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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天(第一章)

六天

第一章

一名男子不停奔跑著,男子左顧右盼,不時回頭看著後面。四周都是山脈,男子位在一處山坡,再山頭下有一座城鎮,現在正冒著黑煙。他僥倖逃開,面對城鎮底下都是追兵,他無路可走,只好往著上頭逃去,一路上他試著打開旁邊民房,卻處處碰壁,大門深鎖。男子甚至嘗試用身體撞破門,卻徒勞無功。

他停下腳步,喘口氣,鼻子這時大力吸著氧氣,嘴巴大口吐出了二氧化碳,剛剛那一副激烈奔跑,讓他上氣不接下氣,只好暫停腳步,原地喘息片刻

呼...呼,雙手撐著膝蓋,他低著頭,勉強撐住。只是後頭傳來聲音「人呢?」

「給我仔細搜!」

「一個也不能少,沒找到別給我回來。」聽見後面的追兵聲音,男子深吸一口氣,他加緊腳步,繼續向前跑,直到一處山坡處,他看見眼前一棟獨立房子,黃色建築物,大概有三層樓高,屋頂插滿了天線和基地台,在門前貼了中華電信招牌。

男子來到門前,他雙手拉著大門,鐵門卻輕輕一拉就被打開,大門並沒有被上鎖。男子打開了門,二話不說就衝進裡頭。

他關上鐵門,將門上了鎖,男子一手緊扣在鎖上,深怕所沒有關閉完全,他仰頭靠在鐵門後面。男子深呼吸著,想要讓喘息慢慢減緩,然而惶恐的他,身體依舊是緊繃著。於是他閉上眼睛,深呼吸,想向著自己正在最舒服的地方。他想像自己一人正在海灘上,看著海浪一波又一波打在沙灘上,讓他感覺到平靜。這一招果真奏效,他呼吸漸漸平促下來,心理本能惶恐漸漸退去,身體不再那麼緊繃。

男子名子叫黃秋實,是一名記者。六天前,他前來城鎮,相要挖掘報導,如今這裡變成了人間地獄。

事情是發生六天前,當時他人還在台北市。繁忙的都會生活。人們從早忙到晚,物價不停上揚,薪水只能讓人苦撐,大家不滿,反映在示威遊行上,抗議政府不想想辦法,除此之外,大家目光則是集中在藝人和名人八卦,將他們隱私全部攤在陽光底下,徹底被檢視。

這些人討論些瑣碎事情,晚餐吃什麼?誰跟誰不好?看在黃秋實眼中那是多麼奢侈的想法,尤其過去幾年,他曾經出入過戰地,去當戰地記者,好幾次遊走在死亡邊緣。有時候他很羨慕這些生活在和平地方的人,不用歷經戰火。可以討論著雞毛蒜皮小事,走在路上,不用擔心汽車炸彈攻擊或是狙擊手冷酷攻擊,也不用擔憂生活崩壞,愁眉苦臉,擔心著有一餐沒一餐。孩子成了孤兒,在路上乞討。

戰爭改變了每個經過的人,黃秋實也不例外,每天目睹悲劇發生,生命瞬間被奪走,讓黃秋實很不習慣這種安逸生活。儘管他回來也好幾年了,但是他感覺到自己不再完整,彷彿有一部份永遠待在戰地裡。而戰火的洗滌後,他個性更加沈默,脾氣也跟著煩躁起來。

對於戰場上所見,更是三緘其口,不願多談。因為多說無益,這些人無法感受他的感覺,同時黃秋實也不想大家用著同情眼神來回應。因為他不可憐,可憐的是那些還在戰火裡受苦受難的人。

早上起床,女友已經出門上班,他睡眼惺忪走到廁所,鏡子上貼著一長便利貼。

上頭寫著「早餐放在桌上,愛你的老婆!」

黃秋實打了哈欠,兩人昨晚熬夜看了一部電影。那是一部催淚的愛情片,又是以悲劇收場,只見女友一邊看一邊哭的淅哩嘩啦。倒是他半滴眼淚都沒有掉過,只是將旁邊衛生紙盒遞給了女友。

