吟哦道︰「暮投石豪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牆走,老婦出門看。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

周迅嘆口氣道:「聽說金兵近日的動作頻頻,看來南下將與大宋兩國戰爭勢必已成定局了。」

鐵鶴唉聲嘆氣道︰「唉!最擔心的事果真來了。」

周迅仰天長嘯道:「天佑大宋!」

鐵鶴咳聲道:「賢弟阿!希望能有空在來寒舍話語西窗,愚兄要告退了!」

周迅點頭笑道:「兄長回去後記得要好好培育那對小兄弟阿,可別埋沒他們的才華了!」

鐵鶴反譏道:「甭擔心!兄長定會好好栽培他們的!倒是你,貴教最近可不是不得安寧嗎?回去你該好好地整頓一番了!恕我不送啦!」

周迅搖搖頭嘆道:「若是先師知道此事不顯靈出來臭罵我一頓於心不安阿,恕賢弟告退了。」

話完,便使輕功掠出了正殿旁的樹林,而鐵鶴也展開輕功往上清殿內飛去。

上清殿內,白斌、陳丰凱、司馬父子、趙通明父子、吳振明、吳鎮丰等人,吳鎮丰盤坐中間,左手坐著執法長老白斌﹔而右手坐著上清殿號稱「第一鐵衛」的陳丰凱兩人。

吳振明冷哼道:「司馬康宏、趙德海你們兩人是否知罪?」

跪在地上的司馬康宏和趙德海兩人直冒冷汗,而一旁的司馬德和趙通明兩人則是面色難看的看著他們的兒子,心中十分羞愧。

趙德海抬頭說道:「何罪之有?我們只不過是想和那對新來的小兄弟互相磋舞藝罷了!」

白斌開口道:「趙德海,枉你爹爹身為我教總管你竟然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就由我來告訴你,好讓你長長記性。我教教規中,有一條法令就是禁止同門師兄弟私下鬥毆,你們可以仔細想想否有這一條阿?」

司馬康宏聽罷登時冷汗直流,顫聲道:「秉白……白執法!當然有,我……我以想起來了。」

白斌見到這情形,心中冷笑正色道:「很好!那麼為什麼用過晚飯後竟然找那對小兄弟麻煩阿?如果你們兩人不給我和吳長老兩人一個交代,哼哼!準備蹲天牢吧!老子管你們是不是你們家中的獨苗,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給我壓下去。」

司馬德和趙通明聽罷登時癱軟在地上,幸好吳鎮丰眼明手快的扶住了他們的背後,以防他們兩人突然倒下去。

吳振明咳聲道:「白執法,且慢!掌門他老人家尚未到此,還是交由掌門他老人家做定奪才能服眾。」

「不用了,振明!交給白執法辦理就行了,我有事要跟你們倆說。」

吳鎮丰和吳振明兩人相互對視了一下,吳鎮丰對白斌說道:「接下來就交給白師姪你了,陳師姪麻煩你將司馬德和趙通明兩人送回他們的廂房內。」

白斌和陳丰凱均拱手點頭。

鐵鶴三人便使輕功飛離了上清殿,往後山的樹林裡去。

吳鎮丰咳聲道:「兄長和周賢弟談得如何?不然怎會約我倆人出來,不給其他弟子們聽到。」

鐵鶴便將事情的經過重新的述說了一次,吳鎮丰和吳振明兩人愈聽愈吃驚,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鐵鶴說完,見到兩人如此吃驚也不覺意外,便咳聲道說:「就連我也不曉得那姚雷山竟語鬼手吳兩人是名震天下的『山神吳鬼』呢!」

吳鎮丰囁嚅道:「這……這麼說起來,的確是有聽過這江湖大案!且那兇手死實也是全家滿門抄斬呢!」

吳振明聽到全身冷汗直留道:「爹、叔叔!您們說的是什麼大案子阿?那麼兇手是何許人耶?」

吳鎮丰仰天長嘆道:「振明阿!爹爹也很說這江湖大案的經過,且當年祖師爺他老人家正病入膏肓,就連我和你叔叔都不甚清楚,且聽說當年那斬奸除惡盟解散後,江湖中人聽到這盟的名字便聞虎色變,噤若寒蟬!就連當年點滄和少林派的人也事後都不敢說,江湖上傳言四起,但是卻沒人敢真正確認此事的來龍去脈。他山老虎這名頭可不是叫假的!且當年江湖傳出依句諺語說:『寧可單挑閻王,也不敢惹山老虎。』這句話正形容那山老虎劉彬的霸氣阿!」

鐵鶴也點頭道:「正是!不過令人比較意外的在於商量海竟與山老虎是同門師兄弟!且聽說兩人都拜師於蜀中唐門呢。」

吳鎮丰聽罷,嘖舌道:「操他奶奶熊的!周迅這傢伙竟然得到這麼驚天的消息阿!真不愧是逍遙劍後人,這天大消息連我都第一次聽過!」

鐵鶴點頭道:「難怪鬼手吳會被鯨鯊幫的傢伙追殺,不過鯨鯊幫近幾日竟然靜悄悄的,不知在暗中策劃啥鬼技倆?」

吳鎮丰道:「兄長,聽說胡敬天將從江南回來了。」

鐵鶴聽罷,登時兩眼炯炯有神道:「等他回來,我要他好好教他們兄弟倆讀書識字,可別流落成粗人了。」

吳鎮丰也點頭附和道:「兄長所言及是,三日不讀書便覺面目可憎!他們若只當粗人便是對不住鬼手無夫婦倆。」

吳振明道:「但是要派人盯住司馬康宏和趙德海那兩人,絕不能讓他們趁隙找那對小兄弟的麻煩,必竟那對小兄弟第一天便給他們倆人吃了鐵板,定會想近辦法如何報仇血恨。」

鐵鶴擺擺手道:「他們倆人若真敢膽趁隙報仇,我看就不用留他們了,到時誰來說話都一樣,別以為千金之子,不死於市!」

吳振明點頭應諾。

吳鎮丰冷哼道:「該教教他們的師兄弟要好好管管他們了,不能再放任他們兩人胡作非為了!」

鐵鶴轉身對吳鎮丰問道:「那麼敬天有說他啥時會回來嗎?想想他江南也有三個多月了,不知啥時會歸來?」

吳鎮丰咳聲道:「他在信中提起到說大概十日後就會回來了。」

鐵鶴仰天大笑道:「哈!哈!哈!這真是天祝我也阿!他如回來,告訴他,去教教那對小兄弟四書五經,可別只讓他們只知舞槍弄劍的,又不是莽夫或粗人!」

吳鎮丰拱手拜道說:「諾!那等他回來定會告訴他的。」

鐵鶴望著廂房內的燈光,感嘆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如果他們能留在我教,日後成為我教掌門定會能將我教帶往另一個高峰吧?只可惜造化弄人阿……」

吳鎮丰和吳振明兩人均點頭默認。

三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鐵鶴打破沉默說道︰「或許咱們該回去了,否則要是他們發現咱們就不好了,都早點回房歇息吧。」

吳鎮丰和吳振明兩人分別使輕功飛離後山的樹林,鐵鶴也隨後飛離林中。

廂房內的兄弟倆仍不知自己的命運有了重大轉折,依然早早熄燈就寢。

次日ㄧ早,兄弟倆便ㄧ如往常的前往食堂用餐。

鐵鶴無聲無息地站在角落看著他們倆的ㄧ舉ㄧ動,心中充滿感慨與不捨。心中暗道:「唉!沒想到他們那麼小就要背負父母雙方生死未卜的事實。實在不知該要如何開口阿!」

忽然,有人冷不防的拍了鐵鶴的後肩,鐵鶴正要使擒拿手抓住對方的手,但定神了對方一眼驚道:「敬天阿!想不到你回來了!啥時回來的?回來了都不通知一聲,好幫你接風洗塵阿。」

那名被稱作敬天的中年男子訕笑道:「掌門!別來無恙。闊別數月,您老人家身體還真是身強體壯阿!我是方才回來的,以和吳長老等人碰面過了。」

鐵鶴滿面春風,笑道:「呵呵!敬天你依然如此,不知這幾個月武林中可有發生什麼大事嗎?或者是有武林中人將在中秋舉辦秋季論劍大賽?」

所有弟子們均聽到秋季論劍大賽眼睛均為之一亮,因為如果能被選為代表秋季論劍大賽可是幫派中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眾弟子們均一蜂窩的圍繞在敬天的身旁,都叫道:「胡師伯!胡師伯!可以跟我們說說江南的風景嗎?還有就是好玩好看的東西。」

胡敬天看著他們笑呵呵地道:「好!好!等你們練好武功後再跟你們說說江南的風景,你們日後也會像師伯一樣出門歷練,去外面看看天下,才會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師伯先回房歇息了。」

鐵鶴對著弟子們喊道:「吃飽後就離開食堂,以備日後秋校和秋季論劍大賽方能有好成績。吳庶和吳康鋒兩人留下,為師有話要跟你們兄弟倆說。」

其餘弟子不免瞧了兄弟兩一眼,眼神帶點戲謔和輕視。

鐵鶴見其餘弟子們都走光了,微笑地對坦特不安的兄弟倆道:「兩位最近幾日過得如何阿?對於我教劍法有沒有不懂之處?這些我都可以能幫你們喔!」

吳庶訕訕地笑道:「多……多謝掌門您老人家的關照,我……我們兄弟倆沒啥問題,過得非常好。」

鐵鶴點頭笑道:「好!好!好!從今日起,你們兄弟倆將要學習四書五經,會由方才的那位胡師伯晚上教你們讀書識字,可要好好學習喔!四書五經可是和練劍習武是一樣重要的,古諺有云:『三日不讀書,便覺面目可憎』,可要好好學習阿!」

