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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早該知道

      早知道,我就不要遇見你。

      「語萱。」一個女孩朝我走來。

      「怎?」我抄著黑板上的國文筆記,隨口應了聲。   

      「簡亦晨在打籃球欸,一堆女生圍在走廊上。」她朝門口望過去。

      「OK,完成!」我收起國文課本,拿出下一堂的地科課本放在桌上,「簡亦晨還是要感謝他的爸媽基因優良。」

      「妳要去看嗎?」她問,小眼神露出期盼,像是要我說「要」。

      「藍梓媞,根本就是妳想去看吧?」我無奈地搖搖頭。

      「唉唷,不是嘛!三甲的孟宇學長也有下場欸,我們去看看啦!」藍梓媞傻笑,拉拉我的袖子。

      唉,我就知道。

      「好啦。」我妥協,起身隨她走到走廊上看球賽,想當然,我的身分讓很多人驚呼。

      「校花在看球賽?」

      「在看誰啊?難道是簡亦晨嗎?」

      「不會吧,不是一下的時候鬧翻了嗎?」

      諸如此類的話我已經見怪不怪,當然評論都很兩極,有的覺得我是對的,有些則不這麼認為。

      我看著簡亦晨的身影,他的速度快得驚人,烏黑的短髮在陽光下變得閃閃發亮,小麥色的皮膚和俊美的臉蛋,他真的很帥。

      我看見他投進了一個三分球,然後比賽暫停了。他走到休息區,而剛好,一抹熟悉的身影遞水和毛巾給他,他笑呵呵地接過了那個女生給他的東西。

      我難受的轉過身,走進教室。那抹熟悉的身影,是我之前的好朋友,張予薇。

      我知道,他喜歡她,她也喜歡他。但我也知道我喜歡他,而她也知道我喜歡他。

      簡亦晨是我的青梅竹馬,我們一起生活十七年了,沒有人可以比我更懂他、更適合站在他身邊,只不過我沒想過,十七年的相處竟敵不過一年多的相識。

      明明、明明她就是介入的那個第三者,憑什麼是我退出?

      我忍著心痛,走到位置上坐下。

      「妳沒事吧?」藍梓媞見我走進教室,也跟著走進來。

      「沒事。」我強顏歡笑,「再三分鐘就要上課了,我想先預習……」

      「季語萱!」藍梓媞無奈的嘆了口氣,「我知道你看見了簡亦晨和張予薇的互動。」

      我低下頭,望著桌上的課本,靜靜地聽著她說。

      「我知道妳喜歡簡亦晨。」藍梓媞的聲音變得好虛幻好飄渺,「早知道我不要叫妳去看的。」

      「不是妳的錯,」我搖搖頭,「我沒事的。」

      我們沉默了幾秒鐘,上課鐘聲便響起。我微微一笑,卻開心不起來。

      是啊,早知道。

      早知道,就不要認識你。

      ☆

      中午時刻,我從蒸飯箱拿出我的便當。

      「語萱,外找。」班上的同學朝我喚道。我「喔」了一聲,用毛衣包覆著自己的便當走出教室。

      「萱。」眼前的男孩笑得燦爛。

      「來幹麼?」我瞇起雙眼望著他。

      「我們去秘密基地。」就算我的口氣不是很好,他依然笑得很燦爛。我點點頭,手上拿著湯匙,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意味著要他走。

      走沒多久,我打開門,來到了社聯會會長的小辦公室,只要是學生會會長、社聯會正副會長與主席團、畢聯會正副主席,都會有一個小辦公室堆放文件之類的東西。而這裡就成了我跟簡亦晨兩個人的秘密基地。

      「我告訴妳喔,」簡亦晨扒了口飯,含糊地說著,「我們終於打贏許孟宇學長了!」

      「喔,恭喜。」我打了個哈欠,「我要吃你的便當。」

      他將我的便當接過去,把他的便當遞給我,「予薇有來看我,但妳沒有。」

      「我想不需要吧?」我冷笑,凝視著前方,塞了一塊炒蛋進嘴裡,「你們交往沒?」

      「沒有,」他輕聲回應,「我沒告訴她,我喜歡她。」

      「為何不說?」我吞下蛋,也吞下一股酸澀。

      「我沒勇氣,看到她的臉,我什麼都說不出口,因為她曾經傷害妳。」他的語氣微微顫抖。

      「不用顧慮我,」我閉上眼,吁了口氣,「我被傷害,是我的事。」

      「妳怎麼這麼說!」他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我們不是青梅竹馬嗎?」

      「是啊,青梅竹馬。」我輕笑,「你不也傷害過我?你也是加害者呢!」

      他噤聲,吐不出半個字。我知道,他懂我在說什麼。

      過了好一陣子,我們都只是吃著對方的便當,沒有開口說話。我吃完了他的便當,將空便當盒遞給他,「喏!」

      他接過便當盒,也把我的便當盒還給我。

      「對不起,語萱。」他的頭垂得低低的,而我只是輕笑了幾聲,什麼都沒說。

      「為什麼要傷害予薇,妳怎麼可以對自己的朋友做出這種事!」

      記憶裡的他大吼著,神情盡是受傷。

      原來,你不曾相信我。

      早知道,就不要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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