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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5.比劃

  佳人埋在柔軟如絨毛的枕頭堆裡睡得香,慕云嫣累了一整天,實在困的不知如何是好。

        君北宇夜還清醒著,她身上陣陣淡雅的茉莉香飄散開,這香味聞了幾十年始終如一,沒有膩過,堂堂御前祭司居然抱著自己站在陽台就這麼睡著了,真該好好幫她鍛練鍛練體力…,但身旁的小東西睡得正甜,君北宇夜今夜是睡不著了。

        半夜,慕云嫣驚醒,意識到自己的窘態,實在太丟人,這傳出去還能入耳嗎,躡手躡腳的從君北宇夜的手臂裡摸出來,整理好儀態,正準備要一路摸回祭司殿,慵懶的嗓音適時傳來:“嫣兒,留下。”

        牢靠的長手臂一把撈回床邊的慕云嫣,君北宇夜一個翻身把美人兒壓在身下,大掌固定她的兩隻手在頭頂,霸道的嗓音在耳邊:“還有空逃,表示你不累。”,細碎的吻落在耳垂,時而轉變成舌尖輕點,搔著癢,顯然熟門熟路,知道那是她的敏感地帶,慕云嫣真想找個洞鑽進去藏起來。另一隻大手已經覆上胸前那團柔軟。讓你跑,下次看你還不乖乖待著…

        清晨,慕云嫣這次是真的睡的不省人事了。沒有人膽敢吵醒她,君北宇夜交代了,不准任何婢女進寢殿。主子早上心情好得不得了,一抹笑盡是邪肆,嚇得一眾宮女毛骨悚然,整個早上血皇宮殿裡的下人提心吊膽的。

        慕云嫣在血皇寢宮留宿,像野火一樣迅速傳開,一下午就傳遍後宮。君北宇夜從來不讓任何妃子碰他的床,這下慕云嫣成了眾矢之的。每個妃子宮中都傳出哭哭啼啼,唉聲嘆氣的聲音。眾嬪妃都很好奇,慕云嫣到底是哪裡憑空冒出來的程咬金,不光是這樣,毫無來歷之人一當上御前祭司就受盡恩寵,後宮一缸子女人,簡直氣得要炸開了。

        下午慕云嫣在祭司殿中,雙手撐著桌子揉著腦袋,自己行事低調,怎麼這會偏偏惹上大麻煩,後宮嬪妃怕是不會善罷甘休,不只不會,她們懂那四個字是什麼意思嗎?鋒芒太露,會招來禍患,頭疼了一下午卻不見有妃子來找麻煩,倒是容嬤嬤來看她了。

        容嬤嬤煲了湯來給慕云嫣補補身子,自從慕云嫣入血族,陛下整日要這丫頭東奔西跑的,她老人家見到這孩子的時間越來越少,很是想念。這些年嫣兒越來越像陛下,講話永遠雲淡風輕的,眼裡總是波瀾不驚,連瞇起眼的樣子都一模一樣。陛下的心思,只有這妮子懂,她是君北宇夜肚裡的蛔蟲,每件事都能做得讓陛下稱心如意,兩個人若是真的走在一起,該是多美的風景…

        凝兒讓底下的婢女去探了,說是陛下在花園品茶,喚了一眾妃子陪著賞荷,三妃難得在陛下面前一起出現了,有去的妃子都讓陛下賞了,一上午滿後宮的忿忿不平,到了下午已經天下太平,妃子們都喜滋滋的回各自的宮殿去了,哪裡有空閑來祭司殿撒野。慕云嫣聽完宮女來報,知道殿下把自己的困境收拾了,緊收的眉頭這才稍稍舒展。

        一天正午過後,慕云嫣命下人在祭司殿大廳擺了古箏,備好茶具糕點,自己就坐在大廳正中間彈起古箏,纖長的十指在琴弦上舞動輕撫,如行雲流水。暴風雨前的寧靜,詭異的氣氛瀰漫。遠遠有斑斑黑點在靠近,將近十個人,為首者穿著華麗氣勢不一般,比起普通貴族威嚴十足,一行人浩浩蕩蕩,從花園裡朝祭司殿走近。隨著人群接近,樂聲揚揚,慢慢從涓涓細流變成雷霆萬鈞之勢。正當他們走到祭司殿前面,宮殿周圍花叢一片的紅花苞,歡迎一般靜靜的盛開,看得這群不速之客皆是一愣,殿裡傳來的樂聲嘎然而止。