兄弟倆連忙點頭答道:「僅尊掌門號令。」

鐵鶴續道:「至於你們的劍法也不要荒廢了,距離秋校也剩沒多久日子,好好表現!」

兄弟倆望著鐵鶴離去的背影,心中的澎湃波濤洶湧,心中暗暗地期許自己日後能在武林中成為一代武林高手。

司馬德暗中也見到這一幕也不禁地偷偷落淚,心中也充滿著無限感慨和不捨。穩定好情緒後,便咳聲拍手道:「好了,兩位小子,該練劍了!等下去拿純鐵劍到後山的竹林。為師要將雲水劍法的四至六招一一傳授給你們,還有要好好複習昨日教過的一至三招,可別忘了!」

兄弟倆便起身走出食堂,前往兵器房內跟師兄拿了純鐵劍後,就往後山的竹林前去。

兄弟倆到了竹林內,只見司馬德坐在石頭上等著兩兄弟。

司馬德眼睛微瞇對兄弟倆斥道:「哪有人給長輩等那麼久的?如果你們日後成為武林中人,連守時的觀念都沒有,日後怎能立足天下?即便像是少林掌門空悟、逍遙劍派周迅也一樣,現在命你們二人好好反省反省!」話完,便躺下睡覺。只有兄弟兩人莫名的互看對方一眼。

躲在遠處觀看到這幕的鐵鶴心中微微ㄧ笑,心中忖道:「不錯!不錯!司馬德這法子真不錯!守時對於孔夫子所云的信十分相輔!人而無信,不知其可,讓他們倆慢慢體驗。」

兄弟倆默默不語,持著純鐵劍面向竹林站著不動。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後,司馬德打個哈欠,伸個懶腰,揉揉睡眼惺忪的雙眼道︰「現在幾時啦?」

定神看了看一直站著的兄弟倆道︰「你們兄弟倆今日帶甚麼劍來啊?把劍放下,現在給我蹲馬步!」

兄弟倆愣了一會,依言放下手中的純鐵劍。

司馬德盯著兄弟倆,斥喝道︰「現在開始!三個時辰內不能歇息,如果你們之中誰倒下去的話,你們今天中午就別想吃飯!」

兄弟倆點點頭,兩腳微蹲。

司馬德手中拿著細竹,便往兄弟倆身上打下去,斥道︰「雙腳的間隔再拉大,腰桿挺直,雙臂打直!」

兄弟倆汗如雨下,烈日無情地照在兄弟倆身上,汗水滴落在他們身上,揮汗如雨,司馬德冷冷地看著兄弟倆,如果他們兄弟倆稍微姿勢不正確就用手中的細竹往他們倆身上招呼。

兄弟倆咬牙苦撐,大約過了三、四個時辰。兄弟倆再也撐不住,跌坐下來,氣踹如牛地叫道:「這……這真的比練劍還累阿!」

司馬得這時將身旁的水袋拿給兄弟倆,說道:「你們今日武功練到此就行了,馬步如果你們倆蹲得好的話,日後對你們兄弟在往後的武功上會有幫助!俗話云:『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兄弟倆看著司馬德,心中有股就連他們都尚未發現的種子正要萌芽,對日後他們兄弟倆成為武林高手日後的路上有著重大幫助。

司馬德便坐在石頭上看著兄弟倆的身影,心中充滿著無限的感慨與期盼。想想自己的兒子竟然給自己畢生那麼大的麻煩!要知道,他們兩兄弟可是掌門親自給他們我教信物!這可是破了武林門派的傳統門規,教中信物都是親傳弟子!只要是誰拿到了信物就等於掌門號令ㄧ般,歷來都沒聽聞非教內弟子拿到信物的大事!即便是少林的俗家弟子也都沒這資格,更令人意外的是,這兩位小兄弟根本與神功教一點關係都沒有,非親非故的!再加上這信物原本是朝廷令牌,經由真宗皇帝御賜給當年助真宗皇帝脫困的吳琴爺。要是沒有祖師爺見義勇為的營救皇上,或許就沒今日的神功教了。

想想祖師爺當年的丰采,使得神功教由原本默默無聞的教派成長變成能與少林、點蒼等武林門派分庭抗禮,並且與逍遙劍派ㄧ同攜手成為天山雙雄!看似容易,但是確十分困難!要不是集結眾人的努力,還有朝廷中高官們的資助,神功教哪有可能在短短數十年就屹立不搖?甚至比少林、點蒼等屹立多年的正教容易?除非像是丐幫,只需個破碗,身上鶉衣百結,沿途唱著討飯歌,晚上隨便找個破廟小歇一會就行了。

司馬德輕嘆口氣,看著躺得人仰馬翻的兄弟倆慈祥地道:「兩位小兄弟應該餓了吧?咱們起身回食堂吃中飯了,再不快點兒就沒得吃啦!」

兄弟倆立馬起身,拿著純鐵劍ㄧ溜煙的往山下跑,只有司馬德氣定神閒的慢慢走下山去。

食堂內,兄弟兩狼吞虎嚥地吃著中飯,絲毫不理會其他師兄姐們的側目,鐵鶴見到此景象微笑不語,吳振丰和吳振明兩人均瞠目結舌地看著兄弟倆,差點連手中的碗筷都拿不穩。

趙通明見到這情況不免偷偷拉了司馬德的衣角,悄聲問道:「你今早是給他們倆兄弟練的是啥武功?瞧他們倆吃得如同餓死鬼般?」

司馬德微笑道:「也沒啥,蹲個馬步罷了?教他們兄弟倆輕功阿!」

趙通明聽罷不免瞪了司馬德一眼,道:「天山的冬天快到了,時以方過中秋,要是冷到他們兄弟倆我看你該如何像掌門他老人家交代!別出亂子,好好教導他們兄弟倆!鬼手吳怪罪下來我們這邊沒人吃得消阿!尤其那出奇不意的發射暗器的快手可不是叫假的!」

司馬德微笑看著趙通明道:「這你就甭擔心了,鬼手吳不會那麼不明理的!俗話說:『虎父無犬子』,鬼手吳若不想他的兒子砸了他老子的招牌,定會放心將他們交給咱們的﹔反之,如果鬼手吳他自個兒能教,那何必送上山呢?又怎可能將他兒子交給生平尚未謀面之人?鬼手吳他大可請四大鏢手教他們兄弟倆就行了。或者交給商良海之子號稱『雷厲風行』的商天霸,或者他弟弟『水中蛟龍』商仲德,何必交給與他非親非故的我教掌門呢?」

趙通明登時語塞。

吳振明聽到兩人的對話,走過來呵呵地笑道:「趙師弟質疑有理,司馬師弟辯答亦有道理!這並非孰對孰錯,而是因為祖師爺的指示,所以才將他們兄弟倆給帶入我教,冥冥之中自有天數吧?」話完,便仰天微微一嘆。

兄弟倆吃得津津有味,絲毫沒有理會他人的話語。

趙通明瞥了兄弟兩人一眼,微笑地說道:「兩位小兄弟的胃口那麼好,不錯!不錯!」

吳庶抬頭含糊應道:「謝謝師叔關心,我們會好好努力地向司馬師父學習。」

司馬德給了趙通明一個白眼衡道:「讓他們好好吃頓飯,別讓他們噎到了!」

趙通明不好意思地訕笑道:「司馬賢弟火氣別那麼大,所謂揠苗助長,凡事別操之過急!祖師爺他老人家在天之靈如果有知的話,定會爬起來訓斥你一頓的!」

司馬德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這種事我自有分寸,倒是你該好好管管你家的德海,別老是想帶壞我家的康宏!」

趙通明這時也不服氣地道說:「司馬賢弟,你這就不對了!是你教子無方,養不教,父之過!現在怎能回頭來怪我呢?別忘了吳長老他老人家的嚴令!」

司馬德臉紅脖子粗地斥道:「趙通明!你……你……」

其他還在食堂內的眾人雙眼都望著司馬德和趙通明兩人。

鐵鶴看不下去地斥聲道:「兩個大人在小孩子面前吵來吵去的,像話嗎?」

司馬德和趙通明兩人不好意思地看著對方,滿臉通紅地低頭不語。

鐵鶴慈眉善目地看著兄兩人道:「庶、康鋒你們兩人吃飽了嗎?菜色豐富嗎?」

兄弟倆放下筷子點頭道:「多謝掌門老人家的關心,和我們家的粗茶淡飯比起,這裡根本就是山珍海味,我們吃得津津有味!」

鐵鶴點點頭笑呵喝地擺擺手道說:「吃得習慣就好!吃得習慣就好!我們這邊其實沒啥山珍海味,只是普普通通的食物罷了。」

司馬德咳聲道說:「兩位如果吃飽喝足了就跟著為師開始接下來的鍛鍊,可別臨陣脫逃了。」

兄弟倆點頭道:「謹尊師令!」

吳康鋒這時問道說:「敢問師父!等下還要帶著純鐵劍嗎?」

司馬德停下腳步思忖道:「不用!我們要練的是輕功,甭帶劍!」

兄弟倆不發一語地跟著司馬德走出了食堂。

趙通明看著三人走出去的背影不免搖搖頭,輕聲嘆息著。

鐵鶴看著這副景象走過來對著趙通明道:「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他們兩兄弟如不經由淬鍊淬鍊一番,那麼與平凡人有啥差別?」

趙通明道:「掌門阿!我是想勸勸司馬德,請他別揠苗助長,要循序漸進罷了!」

鐵鶴聽罷,呵呵笑道:「你這是杞人憂天,哪可能揠苗助長?他如果太過火我怎容他亂搞呢?就是看上『快刀』稱號他能勝任他們兄弟倆的導師。好了!這件事就到此打住,去教你的徒兒了!」話完,背著雙手走出了食堂內。