好不容易看完電影,女有急於想表達心得,她滔滔不絕講著,卻注意到黃秋實面無表情,覺得很無趣,這下可激起了女友一番辯論,話題也從電影換到了他身上。

「你真的很冷血...我的男同事看到,幾乎都被感到動。」

「就沒什麼感覺,比起....」

「比起什麼?」女友看著黃秋實,他原本想講出戰地的模樣,比起電影裡主角疾病而去世,他覺得主角很好命了,根本是善終,期碼不是血淋淋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著。黃秋實知道如果這樣回答,兩人一定會吵起來,於是他乖乖閉嘴了,將那個比較字眼吞回肚子。

「沒事...」

「你不會想知道...」黃秋實賣關子,折騰了女友,眼看等會被女友敲出實情,可是會壞了氣氛,於是他趕緊採取了緊急動作,總算打住了女友好奇心。黃實秋主動親吻著女友,讓她停下講話「妳好美....」女友聽到笑了出來,她擺了一張鬼臉,嘟著嘴說「你就只會說這句話。」

「總不能說你很醜吧...」

「哼,知道就好。」

「不然罰你一個月不准碰我。」

「好啦,明天要早起的人,都快兩點了,趕快去睡吧。」黃秋實趕緊哄著女友去睡。

隔天一早,黃秋實起來後,只見他女友已經出門上班,他下床走進浴室,梳洗準備好迎接一天的開始。接著來到餐桌,女友貼心留下早餐,旁邊還貼著黃色字條「love   you!」黃秋實會心一笑,他拿起早餐走進客廳,打開電視,看著新聞,想看看一天有什麼大事?只是看了看,頭條恐怕只有環繞在某個藝人被家爆,還不忘用斗大的標題寫著   豪門夢破滅。

讓黃秋實覺得很蠢,心想這些人電視劇看太多,說真的,他不知道藝人生活為何要被人檢視,只因為他有名?人的慾望實在難以理解。也難怪他參加朋友派對時,總是沈默寡言,因為他根本不想去聊這種話題,偏偏大家最有興趣的便是這一類八卦,讓他總是站在一旁陪笑,度過了多數時間。

吃著女友煎的蛋餅,這時桌上手響了,他拿起手機一看,電話顯示是老闆打來。黃秋實接起手機「喂,老闆。」

「恩...」

「恩哼...」

「好...」

「我馬上過去...」說完,他掛斷電話。同時嘆了一口氣,原先的休假被取消了,本來

今天計畫,中午做便當,送去給女友貼心一下,體諒女友平日的辛勞,晚上再來一個浪漫餐廳。不過老闆有令,要他立即回去辦公室,他也只能乖乖照做。

他抓起沙發上襯衫和牛仔褲,一手拿著汽車鑰匙,離開家門。開在路上,在台北市上頭,風平浪靜,時常他會有種錯覺,以為自己還在戰場,開著車都繃緊神經,不時注意四周,深怕一個爆炸,會將他拉入煉獄。不過在台北市,除了橫衝直撞的計程車和亂竄的摩托車騎士以外,這裡相對的安全許多。

車子停在辦公室停車場,他人走進辦公室。一上樓就直接走進主管辦公室,看著同事們,一個個忙著接電話,許多拿著資料來回奔波。他心想出大事了嗎?

辦公室怎麼異常忙碌,黃秋實來到主管房間前,他敲敲門,裡頭傳來「請進!」

他走進主管房間,只見裡頭佔了好幾個同事,老闆正忙著交代著其他人代辦事項,說完便要他們趕緊離開房間。黃秋實等到同事都離開房間後,他關上房間的門。老闆坐在椅子是上,他喝了口茶潤喉。