        “好,好,不愧是御前祭司,這般別出心裁歡迎,本王很是欣慰。”宏亮的聲音響徹,在大廳裏四處衝撞。為首者銀白的髮蒼蒼,卻中氣十足,英姿煥發且面色紅潤,雖說血族膚色蒼白,但此人卻是白裡透紅,位高權重者果然有錢有閒,保養得極好。

        君北公瑾,先血皇唯一的弟弟,君北宇夜的叔叔,蒼月國就只這麼一個王爺,瑾王。瑾王是一條吐著信的毒蛇,躲在皇室打造的美名之後。表面上的謙謙君子為人端正,愛民如子深受蒼月萬民愛戴。無論他的形象多麼潔白無瑕,都無法混淆慕云嫣的清明之心,瑾王身上散發著濃的化不開的權欲野心,毒根之深,盤踞蒼月這片國土已久。這股勢力虎視眈眈,暗中看著皇位的眼眸陰險狠毒。她倒要看看,這瑾王聲勢如日中天,還能夠維持多久。

        “見過王爺,云嫣這雕蟲小技,怎麼敢在您面前掛齒,王爺謬讚了。”大廳空無一人,不見任何女婢,慕云嫣恭恭敬敬的站起來迎上瑾王的眼,不卑不亢直直的看進他眼底。“見過各位前輩,請上座,慢用茶點。”,慕云嫣冷靜的掃過每個人,王爺帶來數個法術師,甚至有醫者旁邊備著,擺明是要來試探自己的身手,竟敢這般明目張膽,得小心應對。

        “默默無名女流之輩,並非任何名家之出,也能走到今日祭司之位,看來姑娘不簡單啊。”,一名老者端著茶,褒中帶貶絲毫不給面子,當眾諷刺慕云嫣登上祭司之位事有蹊蹺。

        來者本就不善,此話一出,剩下的老狐狸也不放過時機,有王爺撐腰紛紛落井下時石,”祭司出手就是紅花綠葉的,無聞之出的女孩子家玩意,在這宮裡是有些唐突,難登大雅之堂啊。”,“不就是春天開個花,還是老朽給你黃毛丫頭示範示範,什麼叫作大家手筆,免得將來外邊人笑話,堂堂一國祭司如此兒戲。”,“筆劃幾招見高下吧,別說咱們欺負毛沒長齊的丫頭,讓你三招。”,“黃毛丫頭,小心應付著,燒了你的眉毛,沒人賠的。”

        不等慕云嫣回話,座上灰髮蓄山羊鬍的老傢伙,直直朝慕云嫣拋出三隻火龍,慕云嫣不急不徐手一抬,兩指尖朝天畫了個圓,三隻火龍在她頭頂上繞了一圈,又怒勢衝衝的朝來處飛回去。彈指之間,你來我往,看似毫不費力,實則暗潮洶湧。

        忽然有人笑著道:“丫頭,小花樣倒拿手。”,隨即在大廳中央長出一株巨大的食人花,血盆大口朝著慕云嫣就咬,慕云嫣手掌一開,幾點零星火花飄進巨花嘴裏,眾人眼睜睜看著食人花從花辦開始一路焚燒到根,化為灰燼。

        灰燼還沒散,一陣寒意起,慕云嫣腳底漸漸結成冰霜,一路往上漫延到腰,她一眨眼,下半身的冰塊碎裂,往老傢伙們坐的方向四射。眼見銳利的碎冰就要傷到人,突然就此打住散落一地上。黑沙接著四起,聚集成黑壓壓的馬匹,萬馬奔騰狠狠向著慕云嫣而去,霎時,狂風驟起,黑沙轉為片片薄晶雪花,一片湛藍美景,原路折返向殿門外吹去。