司馬德和兄弟倆又回到竹林內,林中的竹葉被風吹得颯颯作響,司馬德坐在石頭上對著兄弟兩人指著對面的山巒道:「現在為師要教你們如何用輕功的方法登上那邊的山上,去看看山中的風景吧。」

話完,便起了身往對面的山飛去。兄弟倆目不轉睛地看著司馬德的背影,瞠目結舌地楞在那兒。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司馬德便飛回了竹林內,拍拍兄弟兩人的肩膀道說:「別愣在那兒不動的,現在為師要教你們如何學輕功,以免日後你們遭遇大劫時不能脫身,身死人手的機會多得是。」

兄弟倆點點頭應是。

司馬德便坐在石頭上,對兩人道說:「輕功自從少林達摩祖師東渡以來便在少林寺立名,歷經唐、五代,輕功漸漸成為了武林中人的保命符。所以你們要學好輕功,即便是你們的爹爹也無法能救你們的性命!所以,你們兄弟倆要好好學習,忘掉你們的爹爹,忘掉你們的出生,記著天塌下了沒人能救得了你們,只有你們兄弟倆自己能救自己而已。」

兄弟倆猛點點頭,司馬德便指著竹林後面的那一排楓樹道說:「現在為師要你們兄弟倆用輕功飛過竹林,去楓樹那邊各採一片楓葉回來給我,不可用其他方法!」

兄弟倆點頭,立馬邁開腳步踏著石頭往竹林裡飛去。不過卻意外地被竹葉劃傷,跌得鼻青臉腫的;但兄弟倆立馬站起來拍拍塵土,又重新地邁開腳步展開步伐往楓林飛去。

司馬德二話不說地便掠過竹林,往楓林方向過去。

兄弟倆一而再,再而三地跌倒、受傷、跌倒、受傷,但是兄弟倆仍然鍥而不捨地邁開步伐,儘管身上已經傷痕累累了,但是兄弟倆依然不放棄。

至於司馬德人呢?他人早躺在對面的楓林裡呼呼大睡了起來。

大約過了兩、三個時辰,夕陽西下,倦鳥歸林,但兄弟倆依然還沒到達對面的楓林。

吳康鋒跌坐在一旁,嚷道:「哥哥,我要喝水……喝水……」

吳庶便將袋中的水袋交給康鋒,無奈地道說:「哥哥現在只剩這一丁點的水,看來咱們要設法去找水了,否則等到師父他來之前咱們定先渴死。」

吳康鋒點點頭應道:「是阿!過了那麼久,咱們都還沒到達對面山頭,師父他老人家應該等得不耐煩了吧?眼見夕陽又將西下,肚子有點餓了!」

吳庶坐在吳康鋒旁邊點頭道:「哥也肚子餓了,找找看這附近有沒有野菜吧!」

話未說完,忽然,有一個黑影從他們的對面緩緩走來。

兄弟倆登時提到嗓子口,兩人緊緊依偎再一起。

吳庶大聲喝道:「你是誰?竟然敢膽闖入神功教境內?別逼我們通知我師父來對付你!」

那人聽罷,登時哈哈大笑道說:「庶、康鋒,抱歉嚇著你們了!今天的武功就到此為止,回食堂吃飯吧!」

吳庶拉著吳康鋒起身道說:「可……可是師父,咱們尚未練好輕功呢!」

司馬德走向兄弟倆道說:「凡事不要操之過急了,哪可能一天就練好輕功了?即便是號稱天下第一飛賊的柳穆也不是一天就練得成了。」

吳庶不免問道說:「那麼他是好人嗎?」

司馬德道說:「那人劫富濟貧,倒是不失條漢子。」

三人終於走回了神功教,司馬德便領著兄弟二人往上清殿方向走去。

一路上眾弟子們來來回回,有些弟子的眼神不免會望向兄弟倆,低頭指著兩人竊竊私語。

過了約略一盞茶的時間,三人同時來到了一間房間前。

司馬德敲了敲門,喊道:「秉掌門,徒兒司馬德已到。」

房內傳來了鐵鶴的聲音道說:「進來吧。」

司馬德推開房門,只見鐵鶴和胡敬天兩人面對面坐著,喝茶鐵鶴正煮著茶,胡敬天饒著趣味的眼神盯著兄弟倆。

司馬德咳聲道說:「敬天兄,別來無恙?自你去江南後,我教發生了諸多事情,正等著敬天兄你的歸來。上次聽聞你歸來尚未有時間拜訪兄台,今日相見,心中有著說不盡的千言萬語阿!」

湖敬天點點頭笑道:「好說!好說!自上次匆匆一別,今日相見,心中諸多感慨啊!」

話著,手指著庶兄弟倆道說:「這兩位小兄弟是……」

司馬德哦聲道說:「他們兩人是鬼手吳的公子!老大名叫吳庶;老二名叫吳康鋒!你們兩人還不快向胡師叔問好?」

兄弟倆立馬向胡敬天拜道:「胡師叔安好?」

胡敬天摸著鬍子,瞇著眼睛盯著兄弟倆,微笑地道:「免禮!免禮!你們兩人在這裡過得如何?」

兄弟倆點點頭齊聲道說:「咱們過得很好!」

胡敬天睜開眼睛問道說:「是嗎?那麼為什麼你們會摔得鼻青臉腫的?」

鐵鶴聽到這話登時兩眼炯炯有神地盯著司馬德。

兄弟倆低頭不語。良久,吳庶囁嚅地道說:「今……今天練輕功時摔的!」

胡敬天怒斥司馬德道:「你把他們帶去哪練輕功?摔成這樣?你人當時在哪?」

司馬德跪下道:「後山竹林!我教他們兄弟倆要從竹林飛去對面楓林!我當時在楓林那邊等他們兩人,之後我還有待他們兄弟倆回來。」

鐵鶴開口道說:「先給他們兄弟倆上金瘡膏,讓他們好好的吃頓飯,其餘的事之後再說。」

胡敬天點頭應道說:「僅尊師令。」

話完,便開始為兄弟倆人上藥。

兄弟倆人痛得哀鴻遍野,就連鐵鶴不免對著司馬德翻個白眼。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鐵鶴和胡敬天兩人終於替兄弟倆上完了藥膏,並叮囑他們暫時不要隨意翻動身體。

胡敬天對著兄弟倆嘆道:「你們這樣子練輕功根本是錯誤的,可惜快刀司馬那傢伙一意孤行,掌門明明只教他要教你們兩人劍術,結果呢?搞得你們傷成這樣,真不知道傢伙心中在想些什麼!唉……」

鐵鶴搖搖頭嘆氣道:「快刀司馬那傢伙根本就是揠苗助長,真不知那傢伙在幹嘛!敬天阿,他們兄弟倆讀書識字就交由你來教導了!」

胡敬天叩首道:「僅尊師令。」

鐵鶴對著跪在地上的司馬德斥道說:「要是你在自作聰明,小心我教天牢就有你們司馬父子的份兒!記著,下不為例!你可以去吃飯了。」

司馬德起身謝道說:「多謝掌門老人家寬宏大量,徒兒定會謹記掌門您老人家的教訓!徒兒這就告退。」

話完,便離開了開房內。

胡敬天對鐵鶴道說:「掌門!通知清風和明月二人去食堂內打點他們的晚膳!」

鐵鶴點點頭應道說:「他們已經去了,我方才已經通知他們去打點了,等下就會回來。」

胡敬天讚聲道說:「掌門您老人家真是有先見之明,這點在下自嘆不如阿!」

鐵鶴微微笑道說:「甚麼時候敬天你開始恭迎為師起來了?你之前都不是說著巧言令色,鮮以仁嗎?怎麼開始阿諛奉承了?」

胡敬天微笑不語。

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有個稚嫩聲喊道說;「掌門、胡師叔!晚膳來了!」

鐵鶴打破沉默道說:「進來吧!」

清風推開房門,把晚膳用推車推了進來道說:「掌門、胡師叔!今天廚子煮了一大盤紹興醉鴨、四尾江南驢魚、一鍋燒刀子酒,還有三杯野兔肉,廚子們說包掌門和胡師叔您們兩人吃得津津有味!」

鐵鶴聽罷笑呵阿地道說:「好,真有誠意!聽得我都忍不住食指大動了起來呢,可惜這是要給那對小兄弟們吃的,去跟廚子們說多謝他們,不過燒刀子咱們鐵定會喝得一醉方休!哈!哈!哈!」

話完,轉身對著躺在床板上的吳庶兩兄弟微笑道說:「兩位小伙子,還不快起來?在不起來就沒得吃了!」

兄弟倆聽罷,便立馬穿起衣服從床上跳下來。

胡敬天和鐵鶴兩人見到這情形不免莞爾一笑。

兄弟倆見到餐桌上琳琅滿目的食物,兩人忍不住盯著鐵鶴和胡敬天兩人,兩個人的肚子這時不爭氣地發出咕嚕聲。

胡敬天咳聲道說:「民以食為天,一同坐下來好好地吃頓飯,畢竟練輕功可是件苦差事啊!除非是天下第一飛賊柳穆那傢伙!」

吳康鋒夾了隻雞腿,不免問道說:「那傢伙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啊?司馬師父他跟我們說過,他劫富濟貧,到不失條漢子!」