「你要喝茶嗎?」

「不用」

「話說發生什麼事情?」

「外頭怎麼忙成這樣?」黃秋實問題,老闆給了答覆「出大事了...」

「什麼意思?」

「你自己看...」主管手打開了電視,只見新聞正插撥一則新聞。

宜蘭山區,軍方集結部隊封鎖,因連夜大雨將道路給中斷,所以現在由軍方和工程單位介入處理。

看完這則新聞,外頭的人的確正忙著大雨事情,大家正在收集這些資訊,包括記者前往氣象台和現場。黃秋實看著外頭,只見晴空萬里,不像是會下雨「昨天宜蘭有下雨嗎?」

「跟台北一樣...」

黃秋實拿起手機查了查天氣預報,上頭寫著大太陽,按道理根本不會下雨,這時卻下起雨來。

黃秋實皺著眉頭,覺得沒道理,他抬起頭看著主管,主管問說:「你覺得呢?」黃秋實懷疑了軍方說法「詭異...」

「你跟我想的一樣...」老闆此話一出,黃秋實就知道意思了,老闆來不及開口,他就插話「所以你要我去那邊?」老闆點點頭,也透露為何急叩黃秋實回辦公室原因「做你該做的事情。」

「所以如果我混進去山裡。」黃秋實說著,主管點點頭「我會幫你搞定車子,他會直接去那邊,你就先回家拿你的東西。」

「盡你所能,找出來軍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主管說完,卻想起之前黃秋實提出的休假,他當時沒有核准,為了獎勵黃秋實去跑這一趟混水,於是他說:「等你回來,你想休幾天假...隨便你。」

「有薪假...」老闆說完,黃秋實露出得意笑容「一言為定!」

「反正記得要回來就好了。」老闆不忘補充,黃秋實點頭後,他來到自己辦公桌,收拾一下東西,接著就離開辦公室。他先是將車子開回家裡,一進家門,他就迅速到倉儲間,他順手拿起外出常用的背包,裡頭隨時擺著他要的工具,相機、一台小筆電,拿了幾個緊急用品甚至有小救護箱,之後就趕緊出門。

照著主管找的車子,他一坐上去後,司機禮貌點著頭,接著就離開黃秋實的家。看著台北市,

途中經過了一間店,黃秋實看著店家,那是一間滷味店,他想起了原先中午的打算,現在雖然不能親手下廚,不過至少可以送個東西給女友,應該比較不會生氣吧?

於是黃秋實要司機靠邊停車,讓司機一臉疑惑「我們不是要去宜蘭?」

「老闆要我趕快送你過去...等會還要回來用車。」司機開口解釋,黃秋實賠著不是,從皮夾就拿出一張一千元紙鈔「這樣應該夠吧?」

「就只是繞一下段路,不會打斷很久。」司機看著紙鈔,他默默收下,緩緩將車子停在旁邊。黃秋實打開車門,一下車就來到滷味店,挑選了好幾樣女友最愛吃的東西。他挑了甜不辣、百頁豆腐、鴨心、豬血糕。

等待的過程,手機電話響了,他接起只見是一名男子的聲音,男子卻是用英文交談,黃秋實也用英文回應,他對應相當自然,彷彿英文是他母語「嘿,約翰。」電話另一頭親切回應「嘿,我兄弟!」

「台灣旅行如何,還不錯吧?」黃秋實問著,電話裡的人,聽到樂的開懷「吃的真的很棒,人也很誇張熱情。」

「我有點受寵若驚...尤其你朋友,把我每餐灌的飽飽。」黃秋實聽著朋友描述,他哈哈大笑「那正是台灣熱情的地方...」

「真的讓我想考慮在這裡待久一點。」

「那你預計在台灣待多久?」

「不知道,老闆希望我多休息一會。」

「最好半年內不要給我出現在他面前...不然他會把我踢回去。」

「真好...不像我的老闆,巴不得我們一週工作八天...」

「你勒?」

「下次何時有空?」

「我要離開台北...去宜蘭山區看看」

「什麼時候?」

「現在...」

「什麼!我以為今天還可以約你吃飯勒...」

「抱歉啦,下次吧。」

「那裡新聞有一點怪,我要去看看。」

「別把整座山給挖空啊...」

「我知道...」

「好了,我該走了,先這樣子...」掛掉電話,這時店家將滷味遞給了黃秋實,黃秋實拿著滷味,回到車上。展開下一個行程,黃秋實坐在車上,告訴司機在敦化南路上,司機就照著他說地址來到一棟商業大樓旁。