        老狐狸們還不收手,紫色的藤蔓,從慕云嫣的椅子後方爆出,一圈圈緊緊纏繞在暮雲嫣的四肢,藤蔓的尖刺扎進慕云嫣的肉裡,鮮紅的血染上她身著的素白長裙。突然一陣花香味散開,蝴蝶憑空出現,在大廳裏四處飛舞,一朵茉莉花漂浮在空中,潔淨的白花瓣上還有晶瑩的小露珠,彷彿早晨趁著新鮮採來的,花辦一下子四散開,往那些老頭飄去,穩穩落在他們氣的得肌肉抖動的臉上,消失無蹤,一群老不休馬上陷入昏迷。除了瑾王,還有角落裡坐著的一個蒙面年輕人沒有被慕云嫣強迫入眠,其他閒雜人一時半刻是醒不來了。

        纏繞著慕云嫣的紫藤,此刻吸了血,卻變成深黑色,慢慢枯萎凋零。慕云嫣是由血皇轉變的血族,她的血液裡揉合著君北宇夜牙齒上的毒液,同樣有劇毒,那藤蔓雖毒,仍敵不過血皇的牙毒兇狠,碰了慕云嫣的血自然會被活活毒死。

        “王爺準備的驚喜,云嫣今日玩得盡興,在王爺面前賣弄了。”,慕云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兩手刷刷衣服,像在拍掉灰塵一樣,本來血跡斑斑,被刺藤扎的破破爛爛的白衣長裙,再度潔白如新,讓人誤以為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

        “云嫣見過世子。”慕云嫣轉身朝角落的蒙面人一拜,接著從容優雅的朝瑾王走去,親自端起几上茶壺為瑾王斟上一杯茶。蒙面人先是愣了一下,接著面無表情一把扯掉黑色的面罩和頭巾,果然是君北公瑾的兒子,君北祈穆。他那頭銀色的髮閃耀,是皇族的象徵,想賴也賴不掉,這蒼月只三人有銀髮,血皇,瑾王,世子。血皇的親族血脈。

        “祭司可否直說,究竟是什麼來歷?”瑾王臉色陰沉,端起慕云嫣斟上的茶毫不猶豫抿了一口,語氣裡是威嚴的質問。篤定這丫頭片子還沒膽子大到敢對王爺下毒。

        “云嫣是北山裡長大的,跟著師父隱居深山,在山林裡習得的法術,並非什麼大家閨秀,讓王爺與貴客見笑了。”,慕云嫣看著君北公瑾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臉不紅氣不喘,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道。北山是什麼地方,蒼月以北深險的群山,範圍何其廣大,量你們也找不著蛛絲馬跡。一個錯誤的謎題,才能讓人永遠尋不著解…

        “云嫣啊,你可知道這深宮之中陰險狡詐,誰是敵人誰是朋友,不到最後都別篤定,選對邊站的人才能活下去。我們都是聰明人,本王此番話你明白。空閑的時候來本王府裡走走吧。”,瑾王慢慢說著,飲乾杯底最後一口茶。

        “云嫣明白,謹記王爺教誨。”說罷,打一個響指,空氣氛子幾不可微的一震,那群糟老頭從昏迷中轉醒,皆是滿臉不可置信。

        瑾王帶著一屁股敗兵大步邁出祭司殿,喪家犬的背影在花園盡頭漸漸模糊,慕云嫣往後腳步一個踉蹌,跌坐在大廳的主位上,望著花園盡頭額頭上冷汗涔涔。要是那蒙面人出手,自己今天可能就要慘敗。君北祈穆不是修煉法術之人,他的武功高深莫測,慕云嫣以一敵眾不是對手。

        凝兒一臉凝重從屏風後走出來,小心翼翼攙扶臉色蒼白的慕云嫣回寢室。小姐今天使用太多法術,身體虛弱的慕云嫣連日操勞,今日又大動干戈,此時已是頭暈目眩。

        一入寢室,慕云嫣拿起毛筆在小桌的白紙上寫下幾句話,白紙自動折成一只紙鶴,慕云嫣把紙鶴放在手上,紙鶴懸浮於掌心之上接著燃起藍色的火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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