胡敬天喝了口燒刀子道說:「的確!他是個劫富濟貧的漢子,他輕功出神入化,就連走路都毫無聲響,不過也因如此,他現遭許多綠林門派通緝呢!」

鐵鶴接續道說:「雖然如此,但是武林正派少林、點蒼和改丐幫卻是對他的行徑大為讚揚!因為那些被偷、被搶的都是江湖上惡名昭彰的富貴人家;不僅如此他的劍法也出神入化,曾經他和西域喇嘛惡僧達羅托惡戰了大約三十回合,當時有許多武林中人應柳穆之邀約前往崑崙山觀看兩人惡戰,我當時和司馬德、胡敬天和逍遙劍派掌門周迅等人一同前往觀戰!當時柳穆身上配戴古劍承影,而惡僧佛羅托則是單手拿著長達七尺,重達三十斤狼牙棒,兩人一見面就不發一語地開始打了起來,當時還記得原本晴朗無雲的天氣登時風雲變色,在場的武林中人無一不驚呼聲連連。那惡僧耍起狼牙棒虎虎生風的樣子,使在場的武林中人們無一不對他的招式特別注意,畢竟在江湖上能將重兵器耍得虎虎生風的高手不多!原因是重兵器攜帶不像刀劍一樣方便,所以練重兵器的行家了了無幾!至於柳穆的承影在狼牙棒裡穿梭自如,雙方各自拿出看家本領呢!」

胡敬天點頭應道說:「是極!那位惡僧使得是他成名江湖的「羅漢八十式」,招招剛猛,把他身軀給包得密不透風呢!但是柳穆他也非省油的燈,他的劍法有點跟點蒼的「兩儀劍法」一樣,不過又有點不同於兩儀劍法!之後才聽說他的劍法稱作「柳穆劍法」,取其名字,劍法如其人!一個至剛無極;另一個至柔如水,天地當時變色!最後當然是柳穆一劍刺入那惡僧的咽喉。至此之後,江湖上無人不知柳穆的名聲,且成為江湖上茶餘飯後的話題!而且還有說書先生將這場大戰編成故事!」

兄弟倆聽得出神入化,雙眼閃閃發亮。

胡敬天咳聲道說:「庶、康鋒,你們兩人要是不吃的話就被咱們兩人嗤光啦!」

兄弟倆回神將桌上的美食一掃而空。

吳庶拍著鼓鼓的肚子道:「這頓晚膳真是比起咱們在家中吃的野菜還豐盛啊!」

湖鏡天聽罷呵呵笑說:「當然了!咱們的廚子們可都從大江南北來的,不論是京城名菜還是江南小吃都可以在這邊吃得到!」

兄弟倆叫道:「若是能待在這裡就能天天吃到山珍海味呢!」

胡敬天咳聲道說:「小伙子們,別想得太如意了,那些廚子們花上十天半月找來我教,除了之外他們若沒有食材,就如同巧婦無米!哪可能有那上等的美味食材?再加上天山距離江南和京城可有一大段距離,要不是天山冬天寒凍,那些魚阿、肉阿哪可能保存那麼久?再加上若是天天給你們吃山珍海味,你們還有心思練武嗎?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若是想吃好睡好不如投身在帝王將相之家吧!別因這頓山珍海味而迷失了,這樣枉費你們爹娘辛辛苦苦地將你們送來我教!你們日後要將山珍海味當成你們平常在吃的野菜,否則你們日後就甭行走江湖去行俠仗義了。」

兄弟兩人低頭應道說︰「謹尊胡師伯教訓!」

鐵鶴正煮著茶,對兄弟倆道說︰「為師有件重大的是要跟你們兩人說,等下你們兄弟倆先回你們的廂房收拾好東西,胡師伯他會帶你們兩人去個地方。」

說著說著,鐵鶴不經老淚縱橫。

吳康鋒走向前去安慰鐵鶴道說︰「鐵鶴伯伯,您別傷心了。」

鐵鶴擺擺手道說:「我只是被煮茶的煙給燻着,你們先回收拾好行囊。」

胡敬天會意,對兄弟倆人道說︰「你們兩兄弟如果吃飽後就回去收拾行囊,至於等會兒要去哪你倆人就別問了。」

兄弟倆相互望了對方一眼,茫然地走出了鐵鶴的房間。

鐵鶴擦乾了眼淚,拿著酒杯自言自語道說:「天若有情天亦老……他們兄弟倆的前程要靠自個兒努力了,鬼手吳若地下有知的話就好好保護你們家的苗子吧!」

胡敬天關好了門,咳聲對兄弟倆人道說:「你們兩人還不趕緊回你們廂房拿東西嗎?」

吳庶茫然地問道說:「胡師伯,您老又沒有說要拿甚麼東西,我們怎知道阿?」

胡敬天忖道說:「只要帶著你們父親給的雙霸劍和換穿等下等下清風侍童這樣就行了。」

兄弟倆點點頭,立馬走出了上清殿。

這時走來了位身穿青色道袍的弟子走來,胡敬天向他招手道說:「蔣平!你去暗中跟著他們兄弟倆。切記,別被發現了!」

那名被稱作蔣平的人點頭後立馬離去。

兄弟倆心中充滿著諸多的困惑,滿懷著心事走回他們的廂房。

這時有個清脆的聲音在他們兄弟倆後面叫著:「我說你們,要找你們兄弟倆還真難找阿!比個黃花大姑娘都難找!」

兄弟倆不免回頭望著說話的聲音,原來是師姊司馬子玉。

司馬子玉笑靨如花地繼續對兄弟兩人說道:「你們兄弟倆真是難找的!師姐我啊自從你們來的第一天見到你們,只可惜都沒機會好好地說話。沒想到卻在這裡和你們相見,真是有緣阿!你們要去那兒?」

吳庶汗道:「那個……子玉師姐!我們兄弟倆要回廂房歇息了!師……師姐晚安!」

司馬子玉嘟著嘴嗔道:「不行!我不依,哪有人這樣的!才說沒幾句話就想走?到底懂不懂女孩子想什麼?」

蔣平躲在樺樹後面,看著這一幕喃喃自語:「摽有梅,其實七兮……」

兄弟倆人被問得發窘,尷尬的愣在一旁說不出話來。

經過的弟子無一不對兄弟倆報以怨恨的眼神,還有弟子指著他們兩人的鼻子罵道:「你們這兩個不知好歹的小子竟然敢欺負我們心目中的女神!」

兄弟倆人這下百口莫辯、有口難言了。

這時愈來愈多的弟子們心中怒火狂燒,正捲起袖子要和兄弟倆人拚命。

躲在樺樹後面的蔣平心中暗覺不妙,正想出手解危時,忽然從廳堂內緩緩步出的快刀司馬德走了出來。

蔣平暗鬆一口氣,暗道:「這種兒女情事還是不要外人出手,古諺有云清官難斷家務事!不過還是要暗中跟緊他們兩兄弟。」

司馬德一身青色的儒服,身揹雲水劍,右手持著摺扇,臉色陰沉的走了過來。

其餘弟子們均作鳥獸散,只剩下兄弟倆和司馬子玉三人。

兄弟倆高興地大喊道:「司馬師父,快救救我們!」

司馬德看了三人道:「這麼晚了,你們三人還不回房?萬一明早爬不起來是想討掌門挨罵?」

兄弟倆齊聲應道:「我們萬萬不敢,是……是司馬師姊留我們下來。」

司馬德望著自己的女兒嘆口氣道:「枉妳身為師姊!別跟爹說連這點小事都不懂,妳娘身前就跟爹爹說過她最擔心的就是你們兄妹。一個是不學無術,另一個則是欺負師弟,爹真是對不起妳娘阿!」

司馬子玉泯著嘴,恨聲道:「不是這樣的爹爹!我想和他們兄弟倆玩,無奈都沒見到他們,今天可以見到他們,只是……只是想要和他們兄弟倆玩而已,爹爹你都亂說,爹爹偏心……」

說著,說著,掩面灑淚的跑走了,只留下司馬德和兄弟倆人。

司馬德喃喃自語嘆道:「林瑛!林瑛!這時如果是妳,妳該會如何做呢?或許是我著個做爹的失敗,沒能將他們兄妹倆教好,對不住瑛妹妳的在天之靈……」

吳庶喊怯生生地喊道:「司馬師父!司馬師父!您在想甚麼?

司馬德不好意思地咳聲訕道說:「沒事!沒事!只是想到一些往事罷了,你們兄弟倆還不快點回房間歇息?明早鐵定會被掌門他老人家訓斥一頓的。」

這時從樺樹後面閃出了一道黑影,說道:「司馬德,他們兄弟倆等下要收拾行囊,胡師叔他等下帶他們兄弟倆去一個地方,你也順便去幫忙收拾。」

兄弟倆齊聲指著那道黑影喝道:「你是誰!竟敢偷偷的躲在暗處偷聽我們說話,還說胡伯伯要咱們收拾行李!」

司馬德疑問道說:「幹嘛要他們兩兄弟收拾行囊?」

吳庶也點頭道說:「對阿!咱們在這邊好好的,幹嘛收拾行囊?」

蔣平慍道:「此乃掌門他老人家之令!說等你們兩人到了就知曉了,要你們別問那麼多。」

司馬德點頭道說:「既然是掌門之令,那在下並無疑問。」

話完,轉身對兄弟倆人說道:「庶、康鋒!聽話,別讓掌門伯伯生氣了。要是你們爹爹知道你們惹掌門伯伯生氣!」

兄弟倆人看了看對方,默默地走回廂房。

司馬德這時附耳像蔣平道說:「難道是近日江湖盛傳的鬼手吳失蹤一案?這案子鬧得沸沸揚揚的,掌門之意是……」

蔣平擺擺手,看了看四周說:「此地人多嘴雜,等下找個隱密點的地方再說,先去幫忙他們兄弟倆打點打點。」

司馬德會意道:「知道了,那胡兄有說甚麼嘛?」

蔣平搖搖頭說:「老師他沒多說啥,只叫我要好好暗中盯緊他們。方才男女情事我不方便出手,多謝司馬師叔及時趕到。

司馬德則搖搖頭,苦笑地說:「女兒大了,思想不同了,要是林瑛她在定會知道子玉在想些甚麼。」

蔣平微笑道:「自古有云女大當嫁,男大當婚,這乃是天道,師叔你就別想那麼多了。

司馬德苦笑嘆氣道:「唉!他們倆兄妹那麼不成材,要是林瑛她在的話定會幫我管管他們,宏兒那小子只知狐假虎威,常擺著師兄的架子作福作威,還又仗著嗣生身份來去欺負廉生,方才吳長老和白執法兩人訓斥說有許多弟子們告發宏兒。他們還說,要是還有人告發的話就會行刑了,教訓我說要好好管管那小子,我這做父親的真是失敗阿!