他帶著滷味下車,走進了大廳,保全見著黃秋實,露出微笑,主動打招呼「嗨,午安。」

「午安,志祥。」

「找林小姐嗎?」保全開口,只見黃秋實點點頭,保全點頭「我聯絡她。」說著保全就打電話,通知樓上的林小姐。

黃秋實在大廳等候,趁著時間跟保全閒聊著,直到後頭來出現一個聲音「還在聊!」

黃秋實轉過身,用著笑容回應「嘿,女王陛下。」

「找我幹嘛?」黃秋實女友問著,只見黃秋實舉起手上滷味「帶了你愛吃的東西。」讓黃秋實女友開心了起來,她拿起滷味感謝黃秋實「謝啦,寶貝!」說完,她親了黃秋實臉頰答謝,

黃秋實露出得意微笑。

「所以妳今天呢?」黃秋實問著她,只見她淡淡回答「還好,弄些研究的東西...」

「你勒,晚上呢?」

「這就是問題,我今天下午要去宜蘭...」黃秋實向女友賠罪,他曾經發過誓,以後不會不告而別。因為上一次他悶不吭聲,就獨自一人跑去阿富汗採訪。女友嚇得要死,等到他回來之後,花了很久時間才讓女友氣消。所以如果他要出外採訪,一定會跟女友報備一聲。

「宜蘭?」女友問著「那裡怎麼了?」

「不知道...上頭叫我去看看。」

「所以會待很晚嗎?」

「快的話一天,慢的話...需要多一點時間。」

「可是後天發表會?」

「我不能跟你保證一定會到...」黃秋實看著女友,只見臉帶著一絲失望,於是他趕緊說「我會補償妳。」

「101餐廳。」女友這時說出補償方式,黃秋實連想都沒友想,便一口答應「我答應妳。」

女友聽見黃秋實的口頭答應,還不滿意。她這時伸出手指,要黃秋實手也打勾「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黃秋實手跟女友打勾,女友露出邪惡笑容,成功凹到晚餐,相當得意。黃秋實吻了女友道別後,目送女友上電梯才轉身離開。帶著心滿意足回到車上,司機看著他,想要確定這趟旅途,不會又增加其他景點「還有其他地方要去嗎?」

「沒有了...」

「直接去目的地吧!」

司機載著黃秋實,車子上了高速公路,司機一路上很安靜,除了那電台廣播,電台主持人正滔滔不絕的闡述著政治理念,講的頭頭是道,只見司機不時點頭贊同。黃秋實覺得有點厭煩,他深深厭惡政治人物,不管哪一國都一樣,整天只會說,卻什麼事情也做不出來。他們總是為了自己利益,做出各種可怕的政策,打著正義,行使宗教名義,各種名目。說服大眾,好滿足自己利益。

黃秋實掛上耳機,遮蔽了與外頭接觸,音樂傳來著優美的嗓音,搭配著木吉他,旋律伴奏著,車子緩緩駛出雪山隧道,只見原先的太陽和高樓,全部遠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綠油油稻田。

聽著音樂,耳機傳來著淡淡哀傷嗓音,配合著外頭陰雨綿綿,車子雨刷揮別玻璃水滴,天空正哀愁著。車子離開公路,踏上蜿蜒山路,隨著車子左拐又彎,黃秋實看著窗戶風光,漸漸進入夢鄉。

在夢裡,黃秋實感覺到自己正站在一個長廊上,在那裡沒有人煙,天花板燈管,有的沒有鎖緊,吊在半空中,電燈忽暗忽亮。黃秋實站在走廊上,他喊著「有人嗎?」長廊迴廊發出回音,聲音回傳到牆壁,反彈了回來。

只是除了他的聲音,別無他人。黃秋實只好往前走著,穿過無數個空病房,彷彿永無止盡似,黃秋實一直走,直到自己來到一處手術室,他停下腳步。看著手術台,他看見一個少女躺在上頭,一旁醫生衣袍沾滿了鮮血。一旁機器正顯示著心跳脈搏,曲線卻越來越虛弱。黃秋實可以清楚聽到醫生和護士聲音,醫生正用著手術刀,護士來來去去拿著東西。