蔣平不發一語的陪著司馬德走去廂房。房間裡,吳康鋒摺好了一件件的衣服,嘆氣道:「哥哥!我……我們有惹師父生氣嗎?」

吳庶坐在床沿看著父親臨行給的雙霸劍嘆聲道:「誰知道?要是爹娘知道咱們被攆出來鐵定會大發雷霆的。

話完,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吳庶起身打開了門,只見司馬德和蔣平二人站在門外。

蔣平看了看裡面道說:「行囊若收好了,跟著我們去庭院找胡師伯,等下我們要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司馬德輕聲嘆道:「天若有情天亦老,吳兄!你若地下有知的話就暗中保護你家小兒,別讓他們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兄弟倆揹著包袱,吳庶手中緊緊拿著霜霸劍,一齊步出了房間內,他們兄弟兩人的命運從此走向不同的方向……

兄弟倆人走到了庭院,不免抬頭望向正殿上威震四夷四字,當下倍覺往事歷歷在耳。只是將要離別他們所熟悉的地方,心中不免悲從中來,眼淚不爭氣的流落下來。

而司馬德、蔣平、胡敬天和白斌四人見到這景象也雙眼泛淚,心中無限唏噓,想著當年自己如同他們倆還小時,也曾沒想過有一日會離開神功教,而且他們兄弟倆將面對的是江湖恩怨,人心險惡的世界。

白斌身著白袍,胸前還刻畫著兩儀圖,腰間繫著青合劍,對兄弟倆人道說:「我們等會要去的地方十分凶險,很有可能有人會暗中埋伏在暗處,掌門他老人家嚴令你們要好好跟著我們四人,別隨意亂走。

兄弟倆齊聲喊道:「謹遵各位師叔、師伯之令!」

一行六人由白斌領頭,司馬德殿後,蔣平則和胡敬天一左一右護著兄弟倆走出了神功教大門。

朔風野大,寒風刺骨,雖然未到秋分,不過天山的寒意也漸漸要來到了。

一行人終於走到山腳下,有間屋子,還有一叢竹林,竹林後還種有株松樹,那松樹不高大,好似主人家前幾日不久才種下去的,松樹上停著隻夜貓子,叫聲淒涼,見到有人來就立馬飛走。

白斌、司馬德、蔣平和胡敬天四人登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四人立馬抽出身上的配劍圍成一圈保護兄弟兩人。

司馬德附耳在白斌耳邊悄聲道:「夜貓子進屋,好事不上門!該不會是咱們的弟子被那姓裘的傢伙帶人給殺掉了?」

白斌沒好氣的瞪了司馬德一眼道:「別唯恐天下不亂的!」

話才方說完,便從懷中拿出煙花往天空一丟,立馬有五道黑影分別從松樹後面竄出來。

兄弟倆見到那五道黑影,身體不由得像司馬德等人靠近,吳庶雙手緊抓著雙霸劍不放。

待那五道黑影走出後,兄弟倆才鬆了口氣,原來他們都是本門的師叔伯。

其中一位留著兩撇鬍子的中年男子對眾人拱手道:「咱們受掌門之令,在此地恭眾位。」

胡敬天點頭道說:「有號稱『鐵扇書生』的劉贊賢弟在此,相信沒有賊人膽敢犯我教聖山!」

白斌微笑道:「誰膽敢犯我教聖山,就是不把咱們掌門他老人家放在眼裡!」

大伙兒聽到此句話人人都拍手叫好。

不過,有位大漢看了兄弟倆一眼道說:「不知道有句話該不該說?怕說了會惹大伙兒不高興。」

白斌若有似無地看著那名大漢道說:「哦!朱兄,不知你要說什麼事?咱們身為同門師兄弟應當有話就說,別遮遮掩掩的。」

那名大漢雙手抱拳道:「其實掌門他老人家號令咱們天山五奇五人鎮守此處,根本不關啥守護聖山,畢竟沒人膽敢冒犯我教和逍遙劍派,而是當今江湖中最近傳得轟轟烈烈的鬼手吳一家失蹤一案,外傳他的兩個犬子都在我教,為了擔心有人上山尋仇,便囑咐咱們在這附近搭個草棚,以便通知掌門和列位的到來,敢問白執法,我這麼說有沒有錯?」

兄弟倆聽罷,登時六神無主,兩人淘淘痛哭失聲。

司馬德、白斌、蔣平和胡敬天四人面色凝重,白斌清了清沙啞的喉嚨道:「正是如此,我教屹立多年,從祖師爺篳路藍縷創立我教,到現任掌門他老人家在四十多歲時臨危受命接下掌門一職,直至現今亦有白年之久,雖尚未不能和少林、點蒼諸門派並立,但卻也在眾白到武林中佔有一席之地,掌門他老人家自從陰錯陽差地將那對金牌送給他們兄弟倆,並沒有料到竟有人找上鬼手吳一家,或許冥冥之中天數注定,掌門才會遇上他們兩位小兄弟。但……但也因如此,掌門知道他們兩兄弟其實不該只待在我教,所以今……今日乃是他們要離開我教之日,當然,也不是將他們兩人丟在江湖上自生自滅,掌門早已暗中安排我和他們兄弟倆一同行走江湖,這點你們甭擔心。

話完,走向兄弟倆,抱著他們兩人,三人相擁哭泣,其他人在場的人也不免留下男兒淚。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司馬德搵了眼淚,悄聲嘆道:「唉!只盼望鬼手吳和嫂子兩人一切安好,江湖上人心險惡,誰也難以預料……」

白斌走向前拍拍胡敬天的背,用束音傳聲道:「大伙兒都很難過,現在最要緊的是將他們兩位小兄弟先整理家中物品,看看鬼手吳是否還留有些家當,不可能只有庶小兄弟的霜霸劍而已。試想,鬼手吳運過鏢,一定老早案中藏好些好東西,除了庶小兄弟手中的霜霸劍是鬼手吳成名江湖上配著他那例不虛發的喪門釘,一定藏有其他外人不知的武器。咱們會小心是否有人埋伏於暗處,至少咱們四人加上天山五奇,我倒是要看看有誰膽敢犯進!

胡敬天拭了拭淚水,強忍著悲傷安撫著兄弟倆道:「吳庶、康鋒!你們兩人日後將成為頂天立地的武林高手,相信你們的爹娘目前只是暫時躲避仇家等著你們。你們也是要努力練習武功,這樣才不會被他人欺負,還……還可以找到你們的爹娘!」

吳庶和康鋒兩人雙眼泛著淚光看著胡敬天,吳庶怯生生地道說:「叔叔你說的是真的嗎?可……可是為什麼爹娘他們會無緣無故失蹤呢?他們不也是普通的練武之人嗎?」

吳康鋒也囁嚅道:「爹爹臨行前也說過相同的話,可……可是卻無緣無故和娘一起失蹤了,即使變強了……好像也沒有啥好處!還……還要躲避壞人。」

司馬德、白斌、胡敬天和蔣平四人登時愣住了,四人仔細想著那天真無邪的話,但卻也是自古以來的悲哀,變強了又如何?練武本來就是要鋤奸扶弱的嗎?但是卻還脫離不了江湖上各門派的恩恩怨怨,不如歸田隱居,做個與世無爭的平凡人。

天山五奇也對兄弟倆方才所說的話也不免若有所思,如果誠如他們所說的這樣,那麼為什麼天下會有那麼多練武之人,他們追求的是什麼?到頭來還不是只為了名聲?試問,有誰能像少林、點蒼兩派一樣?不求名,也不求利呢?

司馬德嘆聲道說:「這事情沒人能給你們兄弟倆答案,只有靠你們兩人去慢慢找尋罷了,一起進屋看看吧。」

話完,一行人依序走入鬼手吳家中,由天山五奇的鐵扇劉贊掌燭火率先進入,之後其餘人一一進入,由司馬德走在最後邊保護兄弟兩人的安危,並且暗中用凝神傾聽注意四周動靜。

劉贊走到正堂,坐著放在正堂左側的太師椅,對眾人沉聲道說:「江湖上近日有些不大平靜,在場的各位都對此事有所耳聞,至於鬼手吳夫婦兩人目前下落不明,且江湖上黑白兩道都有人發出懸賞令!要是如果先被黑道武林中人找到的話,恐怕會有性命之憂……」話未說完,兄弟兩人蹲在角落啜泣相互擁抱。  

白斌於心不忍,走到他們旁邊蹲下去安撫他們倆。

司馬德見狀不免咳聲道:「懇請劉賢弟能否長話短說,必竟此事影響極大,且隔牆有耳,外家掌門曾嚴令咱們不得放出風聲,怕危及鬼手吳一家性命安全!正所謂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劉贊點頭道:「司馬師兄,我這些話是從外面聽來的消息,若有不妥之處,懇請師兄見諒!」

這時站在劉贊後面的高瘦男子發聲道:「司馬德,這事咱們天山五奇自有分寸,不然為什麼掌門他老人家會學水鏡先生將咱們選為天山五奇?莫非你是想挑撥離間像掌門告發?」

司馬德拱手道:「張文洛,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們,可要知道他們家的兩位犬子,目前人正在我教,古人云:『百密一疏』正是如此。」

張文洛微笑道:「那麼劉贊他是否該繼續說下去?雖然劉贊入門較晚,但可別忘了,以他的能力掌門拔擢他成為天山五奇,就連教內中許多與你我同門的師兄弟都不見得有這種待遇,而且包括和我們掌門世交的逍遙劍派掌門也不知道天山五奇這五號人物,其他門派不見得知曉!可見咱們的身份如同隱士一般呢!頂多認為咱們是執法堂的殺手之一罷了。」

這時一位坐在劉贊右側太師椅的男人脫下斗笠道說:「我說你們兩人,竟在這節骨眼上起了爭執,是不怕掌門他老人家降罪嗎?張文洛,枉你被稱作『豹子張』,行事竟如此莽撞!」

張文洛面紅耳赤的怒道:「孔二哥!你倒是胳臂向外彎了,枉你還是天山五奇的二哥呢!司馬德明顯不服咱們嘛!他那傢伙可逍遙了,咱們五人一接獲掌門號令就每日沒天沒夜的在天山山腳附近巡邏,還要暗中打聽打聽鬼手吳的下落,要不是看在劉大哥和你兩人的面子上,老子早就上前去判拼命了!他還冷言冷語嘲諷劉大哥!根本就是倚靠掌門他老人的關愛胡作非為,難怪生了個飛揚跋扈的兔崽子,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刀快有啥了不起的?」

劉贊起身拂袖道:「張文洛!你給我少說兩句行不?掌門和兩位吳長老等下就會過來,要是被他們三位老人家聽到就完了。」

張文洛驚道:「什麼!掌門他老人家要來?那……那誰主持教內事務?就連吳鎮丰和吳振明兩位長老?」

劉贊點頭道:「是阿!教內事務暫時由趙通明他全權負責,另外陳丰凱暫代執法長老一職,掌門他老人家不太放心,所以才會過來看看。」

張文洛冷哼道:「沒想到掌門也來了,莫非鬼手吳一事影響咱們很大嗎?」

白斌這時起身走向張文洛道:「當然大了!他們草屋正在我教的山腳下,黑白兩道武林一定對我教群起而攻,要是掌門他老人家交代不清的話,恐怕白道武林中人將對我教抱持著莫大懷疑,要是包括與咱們為世交的逍遙劍派也對咱們抱著疑問,日後武林將沒有我教的立足之地!」

這時方才發語的大漢道:「張文洛,真好奇掌門他為何同意你入天山五奇的行列?急性子又如此暴躁,掌門要是聽到定會給你這小子氣死的!司馬德再怎麼說也有可能成為下任長老的熱門人選,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外加司馬德又沒侮辱劉大哥,非常時期別搞內鬨,你快去注意外邊是否有對頭,別在這裡鬧!」

張文洛悻悻然地哼道:「各位大哥教訓的對!在下魯莽,等下掌門來我定會請掌門他老人家讓在下退出天山五奇的行列,在下實在待不慣這如同朝廷探子的組織一樣!」

其他天山四奇都不免搖頭嘆息,就連方才就一直站在吳庶兄弟倆旁邊的蔣平也對他的行徑感到十分感到納悶,便悄聲的詢問司馬德道:「司馬師叔,這水鏡五奇是啥組織?搞得如此神秘?」

司馬德悄聲道:「掌門他老人家當初創立時沒說啥,只是聽說好像是一位已逝的長老所提的,就方才他所說的一樣,這組織乃仿三國水鏡先生司馬徽所創立的一個組織,就連當初那位長老也是行蹤成謎,坐下不曉得有沒有招收弟子,聽說他懂周易、奇門、堪輿之數、算命等,不過武功是否高強就不是很清楚,只聽說他姓許!不知道敬天兄清不清楚,不過敬天兄沒入水鏡五奇倒是令我比較納悶,以敬天兄知曉兵陣、奇門、八卦、周易,就有點跟那名長老一樣,他是你師父,他不進去水鏡五奇的原因你應該些許知道吧?」

蔣平悄聲道:「這我並不是很清楚,包括我的身世,只聽說是師傅出去雲遊時撿回來的。至於他為何不入水鏡五奇的事我是真的不太清楚,也不太敢問,再加上這組織過於神秘,他不說我也壓根兒不清楚呢!真不曉得掌門他老人家會想創這種武林門派中沒有的組織?如果是跟祖師爺他老人家曾營救過真宗皇帝一事有關的話那也說不通阿,畢竟這組織乃是軍隊中才有的組織!不過自太宗皇帝杯酒釋兵權以來,文人政治風氣甚勝歷代,要是給朝廷探子知曉的話,可是犯欺君之罪,是滅九族的阿!雖說前有恩於真宗皇帝,不過這可是重罪,掌門他老人家不至於如此不智吧?」

司馬德點頭應道:「是阿!咱們教內幫眾上上下下共幾千人,要是誅殺的話定會血流成河。」

兄弟倆人擦乾眼淚,木然地站著不動,吳庶一隻手抱著霜霸劍,一隻手則緊緊牽著吳康鋒。

白斌嘆聲道:「還是先帶他們兄弟倆人收拾收拾行囊,順道看看鬼手吳有沒有留些什麼物品還沒拿走,我若是鬼手吳,定會留些東西給他們兩人,若是依循這些遺留下來的物品,咱們也能斷定鬼手吳要給他們什麼線索,總不可能讓他們兄弟兩人大海撈針吧?」

劉贊點頭附和道:「白執法精闢論理、一針見血阿!試想鬼手吳若知曉他在劫難逃,一定會故佈疑陣,率先帶著夫人離開,只不過冥冥之中自有天數吧?千算萬算也沒算到掌門他老人家會裝成叫化子來討頓飯,讓他們兄弟倆免除災禍。」

那名右手拿著斗笠的男子起身道:「那麼該從哪邊找起?樑上、柱內、地上、床下通通都翻的話不知要等到啥猴年馬月才能找到,不如就先翻翻看鬼手吳的房內。」

司馬德走向兄弟倆,拍拍吳庶的肩膀道:「吳庶、康鋒,你們仔細回想一下,你們爹爹還有沒有啥東西還放在家中的,說不定是要留給你們兄弟兩人的。」

吳庶抿著嘴悄聲道:「司馬師父,咱……咱們不是很清楚!」

話完,便和吳康鋒相擁而泣。

白斌見狀,不免嘆聲道:「還是等他們兩人心情平復後再說,咱們就請五位暫時先回你們的茅屋,等他們兄弟倆心情平復定會通知列位。」

劉贊點頭道:「是極,現在他們兄弟倆的心情也難以好好想清楚鬼手吳臨行前是否還刻意留有東西,還是等掌門他老人家來時再作定奪。」

這時,張文洛敲門喊道:「劉大哥!劉大哥!我發現有一隊人馬正要往咱們這邊來。」

在房內的所有人無一不膽戰驚心,劉贊暗罵聲晦氣,而兄弟兩人更是抱得更緊了。

白斌率先出門查看,司馬德和胡敬天兩人也隨之跟上。   白斌三人便順著張文洛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東南方有一羣人拿著火把正往天山走來。

張文洛便向白斌悄聲問道:「白執法,依您之見該如何阿?」

胡敬天暗罵一聲會氣道:「徹腿子,要是和他們正面衝突就會暴露出咱們在護著鬼手吳,張賢弟!去通知掌門他們,叫他們別來了!就說對頭來了。」

張文洛領命便用輕功往山上去。

白斌三人便趕回吳庶家內,對其餘人道:「張文洛所言即是,對頭真的上山了,咱們從暗道離開,別被他們瞧見了!」

劉贊清一清喉嚨道說:「所有人聽令,從後門離去,千萬別留下些蛛絲馬跡。」

話完,便吹熄了手中的燭火,對兄弟倆道:「吳庶、吳康鋒!你們現在要忍著悲傷,壞人正要來了,他們要將你們抓走,並且威脅你們的爹娘,咱們先回神功教內避禍,之後再尋思要如何找出你們的爹娘,這邊有許多叔叔伯伯能幫助你們,只要你們兄弟倆保住性命,日後定能替爹娘報仇雪恨!俗話說:『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要不快點離開,你們將喪命於此,你們的父親一定不願意見到如此,要學勾踐復國阿!司馬德、白斌、胡敬天你們三人還不快保護他們兩人離此地?是要等對頭來嗎?」

白斌立馬抱起吳庶,左手拿著雙霸劍;而司馬德便拉著吳康鋒的手一同奔向後門,劉贊等到全部人都出來了,立馬將後門關上。

劉贊便對司馬德等人道說:「司馬德   ,他們兄弟倆你先帶回神功教內,至於我則和『鳳雛』孔吉英兩人躲在暗處偷聽對方的來頭,之後會一同向掌門他老人家報告,此處不宜人多,其他兄弟則會回到原來的地方,要保護好鬼手吳的苗子,否則我『鐵扇書生』定會和你沒完沒了!」

司馬德欣然微笑道:「這事情不用你吩咐,我『快刀司馬』也一定不息粉身碎骨也要不會讓他們兄弟倆傷到一根寒毛,恕咱們先走了,千萬別對對頭發現,否則咱們的努力將毀於一旦!」