黃秋實看著機器,跳動的脈搏瞬間變成水平,一旁醫生和護士還沒有放棄,正在盡一切可能急救這個生命,醫生喊著「我們快失去她了...」

「快點,孩子。」醫生雙手開始替她做CPR,希望能從死神手救下這一條寶貴性命。

「別放棄...別放棄!」醫生不停鼓舞著少女,機器水平線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醫生努力許久,卻回天乏術。

醫生只能放棄了急救,無奈說出對著手錶,宣布了壞消息「死亡時間…14:56分。」

黃秋實離開手術台,回到長廊上,朝著前頭走去,黃秋實找不到出口,他試著打開旁邊的門,只見門被死死鎖上,無論他怎麼拉,就是打不開。黃秋實感覺到恐慌,他開始拼命奔跑,只是一切徒勞無功。直到後頭傳來一個聲音,讓他停下腳步「秋實...」一個輕柔聲音呼喚著。

「秋實…」他轉過身,只見一名妙齡女子站在他眼前,一名褐色頭髮外國籍女子,展在他面前,呼喚著他的名子。

「娜塔麗?」秋實看著她,不敢置信,那是他在南斯拉夫做採訪時,邂逅的一位女子。那時他跟其他電視台記者都會跑去酒吧,藉酒消愁。一次秋實遇到一名女子,兩人很投緣,當時黃秋實面對當時局勢是生死一瞬間,常常記者死於非命,他來之前就有兩個記者被炸死,自己也親眼目擊記者被子彈擊中,最後失血過多,客死異鄉。

就在那種氛圍下,秋實拋開了台灣的情感,與女子發生了關係,兩人短暫成為戀人,只可惜隨著戰事進展,很快這裡已經變成了廝殺戰場。炸彈很快狂轟爛炸,當時黃秋實人在郊區拍攝,並不知道鎮裡的狀況,直到他回城鎮時,已經變成廢墟。

黃秋實當時跑到娜塔麗家中,知道他們全家沒有人逃出來,於是黃秋實徒手拼命的挖,挖了好久,手都破皮流血,然而他遲遲不肯放棄,直到他將娜塔麗救出來。只是娜塔麗傷口太深,情況危急。

當時馬路都中斷,而傷患太多,根本來不及救援。幸好同事們車子在一旁,黃秋實趕緊將娜塔麗抱上車,直奔醫院。

眼看醫院,大家手忙腳亂,病患人滿為患,根本不可能在多收病人,於是黃秋實又繼續趕到下一個醫院,娜塔麗被台上擔架,人被送進手術室,離開前,她緊抓著黃秋實的手,她試著開口,卻發不出聲音。娜塔麗眼眶流下淚水。

黃秋實一手擦拭她兩旁眼淚,安撫著她「妳會沒事的...娜塔麗。」

只是在經過幾個小時手術,醫生快步走了出來,他神情凝重,黃秋實聽到消息,落寞坐在椅子上,放聲大哭。事後他將這件事藏在心裡,除了幾個外國同事,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然而如今在這裡,他看見娜塔麗,站在走廊上,看著她面色蒼白。

娜塔麗喊著他的名子「秋實…」

「救我…」只是講完瞬間,她的七孔開始不停冒出血,黃秋實沒有感到害怕,而是拼命想要過去。黃秋實大喊著名子「娜塔麗!」只是他還跨出腳步時,一陣天搖地動,下一刻,天花板垮了下來,將他和娜塔麗徹底給淹沒,黃秋實睜開了眼睛,只見司機站在他面前,他看著黃秋實「先生,你沒事吧?」

黃秋實看著司機,這時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在作夢。司機眼見黃秋實沒有回應,於是再問了一次「先生,你沒事吧?」

「我們在哪裡?」黃秋實固作鎮定問,只見司機回答「已經到了。」

不過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打破了黃秋實的回想。將他拉回到現實,他回到了山上中華電信房子內,一個聲音正步步逼近。

有人過來了…黃秋實繃緊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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