話完,便偕同白斌將他們兄弟倆帶回神功教。

一路上,兄弟倆沉默不語;而司馬德和白斌則在兄弟兩人前後保護著他們。

蔣平和胡敬天兩人則護在兄弟兩人左右,嚴防對頭從暗處偷襲。

至於留下來的鐵扇書生劉贊和鳳雛兩人則是躲在後門的兩個水缸裡面,凝神傾聽四周的動靜。

這時拿著火把的那羣人終於停在鬼手吳的家前。

這時有個大漢冷哼道:「這吳德元也他媽真會躲,聽到風聲就收拾好行李率先離開了!要不把它找出來大卸八塊,對咱們裘幫主是一大恥辱,也是整個巨鯨幫的恥辱!」

這時躲在水缸的鐵扇書生劉贊噗哧一聲笑道:「一開口就洩漏了幫主的姓名,要是裘明琳聽到定會把這蠢才給殺了。」

這時另一個男子發聲道:「慢著!咱們鎮西鏢行蘇總舵主說千萬要留他們活口,別趕盡殺絕。」

那名大漢怒斥道:「蘇國鴻!要不是咱們的裘幫主讓賢給你們家的蘇承風,你還沒資格說話呢。」

蘇國鴻火冒三丈道:「咱們總舵主的名諱不是你能直呼的!還有一事,那就是吳德元他們家的那兩個雜種到現在都沒辦法找到,憑什麼要找吳德元那名煞神?」

那名大漢哼道:「興許吳德元早先一步將他那兩名雜種送去他們的藏身處,要不是他當年運鏢時咱們只是偷走他們的其中一輛鏢車,就把裘幫主的家人全都殺光,要不是裘幫主他那日出遠門,否則裘幫主就歸天了。」

這時躲在水缸中的劉贊微笑道:「原來是因為這件事啊,只能說裘明琳那傢伙命大,當日出去了,好像有聽說前任鎮西鏢行的總舵主裘順興被滅門一事,看來此事果真不假。」

話完,便移開水缸蓋子從裡面跳了出來。

便走向另一個水缸拉開蓋子往裡面一瞧,不瞧還好,一瞧發現裡面根本沒人。

劉贊心中打鼓,暗道:「孔德志那傢伙是怎樣?這節骨眼竟然不通知一聲就走?那傢伙啥時行事如此魯莽?虧掌門還稱他『鳳雛』,這節骨眼竟然給我出亂子?」

這時,那名大漢喝道:「閣下何人?竟敢單槍匹馬闖來此地?你是否嫌命長了?蘇國鴻!還不快攔著那人!」

蘇國鴻看了看眼前這位不速之客,只見那人頭戴斗笠,身上穿的是一襲青色的連身長袍。

蘇國鴻拱手笑道:「這位兄臺好似我認識中的某位朋友,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那人沙啞地回道:「是哪位朋友?我只是一位普通的農夫,你們擋到我回家的去路,我妻小正等著我回去呢!」

蘇國鴻拱手拜道:「那還真是對不住呢!還請兄臺慢走。」

看著那人走遠,那名大漢哼道:「蘇國鴻,你窩囊你?區區一個農夫你都要低聲下氣,真不知道蘇承風竟然有你這個不長進的兒子!」

蘇國鴻冷笑道:「秦胖子!你腦袋是豬腦嗎?別忘了神功教內的『鳳雛』孔德志和『賽諸葛』胡敬天兩人,方才那人有點像傳說中的鳳雛,那一襲長袍和那頂斗笠,天山上的農夫啥時有那麼多了?難道天山的土壤也開始肥沃了?」

那名被喚作秦胖子的大漢冷哼道:「你有啥證據說他是神功教的『鳳雛』?再者又說來,說不定是哪位隱士高人故意躲在天山上躬耕南畝,難道你又要說陶潛不會跑來此地嗎?再說神功教的鐵鶴老先生也不可能知道吳德元他們會躲在這邊,即便知道了也定不會去保護那瘟神吧!不然武林黑白兩道都能羣起攻之,即便是天皇老子也無權干涉!難道他們會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嗎?天冷了,俺可不想待在這裡過夜,吳德元家裡最好不要碰,萬一被他的喪門釘射中就嗚呼哀哉了。」

這時,劉贊偷偷從後門摸進去躲在桌腳下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冷笑道:「鳳雛那傢伙也真是的,竟然給老子搞這套,幸好沒穿幫!不然神功教真的不能立足於天下武林。」

蘇國鴻點頭道:「秦胖子,你分析得有理,要是換成是我,我也不會去和這瘟神打交道,聽說鬼手吳和逍遙劍派的姚雷山兩人可是當年江湖上所稱的『山神吳鬼』遇到他們可是連幾白條命都不夠花呢,莫非鬼手吳是跑去逍遙劍派躲著?」

秦胖子聽完吃驚地道:「逍遙劍派?你他媽不要命了?這逍遙劍派的祖師爺可是何庭道!號稱「九見神劍」,如果鬼手吳真的躲在逍遙劍派或是點蒼派,咱們都不能動他們一根寒毛!再者,吳德元和姚雷山兩人聽說當年被沖入長江,要不是當年逍遙劍派前任丁風谷湊巧前往兩湖一帶,那姓姚的恐沒如此好運。再者,姚雷山現已貴為逍遙劍派的副當家,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咱們這不是在捋虎鬚嗎?別忘現任掌門周迅和神功教的鐵鶴老先生兩人可是刎頸交,咱們還是先行撤退在謀對策吧?只能說吳德元那賊子真他媽的會躲,包不準跑去西域避難了!」

蘇國鴻恨聲道:「要是他真逃去西域,咱們也沒多少時間可準備了。再者,西域咱們人身地不熟的,要是身陷沙漠,咱們可沒地方躲,他如果身死沙漠的話也省事,省得裘幫主每天大發雷霆的叫咱們一定要找出那殺天刀的瘟神,還什麼龜兒子、龜孫子的天天掛在嘴邊!要嘛有能力阿,就他自個兒來找,別天天只會發脾氣,來到神功教或是逍遙劍派的門前,我倒是看他還能不能照砸龍頭?今天真他媽的穢氣,打道回府吧。」

話完,一行數十人便浩浩蕩蕩地離開吳德元家。

等一行人走遠了,劉贊便躡手躡腳地推開前門貓膩的走了出來,思道:「鬼手吳要是真的逃去西域,那麼要對西域十分了解,即便是西夏就連普通漢人都不敢深入其中,還是他其實是躲在逍遙劍派?要是如此也不會不管他們兄弟倆阿?就連司馬德也說過都沒看過鬼手吳稍過信來,還是不方便回信?這……這也說不通阿!照理說要是『山神吳鬼』兩人相遇,定會立馬將吳庶和吳康鋒兩人接去逍遙劍派共享天倫之樂,哪可能不聞不問的連封信都不寫?算了,算了,還是先去向掌門報告。」

話完,便使輕功飛回神功教。

廂房內,兄弟兩人雙眼無神的枯坐在床沿,吳庶和吳康鋒兩人緊緊地抓著雙霸劍不放,而坐在他們兩邊的司馬德、蔣平、白斌和胡敬天四人。

胡敬天起身嘆道:「下山尋親這檔事還是先暫且暫緩幾日,等風聲過了在從後山下去,至於吳德元家中看看掌門的定奪,是否還要不要再去一趟?」

話完,便悄聲嘆息。

司馬德起聲拍拍兄弟兩人的背,對他們道:「你們要相信你們的爹娘他們不會有事的,只是他們因為要躲避仇家,所以才會和你們不告而別。」

吳庶和吳康鋒擦擦眼淚問道:「司馬叔叔,您說的是真嗎?」

司馬德點頭應道:「是阿!你們爹娘他們並不是那麼短命之人,他們不會有事的,只是不大方便回信罷了,因為他們怕你們遭到賊子們的報復,你們要加緊努力練武,才能找到他們,和他們一起共享天倫之樂。」

但是,司馬德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心中喊道:「吳兄!弟弟拜託你快回信,不要讓你們家的兩位小兒擔心,弟弟希望您能平安無事,一定要活到你們家小兒曾為武林一代豪傑之日,雖然你手上沾染著許多對頭的鮮血,但是您其實是個篤信仁義的兄長,希望他們兄弟倆能遺有你鋤強扶弱的胸襟,您一蹬也希望您家的小兒能成材吧?那麼您一定要活下去!」

話完,眼淚不爭氣地滑落下來。

吳康鋒指著司馬德問道:「師父,您為何流淚了?」

司馬德怔道:「我……我沒流淚阿?我只是眼睛痛。」

白斌微笑道:「眼睛痛?想瑛妹子吧?想當年她可是咱們天山的一枝花呢,就連我也都被她的丰采吸引呢,當年神功教內所有青年弟子們無一不為她為之瘋狂呢,只可惜……唉!」

司馬德起身嘆息道:「是阿!想當年咱們都是風流倜儻的小伙子呢,可惜啊!可惜!」

蔣平看了看兄弟倆若有所思地道:「你們兩人來回折騰,快點兒睡覺,別明日被掌門訓斥一頓了。」

吳康鋒笑著說道:「掌門他老人才捨不得罵我們呢,蔣叔叔你別誆我們了。」

其他人聽了都笑呵呵,也讓兄弟兩人心情稍微開朗些。

胡敬天笑瞇瞇地道說:「蔣平阿,掌門他老人家對他們兩人可是疼愛有佳呢,哪捨得罵他們阿。」

司馬德笑呵呵地道:「要是給其他師兄弟們聽到包準神功教日後永無寧日,掌門哪可能會差別待遇?好了,此事就先暫時打住,咱們可要趕去上清殿裡聽掌門他老人家的定奪。」

白斌點點頭應道:「不知道鳳雛和鐵扇書生兩人打聽得如何,可別被對頭發現了,畢竟如果江湖上傳說咱們暗中幫助吳德元的話,黑白兩道武林定會羣起攻之,那麼武林日後並無咱們神功教的立足之地!」

白斌對著兄弟兩人道:「你們注意好四周,一發現有甚麼異狀就記得通知門外的我,可別和敵人硬拚,因為以你們目前的能力無異是以卵擊石,想要成為一代豪傑你們必定要吃得苦中苦,即便是武林中的世家弟子們也是一樣,端得是個人的努力!」

白斌等人走出了廂房內,司馬德悄聲對白斌問道:「您真的不用和咱們一同前往上清殿嗎?要是掌門他老人家問起……」

話未說完,白斌雙眼露出精光地看著司馬德悄聲應道:「人多不是好事,別忘了方才那羣來路不明的傢伙,要是他們直接闖入吳德元家終將他們家整個傾箱倒櫃地翻了一遍,恐怕咱們之前的努力與吳德元的盤算都將付諸東流。再者,我認為他們應該會派人偷偷混入咱們和逍遙劍派內,我聽掌門說,周迅之前告訴掌門關於江湖上曾叱吒風雲的『山神吳鬼』兩人,一個就是吳德元;另一人則是現任逍遙劍派副掌門的姚雷山,聽說當年他們因運鏢時碰上長江爆浪將他們兩人捲入長江,要不是前任掌門丁風谷老前輩前往兩湖時將姚雷山救起,那麼逍遙派副掌門哪輪得到他坐?只能說姚雷山福大命大!」

司馬德吃驚地楞在一旁悄聲道:「原來還有這檔事啊,那麼為甚麼沒找到吳德元呢?照理說應該會同時找到阿?」

胡敬天嚴肅地道:「不!好像是被威震河北的商量海發現鬼手吳必將他救起,周迅他還說當年姚雷山性格大變!且丁風谷丁老前輩還親身前往震遠鏢行一趟呢。」

司馬德驚道:「鎮遠鏢行?莫非是曾雄霸一時的『山老虎』劉彬?莫非他們倆人曾是鎮遠鏢行的四大鏢手?除了他們兩人外,還有兩人分別叫做『活閻王』的何金鴻   ﹔另一人叫做『乾坤手』乾峰德。聽說他們四人都暗中行事,如果他們四人聯合的話,那麼就往往代表著這次的任務十分艱難   ﹔要不然就是對頭惹火了劉彬!聽說有人惹火劉彬,下場就是慘遭那四大鏢手滅門呢!」

胡敬天點頭應道:「這四大鏢手可是在當時武林可是十分可怕的四人,但是因為姚雷山和吳德元兩人離開好像就沒聽說其餘兩人的事蹟了,至於現任鎮遠鏢行的當家可是劉雷震,兼具少林之長,繼承了他父親的遺風。」

司馬德聽完咋舌道:「難怪鎮遠鏢行沒人敢動,光他們四人就能抵個正教武林,再者又有少林撐腰,誰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呢?幾條命都不購花呢!」

這時,清風走來對還在廂房外頭的白斌等人道:「掌門有令,著列為師叔伯一同前往上清殿!」

白斌問道:「那麼是否我能在外頭守著兄弟倆?請掌門他老人家能夠諒解。」

清風支唔道:「可……可是掌門他說……」

司馬德便對清風道:「這事就由我跟掌門他老人家說,掌門他老人定會同意的。」

清風只要硬著頭皮領著司馬德、蔣平和胡敬天三人前往上清殿。

一行人到了上清殿,吳鎮丰對清風問道:「白執法人呢?為什麼沒見到他來?」

清風連忙打哆嗦道:「他……他說他要保護他們兄弟兩人。」

吳鎮丰奇道:「哦!為何他說要保護他們兄弟倆?」

清風連忙擺手道:「這……這我不是很清楚。」

這時,司馬德走來向吳鎮丰道:「吳長老,白執法他已跟我說明原由了。」

吳鎮丰聽完,點頭道:「沒錯!咱們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一樣,一步錯就千古恨了!清風,你就先行退下吧!別讓其他弟子們靠近。」

清風點頭應道,轉身走出了上清殿,並將門給關上。

上清殿內,鐵鶴坐在上位﹔東邊坐著吳鎮丰和吳振明兩位長老﹔西邊則是方才最慢從吳德元家返回的鳳雛孔德志和鐵扇書生劉贊兩人﹔而面朝鐵鶴而坐的則是司馬德、蔣平和胡敬天三人。

鐵鶴睜開眼睛地道:「各位弟子們辛苦了,今日真對方才鬼手吳家門前出現的兩派人馬一事,列位弟子們請說出你們的看法。」

孔德志發出沙啞的聲音道:「那幫人一開口就洩露了他們的底細了,分別為巨鯨幫和鎮西鏢行,兩幫共約二十多人,我故意走過去引起他們注意,他們只懷疑我是鳳雛,尚未聯想到掌門有出手幫助他們兄弟倆一事。」

鐵鶴聽完,點點頭沒有表示。

接下來換鐵扇書生道:「其中領頭的分別是巨鯨幫的秦胖子﹔另一人則是鎮西鏢行總舵主蘇承風之子蘇國鴻,他們乃是因為當年那個姓裘的人家偷走一部鏢車就被滅門,不過裘明琳當年不在家,所以逃過死劫,才想著要報復吳德元。」

鐵鶴這時面露精光地道:「這事當年我略有耳聞,聽說偷鏢車的就是裘明琳的父親裘天正,那傢伙就是原先創立鎮西鏢行,且裘明琳他聽說是人稱殺千刀馮明雷的徒弟!而他父親裘天正乃是前任威震河南汪乘風的左右手,且汪乘風與商良海的父親商國宏兩人過節頗深的,所以我原先認為這是替馮明雷復仇,看來此事原由已明朗了,說白了就是裘明琳想替他父親裘天正復仇,據說武林殺千刀馮明雷有是死於當年那起滅門血案。」

司馬德面色慘白,抿著嘴道:「萬萬沒料到吳兄竟然背了那麼多江湖血案,要是咱們放他們兩兄弟二人下山的話,他們恐遭仇家血刃!外加他們涉世未深,江湖上人心險惡,怕他們兩人尚未找到吳兄就身死人手了,那麼咱們罪過很深呢!」

在場所有人都靜默不語。良久,劉贊發話道:「蘇國鴻他和秦胖子懷疑說鬼手吳疑似跑去逍遙劍派或是西域躲了起來,他們臨行前還說決不能踏入鬼手吳家中,以免遭喪門釘射中。」

鐵鶴冷笑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鬼手吳名震江湖的喪門釘真讓那羣賊子不敢輕易地走入果手吳家中,疏不知有人比他們早一步進入,還探得他們的意圖!至於他們兄弟倆等過幾日後我將親自帶著他們兄弟倆回家找鬼手吳所遺留下的武功招式或是武器,以鬼手吳送他們兄弟倆那把霸霜劍看來,我認為鬼手吳定還藏一手,不然他哪敢這樣無聲無息地帶走他夫人?司馬德你想想你嫂子的印象。」

司馬德沉思道:「嫂子的印象我十分模糊,再者!我也曾問過吳兄為何金盆洗手一事,他回我說道是想陪陪嫂子還有就是商量海前輩歸天使他萌生退意。」

吳鎮丰這時嘆聲道:「光個鬼手吳就如此神秘,他夫人也是如此,這樣該如何打聽?武林中聞名已久的何天龍、稽伯鴻、游自聖、石明順和朱元展五人聽說就和當年鎮遠遠鏢行的的四大鏢手合稱武林九條龍!聽說他們行跡飄忽不定,只見龍頭不見其尾。還聽說四大鏢手除了吳德元和姚雷山合稱『山神吳鬼』;另外兩人則是人稱『活閻王』的何金鴻,擅長分筋錯骨手﹔另一人是『乾坤手』乾峰德,聽說他以乾坤掌因而得名!他武器使得是名震江湖的乾坤圈!預料江湖武林中人均認為鬼手吳無後,但沒想到鬼手吳他們倆的後生仔卻在我教。我將要暗中拖請胡敬天和劉贊你們先下山打聽打聽江湖上的傳言,順便暗中保護他們兄弟兩人,可別讓其他人瞧見了。」

劉贊和胡敬天起身拜道:「僅尊掌門號令,不知咱們啥時動身?」

鐵鶴沉聲道:「你們等重陽過後就啟程吧?畢竟現在江湖上風聲鶴唳,難保他們不會上山像咱們和逍遙劍派要人!」

吳振明冷哼道:「嚴令幫中看門弟子們好好看守大門,一發現有人來砸山頭就立馬通知掌門他老人家!」

鐵鶴對在座的弟子們沉聲道:「天明後,我將前往逍遙劍派找姚雷山問問看鬼手吳的事。」

吳振明和吳鎮丰均震驚道:「姚雷山!『山神吳鬼』?他不是有時喜怒無常嗎?再說江湖上的『賽張遼』就是現在逍遙劍派副掌門的姚雷山阿。」

鐵鶴面露精光點頭道:「據劉贊和孔德志兩人探得的消息是說鬼手吳他們夫妻兩人有可能逃往西域,或者即有可能躲在老早躲在消遙劍派!不過現在不宜帶領他們兄弟倆去見他,以他喜怒無常的個性不知道會不會危害他們兄弟倆的性命,這些都是必須注意!我已先行通知周迅他了。」

吳鎮丰悄聲問道:「那麼鬼手吳家的東西是否還要再帶他們兄弟倆前去拿呢?」

鐵鶴應道:「見機行事,難保巨鯨幫和鎮西鏢行兩幫還埋伏於天山山腳附近,要是咱們明目張膽的帶領他們兄弟倆前去不就是會被對方守株逮兔?雖然我敢膽預測鬼手吳不太可能只留那把雙霸劍,不過既然對方找上門來了,那咱們還是得小心行事!必要時從後山將他們兄弟倆暗中送下去,至於鬼手吳家中的東西,找個時間點在陪他們兄弟倆再回去一趟,我也會暗中請多名弟子們在天山山腳下附近巡查,一有發現可疑人士定會通知水鏡五奇。」

吳鎮丰和吳振明兩人點頭告退;而兄弟倆也度過了驚恐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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